第七十五章 宿酒醒掌天下權(二)

第七十五章 宿酒醒掌天下權(二)

「笑面虎」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裹着大衣又躺在沙發上,這一覺不知又睡了多久,忽然又傳來敲門聲。這一次進來的由欒一平攙扶的屠鑫銘,「笑面虎」不知道屠鑫銘又發生了什麼事,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哎呦……鑫銘,你這是又咋的了?……」

屠鑫銘苦笑了笑,用襖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讓大哥惦記了!我這不是有急事兒向大哥報告嘛,下黃包車前兒下得急了一點兒,一腳踩空了,把這條傷腿又抻了一下。兄弟不礙事兒的,不耽誤向大哥報告!……」

「笑面虎」的心中這個感動呀,埋怨道:「你說你鑫銘,不是大哥說你,有啥事兒打電話說不成咋的?這下子可倒好,把傷腿又抻著了,你說這扯不扯!啥事兒這麼急呀?……」

屠鑫銘看了一眼欒一平,對「笑面虎」說道:「兄弟這不是怕耽誤大哥做決定嘛!……」

「笑面虎」急忙從欒一平手中扶住了屠鑫銘,他這才注意到欒一平的左臉腫起老高,詫異的問道:「我說一平,你這是咋的了?也是下黃包車一不小心抻了一下子咋的?……」

欒一平與「笑面虎」一起扶著屠鑫銘坐在椅子上,哭喪著臉說道:「唉呀媽呀……周毅普周隊長說是科長您說的,讓我……」欒一平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屠鑫銘,接着說道:「毅普說您說的讓我那啥,我這不那啥去了嘛,結果就讓那誰給那啥了。……」

「笑面虎」被欒一平的話給逗笑了,他知道欒一平的話不方便當着屠鑫銘的面說,拍了拍欒一平的肩頭笑道:「呵呵……我是說你臨時歸毅普管來着。你去找毅普吧,你的任務直接對毅普負責!行了,別哭喪個臉!等你的任務完成了,我好給你打晉陞報告!……」

「謝謝科長!跟着您幹活就是覺得心裏敞亮。……」欒一平又看了一眼屠鑫銘,這才走出了「笑面虎」的辦公室。

屠鑫銘見欒一平關上了「笑面虎」辦公室的房門,這才把今兒個頭午由「三十六棚」警署的警長麻天福帶路,「國高」的日本校長野尻雄一親自去那個在「北滿鐵路哈爾濱鐵道工廠工人夜校」教書的窮教書匠戰智湛家裏送聘書,聘請戰先生去「國高」當國語老師。併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這是影山先生和戰先生前兒個晚上喝酒前兒說定的。

關於「北滿鐵路哈爾濱鐵道工廠工人夜校」那個窮教書匠,影山善富貢橫踢馬槽子讓「笑面虎」感覺很失望。「笑面虎」看了一眼屠鑫銘,暗自沉吟道:「影山這個老犢子自己個兒有閨女有兒子,還想再收一個乾兒子咋的?就像《三國演義》中的劉備劉玄德,有了阿斗,又收了劉封。不過,劉備收的這個乾兒子的結果不大好。劉備的這個乾兒子對關公見死不救,又讓劉備劉玄德給咔嚓了!嘿嘿……難道《三國演義》中的故事會重演,影山善富貢末了會把「北滿鐵路哈爾濱鐵道工廠工人夜校」那個窮教書匠給咔嚓了?……」

「笑面虎」想到這裏,一雙小三角眼中凶光一閃,嘟囔道:「嘿嘿……『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權。不求連城璧,但求殺人劍!』他媽的!……」

「啊嚏!啊……嚏!……」正坐在炕頭上因為去「國高」當老師鬧心的解耀先突然之間連打了兩個噴嚏。他心中琢磨道:「他娘的!打一個噴嚏是有人罵老子,打兩個噴嚏是有人想老子。連打了兩個噴嚏,指定是有人罵老子!別看老子眼目前兒這個小損樣兒不起眼兒,可都捧著老子。就算有星崩兒一個兩個罵老子的,也指定是那個一臉奸笑的『笑面虎』!……」

解耀先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欒一平已經把「大煙鬼」和他手下的四個「二」緝拿歸案。四個「二」中的「二勺子」吃不住特務科特務的恐嚇,交代說他曾經在齊齊哈爾街那一拉溜兒見過「豹子哥」帶來買貨的那個老客,興許那個老客的家就住在那旮沓。

「二勺子」的交代證實了周毅普的判斷!於是乎,警察廳特務科的一群特務拿着根據「大煙鬼」的供述所繪製的神秘老客的畫像,殺氣騰騰的殺奔齊齊哈爾街「老高麗雪濃湯」小飯館,立馬把「老高麗雪濃湯」小飯館以及周圍攪了一個雞飛狗跳。也不知道「老高麗雪濃湯」小飯館的老闆上一輩子造了什麼孽,為何天降這無妄之災?

解耀先在炕上坐不住了,蹬上棉靰鞡,跳下炕來,雙手抄在袖子中裊兒悄兒的走出屋去。周老太太的屋子裏不知道是哪幾家的嬸子正在和周老太太東家長、西家短的閑嘮嗑。一股汗煙味飄了出來,解耀先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解耀先聽了幾句幾位嬸子大娘閑嘮嗑的內容,無非阿貓阿狗的瑣碎事兒。解耀先覺得很乏味,就像貓一樣躡手躡足的走出屋去。

解耀先左右張望了一下,院子外面的街道上沒有什麼人,他就順着坑坑窪窪的街道漫無目的的走着,腦子中又開始琢磨影山善富貢推薦他去「國高」當國語老師這件事兒來了。解耀先總懷疑這件事兒是個坑,可是又想不起來影山善富貢會怎麼害他。解耀先崇尚「事不三思終有敗,人能百忍則無憂。」所以,他的個性並不是很張揚。有句老話,叫作「咬人的狗不露牙」。有的狗見了人呲牙咧嘴的,主動顯擺它的黃板兒牙,好像很厲害。其實,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條狗很害怕,就差尿了。越牛掰的人越低調,越沒本事的人越能裝犢子嘛。

解耀先是打心眼兒里不願意去「國高」當那個什麼國語老師。他不由得自言自語道:「他娘的!那麼影山善富貢這個老鬼子不露黃板兒牙,難道是咬人的狗嗎?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老子在《道德真經》中不是說過嘛『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去『國高』當老師這在其他人看來,是一件令人淌哈喇子的好事兒。可是,這『好事兒』的背後隱藏着啥危機呢?……」

解耀先呼喇一下想起來來,他叫戰智湛在哈爾濱讀大學那前兒,曾看過一本小說,叫啥名字來着想不起來了。書名字的意思就是「哈爾濱的瞎晚兒」。「哈爾濱的瞎晚兒」裏面的男主角姚益民不就是哈爾濱第一中學,也就是眼目前兒的「私立廣益學校」的國語老師嘛。更重要的是,那文武雙全的姚益民姚老師可不折不扣的是我黨的地下工作者。姚益民當「私立廣益學校」的國語老師,一來是掩護他的真實身份,二來也是為中國培養人才。一旦戰爭結束,這些人才就會為中國出力。姚益民能當「私立廣益學校」的國語老師,他解耀先為什麼就不能當「國高」的國語老師?不成!還是不成!解耀先肩負重任,哪能去教書育人?

解耀先正在自怨自艾,忽然,他眼睛的餘光透過兩個「馬架子」的空隙發現,在後道上,一個柱著棍子,佝僂著腰走過去的背影是那麼眼熟。解耀先心中一震:「他幹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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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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