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眼太多了
「打翻個雞蛋羹至於嗎？看你說的。」唐老太白了王桂珍一眼。她可是知道王桂珍這個人，嫁過來之後，連着生了兩個女兒。王桂珍的男人跟她公婆都看不起她，弄得王桂珍平日裏把火氣全都發泄在這兩個閨女身上。這不兩年前，王桂珍好不容易生出來個兒子，那可是把兒子寵上了天。同樣的，也愈發的不拿那兩個閨女當人了。「怎麼不至於？」王桂珍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碗放在桌上好好的，她要不是故意的，怎麼會打翻？」「她就是嫉妒，故意的弄翻，不想讓她弟弟吃。」「這麼小就這麼惡毒，等到長大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對她弟弟呢！」王桂珍的話，讓院子裏的人面面相覷，唐大妮真的會那樣嗎？「我沒有。」唐大妮哭得可憐兮兮的，「真不是我弄的。」「三奶奶，我真沒有。」唐大妮眼睛通紅的向著唐老太求救。唐老漢跟唐大妮的爺爺是親兄弟，唐大妮的爺爺行二，唐老漢是老三，所以，唐大妮叫唐老太為三奶奶。「你好好認個錯不就得了？」唐大妮的爹唐鐵柱不耐煩的開口。鬧鬧哄哄的幹什麼？讓左鄰右舍的看熱鬧，真是丟死人了。「非要跟你娘犟嘴，你認個錯，你娘能怎麼你？」唐鐵柱心疼的看了一眼地上打翻的雞蛋羹，他一手還要拉着想往雞蛋羹上湊的兒子。「趕快把這收拾了。」唐鐵柱命令著唐大妮。把那些收拾了，他兒子也就不惦著，不用他一直拉着了。「三奶奶。」唐大妮可憐兮兮的瞅著唐老太。瘦瘦小小的孩子，穿着洗到發白，補丁摞著補丁的衣服，就這麼睜著滿是眼淚的大眼睛瞅着你，誰看着不心酸？再看看王桂珍那氣鼓鼓還想再揍人的樣子。唐老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先去我家吧，等你娘氣消了，再回來。」她能怎麼辦？都是親戚，難不成真的看着唐大妮被打死？「是啊是啊，你跟着你三奶奶過去吧。我們勸勸你娘。」周圍的鄰居也趕忙的勸和著。唐大妮怯怯的瞟了自己娘一眼，然後，快步的跑到了唐老太身邊，小心翼翼的揪住了唐老太的衣角。她還不敢大力的去抓，只是用來兩根手指頭輕輕的捏住一點點，這膽怯的模樣，讓唐老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帶着唐大妮離開。周圍的鄰居好好的勸了勸王桂珍，王桂珍也是點頭含糊的應着，罵了幾句唐大妮之後，也有了消氣的樣子。鄰居見到差不多了，各自散去，他們還要回家做飯呢。「行了，吃飯吧。」唐鐵柱沒好氣的瞪了王桂珍一眼，真是丟人現眼。「等會兒！」王桂珍說道。唐鐵柱不耐煩的質問道：「等什麼等？丟人了還不行，還不讓我吃飯？」「你懂什麼？你等會兒吃，一會兒啊，有好吃的。」王桂珍冷笑着，滿臉都是譏諷的算計，「你那個大閨女，可是聰明著呢！」另一邊，唐大妮一進院子，立馬有眼力見兒的開始找活兒干：「三奶奶，我幫忙做飯。」「不用了，飯都熟了。你洗洗手，跟着吃飯吧。」唐老太還不至於苛待這麼一個小孩子。
她讓家裏的小孩子招呼唐大妮，她則是跟自家兒媳婦把飯菜全都端到飯桌上。緊跟着，唐家男人都回來了，見到了院子裏的唐大妮好奇的問了幾句之後，也就不說話了。唐大妮什麼情況，村裏的人都清楚，但是，人家家裏的事情，他們也不好多管。飯菜上桌了，唐大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肉沫蒸蛋，眼珠子都不帶動一下。唐曉曉本來是不想多想什麼，但是，這幾年間，她可是見識過唐大妮的無恥。這就讓她不禁懷疑起來，今天的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唐大妮自己弄的。在古代，十二三就有嫁人的，十五六生娃是常態。更別說，在王桂珍手底下長大，唐大妮要是不早熟才奇了怪了。怎麼每次一挨打就不停認錯的唐大妮，今天偏偏的犟嘴，死倔？楚瑞安送豬肉過來的時候……唐大妮可是看見的。唐曉曉看了看今天飯桌上格外豐盛的飯菜，眼底閃過了一抹冷意。「今天吃這麼好？」唐老漢看着飯桌上兩摻的米飯，還有那一小盆肉沫蒸蛋，眼睛都瞪大了。唐老太笑着點頭：「這不是曉曉在山上撿了鳥蛋，楚瑞安那孩子又送了豬肉給曉曉，我一看，這麼好的菜，就狠狠心，蒸個兩摻米飯。」這兩摻的米飯，自然不可能都是白米。他們這樣的人家，吃不起。不過，就算是兩摻的也已經很好很好了，比平日裏吃的饃饃可是順口多了。「來，吃飯吃飯。」唐老太招呼著大傢伙就要吃飯。唐家自然也是女人跟小孩子一桌男人跟大孩子一桌，這分飯菜都是坐在男人桌的唐老太來分的。「奶奶！」唐曉曉突然的開口。「怎麼了？」唐老太一見是自己的寶貝孫女，立刻笑眯眯的問著。「肉沫蒸蛋大家要一起吃。」唐曉曉奶聲奶氣的說着。唐老太搖頭：「誒，這可是你安安哥哥特意給你的，你應該多吃。」「可是，我想咱們大家一起吃呀。」唐曉曉的話，讓唐老漢都笑得眯起了眼睛，「曉曉就是懂事。」「行，那就一起吃。」唐老太哈哈大笑着說道，「奶奶一定平均分。」「奶奶，那樣分不平均的。」唐曉曉跳下凳子，噔噔噔的跑到了唐老太身邊，指著桌子上的肉沫蒸蛋說道，「倒進飯里，拌勻，大家都可以吃到了。」「不行！」唐大妮陡然的一聲尖叫，惹得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唐大妮吞了吞口水，趕忙說道：「我是說，我不用吃。你們吃就好了。」怯怯的說完了這句，唐大妮垂下了頭，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唐老太眉頭皺了起來，唐大妮這孩子，心眼太多了。做出這副樣子來給誰看？弄得好像她捨不得這口吃的似的，噁心人。這唐大妮真的是越長大越不讓人待見。以後這唐大妮的事情，她還是少管比較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