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取得倭首見閭閻(中)

第十五章 取得倭首見閭閻(中)

解耀先邊撒嘛著街道兩邊的景物,搜尋着腦海中的記憶,邊警惕的傾聽着四面八方的動靜,以防不測。哈爾濱這四十年的市政建設,儘管遠沒有像改革開放的四十年那樣日新月異,卻絕對可以說變化極大,解耀先幾乎認不出來了,只是憑着依稀的印象前行。也不知走了多遠,還好,既沒有遇到巡邏的小日本鬼子憲兵,也沒有遇到巡邏的警察。可解耀先感覺應該快到「桃花巷」了。穿過「桃花巷」,經過褲襠街,再走沒有多遠就到正陽街了。

解耀先拐出一條他忘了什麼名字的小衚衕,眼前忽然燈火通明。解耀先凝神看去,只見隔着摩電車的鐵道,對面離自己也就一百多米的地方,霓虹燈齊亮,人影憧憧,整個浪兒就是一座不夜城。解耀先大為驚訝,這是啥地方?就是四十年後的哈爾濱也沒有這麼熱鬧的地方呀?猛然間,解耀先看到霓虹燈下一座雕樑畫棟,人來人往的大門上面,高掛着一塊牌匾,披紅挂彩,紅底金字,上書「麗春院」三個斗大的金字。

解耀先似乎都能聽到大門口的龜奴、老鴇子在「喊堂」:「見客了!……」

解耀先大吃一驚,心中暗想道:「麗春院?……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老子穿越到滿洲國來還不算完,這又穿越到金庸金大爺的名著《鹿鼎記》中去了?……這麗春院不是《鹿鼎記》中的男主角,韋小寶韋爵爺的誕生之地嗎?……」

解耀先呼喇一下子想起來,他叫戰智湛那前兒,在他大學畢業答辯之前有一天,他騎着自行車剛剛拐進老師住宅區的小衚衕,差點撞上了急匆匆迎面趕過來的一個人。戰智湛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一個急剎車,雙腿支住了自行車。

「哎呦呦……原來是我的大『金剛』呀,你急三火四的這是幹啥去呀?……」一個很嗲很嗲的女中音在戰智湛耳邊響起,故意學的哈爾濱發音的普通話聽起來大有東施效顰的感覺。

這嗲嗲的讓人聽起來骨頭都會酥的女中音戰智湛再熟悉也不過了,不用看就知道,他差點撞上的正是學校女子籃球隊的小學妹,人高馬大的大美女「新西蘭奶牛」安雅馨。唉,真是的!戰智湛不由得又是一陣沮喪。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躲都躲不過去。

「噢……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原來是雅馨呀。俺這幾天煩得很,這不想出去溜達溜達嘛。……」戰智湛心裏別提多煩了,只好無奈的順嘴應酬道。

「哎呦……我說大『金剛』,你一個人溜達多無聊。我正好也沒啥事兒,就陪陪你咋樣?咦?……這是誰的自行車?你的摩托呢?……」「新西蘭奶牛」一個揚州女孩兒,說話本應軟綿綿的,卻偏偏愛學哈爾濱腔調。結果東施效顰,說的不倫不類。

「哦……樂樂把俺的摩托騎走了,把他的自行車留給了俺。……樂樂興許是馱著紫妍兜風去了吧。……」戰智湛忽然暗想,身邊有個美女陪着也免得寂寞。於是強擠出一絲笑容,對「新西蘭奶牛」說道:「能有你這個美女陪着,俺求之不得,幸何如之。……」

說着,戰智湛抬腿就要邁下自行車,「壓馬路」不就得肩並肩嘛。不料,「新西蘭奶牛」卻攔住了他,擰腰晃臀的說道:「不嘛……人家要你用自行車馱著!……」

戰智湛心中暗想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你也不瞅瞅你自己個兒壓死人不償命,這麼大的『砣兒』,偏偏學小腳兒老娘們兒走路的姿勢,好看咋的?……你扭腰擺臀的,有腰咋的?『整個浪兒』就是一個特號汽油桶!讓俺馱着你?樂樂的自行車可要夠嗆。……」

「新西蘭奶牛」的東施效顰雖然讓戰智湛很反感,可是,他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唐穹唐處長的光輝形象。只見唐穹唐處長從棺槨中坐了起來,他低眉垂目,雙手合十,端坐於棺槨化作的蓮花之上,伴隨着一陣讓人心曠神怡的佛樂,在霞光瑞靄中冉冉升起。

想到了唐穹唐處長的光輝形象,想到了「佛生萬象,萬法歸一」。戰智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心境一片清明。正所謂:「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小人以小善為無益,而弗為也;以小惡為無傷,而弗去也。故惡積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

戰智湛的心態一平和,立刻扶住自行車車把,對「新西蘭奶牛」點了點頭,說道:「中!中!中!……佛自心生,只要心中有佛,世間萬物皆是佛,心中無佛,面對真佛也不識!……你說啥都中,上來吧。……」

「新西蘭奶牛」一坐到自行車的橫樑上,自行車立刻痛苦的「吱嘎」一聲。戰智湛的心猛地收緊,真怕自行車的兩個車圈變成天津衛十八街的大嘛花兒。

戰智湛十分費力地蹬著自行車向校外駛去,他邊蹬著自行車邊東拉西扯的和「新西蘭奶牛」扯犢子,「新西蘭奶牛」忽然笑道:「呵呵……我說『大金剛』,你怎麼知道我們揚州的俗語『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呀?……就好像你在我們揚州住了很久似的。……」

「這妮子怕是真沒看過金庸金大爺的《鹿鼎記》!……老子『啥前兒』去過揚州呀,連『牛州』都沒去過!……」戰智湛有心拿「新西蘭奶牛」尋開心,故作驚訝的說道:「這一下『完犢子』了!『完犢子』了!……小安子,你說這話可就大大的喪良心了!……」

「新西蘭奶牛」轉過臉來,十分委屈的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喪良心了?……」

「這妮子吃的飯都長了『白不呲咧』的肥肉了,沒長腦子!……」戰智湛心中不由得竊喜,一本正經的說道:「唉……說來話長呀!……那還是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

「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那是什麼日子?……」「新西蘭奶牛」睜大了桃花眼問道。

「別打岔!……」戰智湛知道說這種古老的曆法對於「新西蘭奶牛」來講,那整個浪兒就是對牛彈琴。他解釋道:「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就是一九七八年的農曆七月初七。……」

「哦?……這一天很重要嗎?……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新西蘭奶牛」忽閃著如一泓秋水般的桃花眼問道。她的好奇心比起戰智湛來,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重要!賊啦重要!……那是相當的重要!……」見「新西蘭奶牛」上當,戰智湛立刻口若懸河的白話起來:「話說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俺來到揚州麗春院……」

「揚州麗春院?……那是什麼地方?……」「新西蘭奶牛」驚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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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山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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