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不如讓我死了
……
我是誰？
我從哪裏來？
我要到哪裏去？
渾渾噩噩的林小明恢復一丟丟意識的時候，很慶幸自己沒有這三大疑問，否則就是腦袋壞菜的節奏。
只是腦袋雖然沒事，身體卻明顯有事！
痛疼，酸軟，無力，眩暈……虛弱得彷彿跟一班阿姨打了幾個晝夜的乒乓球，完全不帶歇的那種！
這樣已經很痛苦了，偏偏身體還一顛一顛的，每顛一下他都感覺自己要散架，要吐血，要再次昏死的節奏！
意識雖然不是特別清醒，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一輛顛簸的車上，而且還被一個女人摟在懷裏。
女人的身體很軟，很香，味道也很熟悉！
這是張雅姝身上的味道嗎？
好像不是，她身上的味道自然清新，好像花田裏拂來的輕風，每每聞及都能讓他感覺舒服與平靜。
現在這個女人身上的味道卻像蘭花，似百合，海飛絲，又或清揚……這是各種化妝品腌入味了！
聞到只感覺刺激，還有些興奮！
好半天他才終於確定，將他摟在懷裏的女人是陳芝琳，他已經不止跟她齋睡過一次，記得她身上的味道！
他想張開眼睛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處，是個什麼樣的狀況，可是眼皮卻像有千斤重，哪怕拼盡全力也無法張開眼睛。
迷迷糊糊中，一男一女兩個爭執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別說那麼多不等吃不等喝的，專心開你的車！開穩一點，不然他又要吐血了。」
「師姐，你那麼着急幹嘛？他要死你就讓他死唄！」
「不，我不能讓他有事！」
「為什麼？」男人的聲音充滿疑惑與不屑，「他就一個鄉巴佬，小村醫，而且人品低劣。你都不知道，那天檢查的時候他有多無恥下作，他竟然……反正這樣的垃圾，死一個就少一個。」
「你不懂的！」
「我確實不懂，你跟他的關係，我始終都一頭霧水，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師姐，我知道你是個很傳統的女人，你實話跟我說一句，是不是這個王八蛋趁你不備，把你那啥了，搞得你認命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
「沒有！」
「那他是不是抓住了你什麼把柄，所以你處處受制於他？」
「我有什麼把柄可以被他抓的？」
「例如果照，小視頻……反正就是很要命的東西。」
「不，沒有，你別胡說！」
「那到底是為什麼？我看你明顯很怕他的樣子。」
「我哪有怕他？」
「你不是怕他？那你這樣……難道是在乎他？」男人說着說着突然驚呼起來，「天啊，你千萬別告訴我，你喜歡上他！」
「……」
別瞎猜了，她都還沒上，哪能知道喜不喜歡！林小明很想這樣插一句嘴，可是連眼皮都張不開，又哪有說話的能力。
疼痛襲來，腦袋一昏，意識又消失了。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
林小明在昏昏沉沉中又有了一點意識，身上一顛一顛的感覺消失了，平躺在一張床上，鼻間有消毒水的味道。
周圍有很多雜亂的聲響，而且有人在說話。
「……病人家屬，他現在的情況屬於脾破裂，腹腔出血，已經進入休克狀態，必須手術不可！」
「那你們馬上給他做手術，不管花多少錢，必須得救活他。」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是我們鎮衛生院沒有手術條件。你趕緊把他送往縣裏或市裏更大的醫院去吧！不過……」
「不過什麼？」
「病人現在是危殆狀況，生命體征低下，恐怕很難撐到大醫院。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
你們不要對我放棄治療啊！
我還年輕，還有救的！
林小明無法表達自己的求生訴求，只能選擇自救。
人體原本就有自我修復能力，但這種修復能力很緩慢，在傷勢過重的情況下完全不起作用。
不過他練了內功，體質原本就異於常人。爺爺林昊還曾告訴他，他所練的內功非同一般，只要功力深厚到一定程度，自我修復的能力是普通人數倍，勝比靈丹妙藥。
他嘗試着開始凝氣，可傷勢實在太重了，不管他怎麼努力，一口氣怎麼也聚不起來，根本無法發動丹田內的氣息。
有些事情，越急越壞！
例如眼前，林小明越聚不了氣就越是心急，越心急頭腦就越昏沉，最後氣沒凝起來，人已經又一次昏死過去！
「師姐，我看我們別折騰了，由得他自生自滅吧！」
「我跟你說過了，他是為了救我才搞成這樣的，我不能不管他。」
「可是醫生已經說了，他根本撐不到去縣裏！」
「你別啰嗦，再開快些！」
「這是盤山公路，現在時速快過百了，再快的話，我們倆都可能給他陪葬！」男人連連嘆氣的勸說，「師姐，你理智一點，冷靜一點行不行？」
「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你讓我怎麼理智，怎麼冷靜？」
「我的天，師姐你不是吧，你愛他愛得那麼深，已經到了沒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反正沒有他我就是活不下去！」
「師姐，你哭了？」
「噝，我沒有，只是眼睛進了點沙子罷了！你把車停下來幹嘛？我讓你去縣裏，去縣裏！」
「你別急啊！現在這樣趕往縣裏，他只會死在半路上！」
「可是除了去縣裏，還能有什麼辦法？」
「有一個，但不知道管不管用！」
「什麼辦法？」
「你先告訴我，他對你真的那麼重要嗎？」
「和我的生命一樣重要！」
「嘖嘖，難怪別人都說陷入愛情的女人是無藥可救的，看到你這樣，我總算是相信了。」
「到底是什麼辦法？」
「這個辦法是師父走之前教我的，如果有用，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因為……我會犧牲很大！」
「什麼條件，你說！」
「……」
眼前一片漆黑如墨，沒有光，也沒有聲音！
林小明看不到任何事物的輪廓，整個人輕飄飄的，似乎身體沒有了重量，懸浮於空中。
他想動一動自己的身體，可是胸腹間疼痛襲來，彷彿要將他撕裂。
他想像之前那樣昏死過去，以失去意識來逃避痛苦，可是這一次卻是越疼痛越清醒。
清醒之下，他感覺到一個柔軟滑膩的軀體正緊貼著自己的身體，溫暖的氣息也從對方的身上傳來，從肌膚滲入他的身體。
毫無疑問，對方是不著寸縷的。
不過這明顯不是重點，重點是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千絲萬縷氣息，在他的體內匯聚成流，湧向他的丹田。
一瞬間，他丹田內原本死寂的氣息開始有了動靜，緩緩的旋轉，彷彿一潭死水突然被激活了似的！
氣息在對方的帶動下，彷彿又有了生命一般，從丹田中升起，湧向身體各處，自動自覺的流轉。
先從丹田上升至脊椎，一直到頭顱，再從顱頂下沉眉間，緩行到胸腹。
林小明的傷就是後背受重創，影響到前面的胸腹，所以胸腹間的氣血是淤滯不暢的！
原本自如流暢的氣息到了這裏也變得舉步維艱，無法前行。
湧入他體內的氣息似乎明白他的困境，在後面推著進行助力，讓停滯不前的氣息繼續前行。
隨着氣息緩慢前行，周遭的細胞似乎在重新滋長，綻放出源源不絕的生機。
疼痛漸漸變輕了，虛弱也慢慢消失了……那種奇妙的感覺，就像是涅槃后獲得了新生！
一定要形容這種感覺的話，僅僅只有兩個字：舒服！
氣息流轉周天之後，胸前積淤的氣血已民經暢通了，人也變得越來越清醒，身體也開始恢復知覺，變得敏感起來，很快就有了正常男人應該有的反應。
他有些好奇，帶自己運功的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陳芝琳嗎？她的身體不是這個味啊！
當對方的氣息撤走的時候，他努力要撐開眼皮，想看看貼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誰，對方卻突然在他耳邊罵了一句，「牲口！」
林小明頓時如遭雷擊，這竟然……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的天啊！
我都膨脹了，你竟然是個男的？
你救***嘛，還不如乾脆讓我死了！
巨大的精神打擊，讓他的腦袋一轟，意識消失，再次昏了過去。
社會性死亡？不，逃避性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