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回 夜襲秀水（上）

清南之戰後，日軍由於兵力不足，為了保障公路交通線的安全，也只得停止了對府東地區各根據地的進攻行動。轉而將兵力集中分佈於秀水、清水、天雲鎮、石盤關等重要的要交節點之上。使得府東地區似乎又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但是日軍在清南地區突然發起的軍事行動，使得獨立團在清南地區損失很大。不但清南地區許多剛剛建立的地區受到了很大的破壞，而且部隊與民兵也傷亡甚大。荀平的一營傷亡過半，剛建立起的各民兵與游擊隊也損傷甚巨。包括前來增援的獨立營也有一定的損失。更為重要的是團長邢家義在這次的戰鬥中負傷犧牲，對獨立團的打擊也特別的大。

「老姚！我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李勇憤憤的說道。

看着他氣憤的表情，姚峰心裏又何償不難過和氣憤呢。可是他又怕李勇一衝動，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於是忙勸道：「老李，你剛剛被任命為團長！你可不能衝動啊！遇事必須得冷靜，千萬別因一時之氣憤而……！」

李勇一擺手道：「我的姚政委，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會拿着全團和根據地的安危，去做任何冒險之事的。否則的話，我怎麼對得起犧牲的邢家義團長呢！」

姚峰這才放下心來的點點頭：「嗯！那就好！不過你得注意，在我面前發發牢騷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在戰士面前表露出來，這樣會影響戰士們的情緒的！」

李勇一笑道：「老姚啊！你放心吧！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兩人正說着，門外傳來了河娃的聲音：「報告！」

「進來！」

河娃一進門，看見姚政委也在，一時竟然沉默不語。

姚峰看着他古怪的表情，不由的問道：「怎麼啦？來了又不說話！」

河娃悄悄的看了李勇一眼，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姚峰看着他倆這眼神，不知道他倆這是有啥事：「你們這是……？」

李勇打了個哈哈對河娃說道：「沒事，你就直接說吧！正好讓姚政委也聽聽，也好給拿個主意！」

姚峰不解的問道：「什麼主意啊？你倆這是……！」

「我的政委啊！你別急，先聽河娃把情況說完，你就明白了！」說着他又對河娃道：「你也別急，喝口水，坐下來慢慢說！」

得到了李勇的援意，河娃這才坐下來說道：「團長、政委。經過這兩天我們的偵察發現，如果我們要襲擊秀水，也不是不可能的！」

「什麼！你們要襲擊秀水！」聽到河娃突然冒出這樣的話來，姚峰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李勇忙起身將他按住坐下后說道：「我的政委啊！你別着急嘛，我也只是有這個想法，這不還沒形成方案嘛，所以讓河娃去偵察了解情況。這不，我讓他來向你彙報來了嘛。真的要有所行動，那也得得到你這個政委的批准和同意不是嗎！別着急，先聽聽情況，然後我們再具體分析分析！」

姚峰這才緩緩的坐下后，看了看李勇與河娃道：「那好吧！你接着說！」

「團長！政委，目前日軍在秀水的兵力分佈是這樣的：在城北的胡家營駐有一個步兵中隊和一個炮兵中隊的日軍，應該是做為機動兵力使用的，一來可阻擋我們南下威脅秀水。二來也可隨時南下回援秀水，或北上支援石盤關。在城南的湖口，依舊是駐紮着的偽軍一個營。」

李勇有些着急的問道：「那城內的情況如何？兵力有多少？」

「城內的日軍重要節點有三個，其中有位於城北的日軍司令部，大約有一個小隊的日軍守衛。城南有一座日軍的物資倉庫，也有一個小隊的日軍守衛。還有就是城東的日軍憲兵隊，這裏關押著各種犯人，其中也有一些是我們的人和戰俘。這裏的日軍兵力最少，大約只有半個小隊，總兵力不及三十人。哦！對了！另外，在原偽軍的指揮部還駐有一個小隊的日軍，這個小隊的日軍主要是負責碼頭、與城門的檢查看守和日常的巡邏。城內現在的偽軍也只有一個連，他們主要也是負責城內治安和城門看守檢查這些雜務。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姚峰不聽，不由的驚道：「那怎麼行！光秀水城內的日軍有超過一個中隊，還有一個連的偽軍。而在胡家營與湖口，還各有日軍一個炮兵中隊和一個步兵中隊，以及偽軍一個營。這兩處的日偽軍在一個小時內，便可趕回秀水支援。這還不算天雲鎮與石盤關也有日偽軍重兵駐防，雖然遠一些，但也可在數小時里趕來增援。你說這仗你們怎麼打？」

李勇一聽，忙勸道：「老姚，你別着急嘛。既然我們是準備襲擊秀水，當然就不可能強攻。以我們現有的力量，還不足以攻擊這種日軍重兵守衛的城池的。所以只能是奇襲加智取！」

「是的！我都偵察過了，雖然城門口，鬼子檢查很嚴。但這秀水不同於別的地方，秀水只有三道城門，西邊靠的是秀水河。雖然日軍能嚴密的控制碼頭，但卻沒法封鎖整個河面。我們的人員可以不帶裝備的混進城去，而裝備則可通過小船，從水路運進去。我看過了，日軍只有兩艘汽艇，而且通常只有一艘用於巡邏。這時間必然有限，中間可利用的空隙相當的多！」河娃有些激動的說道。

李勇聽后也點點頭：「這不就成了！我們在戰鬥結束后，也可以通過水路出城去。這樣便能避開日軍事後的搜捕。」

「可是一但城內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那鬼子的汽艇也必然會加成戒備，甚至有可能封鎖水面。一但和鬼子的汽艇撞上，那不就遭了！」姚峰反駁道。

「這個問題好辦！可以交給湖生他們，他們獨立營里，從小在秀水湖裏撈生活的人，多的是。這水上的活兒嘛，就交給他們，應該沒問題！」

聽李勇這麼說，姚峰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就算水上的問題能解決，可城裏有那麼多的鬼子，我們只可能混進少數的人員，這仗怎麼打？這風險也太大了吧！」

李勇點頭道：「政委說的對！風險肯定是有的，這打仗嘛，或多或少都會有風險的。不過你想過沒有，鬼子在城內的人數雖多，但這幾個重要的地方，他們都是不得不防守的，能隨意調動的兵力並不多，特別是在城裏出現重大情況的時。，所以鬼子真正能隨時調動的機動兵力，只有那一個小隊。而且我們如果能在一個小時以內完成任務的話，也是能夠避開鬼子的援軍的！當然，我們還得根據偵察的情況再分析一下，想一個儘可能完整些的方案。到時再交給你看，你若是覺得可行，咱們就干，若是覺的有漏洞，我們再修改、再完善。你看怎樣？」

「嗯！好吧！要知道，我可不是反對你們對鬼子採取報復行動，而是我不想部隊再受到大的損失了！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姚峰點頭道。

第二天，姚峰仔細的看着李勇給他的作戰方案，他看的很慢，也很細。看過之後又想了許久這才說道：「我看這個計劃還是可行的。不過有一點，我是堅決反對的！」

李勇一聽，急忙問道：「那一點？」

「就是不能由你帶隊去！老邢剛犧牲不久，現在你是團里的主心骨。這次的行動本就有不小的風險，雖然計劃是不錯，但難免會有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一但你再有個什麼閃失，團里怎麼辦？上級也不會同意的！」

「可是……！」

李勇剛想說下去，姚峰打斷他道：「這樣吧！讓趙欣和河娃帶隊去。趙欣對城裏的情況熟悉，河娃又剛去偵察了來。他對情況也了解，所以讓他倆帶隊去。你必須留在團里。你若能夠同意，那這方案我就通過了。你若不同意，那我就馬上報告上級……！」

李勇一聽，忙擺擺手：「得！得！得！我的好政委！我聽你的，行吧！就按你說的辦！讓趙欣和河娃帶隊去！行了吧！」

姚峰一笑道：「這還差不多！」

深夜的秀水城，雖然有的地方還亮着昏黃的燈光，但城內早已是一片安靜。遠處碼頭也只有兩盞昏黃的路燈散發着淡淡的光線。碼頭上幾處駁位上的船隻，包括日軍的那兩艘汽艇也早已靠在駁位上，船上一片黑暗，一絲燈光也沒有。

河中傳來一陣輕微的划水聲，黑暗中，兩艘木質的小船緩緩的沿着河東岸，慢慢的朝着城邊的一片河彎里駛去。

在河彎一的一處巷口，趙欣躲在暗處看見小船駛到岸邊，他輕輕的一招手。從暗出立即閃出了七八個人來。還有數人在巷口和河岸的兩側警戒着。

隨着小船靠了岸，河娃急忙跳上岸來，轉身接過船上拋來的繩索，系在岸邊的石頭上。趙欣等人連忙上前，與河娃和船上的人員一起，將船上的槍支、炸藥、手雷等搬上岸來。

「趙營長！人都到齊了嗎？」河娃小聲問道。

「放心吧！都到齊了，還有一隊在聚緣客棧等著。一會我便讓人把東西給他們送去，另外城裏的老王他們也會派幾個會配合我們的。」

河娃放心的點了點頭：「那就好。一會我們分頭行動，撤退時，還是在這裏上船，兩有兩艘船一會就會過來。這裏比較隱蔽，日軍不容易發現。一但打起來，他們就更顧不上這裏了！」

「好！那我們就以老王他們那邊的爆炸聲為號，然後依次展開行動！千萬小心點！」

「好！你也要注意！」

交待完后，除了留下幾人守着船以外，有幾人帶着裝備朝聚緣客棧而去。而趙欣與河娃各帶了十人，藉著夜色的掩護，朝着各自的目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