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妙到巔毫

安德雷婭聽得眼睛一亮：「艾力，雖然皇室從未有人嘗試過鷹眼血脈指引『神降之劍』的辦法，但我感覺你的奇思妙想，說不定真的可行！」

不怪她沒想到這一點，實在是他激活的血脈，實在是多得驚世駭俗。

根據本世界的歷史記載，單一超凡者激活的血脈種類最多為4種，而艾力單單擺在明面上的血脈多達9種，實際上有11種之多，遠超歷史記錄。

以上血脈之中，鷹眼血脈只是極其不起眼的一種，故而她一開始並未想到這一點。

安德雷婭的語氣興奮起來：「你目前的等階只是中階超凡，再加上距離比較遠，只能發揮出石中劍的小部分力量，神降之劍估計難以對黑暗聖者造成致命傷害。

「但你完全可以牽制住對方，給弗朗西娜冕下創造出一擊致命的機會……」

長公主向來是極為果斷之人，立刻抓緊艾力的胳膊，說道：「我們走！」

艾力感覺渾身一輕，雙腳脫離了地毯。

「砰！」

會議室的窗戶自動打開，兩人如一陣風般飄出去，飛速升向天空。

安德雷婭抬手輕按耳中的通訊器，將其調整成外放通訊模式，快速說道：「弗朗西娜冕下，我是安德雷婭……」

她將事情大致講了一遍，不出所料聽到一道驚詫的女聲：「殿下，我會注意配合，不過……該死的『血妖』！」

微型揚聲器內傳來幾聲異響，女聲又接着說道：「不過這裏到冬宮的距離超過2.4公里，會不會太遠……」

安德雷婭打斷對方：「弗朗西娜冕下，艾力有自己的辦法，請隨時注意神劍之劍。」

「好吧！」女聲依然帶着一絲懷疑。

兩人一邊全力拉升高度，一邊靠向戰場方向。

數秒后，地面建築已變成積木大小的方塊。

艾力的視線掃過停車場冒起的濃煙滾滾，鎖定了漫天煙塵中彼此追逐的兩個小黑點。

他集中精神凝視戰場方向，全力調動體內的全知者血脈，並以血脈意志呼喚「鷹之視野」的力量。

僅僅只過了半息，血脈予以了回應。

空間彷彿遭到扭曲，兩個小黑點以一種奇妙方法忽然放大，如同站在10多米之外，各種細節清晰可見。

一人為中年長發女子，身穿白袍，手執白杖，頭戴白色冕冠，應是中階傳奇等階的寒冰術士——弗朗西娜·巴羅斯冕下。

另一人似人非人，模樣格外駭人。

他，或者說，它，披着一件長長的黑袍，露出衣袍的皮膚皆呈詭異的鮮紅色，滿頭髮絲亦為紅色，粗如手指且不斷扭動，宛如一條條噁心至極的血蛇。

適才弗朗西娜所說的「血妖」，明顯是這位黑暗聖者所具備的血脈之名。

而兩位傳奇強者之間的戰鬥，更是讓艾力大開眼界。

弗朗西娜連連揮動權杖，一道道凍氣疾射而出，一朵朵璀璨冰花凌空綻放，受寒氣影響，空中水汽凝冰化雪，周邊空域竟然飄起了雪花。

血妖雙手各握一把赤色蛇杖，杖頂蛇頭一張一合，飆射出一道迅雷般的血影，以此還以顏色。

遇到避之不及的凍氣時，它會猛揮蛇杖，蛇口噴射出血霧，凝聚成一道血盾，將凍氣擋在數米以外。

而弗朗西娜應對血影攻擊的法門又不一樣。

大部分血影皆被其成功避開，對於少數難以閃過的血影，這位傳奇寒冰術士凌空虛斬，凍氣化刀，將血影斬爆成血霧，散溢出的寒氣再將血霧凍成血晶。

雙方戰得難解難分，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

可黑暗聖者逃遁的腳步卻被拖住了，急切之間根本無法撤離。

可想而知，隨着時間的推移，待帝國一方的其他聖者趕到后，這隻血妖活命的希望將越來越渺茫。

此外，也不知是鷹之視野的特殊視覺，還是全知者血脈的緣故，艾力隱隱窺見，兩位傳奇強者周邊數米範圍內，不時泛起隱晦的波紋。

此景讓他瞬間想起了長公主說過的話——強大的血脈之力影響空間。

安德雷婭輕聲問了一句：「艾力，現在的距離合適嗎？如果不合適……」

艾力打斷她的話：「非常合適！」

安德雷婭張了張嘴，又望了望戰場方向，終究沒有說話。

不過從她的神色看得出來，她似乎覺得距離有點遠，神降之劍奏效的可能性較低。

或許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她放棄了拉近距離的意圖。

艾力以右手持石中劍，左手伸出兩指，狀似隨意的搭上古舊劍身，雙目凝視着兩位傳奇強者的追逐，想要捕捉一個合適的機會。

記憶中關於「聖王戰技」的知識讓他深深明白，一次恰到好處的截擊，勝過十次魯莽無腦的攻擊。

「艾力。」安德雷婭注視着他嚴肅的側臉，說道：「傳奇強者移動速度極快，而且你幾乎沒有戰鬥經驗，無需過於追求攻擊時機……」

她的話未說完，便被一道劍鳴聲打斷了。

「鏗！」

石中劍乍然消失。

安德雷婭一驚，下意識的轉頭望向遠方。

下一刻，憑藉傳奇強者的超強目力，她看到了如下的景象：

血妖為了避開兩道凍氣，急速向斜下方移動，同時右手高舉蛇杖，準備反擊對手。

然而，它才剛剛飛出3、4米遠，下方某一處位置陡然泛起漣漪，石中劍憑空出現於彼處，距其僅1.5米左右。

神降之劍！

安德雷婭腦中頃刻跳出這幾個字眼。

她又看到，血妖身形一震，右手舉杖動作頓了一下，顯然心中驚懼萬分。

儘管它是傳奇強者，但也沒辦法忽略慣性作用，短時間難以變向，只能任憑自己主動撞向劍影。

石中劍驀然閃過一縷光華，劍身猛然一動，化作一道燦爛流光，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斬向血妖的右肩部。

安德雷婭俏眼圓睜，心中頓生拍案叫絕之感。

原因無它，這一劍體現的時機，展現出來的眼力，實在是妙到巔毫，令人讚嘆不已。

她代入血妖的處境，瞬間判斷出自己僅有兩個選擇：

其一，身體左轉，保全軀體，讓右臂被斬中。

這是損傷最小的選擇，可也有缺點，此時右手正握著蛇杖，攻擊節奏勢必會中斷。

其二，身體右轉，保全右臂，以背部硬抗石中劍。

如此一來，右手蛇杖可繼續攻擊，然而背部中劍，造成的傷勢更嚴重，甚至會傷到內腑。

這是兩難的抉擇！

安德雷婭捫心自問，若換做自己出劍，絕對不可能做得更好。

隨即她才意識到一件事——這一記神降之劍，是艾力的手筆。

這怎麼可能？！

他是怎麼做到的？

巨大的疑惑充斥着安德雷婭的腦海。

在另一邊，血妖做出了艱難的抉擇——左轉。

蘊含着強大力量的流光，閃電般一掠而過，準確斬中了它的右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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