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犧牲品
「就他們幾個回來了嗎？」
看到遠處的幾人後，小正太說話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著，似乎根本就不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
「是的殿下，沒有看到其他兄弟的蹤影！」
程處默的臉色也是相當的沉重，甚至呼吸都有些停滯了。
「送他們去休息！」
小正太深吸以一口氣后，直接下達了命令，無論發生任何變故，一切都要等待兄弟們恢復過來再說。
本就在醫道一途中有着不菲的造詣，通過他們的雙眼，小正太就可以察覺到，他們此時的狀態，早就超越了他們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
一個個猩紅的雙眸直接在告訴他，他們已經數天沒有合眼休息了。
……
長安！
數天前，小正太就已經首戰大捷的消息傳遞了回去。
對此，李二直接以告示的方式，向整個長安城的百姓們公佈出去。
至此，整個大唐的百姓，凡是知曉這個消息的，無疑不是高聲歡呼，恭賀大唐旗開得勝。
而當初頡利可汗派遣的使臣，也早在數天之前抵達了長安，然而在已經決定出征的李二面前，他們的到來顯然就是徒勞的。
直接在長安城外就被大唐的將士給阻攔了下來，哪怕這些使臣直接給大唐的大軍們跪下祈求，但是李二依舊沒有答應與他們見面。
……
突厥領地。
馬鈺僅僅只是睡了兩個時辰，便猛然驚醒，依舊是瞪着腥紅的眼睛，掙扎的坐了起來，而後一個踉蹌直接滾落在地面上。
重重的喘息幾下后，這才艱難的向外面爬去，或許正是因為戰報沒有送達，所以哪怕到這個地步，他依舊無法讓自己安心進入熟睡之中。
此時的小正太，正在心中盤算李靖率領大軍的遭遇，雖然馬鈺等人的回歸，讓小正太的心情很是不好。
但是他卻不相信，李靖與大軍會出意外，這裏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或許等待馬鈺等人清醒過來時，他就能夠直到真相了。
「殿……殿下……」
就在這時，馬鈺努力的向小正太身前爬來，沒爬動一下，都是異常的吃力。
「馬鈺……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待你休息好再說！」
看到這一幕，小正太的心中猛然顫抖了起來，而一旁的程處默早就上前一步將他攙扶了起來。
剛剛自己親自為馬鈺做了檢查，他不是大唐的將士，只是驪山學院的一名學員，沒有將士們強健的體魄，卻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迹了。
在這種深度沉睡的狀態中，他竟然還能蘇醒過來，這簡直顛覆了小正太的認知。
「殿下，此戰大捷……學生不忘殿下教誨，終於成功引得頡利可汗中計，被李將軍瞬間擊潰突厥大軍，殺敵五萬餘人，四萬多俘虜。
學生無能未能阻止頡利可汗，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帶着一隊人馬慌亂逃亡。
更是將殿下交給我的那五百將士們的生命，葬送在這次行動之中……」
馬鈺儘可能的讓自己平復下來，雖然這一戰大唐大獲全勝，可是他的心中依舊是無比的自責。
頡利可汗老奸巨猾，明知道突厥大軍不是李靖等人的對手，在康蘇蜜帶領蕭太后投誠之際，就已經派人前往長安遞送降書。
而最近這一段時間，也是儘可能的與大唐軍隊周旋，口中不斷嚷嚷着投降的事宜。
誰都能夠看得出頡利可汗的野心，投降只是表面看出來的事情，而他真正的目的則是拖延時間。
大唐的將士長期拖延下去的話，必然會承受不住這裏的環境，到那個時候，就是他反擊的時候。
軍神李靖的頭腦豈會看不出來這樣的貓膩，陛下既然決定出兵，就絕對不會接受他們的降書。
正好這個時候，馬鈺帶人趕到李靖那裏，所以主動請纓，將計就計，深入突厥大軍中，為大唐軍隊創造突破口。
馬鈺雖然年輕，但是他身上那種不甘屈於人下的姿態，讓任何人都不會小看他。
尤其在頡利可汗的面前，他聲稱是太子殿下的人，更加讓頡利可汗心中確定，他的計劃成功了。
別看頡利可汗一直是一退再退，可是李靖卻知道，他手中的大軍絕對不比己方人少，絕對不能貿然行動。
雙方就這樣僵持着，美其名曰等待陛下最終的決定，頡利可汗自以為有馬鈺等人在他這兒，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萬萬沒有想到，李靖居然不顧馬鈺等人的死活，趁著大霧天氣，又有風雪的掩護下，親自率領三萬將士，直接給頡利可汗來了一個偷襲。
猝不及防下的頡利可汗，根本就不會想到，李靖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率領這麼點人前來偷襲。
望着雙方廝殺在一切大軍，直接召集一小隊兵馬，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
隨着頡利可汗的逃離，所有突厥的將士們頓時如那無頭蒼蠅一般，紛紛丟棄自己的武器投降，可汗徹底的將他們給拋棄了。
大唐雖然大獲全勝，可是馬鈺率領的那五百人，無疑成為了獲勝的犧牲品。
「你是好樣的，本太子以你為榮！」
聽到馬鈺的話后，哪怕是小正太都是一陣的為之動容，五百人就敢深入突厥的大軍之中，而後與頡利可汗不斷的周旋。
這需要多大的勇氣與智謀，若是沒有將自己的生命拋出在外的覺悟，他根本就完不成這樣的壯舉。
「可惜了那些將士們，學生未能將他們全部帶回來！」
說道這裏后，馬鈺那腥紅的雙眼中，竟然流淌下兩道血淚。
「馬鈺，你是英雄，你們都是大唐的英雄，戰爭哪裏會有不死人的？
我們為什麼來此打仗，還不是為了全天下的百姓能夠避免戰亂之苦？
以少數的代價來換取全天下的太平，是值得的，小爺佩服你的勇氣。
走，哥哥送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去做，你已經做的夠好了。」
看到他此時的樣子，程處默虎目落淚緊緊的將他抱在懷中，對着小正太點點頭后，直接將他抱了起來，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若不是最後的關頭，將士將他身上的衣服換給我，恐怕活下來的人，就應該是他了……」
將壓在心頭的這些話說完后，馬鈺再次陷入了彌留狀態中，可是他的口中依舊在念叨著那些誓死保護他的將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