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境界

中華總會三樓。

翻窗進入自己房間的張易心裏一驚，差點從紋身空間里拿出手槍。

他的房間里也有人，同樣是坐在沙發上等他。

「又趁著晚上偷偷溜出去，這個點才回來！」

萬宗華的聲音響起，接着，房間里的燈被打開，明亮的燈光刺的張易微微眯起雙眼，他的臉上帶着訕訕的表情，暗叫一聲糟糕。

這幾天安東尼蠢蠢欲動，張易早就對他動了殺心，希望將威脅扼殺在萌芽當中，幾乎每天晚上都出去盯梢。

每次出去張易都是小心翼翼翻窗離開，按理說並不會驚動其他人才對，可沒想到的是，萬宗華今晚竟然出現在了他的房間里，這可就麻煩了。

要知道，自從正式拜師之後，萬宗華就改變了教學重點，動不動就講仁義道德、修身養性，似乎是準備把張易培養成謙謙君子，要是讓他知道張易暗殺了安東尼，那還了得？

張易訕笑道：「師父，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

「你少給我嬉皮笑臉的！」萬宗華沒好氣的道，「我這麼晚不睡覺還不是為了等你！你給我說實話，這幾天晚上你都出去幹什麼了？」

「原來你都知道啊？」

「廢話！每天晚上都鬧出那麼大動靜我能不知道嗎？前些天我還以為是中華總會進賊了，沒想到竟然是你偷偷跑出去，而且一天比一天回來的晚，今天都三點半了才回來！」

「我……我每次離開都很小心啊，你應該不會聽到聲音才對。」

「就你那兩下子，還想瞞……你小子少給我轉移話題，老實交代，到底幹什麼去了？」

張易摸了摸鼻子，訕笑道：「師父，你也年輕過，應該能理解年輕人的想法啊……」

聽到這話，萬宗華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哼！年紀輕輕不學好，就知道花天酒地，這些天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張易眨眨眼，沒說話。

被認為出去花天酒地，總好過知道他暗殺了安東尼。

前者說明年輕人耐不住寂寞，大家都是男人，能理解。

後者……萬宗華一直覺得張易身上戾氣很重，讓他讀書寫毛筆字也是這個原因，事情一旦暴露，麻煩可就大了。

不過安東尼被暗殺的事情瞞不住，今晚又被發現了，暴露只是時間問題，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看着張易訕訕的表情，萬宗華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以後少去那種地方，不幹凈！」

「哎，以後不會了師父。」

「哼！」

萬宗華黑著臉轉身就走，臨出門的時候回過頭來：「蔣師傅有個侄女在報社工作，我見過，挺不錯的，就是比你大兩歲，等找個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門走了。

「多大仇多大怨啊，竟然讓我去禍害蔣師傅的侄女……」

張易嘿嘿一笑，鬆了口氣。

人都有僥倖心理，安東尼有，張易也不例外。

他原本以為萬宗華晚幾天才能得知安東尼的死訊，可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消息靈通的羅師傅就收到風聲，把事情打聽清楚了。

「警方勘察現場之後把案件定義為仇家暗殺，據說暗殺手法十分高明，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由於現場還發現了大量的武器和麵粉，後來由FBI接手，他們同樣沒找到有用的線索，多半會成為一樁懸案。」

中華總會二樓，唐人街所有的武館師傅聚集在一起，羅師傅講述着他打聽到的消息。

眾人的臉上都帶着笑容，安東尼的死訊對唐人街來說是件好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唐人街都不會有外患存在了。

只有萬宗華面沉似水的坐在首位上，時不時瞥一眼站在旁邊的張易。

之前萬宗華還覺得奇怪，張易不像是那種喜歡花天酒地的人，最終只能歸結為年輕人自控能力差，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可是聽到羅師傅帶來的消息，萬宗華頓時反應過來，狗屁的花天酒地，這小子分明是控制不住戾氣，直接幹掉了安東尼，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將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張易這樣做是為了唐人街好，萬宗華沒有理由責怪他，只是他的想法和行事作風跟習武之人大相徑庭，非常的極端，萬宗華怕他習慣了這樣做，將來會走上邪路。

一時之間，萬宗華腦闊青痛，感覺這個徒弟太難教了。

「萬會長？」

見萬宗華髮呆，羅師傅叫了他一聲。

「啊？哦，這對唐人街來說是件好事，以後不用擔心幫派入侵了。不過這段時間也不能鬆懈，各武館還是派人加強巡邏，免得那些幫派爭搶地盤影響到唐人街。等到安保公司開業，大家再慶賀也不遲。」

萬宗華定下基調，黑手黨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張易原本以為自己要面對萬宗華的責罰，沒想到僅僅是被他瞪了一眼，對此事隻字未提，算是心照不宣了。

只不過晚上的時候萬宗華又扔給他幾本書，全都是道家典籍和佛家典籍。

張易不由得苦笑一聲，得，又有的抄了，這是嫌儒家典籍效果不大，要用道家和佛家典籍進行「鎮壓」啊……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唐人街風平浪靜，並沒有受到外界幫派的影響，特別是「唐人安保公司」成立后，更沒人敢打唐人街的主意了，這裏甚至成了三藩市最安全的地方。

沒了外界事務的困擾，張易徹底靜下心來，跟着萬宗華習武、學習各種典籍，進步堪稱神速。

時間轉眼來到了1963年的年底。

這天。

張易跟着萬宗華練完拳，按照以往的慣例，應該去學習各種典籍的，不過今天他卻沒去。

「師父，我練拳也有一年多了，有個問題一直想問。」

「說。」

萬宗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等著張易的下文。

「習武應該有境界之分吧？分為哪幾個境界？」

萬宗華微微一愣，放下茶杯道：「為什麼問這個？」

「主要就是想知道我現在的實力大概到了什麼程度。」張易笑道，「整日練武，也沒個對手比試一下，有點拿不準。」

「怎麼，不甘寂寞了？想找人比試一下？」

「那倒不至於，只是想做到心中有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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