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清風

069清風

虎雲這時還不知道有人正在琢磨著作弊對付自己。

這段時間裏,他正忙着用靈能盤賽教授和小趙的命魂牌,再過一兩天,就能從命魂牌往升級后的人偶里導命格了。

還有,劉大安從丹陽派帶回來一位高位癱瘓病人,正是上文書是提到的清風道長,他的情況近年來尤為嚴重,脖子以下,已經毫無知覺,平日裏出行都需要弟子用輪椅推著。

照顧一位癱瘓的病人可不是輕鬆的工作,清風道長自己帶來了兩個童子,男童叫九福,女童叫九慧,都是十三四歲年紀,長得粉妝玉砌,跟一對銀娃娃相似。

花姐和塔娜一見,喜歡的不得了,便也不忍讓兩個小孩做伺候病人的活,就主動替九福九慧做一些事情,順便和倆童子親近親近。

九福九慧雖然年紀小,居然也開了靈識,能夠使用一些基礎法術,平日裏端茶倒水、鋪床疊被、擦身煎藥的活也做得非常專業熟練。

這一天上午,在2號醫學實驗室,除了花姐在傳達室值班外,其他人都到實驗室里,來看姜教授和劉大安給清風道長會診。

劉大安戴上靈能眼鏡,望聞問切一整套,顯示出號稱神醫的厚實功底。

清風道長卧床已久,四肢的肌肉已經萎縮,手腳乾瘦如柴,唯有面部能夠活動,一雙眼睛還算有神。

虎雲發動控發術,不用戴靈能眼鏡,就能看到清風道長的靈能情況,頭部的靈識光圈約有一米左右,和妙元子相仿,也十分靈動,但身體表面的靈能光層就非常暗淡,透出一股死氣。

劉大安看罷了病,迭起二指,講道:「清風道友的病,從表象上看,是外傷引起的痿症,西醫上稱為脊髓損傷,大腦發出的指令到不了全身,故而出現截癱。」

「從靈能表現來看,清風道友吸收轉化靈能的功能仍然強大,只是經絡閉塞不行,上下不能貫通,似是體內經絡被某種外來靈能封住了一般。」

九福插話道:「劉神醫果然高明,師祖是被少陽門的困仙劍所發的劍氣所傷。」

九慧也接着說:「困仙劍是少陽門鎮派重寶,一旦被此劍劍氣所傷,全身法力就會漸漸運轉不靈,最終導致不良於行,所以有困仙之稱。」

九福恨恨道:「同道切磋中,少陽門請出門派重寶,本身就不懷好意。西北仙道本來就是少陽門一門獨大,行事專橫跋扈,清風師祖和他們論過幾回理,就被他們暗中記恨,借同道切磋傷了師祖,少陽門好獨霸西北。」

九慧仰起小臉,問劉大安:「劉神醫說說,這痿症能不能治呢?」

劉大安嘆了口氣,「如果純是痿症,倒也有葯可醫,我有一方,曰養髓復痿湯,可以化瘀通絡,但我近幾日觀清風道友所服湯藥,效力雖不及養髓復痿湯,但也相去不遠。」

「除了湯藥外,還可以施以針劑,西醫還有神經細胞活化、神經系統再造、電磁效應復癱等多種方法可以嘗試。」

「但一來有困仙劍氣做梗,二來清風道友卧床日久,四肢功能盡皆退化,雖說這些方法都可以慢慢療治,但恐怕效果有限呀。」

九福九慧聞言,嘴角一撇,快要哭出聲來。

清風道人自已倒是十分樂天知命,聽聞自己的病不好治,也沒有太難過的神情,反而寬慰九福九慧。

「福兒慧兒不用難過,我自家知自家事,雖然受制於困仙劍氣,身體不能動,但修為還在,十年八年還死不了。」

清風道人又轉頭向姜教授,「姜師兄,我有一事相托,不知師兄可肯應允?」

姜教授拉住清風道人的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你這爛忠厚的傢伙,還沒到死的時候呢,怎麼就開始託孤了,這兩小娃根器不錯,神學院收下啦。」

清風道人爽朗一笑,「除了這事以外,還有一事,如果有一天我撐不住了,煩師兄把我做成太上長老,交給丹陽派,福兒慧兒與我有神識感應,可以做我的執劍使,守護丹陽一派。」

姜教授忙擺手道:「打住,打住,還不到那時候。大安去接你的時候,我就在推演你的情況,現在一看,果然和我預料得差不多。」

「既然你有做太上長老的覺悟,那就好辦多了,我這裏有一個辦法,可以死馬當活馬醫,如成功的話,可保你享盡天年,不知你可願一試?」

饒是清風道人心性平和,乍聽此言,也是又驚又喜,「姜師兄不是和我開玩笑吧,我這毛病,也請各門各派醫道高手看過多次,和這位道友說得都差不多,想不到姜師兄竟然有辦法。」

劉大安也是精神一振,兩眼裏滿是星星,盯着姜教授,想看姜教授說出什麼獨闢蹊徑的辦法來。

姜教授看兩人激動得不行,自已先遲疑了一下,「我是說如果成功的話,可以享盡天年,如果不成功的話,可能馬上就得做太上長老了。」

劉大安問:「敢問姜教授,這方法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姜教授搖頭,「「這方法是一個大手術,在理論上可行,但仙道歷史上,尚無人做過,自然也無人成功過,所以你要想好了,是再撐個十年八年然後去做太上長老,還是現在就做這個手術?」

清風道人毫不猶豫,「這十多年來,我拖着這病體,不但幫不了丹陽派,反而拖累不少,天靜徒兒為了我這病,滿世界找醫道高手,白白花了不少錢,卻不見什麼成效。」

「姜師兄說理論上有這個方法,那自然是可行的,不就是開膛破肚,然後把困仙劍氣導出來嗎?只要這手術有十分之一的成功率,我也要賭上這一賭。」

劉大安卻搖搖頭,「開膛清理劍氣的方法似不可行,真要是這麼干,以清風道友目前的體質,成功機會非常渺茫。」

清風道人聽罷,疑惑地看着姜教授,「姜師兄說的辦法莫非不是開胸清理劍氣?而是另有高妙?」

姜教授點點頭,「如果你剛被困仙劍所傷,這個辦法勉強也可行,但你已傷了多年,冶理又不得法,這十幾年中,你以自身修為與劍氣鬥爭,卻是以這副軀體為戰場,早已使它千瘡百孔,無可救藥。」

劉大安接話道:「姜教授所言有理,古語說,治疾如治盜,不能用戈矛,彼盜皆吾民,惟當法龔黃,撫摩倘有道,四境皆耕桑。」

見塔娜和九福九慧大眼瞪小眼,根本不懂自己說的話,忙解釋道:「就是說呢,這治病,不能一味用強,就像抓盜賊一樣,不能光打,還要安撫,盜賊本也是良民轉化而來,只要安撫得道,盜賊也能轉化回良民。」

趙成濟作恍然大悟狀,「我知道姜教授說的辦法是什麼了。」

九福九慧忙問:「趙師叔,是什麼辦法呢?」

趙成濟掐指說:「如果這幅軀體不堪再用,那自然是要更換身體,仙道中更換身體的辦法還是有不少,短期的比如附體,長期的比如奪舍。」

見福、慧、娜還是不大懂,趙成濟便解釋道:「這附體是指本體靈魂短時間佔據其他人的身體,來做自己想做的事。」

「以被附體者為參照物,附體有被動附體和主動附體兩種,被動附體的一般都是非人類鍊氣士,竊居精神力差、意志力不強的在世人類的身體,比如狐妖附體婦女,對被附體者是一種極大的精神損害。」

「附體之後,相當於一個身體中居住着兩個靈魂,互相爭鬥,由於靈魂都要休息(存檔),被附體者常會表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如同精神分裂一般。」

「主動附體則是被附體者主動請求外來的靈魂短時間佔據自己的身體,而且兩者配合默契,並不爭鬥。比如民間常見的跳大神、仙家上身等儀式,就是神婆主動邀請外來靈魂附體的,當然現代知識認為那只是一種自我催眠罷了。」

九福九慧相互對望后,九福說:「這個辦法不適合師祖他老人家,得是一個長久的辦法。」

趙成濟自然也知道這個辦法不好,「那剩下的就是奪舍了,奪舍是指靈魂進入剛死之人的軀體,這樣就不會有兩個靈魂在一具軀體內爭鬥的情況發生。」

「仙道中最著名的奪舍例子,就是一名姓李的葯仙,他本來是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有一天,他神遊太虛,就命令他的徒弟看守他的軀體,約定以七日為期,到期則回。」

「不料,過了幾天後,他的徒弟家裏發生了大事,需要他趕緊回家,於是他只好把師傅的屍身燒掉回家。」

「不久李葯仙的靈魂回來了,卻找不到自己的軀體,非常驚慌,最後好不容易在樹林里找到一具因飢餓而死的屍體,就只有藉助他的軀體,奪舍復活。」

「復活是復活了,但卻形象盡毀,從一個偉男子變成了個腐乞丐,臉色黝黑,頭髮蓬鬆,頭戴金箍,鬍鬚雜亂,眼睛圓瞪,瘸腿並拄著一隻鐵拐。」

塔娜搶著說:「我知道,我知道,奶奶給我講過,這就是鐵拐李的傳說,想不到還真是有呀,李葯仙為啥會挑個腐子呢?這多不好看。」

趙成濟卻搖搖頭,「因為這奪舍的條件還是非常苛刻的,第一要是新死之人,如死去時間長了,軀體腐壞,就不堪用了;第二這新死之人還得具備修道資質,奪舍之後才能夠轉世重修。」

「現今世界的凡人雖多,但滿足這兩個條件的卻是少之又少,要不為啥李葯仙挑挑揀揀,最後挑了個腐腿呢?」

九慧看着清風,小臉通紅,「師祖,要不您就奪舍我吧,您對丹陽派關係重大,我情願一死以供師祖重生。」

九福連忙拉住九慧,「那怎麼行,要奪舍還是奪我的身體吧,師祖是男的,你是女的,不合適,還是奪舍我吧。」

塔娜看兩個小孩你爭我搶,不由得熱淚盈眶,「塔娜太感動了,你們兩個太偉大,情願把自己的身體貢獻給師祖。」

姜教授講到一半,被趙成濟和九福、九慧、塔娜打斷,不由啼笑皆非,「你們先打住,誰說要清風奪你們的舍了,成濟你出的什麼餿主意,看把倆孩子給弄得。」

趙成濟聽罷,知道自己又是半瓶子晃蕩了,「姜教授教訓得是,以我的見識水平,也只能想到這兩種方法,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何高招?虎師弟,你說呢?」

虎雲這會已經大概猜到姜教授說的主意,但還不是十分肯定,「剛才姜教授說如果清風道長如果有做太上長老的覺悟,那就好辦多了,所以我猜姜教授的高招應該是和太上術有關,是不是用人偶給清風道長做一個身體呢?」

姜教授呵呵笑道:「雖不中亦不遠矣。清風的身體雖然不行了,但是頭腦並無問題,靈識和靈魂還是健全的,做成太上長老就要先死上一回,而且太上長老並非正常鍊氣士,那就太可惜了。」

「從另一方面來說,人偶在導入命格前,只是無生命的物體罷了,並不是適合奪舍的對象。」

「早些年賽師兄提出過一個理論,可以把奪舍與太上術結合起來,專門用來治療身體被重傷垂死,但頭部還健全的鍊氣士,可以稱之為換頭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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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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