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王者之劍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發現。」

在當地的教堂里，艾力將占卜時看到的線索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他面前的木桌上散落着四張畫稿，其中有皮靴和腳印，也有行走的人影，還有寫着「ABBEYROAD」的路牌，以及酒店房間的陳設。

它們自然出自艾力的手筆。

雖然畫得比較潦草，但重要特徵卻一個不漏。

阿方索主教從畫稿上收回視線，一臉激動的說道：「艾力閣下，您提供的線索實在太重要了，對我們的幫助非常大……」

一名滿臉精幹之色的矮個子教職者，點頭附和道：「只要兇手還在馬拉加郡，我們絕對可以將他挖出來。」

頓了頓，矮個子連具體方案都說了出來。

「郡內名字為『ABBEYROAD』的公路不會超過20條，唯一的麻煩就是惡魔術士出現的時間不明確，時間跨度可能較大，再加上監控較多，查閱的工作量相當大。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們可以從平民警察系統多抽調大批人手，使用人海戰術。

「相比較之下，豪華酒店這條線索的作用更大，因為本郡的豪華酒店數量並不多，排查難度小了很多，而且從行蹤推斷，惡魔術士今天必然進出過酒店，所以只需要查閱今天的監控錄像……」

阿方索主教大手一揮，打斷了矮個子的話：「那就兵分兩路，兩條線一齊動手，爭取儘早將該死的傢伙揪出來！」

安德雷婭忽然插了一句：「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找到惡魔術士？」

主教沒有說話，而是向矮個子使了一個眼神，顯然後者在這方面更為專業。

矮個子沉吟片刻，恭敬的回答道：「長公主殿下，據我所知，帝國歐洲部分的警察系統，前不久部署了一套AI圖像識別系統，並增加了一台超級計算機，這可以大大減輕查閱錄像的工作量，我個人認為3個小時內一定會有結果。」

安德雷婭的俏麗露出一絲喜色：「很好。」

她又目視艾力，提議道：「我們等到結果出來，將事情了結后再返回皇家度假莊園，怎麼樣？」

艾力果斷點頭說道：「沒問題！」

即使長公主不說，他自己也會如此要求。

否則他何必大費周章的折騰，又是激活血脈又是占卜呢？

與此同時，艾力心中不禁為黑暗血脈者們默哀了片刻。

在監控無處不在的現代社會，這幫傢伙一旦犯了事，真是想跑都難呢。

尤其是那些年紀超過100歲的老古董，不少人的思想還停留在19世紀甚至更早，極其不適應日新月異的現代社會。

※※

馬拉加郡教會的效率相當高，僅僅1小時38分鐘后，阿方索主教親自過來彙報了一個好消息：「長公主殿下，我們初步確認了目標。」

安德雷婭頷首贊道：「不錯！」

主教看向艾力，再次致謝：「艾力閣下，這次我們能這麼快找到嫌疑人，您是最大的功臣！」

隨後他忍不住感嘆一句：「到現在為止，我還難以置信這居然是您的第一次占卜，我們的資深占星師反覆嘗試多次，始終沒有任何發現，而您卻這麼快就找到了線索……」

聽到這句話，長公主不自覺轉頭望着艾力，目光情意綿綿。

艾力擺了擺手，淡然回道：「舉手之勞而已。」

主教又道：「也請您再幫忙確認一下，嫌疑人是否就是我們要找的惡魔術士。」

艾力回道：「當然！」

主教轉身朝着一名年輕下屬比劃了一個手勢：「戈多，你來說。」

被喚做「戈多」的年輕教職者，迅速打開攜帶的筆記本，點擊播放了一段視頻錄像。

視頻顯示的畫面似乎是一座酒店大廳，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客人進進出出，偶爾也有幾位身穿制服的酒店員工經過。

「這是我們從卡曼森酒店調來的錄像。」戈多適時解說道：「卡曼森酒店是帝國規模最大的豪華連鎖酒店品牌之一，也是馬拉加郡最豪華的酒店之一。」

數秒后，畫面中出現了一個被紅圈標識出來的人影。

「啪！」

戈多敲擊一下鍵盤，錄像畫面暫停。

他指了指屏幕上的人影，吐詞極快的說道：「根據酒店入住的信息，此人登記的名字叫做『安德烈·卡爾斯魯厄』，他的身高、體型以及行走姿勢，全部符合艾力閣下提供的信息。

「另外，我們還發現，前天晚上9點半左右，這傢伙曾出現在科因市東區的『ABBEYROAD』……」

聽到此處，安德雷婭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所有證據都能對上，這個安德烈肯定就是惡魔血祭的真正兇手。」

戈多關閉視頻，打開一張放大的截圖。

這種圖片清晰度較高，顯示的是一位中老年男性。

該男性的穿衣風格頗為老派，身材瘦高，兩鬢微微斑白，看上去像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紳士。

此人最醒目的外貌特徵，就是一隻鷹鈎鼻，鼻子高度、末端彎鈎角度均超出常人的尺寸。

來自全知者血脈的神秘直覺，讓艾力僅看了一眼，便脫口而出：「絕對錯不了，他就是我在占卜中看到的人！」

安德雷婭下意識的握緊劍柄，沉聲問道：「安德烈·卡爾斯魯厄現在在哪裏？」

早有準備的阿方索主教，不假思索的回道：「下午3點11分，安德烈通過酒店前台預定了一張機票，目的地是俄羅斯帝國的聖彼得堡，起飛時間是晚上6點。

「半個小時前，他已經上了一輛計程車，預計18分鐘后抵達馬拉加機場……不過，為了避免驚動對方，我們沒有安排人手近身跟蹤，全程依靠監控系統進行追蹤。」

安德雷婭長身而起，聲音帶着強烈的殺意：「走！」

※※

15分鐘后，安德雷婭和艾力乘坐的雙環穿梭機，飛臨一條高速公路上空。

阿方索主教在平板電腦上輕點一下，語氣急促的說道：「殿下，大概55秒后，安德烈乘坐的計程車將行駛到這一處彎道，教會在附近安排了一隊人手，隨時準備為您善後。」

安德雷婭用一塊絲巾擦拭著長劍，淡淡的回答道：「知道了。」

主教放下平板，又開始聯絡下屬：「孔塔，待會長公主殿下跳下來后，第一時間阻斷交通，防止惡魔術士逃走……」

艾力暗嘆一聲。

兩人全程都未提到如何保護平民，顯然根本就不將平民的傷亡放在心上。

安德雷婭忽然放下絲巾，漂亮的大眼睛注視着艾力，悠然說道：「艾力，還未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能力者中少見的『平民主義者』。」

所謂的「平民主義」，是這一方世界裏的一種思想，最近20年才出現，傳播範圍和影響力並不大。

秉持該理念的人，認為超凡者與平民之間並無高下之分，並經常呼籲超凡者善待平民。

艾力不置可否，反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安德雷婭嫣然一笑：「腓特烈聖者告訴過我，當初你在王者之劍大教堂拔出石中劍后，教堂方面將所有遊客請了出去，你居然要求教堂給予遊客一定的補償。」

艾力凝思片刻，回了一句出自《道德經》的話：「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

安德雷婭眼波流轉，語氣帶着莫名的意味：「等會對付惡魔術士時，我會留意一下普通人，儘可能減少傷亡。」

艾力果斷搖了搖頭：「不，千萬不要表現得顧惜平民，否則黑暗勢力察覺這一點后，日後一定會拿平民大做文章，搞不好會有更多平民因此而死亡。」

「鏗！」

一聲清脆的劍鳴，陡然從石中劍中發出。

安德雷婭先是一驚，接着若有所悟。

她深深凝視着艾力，緩緩說道：「難怪您能得到普里斯蒂馬特閣下的認可，成為繼亞瑟王之後，石中劍的第二位眷顧者。」

這是她又一次稱呼艾力為「您」。

阿方索主教亦目露深思之色，喃喃道：「石中劍是王者之劍，我記得東方大唐似乎有一句話叫做『仁者為王』……」

艾力一臉懵逼。

安德雷婭沒有再說話，持劍行至機艙門口，縱身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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