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不想做捅開窗戶紙的人
先前在馬車上的時候，秦洛風對着他使眼色。
顯然是以探望林夢綰為借口，故意要來景王府。
楚墨淵明白，秦洛風是擔心隔牆有耳，所以有些話不敢在外面說。
秦洛風的神情，有些不確定。
他看着面前的林夢綰跟古月寒，沉吟片刻才道：「我感覺，皇上的脈象，有些不對勁。」
「他似乎，中了毒。」
楚墨淵跟林夢綰皆是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先前為了讓東月皇「中風」，楚墨淵確實是給東月皇用過毒。
只是，楚墨淵用的劑量很輕，不會對東月皇的身體有後續的影響，現在也應該早已經診斷不出來了才是。
之前古月寒去給東月皇診脈，就沒有發現異常，沒理由古月寒診不出來，秦洛風卻能夠發現。
但是林夢綰不敢掉以輕心。
「什麼毒？」
秦洛風搖頭，「我不知道。我對毒術了解不夠多，是這段時間才開始研究的。」
「皇上中毒的脈象很微弱，很難察覺，我想要確認的時候，又感覺不到了。所以，我現在也不敢保證皇上是不是中毒。」
秦洛風只有五成的把握。
他不敢隱瞞，卻也絕對不敢託大。
秦洛風建議道：「這件事情想要確定，最好是讓江離雲去給皇上診脈，他才是最了解毒術的人。」
秦洛風的毒術，是跟着江離雲學的。
秦洛風之前跟江離雲不熟，自然也沒有想過學毒術。
可是這段時間，中毒的事情頻頻出現，秦洛風覺得只學習醫術，並不足以自保。
特別是現在秦家已經決定，鼎力支持太子殿下上位。
既然秦家已經不可能從皇權爭鬥之中脫身，自然要增強自己的實力。
自古醫毒不分家，有江離雲這個毒王師父在這兒，秦洛風不會放棄學習的機會。
林夢綰聞言有些猶豫。
江離雲身份特殊，他去宮中，實在是有些不方便。
而且，江離雲素來「管殺不管埋」，即便江離雲確認東月皇中了毒，也沒有解毒之法。
若是真要給東月皇解毒，得林夢綰跟江離雲一起入宮。
或者，江離雲跟古月寒一起去給東月皇診治。
可是，東月皇的病，實在是蹊蹺。
而且東月皇並不信任太子殿下跟楚天奕，頻頻有動作。
林夢綰跟楚墨淵對於東月皇的病已經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儘可能的避開，以免惹禍上身。
如今……
他們要插手嗎？
林夢綰還沒有作出決定，楚墨淵卻突然道：「這件事情，不要跟別人提起。」
秦洛風微愣，沒想到楚墨淵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楚墨淵道：「父皇既然已經張貼皇榜，尋訪名醫，自然會有人來給他診治，我們靜觀其變。」
只要不是會立刻讓人喪命的毒藥，楚墨淵覺得就不必着急。
至於東月皇是不是中毒，這件事情，楚墨淵也不想細究。
東月皇的飲食起居，有無數人照顧，每一個環節都小心謹慎。
想要給東月皇下毒，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下毒之人既然存了毒害東月皇的心思，為什麼不一擊致命？
若有似無的毒藥，殺不了人，也不該是刺客會選擇的東西。
可是。
如果東月皇自己想要服毒，便不難了。
東月皇佯裝畏寒，莫名出現的毒藥，還有接連不斷來向著林夢綰求醫的人……
這些事情，或許快要有個結果了。
既然東月皇已經張貼皇榜，遍訪名醫，那麼，東月皇的身體情況，自然會有旁人來提出異議。
楚墨淵並不想去做捅開窗戶紙的那個人。
至於東月皇的毒，楚墨淵捫心自問，並不想去解。
他不是聖人。
林夢綰中了玉樹之毒，遭了那麼多罪，腹中的孩子更是禍福難料。
楚墨淵怎麼可能對東月皇毫無怨言？
他沒有殺死東月皇，已經是念著父子情份。
若是旁人想對東月皇做什麼……
楚墨淵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如今他不願插手，是因為，他覺得這一切，或許都是東月皇的計劃。
他選擇，靜觀其變。
皇榜剛剛張貼，便引起了轟動。
因為東月皇承諾，不管是誰能夠治好康王殿下的病，就賞賜黃金千兩。
若是治好康王殿下的大夫想要入朝為官，便可直接進入太醫院。
這對於不少行醫之人而言，絕對是天大的誘惑。
康王妃得知此事，亦是激動。
「王爺，父皇看重您呢！」
康王殿下楚俊陽聞言笑了笑，「本王的身子，還得指望景王妃跟秦公子。」
東月皇突然張貼皇榜尋訪名醫，絕對不是為了他。
楚俊陽雖然不知道東月皇近日頻頻昏厥，但是他很清楚，東月皇沒必要在林夢綰答應給他診治之後，還特意張貼皇榜尋訪名醫來給他治病。
這其中，定然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楚俊陽不願深究。
胸口一陣發悶，楚俊陽禁不住咳嗽了一聲，喉間隱隱的翻湧出了腥甜的氣息。
康王妃擔憂的起身，幫康王殿下順氣。
康王殿下穩住氣息，握住康王妃的手，虛弱的笑了笑。
「本王的身子不中用，能養好身子最重要，其餘的事情就不必沾染了。」
「外面來的大夫未必信得過，王妃要多加防備。不管之後有什麼神醫來給本王診治，都切莫怠慢了秦公子。」
「妾身明白。」
康王妃點頭，心中想的卻是，這些年來即便是沒有張貼皇榜，他們也已經請了不少大夫。
可是，楚俊陽的身體還是每況愈下，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
先前大夫都診斷說，只怕楚俊陽最多只能再支撐兩三年。
若是中間出什麼意外，楚俊陽怕是連三年都撐不住。
唯有林夢綰承諾，可以幫着楚俊陽調理，保他十年性命。
所以不管東月皇找什麼神醫來，康王妃都不可能怠慢林夢綰跟秦洛風。
三皇子殿下楚煜誠此時正在宮中，向著東月皇請罪。
「兒臣先前為了一己私慾，拒去歷城，實在是慚愧。如今……如今兒臣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請父皇再給兒臣一個機會，讓兒臣去歷城，將功贖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