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工具人

陸洋掂量了一下褲兜里的幾塊碎銀，撐死了也就二兩重，就算再加上雪風衣兜里的碎銀，他們倆人的全部財富加起來大約相當於0.004塊標準靈石。

這已經是兩個普通凡人家庭的全部財產了。

既然九州貨幣聯盟將「標準水靈石」作為其他各類貨幣的定價基準，顯然這個標準水靈石就應該是這個世界、至少是這片大陸的本位貨幣了。

這樣看來，這個標準水靈石的購買力未免有些太高了！

心中略微計算了一下，陸洋就意識到，這幾種本位貨幣的價值脫節有些過於嚴重了，而且聽田小胖的意思，這種本來就貴得離譜的標準水靈石居然還一直在不斷升值。

這個所謂的升值，應該是針對黃金和白銀而論的。

可黃金白銀從自身屬性上，天生就不容易發生通貨膨脹，自古以來都在不斷升值的通道之中。在地球的歷史上，黃金甚至因為通縮太過厲害，導致了金本位和布雷頓森林體系徹底崩潰。

而標準水靈石居然相對黃金還能一直升值，這個通縮的強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怪不得會有「修真不如囤靈石」的說法。

想到這裏，陸洋又觀察起了這家商鋪，發現慕容家的商鋪商品琳琅滿目，但是無一不是價格高昂的修真物品，比如各種效果不明的靈草藥材，一些凡人也可以食用的丹藥，以及其他種種需要靈氣驅動的機械造物。

光通過外表，陸洋完全看不出來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但是陸洋可以確定，這些玩意都不是銀河聯邦的造物，不僅材質不像，更是因為這些玩意太過花里胡哨了。

而且陸洋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有人拿出過靈石進行交易，絕大多數的客人都是選擇使用沉重的黃金和白銀，還有少部分人拿出了幾張類似鈔票一樣的東西，似乎就是所謂的靈石券。

陸洋不禁喃喃自語道：「靈氣和靈石，究竟是什麼東西呢……難道是銀河標準能量和銀河標準能量的容器？」

身旁的雪風聽到陸洋的話，主動答道：「實際上，我在莉莉那裏已經見到過一塊靈石了。」

「哦？能看出靈石是什麼嗎？」

雪風搖搖頭道：「看起來似乎就是一塊很漂亮的石頭，我還請晨曦老師鑒定過，晨曦老師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陸洋皺了皺眉頭，連晨曦也分析不出來，那可真有點離譜了。

這個世界簡直處處透著古怪！

實在不行，只能明天再去那個升仙大會探一探情況，如此盛大的修真界盛會，總能讓他近距離見識一下真正的仙術吧。

正當陸洋打算隨便逛逛，打發掉今天剩下的時間時，突然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街角閃了出來，正是那位隨身帶着老爺爺的蕭煌。

這倒霉傢伙的出現，讓陸洋靈機一動。

「晨曦，能不能給幫我連線一下那個蕭煌的第一視角，並且把你的提示音還有我的聲音，都換成那個無名老祖的聲音？」

「沒有問題。」

與此同時，正準備來慕容家商鋪淘寶的蕭煌，腦海中突然響起了「無名老祖」的詢問：「蕭煌，你同不同意從今往後，隨時與本機指揮官分享第一人稱視角？」

驟然聽到無名老祖的聲音，蕭煌嚇了一跳，警惕地往四周張望了一下。

不過畢竟是和無名老祖相處了三年的人，蕭煌早已習慣了這種思維空間中的對話方式，他表情只是微微一變，很快就恢復正常，並在心中迅速答道：「老祖？你已經可以在現實世界和我對話了嗎？」

「無名老祖」並沒有直接回答蕭煌的問題，而是模稜兩可的答道：「嗯……蕭煌，你同不同意從今往後，隨時與本機指揮官分享第一人稱視角？」

本機指揮官？

第一人稱視角？

蕭煌雖然非常信任無名老祖，但在「無名老祖」接連說出了兩個他從來沒聽說過的辭彙之後，還是本能地猶豫了一下。

面對這種情況，陸洋也沒有辦法。

晨曦作為人工智能，天生具有「不能撒謊」這一初始設定。

類似索要授權之類的提問方式，晨曦都必須按照標準格式提問，不能自由發揮或者主動誤導被提問者。

因此哪怕晨曦的問題再可疑，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直接陳述，一字不差。

「老祖，什麼叫『第一人稱視角』，什麼又是『本機指揮官』啊！」

果然，蕭煌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過晨曦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默了下來。

晨曦這個人工智能雖然不能撒謊，但在陸洋這位指揮官的授意下，對低級許可權者保持沉默還是可以的，當初陸洋就是用這種方法，禁止永夜世界的土著用戶和晨曦進行溝通。

蕭煌等了半天，也沒有得到「無名老祖」的回應，這反而讓他有點沉不住氣了。

畢竟他蕭煌只是一個家道中落的紈絝子弟，而無名老祖至少也是比肩元嬰期修士的上古大能，平時連薄南客和麻天衣這些一代天驕都不放在眼裏，他實在想不明白這種前輩大能有什麼必要來害自己。

要是對方想要送給自己一個天大機緣，結果因為自己多嘴給攪黃了，那就虧大了。

越想越是後悔，蕭煌忙趁「無名老祖」沒有收回前言之前，毫不猶豫答道：「我同意！」

聽到蕭煌同意，陸洋也是心中大喜，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

這個可憐娃，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是第二次和陸洋簽了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了，自己還感覺撿了大便宜呢！

他在蕭煌面前冒充「無名老祖」並不是一時起意，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首先，通過上次的心靈投影連接，陸洋已經知道了那位正牌無名老祖有一個記憶缺失的毛病，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來；而恰好陸洋作為一個穿越者，同樣有缺少必要記憶這個設定，他一樣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很多最基本的常識。

他昨天光問了個「薄南客是誰？」這樣的問題，就引來了田小胖的懷疑，要是不小心再多問出幾個類似的低級問題，哪怕是再傻的人也知道他有問題了。

這種情況下，他如果能冒名頂替無名老祖的身份，那就不用跟蕭煌客氣，完全可以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反正老子的人設就是失憶了，就沒有什麼不能問的！

而且蕭煌面對自己這個老爺爺，也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天底下，簡直沒有比蕭煌更好用的小百科了。

其次，那位正牌無名老祖的狀態也很有問題。

通過上次的觀察，陸洋發現這位無名老祖的思考方式並不象是個正常人，反而更像一個人工智能。

比如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會保持沉默，遇到誤解也絕不多解釋一句。要不是他的說話方式完全是當地人語氣，完全找不出銀河聯邦的痕迹，陸洋甚至懷疑他也是個人工智能。

無名老祖這種懵懵懂懂的狀態，也留給了陸洋這個冒名頂替者足夠大的操作空間。

第三，這個蕭煌明顯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自己和雪風已經得罪了他，而「慕容莉莉」更是剛一穿越過來，就和他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這麼一個潛在大敵，還身具聽起來就很厲害的聖品靈根，陸洋必須要找機會把他牢牢控制在手心裏才行。

最後，陸洋在地球上還是大學一年級新生。

雖然替他簽到的同學，還有替他寫作業的槍手，陸洋都已經花錢安排好了。但是保不齊地球那邊會出什麼么蛾子，需要他本人回去處理。

再者說，根據田小胖的說法，這個世界凡人擁有靈根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一。如果陸洋幾人沒有被測出靈根，很多事情做起來也會變得很麻煩，畢竟這個世界仙凡之別還是很明顯的。

因此，如果有蕭煌這個聖靈根工具人在手，無論發生哪種狀況，他都可以讓蕭煌替自己下場探路，他本人只需要在後方遠程操控局勢即可。

無論從什麼角度講，蕭煌這個工具人都是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