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大結局
第一百八十六章大結局
如她所料，喝盡妖毒劇酒的他，意識被麻痹了一樣，坐在那裏，看着她，眼神深暗如淵，彷彿有千言萬言，卻沒有力氣再發出任何一個只言的音節，
她帶着惡魔一般散發着極度佔有之欲的氣息向他靠近，在他無法反抗的注視之下，將雙唇貼至他的唇邊，殘忍粗暴地用盡一切力量，要將他體內的元丹吸吮過來。
沒錯，這就是她更惡毒的計劃，只要讓他失去了內元，他就再也無法反抗，再也無法離開她的身邊。
他坐在那裏，明知她這樣的意圖，也沒有抵抗，顯然已是失去了力量。
那一刻，她心中不忍，她知道自己的這一做法太過殘忍惡毒，可誰叫她對他如此在意，在意到沒有他，便要瘋魔無法成活的地步。
所以，即便他會恨她，會將她恨至骨髓，她也管不到那麼多，她雖然用這樣的方式傷害了他，可她發誓，她會用比之前更多萬倍的愛，去補償他，她會用盡餘生的力氣，去愛他。
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這樣熾烈入髓的愛所感動，就算之前的他，被自己想要與他做朋友的至深誠摯所感動一樣。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失算！她堂堂妖王，天下無敵，竟然還是敗在了他的手上。
當他的手指穿破她的心臟，將她的身體擊成齏粉的時候，她竟然只是呆怔地望着他，身體居然沒有任何痛。
是震訝到讓她忘記痛了嗎？還是，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五感六覺的夢？不然他怎麼會如此強大，又如此殘忍，殘忍地一掌將她妖體毀滅！
她果然鬥不過他，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她就永遠不會被心魔擺佈，淪為最無人性的惡魔。
當魂魄與妖身分離，她才感覺自己從前的良知與理智重新恢復了過來，只是在魂魄即將被他徹毀之際，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那個困擾多日的問題：「你為什麼會有如此凌駕眾妖的強大力量，你為什麼會出生在荒無生物的極域冰海，你究竟，是誰？」
「我不能告訴你，我是誰，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並不是妖，所以，再熾烈的妖毒都於我無用。」
不是妖！原來如此，竟然如此啊……
當他的身份得到解釋，她本該安息，可是，她還是很想知道，不是妖的他，究竟有沒有，喜歡過她？
但這重要嗎，她馬上就要被毀滅，魂飛俱滅，徹底消失天地。
可是，等來的不是毀滅，而是一盞溫暖的聚魂燈，他沒有擊散她的魂魄，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我不想這樣對你。」他垂目說道，眼睫輕顫，似乎是在壓抑著極端的無奈與痛苦，「但這是唯一阻止你繼續變成殺戮惡魔的辦法，只有封印住你的記憶，才能壓制住你的心魔，你的妖體已經被邪火盡染，再繼續下去，只會加深你的罪孽，所以你必須丟棄這個身體，以一個新創的純新之體來重新洗鍊你的靈魂。」
「新生之體？你是說剛出生嬰孩的純新之體嗎？」
「嗯。」
「難道你要我去同其它靈魂奪體嗎？」她抗拒道，「我做不到那樣的事情。」
他道：「你不用去奪體，我會為你創造出一具新體。」
創造新體，逆天之能，原來他的真正身份，是，冰海神域中的，神？
當她震驚過後，卻又悲哀至絕地瘋狂抗拒道：「不，我不要進入新體，我不要失去記憶，失去了記憶，我就會忘記你啊，我不要忘記你，不要！」
如果她忘記了他，那是一件多麼令人遺憾的事，一想起這件事情，她就心痛得快要瘋狂。
可是，她沒得選擇，在這樣的至尊面前，她根本無法抗拒，她什麼也無法抗拒！
知道無法抗拒，她只能冷靜下來，同時心中生起一股奢望：「待我進入新幼之體，重煉靈魂，失去記憶之後，你會陪在我的身邊嗎？」
他點頭：「從今以後，你的身份不再是妖，我會將你，送往時空隧道，送往和平世紀的和平之國，讓你以新的身份，過與世無爭的生活，但那也只是讓你適應新身份的一段旅程，因為業力之引，身為妖王的你，還會回到這個世界，回到你進入新體的這一時間，在你回來之後，我會陪你，即便你已不記得我，我還是會守護在你的身邊，與你一起結束這場人妖爭戰，與你一起，創造一個新的和平空間。」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滲出了巨汗，像是承受着某種極端的痛苦，這讓她不解而揪心了起來。
可是，她什麼也不能做了，她的靈魂，隨着漸漸封印的記憶，融入被創造出來的那個身體。
只是，即將進入時空隧道之際，她看到了令她震憾一生的一幕。
她看到他的身體，被一股殘忍至底的力量，撕裂成了碎片，如同琉璃一樣，消碎在了天地。
那一刻，余有的記憶讓她發狂，讓她絕望得彷彿墮進永世不得超脫的最深地獄。
為什麼啊，為什麼會如此，他不是說過等她回來之後，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嗎，那現在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那股可怕的力量是什麼，在她疑惑之際，冥冥虛空，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是天罰，是他做為至尊神靈，出手干涉低靈之事所要承受的毀滅天罰！不止如此，他干預了天命與輪迴，還要承擔她所犯下的所有殺戮之罪，他的身魂，將在永日不歇的痛苦和凌刑之中煎熬受苦。」
那一刻，她幾乎快要瘋了，可是，就在她承受不住的時候，她進入了時空隧道，消失了記憶。
回憶到此，鳳天月終於知道，原來她就是妖王，那個被她稱作附體妖孽的東西，是她的心魔，而她的心魔，本來沉睡，卻在萬妖窟歷煉之時，吸收太多妖靈怨氣，而恨意蘇醒。
她獃獃地抱着自己的頭，無法承受這樣的真相，原來所有的瘋魔與罪孽，都是她一手創下，對於龍琊，對於她曾經愛至瘋狂的存在，在她失憶之後，卻是那樣殘忍冷漠，質疑憎惡地對他，她真是該死，她真是世上最該死的人。
不能插手妖靈之事的神，為他承擔了所有屠命的罪孽，為她遭受到了身魂俱碎的天罰，為她受盡了永日不歇的天罰至痛和凌刑，到頭來，她還將他視作仇敵，將至虛極弱的他，推入八萬四千度爐火中淬魂。
而在他為他承受一切，受盡酷罰之後，她竟然還這樣痴愚，這樣殘酷地對待自己瘋魔戀狂的至愛，如此惡業，她怎麼可能原諒，怎麼可能再原諒自己。
見她陷入至哀瘋狂，他走了過去，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不要難過，也不要自責，一切都已過去，讓我們放下一切，好好面對現在，一起去改變未來，好不好。」
雖然知道真相的她，真的已經恨不得將罪無可恕的自己凌遲千百之遍，可是，他一直竭力隱瞞着一切，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知道真相之後，無法接受原諒自己，他那樣處心慮地隱瞞着她，就是不想讓她知道真相之後再一次癲魔瘋狂。
如果她不原諒自己，如果她瘋了，她又怎麼對得起他，怎麼對得起他，為隱瞞真相所付出的一切。
想到這些，她害怕又內疚地將他緊緊回擁，生怕自己不夠用力，他便要再次消失了一樣：「如果我原諒自己，如果我放下仇恨，那你，會不會陪在我的身邊，會不會再一次離開我。」
「不會，在你初回大陸的時候，我魂力太弱，復體蘇醒的時候，與你回歸之日，錯晚了一刻，到你身邊之時，遲到了十八年，讓你獨自承受與心魔對抗的危險和苦痛，這一次，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就算心魔已經再次蘇醒，我也會與你一起面對，等與人類的所有恩怨處理之後，我們便離開這裏，去另一個空間，創造一個沒有傷害的新妖境。」
遠離仇恨，沒有痛苦，創造一個沒有傷害的新妖境？
那樣也好，對她而言，只要不再讓他經受傷害，只要他可以沒有痛苦地留在他的身邊，她什麼都能放下。
恢復記憶之後的鳳天月，以妖王的使命，回到了妖王的位置，將一切恩怨都善化處理。
最後，她知道了，星惻的身份，原來是倖存的前帝國太子臻黎，是她毀宮滅族的最後遺孤，是要將她碎身挫骨的最恨仇敵。
不過，在他知道帝國毀滅的真相之後，終究還是放下了仇恨，沒有與她為敵。
而她也在後來知道，十八年前背信棄義的，並不是與她談和的帝王聖仁煊帝。
出謀困誅她的，是現今的音帝，所有一切的罪孽都是這個霸道野心想要滅妖奪位的男人的一手算計，而這個男人，也在陰謀暴露之後，與他的同黨悔悟自裁，謝罪天下。
身為臻黎太子的星惻在萬民擁呼之下，拒絕了複位新帝，一心閉門修研靈術，只為超脫世俗，修道仙界，將新帝之位，讓給了微瀾太子所化的音帝獨子沉瑾。
其它所有曾與鳳天月立場作對的妖與人，都在鳳天月的談和之下，放開心結和過節，停止了一切怨恨和殺戮。
而鳳天月的天命王婿泠月，也在知曉了鳳天月與龍琊的感情之後，斬斷了這段至始錯牽的天命之線，一切塵埃落定，所有曾經的恩怨與戰爭都已平息，鳳天月帶着放下仇恨的妖物，與龍琊一起，離開人界，回歸了聯手所創的新妖境。
一切結束之後，此後的世界沒有爭鬥和殺戮，而她與最深愛的他一起，再也不會分離傷害，經歷了煉獄之劫后，他們的生活，只會剩下幸福。
而她最挂念的星惻，也一定會突破自己，在升道仙境之時，他們會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