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不要小看商人的敏銳
濃重的夜色之下，兩駕馬車朝着城外飛馳而去。
守城的士兵聽到馬蹄聲，警惕的拿着長槍阻擋。
但玄一飛身上前，亮出了令牌。
「馬車上是景王殿下，速開城門！」
「參見景王殿下！」
登時侍衛恭敬地行禮，奉命打開城門，讓楚墨淵一行人暢通無阻的沖了出去。
夜色隆隆，官道上的馬蹄聲，令人揪心。
林夢綰裹着錦被依偎在楚墨淵的懷中，二人都靠在軟墊上，儘可能的休息，以求恢復體力。
可是，楚墨淵的心卻狠狠地揪著。
再往前走，便要到南蘇城了。
南隱寺主持說過的話，猶在耳邊。
他曾提醒過楚墨淵，東月國不只是有京城這一方土地，要讓他放眼整個東月國，了解所有地方的情況。
楚墨淵當時以為，南隱寺的主持是提醒他不要只盯着京城之中的皇權之爭，也要留心其餘地方有人作亂。
所以，楚墨淵特意排除了人去調查各方面的情況。
但是，作亂的人沒有抓到，卻真的讓他們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情況。
今年的雨水，特別少。
準確的說，從去年的冬天，就有了乾旱的預兆。
而且，從開年到現在，南蘇城沒有下過一場雨，甚至是冬日裏僅僅下過一場雪。
如今的南蘇城，想要澆地都有些困難。
照這樣下去，只怕秋日裏會沒有收成。
楚墨淵做了一個深呼吸，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歷城跟南山的仗，真的要速戰速決。
若是今年真的鬧了旱災，糧食收不上來，東月國內部怕是也要亂。
真到了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內憂外患！
楚墨淵強迫自己休息，恨不得能夠插上翅膀，飛到歷城去。
但是，他心裏已經在盤算著，等明日好好的查看一下南蘇城這邊的情況。
看看旱災，是不是真的有可能發生。
若真如此，便要考慮屯糧了。
心中焦躁，楚墨淵的呼吸也亂了節奏。
林夢綰並沒有睡熟，感覺到楚墨淵的異動，睜開了眼睛。
「睡不着嗎？」
楚墨淵拍了拍她的胳膊，「嗯，沒什麼，睡吧。」
林夢綰道：「是在想南蘇城的事情？」
楚墨淵有些意外的看着林夢綰，只見黑暗之中，她雙眸晶亮，一片瞭然。
「南蘇城的事情我也知道些消息，我已經跟外祖父商量過了。秦家的糧倉里都有儲備糧，外祖父把靠近歷城的那部分屯糧，籌備好送去了軍中，剩下的暫時囤積，以備不時之需。」
「有秦家的糧鋪控制市場，短時間內不會出現糧價上漲的情況，也能夠維持正常的供給。」
「而且，大哥哥也已經在着力從北齊還有南燕國等地購置當地特產美食，雖然那些東西價格不低，但是能夠果腹，也不易被人察覺。」
尋常的糧食自然最抗餓，也最便宜，但是如果突然有人大肆賣糧，運往東月國，必然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如今他們只是未雨綢繆，買些特產美食是最合適的。
楚墨淵激動地抱住了林夢綰，幾乎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
林夢綰輕笑出聲，安撫的拍了拍楚墨淵的後背。
「你要相信商人的敏感，也要相信東月國第一富商的能力。」
林夢綰說這些話的時候，眸中閃爍著自豪的神色。
「外祖父能把生意做的這麼大，靠的可不是運氣。」
捫心自問，秦青瑞比起尋常人而言，運氣可能真的是好一些。
畢竟如果秦青瑞是一個倒霉的人，就不可能積攢的下如今的家業了。
可是，一個人單純靠着運氣，是不可能走的長遠的。
秦青瑞善於發現生活中的各種痕迹，也能夠對此做出最合適的應對。
他善於發現百姓們的需求，自然能夠發現商機。
秦青瑞最初的錢，就是這麼賺來的。
但是如今秦家不缺錢，還積累了大量的財富。
有了這份基礎，秦青瑞的格局自然更大，也更關注百姓的生活。
他本就想着行善積德，更何況如今林夢綰嫁給了楚墨淵，秦家跟皇家扯上了千絲萬縷的關係。
只有楚家的日子安穩了，林夢綰的日子才能幸福，秦家的日子才能安穩。
所以，秦青瑞自然也會多「替皇上」操操心。
東月國的乾旱很明顯，卻未曾真正發生。
但是秦青瑞做出的應對方式，至少能保證一年之內，不會出大亂子。
若是萬幸沒有發生旱災，土特產也不至於砸在手裏。
好好宣傳一下，照樣是能夠賣錢的。
不過，既然提到了這一茬兒，林夢綰想到了秦青瑞跟她說的另外一件事情。
「對了，外祖父說過，姜家商號的手裏也握著不少物資，若是能跟姜家的掌權人取得聯繫，必然能夠更加安穩。」
姜家商號？
楚墨淵微微一怔，腦海之中迅速的劃過了一些信息。
「姜吟……」
林夢綰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嗯？姜吟怎麼了？」
她不明白楚墨淵怎麼會突然提到了姜吟的名字。
楚墨淵蹙眉，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姜吟姓姜。」
林夢綰微微一愣，「你懷疑姜家商號跟姜吟有關？可是姜吟不是說，姜家人都已經死了嗎？」
而且即便姜家人沒有死，按照姜吟的意思，她所在的姜家也僅僅是茶商，生意應該做的並不是很大。
就算有些名氣，也只是在茶葉領域罷了，怎麼能夠跟異軍突起的姜家商號相比呢？
「只是突然想到這件事情，總覺得……不該這麼巧。」
他輕輕地摸著林夢綰的臉頰，「睡吧，我會派人去查查這個姜家商號。」
不管是姜家商號還是姜吟，甚至是楚墨淵擔憂的旱災，都比不上如今歷城的戰亂急切。
儘快趕到歷城，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的歷城，氣氛仍舊凝滯。
夜色深沉，可歷城的城門仍舊未開。
北齊的軍隊兵臨城下一日，卻未敢發動進攻。
因為今日東月國的軍師上了城牆，然後竟是拿出了一張琴，氣定神閑的彈走起來。
這樣的應對方式，委實是讓人弄不清虛實，更是心中不安。
北齊的人咒罵許久，讓他不要裝神弄鬼，卻愣是不敢強攻。
如今琴音早已經停止，北齊跟東月國僵持不下。
但是，熬到了現在，北齊的將士們早已經困頓萬分。
城牆之上的秦千暮跟秦靖釗，以及其餘的歷城將士，卻精神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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