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 不如把查案的事情交給監察司
譚漣道：「根據錦衣衛資料的記載，白露丹是金國皇室秘葯，白露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十五個節氣，亦是秋天的第三個節氣。白露之後，寒氣增長，天氣轉涼。」
「白露丹寒氣極重，中了白露丹之毒的人，體溫會出現極大的波動，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會覺得如同身處寒冬臘月。在冷熱交替之間，中毒之人昏迷不醒，臟器會逐漸衰竭，最終喪命。」
譚漣不由得看了東月皇一眼，低聲道：「中毒之人最後的死狀，像極了被凍死。」
東月皇先前嘴唇烏青，面如死灰，確實像是凍壞了的樣子。
只是，林夢綰道：「譚大人既然知道白露丹的毒性，就該知道，父皇雖然昏迷，但是他吐血的癥狀，卻不該是中了白露丹之毒該有的反應。」
「皇上身體有恙，或許是受不住白露丹的毒性才會……」
「或許？」林夢綰冷眼看着譚漣。
「聽譚大人的意思，是已經認定了父皇中了白露丹之毒？還是說，譚大人非要將父皇中毒的事情，怪在金國的頭上？」
譚漣一噎，沒想到林夢綰會這麼不客氣。
他的面色有些不好看，打量著林夢綰，「景王妃是想要狡辯？」
楚墨淵握住林夢綰的手，冰冷的視線落在譚漣身上。
雖然還未開口，竟是讓譚漣覺得自己頭皮發麻，心中的畏懼竟是比面對東月皇的時候更勝一籌。
「錦衣衛辦案，靠的都是猜測跟言行拷問嗎？」
「本王的王妃提出質疑，在譚大人看來，都是狡辯嗎？」
楚墨淵的聲音不急不緩，一瞬不瞬的看着譚漣。
譚漣穩住心神，「下官只是提出質疑……」
「呵，質疑？」楚墨淵冷笑。
「譚大人，你以前辦案，都是這麼糊弄父皇的？」
一瞬間，譚漣的後背沁出了一層冷汗。
楚墨淵微眯着眼睛凝視譚漣，聲音更重，「還是說，譚大人如今的表現，是事先聽了什麼命令？」
林夢綰心中一顫，意外的看向楚墨淵。
楚墨淵這句話，是在質疑譚漣奉命行事，故意刁難皇後娘娘？
不對，不是這樣。
林夢綰緊接着明白了過來，楚墨淵這是在試探譚漣。
錦衣衛會聽誰的話？
自然只聽東月皇的命令。
楚墨淵的這番話，乍一聽，確實是容易讓人覺得，譚漣奉了東月皇的命令，刁難皇後娘娘。
可是往深處一想，便不是這樣了。
楚墨淵並不是在質疑東月皇在算計皇後娘娘，而是在質疑譚漣背叛了東月皇。
東月皇跟皇後娘娘伉儷情深，接連的幾場宮宴，帝后都是相攜入場，恩愛萬分，東月皇怎會質疑皇後娘娘？
所以，是譚漣背叛了東月皇，跟其他人勾結，才會故意質疑皇後娘娘。
再往更深處想一想，譚漣既然能夠背叛東月皇，那是不是可以直接給東月皇下毒？
林夢綰想到的事情，譚漣自然也想的到。
他心中一顫，立刻跪下，「下官只是想查清真相。」
楚墨淵冷聲道：「想查清真相，不該是這種態度。譚大人若是不能勝任此事，不如把查案的事情交給監察司。」
皇後娘娘皺眉，「淵兒，這事監察司不能插手。」
她看着譚漣道：「譚大人既然懷疑本宮，景王跟太子都該避嫌。這件事情譚大人儘管查，本宮都會配合。」
「淵兒，你先帶夢綰出宮吧。」
眾人聞言心中一驚。
齊醫正更是有些失態，「皇後娘娘？」
齊醫正一直都沒弄明白東月皇到底是得了什麼病，這段時間可謂是焦頭爛額，連自己親孫子的婚禮，都沒能好好幫着籌備。
今日東月皇突然昏厥，齊醫正又驚又怕。
林夢綰就是他們的主心骨，若是林夢綰出了宮，太醫院的諸位太醫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皇後娘娘的神色不為所動，「景王跟太子需要避嫌，景王妃也該避嫌。」
「是本宮思慮不周，不顧夢綰懷有身孕，胎像不穩，還讓她入了宮。」
「皇上的情況，還得齊醫正多費心。」
譚漣瞬間汗如雨下。
他哪能聽不出來，皇後娘娘這是生氣了啊。
因為他質疑東月皇中了來自於金國的白露丹之毒，所以皇後娘娘以避嫌為借口，讓景王妃不再給東月皇治療。
太醫院的這些太醫，擺明了是不知道該如何給皇上治療了。
若是景王妃走了，皇上有什麼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
到時候即便是有人要質疑景王妃見死不救，皇後娘娘也完全可以說，是因為錦衣衛插手，質疑景王妃居心叵測，景王妃才要避嫌的。
真到了那一步，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譚漣理順了思路，當即就想要向著皇後娘娘請罪。
只是，不等他磕頭請罪，皇後娘娘就再次開了口。
皇後娘娘看向譚漣，「前些日子皇上已經張貼了皇榜，遍訪名醫，為康王診治。譚大人是皇上的心腹，應該知道，皇上身體抱恙多時。」
「皇上對外宣稱給康王找大夫，不過是一個借口，實則是要尋訪名醫為自己診治。」
「太子先前說，已經有幾位大夫揭了皇榜，太子也已經在調查那些大夫的情況。不過太子應該避嫌，這些事情還是譚大人接手吧。」
「譚大人，請儘快查清那些大夫的身份，讓他們來給皇上診治。」
皇後娘娘看着譚漣，口吻甚是客氣。
「皇後娘娘息怒，臣知罪。」
譚漣跪伏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請罪。
皇後娘娘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理會譚漣。
譚漣連連磕頭，「皇後娘娘息怒，臣失言，請皇後娘娘以皇上龍體為重！皇後娘娘息怒……」
磕頭的聲音不絕於耳，譚漣如今的架勢，毫不遜色於先前的王玉生。
皇後娘娘自然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東月皇出事，她作為皇后，這個時候可以敲打錦衣衛，卻不能夠真的跟錦衣衛反目。
皇後娘娘再次冷哼一聲，冷眼看着譚漣道：「譚大人，你最好對皇上是忠心的，別讓本宮查到你任何的端倪。否則，不管皇上如何看重你，本宮，絕對不會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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