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睡覺都睡不安穩
御書房之中，仍舊熱氣逼人。
「朕聽聞，昨晚陽兒昏厥，是夢綰去及時給他診治，才讓他脫離了危險。」
東月皇抱着一個暖爐，手指在暖爐上來回的蹭，似是冷的厲害。
楚墨淵道：「是。兒臣同夢綰去秦府探望她的外祖父，回府的時候恰巧遇上七弟的馬車。」
東月皇嘆了口氣，「陽兒的身子從小便不好，這次讓他入京，也是為難他了。」
春城離著京城不算遠，可楚俊陽卻直到大年初七才入京，比那些離著京城遠的人回來的還晚。
這實在是因為他的身子受不住，不敢快速的趕路。
只是，這般好好走着，楚俊陽還是一到京城就昏了過去。
東月皇似是對楚俊陽的身體很擔憂，看着楚墨淵道：「陽兒的身子，朕沒少費心，可一直都沒什麼起色。」
「之前他在春城不方便，如今回了京城也是好事。等過些日子夢綰的身子好些，若是得了空，就去幫他看看，想辦法調理調理吧。」
「還有古神醫，若是在京中，也讓他幫陽兒瞧瞧。」
楚墨淵恭敬地應了聲，又道：「父皇的龍體可好些了？」
「父皇莫要只記掛着七弟，也該多注意自己的龍體才是。」
他看着東月皇，一片赤誠，卻又不免自責道：「古師父素來喜歡雲遊四海，在京中待了沒幾日，便不知去了哪兒，兒臣還沒找到他，請父皇恕罪。」
東月皇擺了擺手。
「無妨，朕的身子也就如此了，古神醫已經來給朕診治過，再來幾次，又能有什麼區別呢？」
楚墨淵急切道：「即便是不找古師父來診治，父皇也該遍訪名醫才是。」
「先前父皇擔心自己身體不適的事情泄露出去，會讓朝局不穩，如今七弟回來，倒是一個好機會。」
「父皇大可以對外宣稱，是在為七弟尋訪名醫，然後讓大夫如同來為您診治。若是怕被人察覺，父皇大可以直接讓七弟入宮暫居，這樣大夫來診治的時候也更方便一些。」
楚墨淵言辭誠懇，着實是在為東月皇跟楚俊陽考慮。
只是，楚墨淵的這番話，也並非全然沒有私心。
李錦書留下的那本冊子裏提到，楚俊陽入京不久之後就去世了。
如今東月皇讓林夢綰去給楚俊陽治療，楚墨淵實在是不想讓林夢綰蹚這趟渾水。
他跟楚俊陽雖然是兄弟，卻並沒有多少交情。
莫說是生在皇家，就算是在尋常百姓家，兄弟之間也少不得有競爭。
在眾多兄弟之中，楚墨淵只認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跟他一母同胞，若是太子殿下有難，楚墨淵必然傾盡全力。
但是，對於楚俊陽，楚墨淵不會費多少心思。
任何讓楚墨淵覺得有危險的事情，他都會下意識的避開。
林夢綰醫術好，是林夢綰的優勢，卻也是劣勢啊。
楚墨淵如今着實是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把林夢綰的神醫之名給壓下去，以至於林夢綰如今如此被動，面對那些生病的人，不治都不行。
東月皇對於楚墨淵的提議有些動心，特別是看着楚墨淵那激動又懇切的樣子，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濃重的欣慰跟感動。
當然，他還有些許的愧疚。
楚墨淵對他，着實是非常孝順，見着他生病，也一直非常上心。
只可惜啊……
東月皇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又跟楚墨淵聊了一會尋訪名醫的事情，便讓楚墨淵出宮。
新年第一天上朝，先前積壓的摺子也該批複了。
王玉生正帶着兩個小太監，抬着一大推的摺子送進來。
顯然，東月皇今日的工作量是極大的，沒有多少時間跟楚墨淵聊天。
只是，楚墨淵卻沒有離開，而是對着東月皇恭敬地行了一禮。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何事？」
「夢綰先前答應過祁王妃，會幫祁王妃診治，亦是會幫着昌平郡主治療，沒曾想祁王妃突然遭遇不測。」
東月皇驟然聽到楚墨淵提起祁王妃，眸中有一抹冷厲一閃而過，先前生出的溫情，亦是瞬間消散。
楚墨淵嘆氣道：「夢綰想起這件事情，不免覺得心中有愧。加之在年節的宮宴上見到了昌平縣主，不免心疼昌平郡主如今孤身一人。」
「眼下夢綰胎像不穩，不能受累，也不方便出府，卻也有不少空閑時間。夢綰是想讓昌平郡主入府暫住，這樣也可以幫着昌平郡主調理一二。」
東月皇道：「凝曦的病能治好？」
許凝曦雖然已經及笄，可她的心智卻如同七八歲的孩童。
林夢綰醫術高超，難不成能治好她？
楚墨淵道：「夢綰說，能昌平郡主病了這麼些年，想跟正常人一眼，顯然是不可能。但是昌平郡主的哮症，夢綰可以調理。」
昌平郡主有哮喘的毛病，這不算是什麼秘密。
只是這病不好治，需要慢慢的調理。
加上先前昌平郡主入京的時候，並不是哮症發作的時候，所以林夢綰也不好對症下藥。
但是如今天寒，林夢綰要給她治療，便順理成章了。
不過，光憑這些，楚墨淵當然沒有把握讓昌平郡主住到景王府，更是不用拖這麼久，才向著東月皇稟告此事。
他之所以等到現在，是因為楚墨淵要等襄王殿下入京。
楚墨淵已經得到了消息，襄王殿下不出三日，就能到達京城。
齊焱為了婚事入京，可來了京城大半年，婚事卻懸而未決。
襄王殿下入京之後，齊焱的婚事，總歸是要提一提的。
自從祁王妃去世，齊焱就跟許凝曦走的很近，京中已經傳出了一些風言風語，都在猜測齊焱是不是對許凝曦有意思。
甚至已經有人開設了賭局，賭襄王殿下會不會向著昌平郡主提親。
東月皇想讓許凝曦嫁給齊焱嗎？
楚墨淵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東月皇不願意。
襄王殿下作為外姓王，手握兵權已經足夠讓東月皇忌憚，若是齊焱迎娶了許凝曦，那祁王舊部會何去何從？
許凝曦可是祁王殿下的獨女，祁王舊部想要繼續效忠，只能效忠於許凝曦。
這正是許凝曦的婚事，遲遲沒有定下的原因。
齊焱若是真的跟許凝曦成了婚，只怕東月皇睡覺都睡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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