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是否還活着

「程處默說的不錯，馬鈺是好樣的，我不如他。」

望着程處默抱着馬鈺離開的背影，長孫衝心中的觸動十分大，甚至其他驪山學院的學員們，也全部低下了頭。

誰都能想像的到，在突厥大軍中與頡利可汗周旋的這些天，他們是怎麼度過的。

捫心自問，換做自己的話，他們會不會也有勇氣去這樣做？

連續數日不睡覺，時刻防備敵人會對自己等人下殺手。

哪怕是李靖帶人成功偷襲了突厥大軍，但是他們都清楚，最危險的還是身在敵人內部的這些人。

饒是在馬鈺離開之際說出的那番話，若不是將士主動換上他的衣服，恐怕他真的回不來了。

大獲全勝的消息，本應該另所有人大喜才對，可是經歷了馬鈺這樣的事情，他們的心中都有着莫名的痛，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兩日後。

清晨！

眾人剛剛起床還未吃早飯的時候，眾人便聽到遠處的號角聲。

而後大概半個時辰后，大唐的帥旗才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一望無垠的雪地中，逐漸出現大唐軍隊的身影。

隨着大軍的接近，小正太等人才發現，回來的將士們，對於出征的時候，少了一半有餘。

雖然留守在這裏的將士們很想歡呼，但是看到兄弟們此時的樣子，有的只是無盡的心疼，紛紛沖了上去，將他們迎接，或者背着，或者攙扶到雪屋內。

被世人稱之軍神的李靖，雖然腰桿依舊挺的筆直，可是在走路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卻依舊一臉剛毅的像小正太面前走去。

「李將軍，本太子在此迎接您的凱旋！」

不等李靖施禮，小正太就一把扶住了他，率先開口說道。

「殿……殿下……馬鈺……馬鈺……是否還活着？」

這一次他率兵能夠出奇制勝，完全是因為馬鈺的原因，若是沒有他的幫助，他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快攻破突厥大軍。

原本殿下帶領驪山學院的學員們前來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將這些學員們放在眼中。

可是隨着與他們的接觸后，李靖才明白殿下的用心，這些年輕人都是相當的出色，日後的成就必將遠遠超越他們這些老傢伙。

直到馬鈺主動去找他提出這樣的計劃后，李靖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拒絕了。

因為馬鈺只是驪山學院的學員，不是他手下的兵，也用不着他去冒這樣的險。

可是馬鈺的回復讓李靖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他是驪山學院的學員不假，但是他也是大唐的一份子，更是太子殿下一手帶出來的學生。

這一次殿下為何自己不親自前來，那是因為殿下從始至終都沒有將頡利可汗當成自己的敵人。

他馬鈺乃是貧民出身，身份並不比任何將士尊貴，將士們都可以拋頭顱，灑熱血，他馬鈺為什麼不行？

尤其是越來越多的將士們身體開始承受不住寒冷的時候，馬鈺甚至一天數次前往帥營去請命。

他是驪山學院的學員，更是太子殿下的學生，他絕對不能為驪山學院丟臉，至少也也要像滿朝的文武百官證明，殿下的眼光不會錯，他們這些寒門學子，也有一顆愛國與奉獻的心。

李靖帶人攻破突厥大軍后，第一時間就是派人尋找馬鈺等人的屍體，雖然知道他們活下來的希望不大，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放棄過。

「將軍放心，兩天前，馬鈺率領剩餘的將士，已經返了回來。」

能夠讓軍神如此動容的去關心一個寒門學子，這是何等的榮耀。

「好……好……哈哈……那小子說的不錯，太子殿下的人，怎麼可能會命薄……」

聽到這樣的話語后，李靖開懷大笑起來，甚至比他打了勝仗還要高些一般。

「李將軍，還請進去好生休息一番，一切事情，等待日後再說！」

李靖此時的狀態，比馬鈺等人回來時強不了多少，這讓小正太十分的擔心。

好在他們在此發現了煤層，用來取暖足夠使用，早在兩天前，這片區域中，就已經修葺出一個個的冰屋，並且每一間冰屋內，都點燃了煤炭取暖，目的就是等待凱旋而歸的將士們。

隨着將士們紛紛進入冰屋內休息，孫思邈率領醫療隊伍紛紛進入冰屋內忙碌起來。

將士們身體上的創傷並不嚴重，嚴重的地方，依舊是那些凍傷。

而當初那些被留下來的女人們，再一次忙碌起來，一鍋鍋的羊肉火鍋紛紛送往冰屋內。

三天後。

熟睡中的將士們這才緩緩睜開自己的雙眼，聞着那令人食慾大振的香味，肚子頓時一陣的響動。

「卧槽！你小子終於是醒了，可是擔心死哥哥了。」

望着床榻上悠悠轉醒的馬鈺，程處默咧嘴笑了起來，他能夠蘇醒過來，着實是讓他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裏。

「肉……肉……老子要吃肉，要大塊的。」

雖然自己昏死過去，可是之前發生的事情，他還是記憶猶新的，笑罵了一句后，就開始抽動自己的鼻子。

「卧槽！我說你小子慢點，你這種吃法，怎麼看起來比程處默還要嚇人？」

長孫沖也是一臉笑意的看着馬鈺，早在驪山學院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感受到馬鈺的不凡，將來的成就絕對不會低。

不曾想這一次隨李將軍出征，他便開始大放異彩，將其他的學員們全部碾壓了下去。

「滾犢子，你試試連續幾天，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弔膽過日子的生活，你就明白老子為何會這樣了。」

馬鈺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因為自己身份低微而時刻將自己保護起來的孱弱少年了，早就與這些紈絝打成一片了，所以話語之中才會沒有任何的顧忌。

因為他們是朋友，是兄弟，說話就應該是這樣的方式，而他也一直在努力，想要與他們做一生的兄弟。

所有人頓時都閉嘴了，沒有在開口擠兌他，誰都清楚他能夠活下來佔據了多大的運氣。

而他們也曾經在心底推算過，若是自己當初也使用同樣的手段前往敵人的大軍中，最終得出的結論基本上都是十死無生。

隨着將士們紛紛蘇醒過來，一個個體力也在迅速的恢復著，大軍之中的吵鬧聲越發的大了起來，氣氛也在迅速的攀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