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處斬

第四百八十四章處斬

溫嵇話里深意一重蓋過一重,溫行儉眸色漸深。

至少在他看來,桓儇信任裴重熙多過於信任他們溫家。畢竟那兩個人是自幼相識,相互扶持至今。

「阿翁。」

溫行儉傾身湊上前去,沉聲道:「如果按照您所說,這二人其實互不信任。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借這個機會讓他們徹底不信任對方。大殿下如今在朝中勢力已經不同去年,且不說朝臣,在民間也是頗有民望。如此......」

手中魚竿一晃,溫嵇收桿卻不見魚。凝視他許久,原本如同無波古井般的眸中突然波瀾乍現。

擱下魚竿的溫嵇起身立在石欄旁,負手憑欄遠眺。

「如今桓儇風頭正盛,你若迎刃而上勢必為她所斬。」撫摸著欄桿上的雕花,溫嵇斂眸喟嘆聲,「更何況她本就十分忌憚我們外戚的身份。身於局中,該避芒時就避芒。如此才能保全退路。」

溫行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須臾憶起如今空缺的萬年縣令一位。

「這宗家獲罪。萬年縣令便空了出來,有許多人求到了孫子這。阿翁以為……」

聞言溫嵇偏首看他,「若是族中有人合適你可安排過去。可若是其他人求到你這,莫要理會他。」

心知祖父對此事極為忌諱,溫行儉頷首應下了他的話。正準備告辭的時候,溫嵇突然叫住了他。

「你父親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淇栩終究都是陛下,有些話不該說的還是別說。否則誰也保不住你。」

聽出溫嵇話里的意思,溫行儉心裏不由一咯噔。莫不是阿翁知道了他和阿耶痛過宮中眼線,在桓淇栩身邊詆毀桓儇和裴重熙的事情。

一想到自家妹妹同他哭訴,桓淇栩說他終歸是皇帝,許多事情不許別人妄言的事。溫行儉止步轉身作揖。

「阿翁並非我們如此。只是大殿下她實在是可惡。竟然同淇栩說她比我們更加可信。」溫行儉頓了頓看向溫嵇,斟酌著繼續開口道:「淇栩年紀小,哪裏分得清那麼多彎彎繞繞。孫兒也只是不希望他被小人蒙蔽。」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淇栩說的對,他終歸是皇帝,行事容不得旁人指手畫腳。」話落溫嵇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雖然溫行儉還有話要說,但是溫家規矩森嚴。他也只能躬身告退,留下溫嵇一人繼續憑欄遠眺。

那日裴園的事,最終還是消失在長安城的坊市中。比之傳聞中跪了好幾個時辰,更令人津津樂道的,還是裴重熙派人送給裴濟那塊匾額。

雖然只有寥寥數字,可一旦深究起來卻非常有意思,但是裴濟一門對此事莫如深諱。不論旁人怎麼問,全做不知。

如此下去沒幾日也淡了下去,更吸引人的還是宗家的案子。連審了幾日,宗家那邊終於鬆了口。對攜刃入幾禁,貪墨瀆職,私度財務以及下毒謀害青州長史嫁禍大殿下等事供認不諱。.

如此數罪加在一起,宗家父子皆被判斬首示眾。

刑部大牢內,荀凌道看了眼負手望向牆上高窗的宗師道,嘆了口氣。示意身後的獄卒擱下食盒。

「宗國老,用完膳好上路。」

見宗師道不動。荀凌道挑眉作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您以前教過學生,在棋局中要麼是棋子,要麼是棋手。過於強大的棋子最容易被棋手忌憚。」

「你比老朽好。只是不知道你走得這條路是對還是錯。」宗師道伸手摸著牆上青磚,低嗤一聲,「看在你我師徒一場的份上。老夫再教你一句話,為棋子也要學會居安思危,逢變思退。」

「老師的話,學生自當銘記於心。」

言罷,荀凌道也不多留恭敬地揖首後轉身離去。從當初他師徒分道揚鑣的那天開始,就已經再無瓜葛。

各歸其主,各有路走。

更漏滴盡,牢門外鎖鏈響動。一隊金吾衛入內核實驗明他們的身份后,將幾人帶了出去押往刑場。

行刑的地方設在宮外某處,四周都設了圍帳,又有禁軍守着。想要看戲的百姓自然不得入內,只能聚在高處窺探處刑台上的情景。

負責監斬的官員列數宗家各項罪狀。最後又轉頭看向身旁垂下的簾幔。

「看着本宮幹什麼?時辰到了該怎麼做便怎麼做。」

清冷的嗓音隔着簾幔傳了出來。官員聽了忙道遵旨。

聽出桓儇的聲音,宗師道忽然揚唇冷笑起來。指著簾幔哂笑起來,「大殿下啊大殿下老夫且看看你能風光到幾時。身上背着那麼重的罪孽,也敢這般猖狂。真不知你有何顏面面對列祖列宗。」

聞言帳內的桓儇挑唇輕笑。拂開簾幔站在人前,望向跪着的宗氏父子。

「成王敗寇,何須多言。宗國老黃泉路上記得替本宮向成帝問好。」話止桓儇劈手奪過官員手中敕令往地上丟去。

令牌墜地,與之而來的是一個斬字。劊子手領命,手起刀落時鮮血四濺。斬下的頭顱順着枱子滾了下去。

「回宮。」

桓儇冰冷的聲音落下,隨行的內侍當下高唱到大殿下回輦。

四人抬着的轎輦,晃晃悠悠地從刑場另一頭離開。即使隔着老遠,也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抬轎的內侍皺眉臉色一白,唯有桓儇一人閉目安然坐在其上。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與她毫無關係似得。

「微臣恭送大殿下。」

官員起身望了望處刑台上拖行時留下的一道血痕,忍不住搖搖頭。

這位宗國老曾幾何時不是風光無限好,如今新君登基,竟然變得十分礙眼。成了上位者手中的犧牲品。

「昨日白玉笏滿堂,今朝草卷黃土埋。」監斬是官員搖搖頭,嘴裏哼起一首蒿里行來。要他說啊古往今來這些大官,有幾個有好下場。

依他來看還不如做個微末小官。至少不會被別人當做棋子隨意擺弄,最後丟了性命。

回去復命的路上,官員遇見了負責運送宗家父子的木車。儘管被草席掩著,也能聞到血腥味。

「真是晦氣。還不快點走。」免去了雜役想要行禮的動作,官員催促着他快些離開。免得把晦氣帶給他。

望向雜役快步離去的背影,官員攏袖也快了自己的腳步。

背着謀逆大罪的臣子,怎麼可能會有享受香火的權力,留於身上的只有萬世罵名。至於屍首會被草席一卷扔到了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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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攝政王有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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