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尹白虎和瞎子（4）
尹白虎回到魔毯后睡了幾個小時，起床繼續背單詞，這時候魔毯里的電話響起來了。尹白虎過去看看電話上的來電顯示，見是瞎子的號碼，他才放心地接了。
瞎子說今晚不回來了，並擔心地問他飯怎麼吃。
尹白虎道：「吃什麼都一樣，我看你留下什麼我就吃點什麼。」
瞎子道：「那我早點回來省得你沒飯吃。」
尹白虎道：「那不行！你必須得好好地向家裏承認完錯誤，等待他們的原諒你才能回來。」
瞎子叫道：「我……」
尹白虎道：「我對吃什麼不太在意，請您好好地向家人們賠罪吧。」
尹白虎把電話掛掉了。瞎子自言自語道：「怪不得這個傢伙要復仇，這麼在意家人。」
老闆娘一直在旁邊，說道：「您似乎就不用回去了吧。」
瞎子點了點頭。
老闆娘似乎開心起來，說道：「那麼剩下的就讓我來招待您吧。」
瞎子以為就是吃吃喝喝，便點頭道：「那就麻煩您了。」
結果過了一會，老闆娘領了一群姑娘進來，瞎子聞了聞，感覺進來的全是女人，他心中奇怪，但並沒有說出來。
只見老闆娘道：「王老先，您一定很奇怪，為什麼還給你送了一堆女人過來。」
瞎子先呵呵地笑了笑，試探地問道：「我聽她們的手中都有樂器的聲響，她們是樂手么？」
老闆娘點頭道：「沒錯，這些姑娘是只賣藝不賣身的，她們都是樂手，過會給您表演一下，想想請您斧正一下。」
瞎子笑了，他很喜歡這種小型的音樂表演，流浪的時候他要有條件也要去聽聽音樂會，這些姑娘的表演雖然比不上正式的音樂會，但是也不錯，老闆娘似乎知道他喜歡這個，投其所好，見瞎子高興極了，老闆娘也是一臉喜色，說道：「您願意幫這個忙嗎？」
瞎子笑道：「這個當然願意，只不過我水平低微……」
老闆娘笑道：「您願意是嗎？那太好了，你就別謙虛了，不如現在就開始吧。」
瞎子高興起來，他坐正了。
老闆娘道：「要不要我再給您上點酒菜。」
瞎子搖頭道：「不必了，不必了，現在就開始吧。」
老闆娘道：「這麼急，那好吧。」
老闆娘不懂這個，光以為聽音樂和喝花酒一樣，要上酒上菜，邊喝邊聽，沒想到瞎子卻正襟安坐，十分認真。
老闆娘拍了拍手，說道：「姑娘們，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給這位大爺表演一個。」
只見姑娘們都應了一聲，然後紛紛捧起樂器，一首羅鬼國的娜塔利亞之春響起來了。
這個曲子在丹國聽的人不多，但是在極北市聽的人很多，畢竟這裏是邊境，羅鬼國的人很多，瞎子年輕時候也常聽這個曲，便靜下心來，細細地聽着。
聽了幾聲，他皺了皺眉，他聽出幾個錯音。
再聽聽他又皺了眉，這節奏不對。
老闆娘一直在看瞎子的表情，見狀馬上說道：「大家停，大家停下來。」
音樂聲一下子停止了，只見瞎子鬆了口氣，搖了搖頭。
老闆娘道：「她們的水平自然不入大家的法眼，嗯，法耳。」
瞎子勉強笑道：「還好，還好。」
老闆娘道：「你們這些丟人現眼的東西！」
眾女挨罵，頭都低了下去。
瞎子長嘆一聲，說道：「她們年輕，彈得不好或吹得不好正常，請不要責怪他們。」
老闆娘道：「本來要罰你們幾天不準吃飯的，但是王先生既然這樣說了，就放你們一馬，下去吧！」
眾女應了一聲。
眾女孩下去了，瞎子側耳傾聽，發現她們當中有哭的，瞎子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而哭，只道因為受了挫折，他又長嘆一聲。
其實是老闆娘比較心狠手辣，這次老闆娘不滿意，她們是要挨收拾的。
這群女樂手走了后，屋裏安靜了，老闆娘道：「真是不好意思，獻醜了。」
瞎子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已經聽了一會，其實還不錯呢。」
老闆娘道：「唉，真希望她們能彈得跟您一樣好，您知道我為什麼要養她們嗎？就是因為當年見了您的風采，我決定有錢了一定要養一個樂隊。」
瞎子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
老闆娘道：「您也看到了，我們的樂隊不行，我再也聽不到像您演奏的那樣好聽的曲子了。」
瞎子笑道：「您又過獎了。」
老闆娘認真地道：「當時是一個滿月的晚上，您來了這裏，跟您坐一桌的有張艷和曉玉，屋裏的暖氣打得很足，您有點熱，然後讓曉玉去推開了窗，正好窗外的明月照了進來，您觸景生情，吹了一曲明月心，就是用這個木笛吹的。」
瞎子都不記得了，沒想到老闆娘還記得的。
瞎子笑道：「是嗎？」
老闆娘道：「那晚我進來送酒聽到了，這麼多年那個曲音仍然縈繞在我腦海，一直沒有忘記，今天能請您為我演奏一曲嗎？」
瞎子道：「這……」
老闆娘道：「我知道請您又是畫畫又是演奏的已經很失禮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願意給您出錢。」
瞎子連忙擺擺手。
老闆娘道：「果然是不行嗎？」
瞎子道：「不是的，我受您照顧，您又給我找住處，我給您吹一曲是應該的。」
老闆娘欣喜道：「太好了。」
她又跑出去把木笛拿了過來，瞎子接過木笛說道：「二十年了，我現在也看不見明月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月卻在我心中那麼皎潔。」
他接過了木笛，吹了一曲。
悠悠地笛聲響起，優美的曲調從木笛中飄出，老闆娘聽得如痴如醉，一曲終了，老闆娘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二十年了，我終於聽到了。」
瞎子眉頭一皺，老闆娘聲音不太對。
他又聽到了老闆娘抽紙的聲音，老闆娘似乎哭了。
瞎子問道：「老闆娘，您這是……」
老闆娘擦着眼淚，說道：「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
瞎子不敢說話了，他有點不安，他感覺老闆娘似乎對自己有不太一樣的情愫。
現在他和老闆娘都安靜下來。
屋裏安靜了。
老闆娘道：「看我，這半天都沒給你準備酒菜，我出去張羅一下，你等會。」老闆娘之前已經端來了茶、點心和酒，還有一些小菜。
瞎子覺得夠了，連忙說道：「不必了，不必麻煩了。」
老闆娘道：「那怎麼能行，你可是貴客。」
老闆娘匆匆推門出去了，她關上門后，瞎子能聽到她在門外哽咽以及吸鼻子的聲音。瞎子低下了頭，他長嘆一聲。
過會老闆娘進來了，只見她又恢復了常態，如同一陣春風一樣進來了，根本想像不到她剛才哭過。
瞎子道：「老闆娘，你怎麼稱呼。」
老闆娘道：「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姓錢，叫錢紅。」
瞎子道：「彩虹的虹嗎？」
老闆娘搖搖頭說道：「流血的那個紅。」
瞎子嗯了一聲，他想起來了，老闆娘是叫這個，只不過二十年過去了，他給忘記了。
服務員端著菜進來了，老闆娘又道：「稍等一下，菜馬上上齊。」
瞎子道：「真是麻煩了。」
老闆娘又道：「我看你一個人怕你吃不好飯，我陪你一起吃好不好？」
瞎子不知道該拒絕還是同意，他猶豫了一下，半天才說道：「店裏也許很忙……」
老闆娘道：「現在店走上正軌了，也不用我了，我的手下就足夠了。」
話音剛落，就有人敲門道：「老闆娘，老闆娘，兩個羅鬼子鬧事了。」
瞎子知道羅鬼子是對羅鬼國人的蔑稱，羅鬼國人好喝酒，喝酒後就喜歡鬧事，再加上他們身材高大，鬧起事來很不容易平息。
瞎子連忙對老闆娘道：「你去吧去吧。」
老闆娘嘆息一聲，對那人說道：「好！我這就去。」這時候外面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就傳了進來，瞎子皺了皺眉，老闆娘回頭看了一眼瞎子，叫道：「把門關上。」那人連忙在外面把門關上。
因為那人不敢進這個屋，沒有人敢進這個屋，所以那人在外面把門關上了，老闆娘罵道：「笨蛋，進來說話。」
那人小聲道：「你不是說這個屋子誰都不準進嗎？」
老闆娘哼了一聲，她對瞎子道：「那您在這慢用，我出去處理點事情。」
瞎子連忙道：「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