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這就是一家瘋人院

經過一番努力之後，黃樹森把縱贏通投資的企業名單搞好了，江拾遺看了之後，忍不住說道：「比我想像的要多。」

黃樹森說道：「按這份名單來看，縱贏通向外投資的金額應該已經超過200億。」

「200億對宋氏集團來說，沒有壓力。還有，他們在靈谷和綠野所賺的錢，差不多夠他們回本了。」

「以我看，以後他們還想以這種方式賺錢，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這不好說，總有一些貪心的機構飛蛾撲火，只要有這種機構在，他們這個辦法還是能奏效的。」

「雖然他們這個辦法很卑鄙，但卻是非常有效的一個辦法。」

「我們不羨慕他們。」

「董事長，你放心，我們很快也有回報了。」

「你是說藍宇智能？」

「不錯，自從公司成立之後，訂單還是挺可觀的，又接了兩個大訂單，公司已經開始盈利。陳總已經跟我商量過，準備給他們投第二期的資金，計劃投五億，他已經在跟技術團隊商量，如果沒有問題，就正式啟動。」

「好，智能項目雖然沒有醫學項目的市場那麼大，但潛力也是非常大，我相信藍宇會有大發展的。」

「不錯，現在藍宇的技術未必是最好的，但處於行業前列是沒有問題的，等業績到一定體量之後，就可以申請上市了。現在陳總兼任那邊的總經理，以陳總的運營能力，達成這個目標指日可待。」

「陳總的精力還是要放在鼎諾的，等藍宇的運營穩定之後，就請專業的管理團隊來管理。」

「嗯。」

「過幾天，我要和陳總去一趟探索者，與他們進一步溝通雙方合作的事情。」

「你決定要投探索者？」

「不錯，探索者這個項目雖然風險更高，但可以提升鼎諾的格局和影響力。」

「據我所知，陳總對與探索者的合作還是持比較謹慎的態度的。」

「我知道，作為項目負責人，他謹慎是好事。但有時候，我們要跳過單個項目去看大局。目前鼎諾無論是資金實力還是行業資歷，都還處於積累階段，碰到好的項目大的項目，競爭起來還是有點吃力，所以我們要做得比別人更好，才能在行業站住腳。」

「嗯，你的大局觀一直強過我們，在戰略上，我們都會支持你。」

「謝謝你們的理解和支持。」

「現在你是公司的擎天柱，我們會以你為方向，你讓我們打哪裏，我們就打那裏。」

江拾遺沉吟了下，說道：「之前我們的資金不足，又面臨縱贏通的圍堵，不得已之下才選擇戰略下沉。現在我們的資金增加了不少，而縱贏通又自顧不暇，我們要抓住這個機會，多談一些好的項目，市場目標更清晰的項目。」

「我知道，這個方向已經佈置下去，現在業務部的幹勁很足。」

「之前有點委屈他們了，讓他們盡談一些小項目，收入肯定不如意，接下來，我要讓他們儘可能地多賺錢。」

「他們很配合公司的戰略需要，倒沒有怨氣。」

「但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所以，條件環境改變之後，戰略也要做出適當的調整，要讓他們賺到錢。」

黃樹森凝視了下江拾遺，然後由衷地贊道：「董事長，有你在，鼎諾一定能有大發展，你比我比陳總都大氣。」

江拾遺笑道：「沒有你們，哪有鼎諾的今天。」

「不，鼎諾能走到現在，主要是你的功勞，這點我們都非常清楚。」

「黃總，不瞞你說，不管鼎諾到了哪個階段，我都會把它當成一個新的起點。」

「我明白你的意思。」

「這段時間我俗事纏身，精神不夠集中，就辛苦你了。」

黃樹森猶豫了下，終於還是問道：「你跟迎香的關係真的已經無法挽回？」

「很難了。」

「我不會說安慰的話，只能跟你說，很多事情熬一熬，就會過去的，如果還過不了這個坎，就去找藍蘭聊聊天，她應該能幫到你。」

「謝謝黃總，我會調整自己的，不會讓情緒影響到工作。」

過了幾天，江拾遺便與陳鵬一起去了探索者公司。在這之前，陳鵬的小組已經做了很多數據分析，中間也去了探索者兩趟，得出的結論是：比德的團隊技術比較前沿，單從技術論，問題不大，但從應用環境來看，依然存在非常大的風險。

去到探索者公司，又是比德招待他們。目前，他們已經接受了兩家公司的投資，其中一家就是匯銀。而且比德還告訴他們，還有一些公司想與他們合作。

江拾遺覺得這世道有點奇怪，沒有人願意邁出第一步，但只要有人邁出了第一步，後面就不缺追隨者。在他看來，也許這正是人類的動物性。不管人類再怎麼進化，本質還是動物，一些動物屬性還是在的。

比德對鼎諾的印象不錯，他跟江拾遺說：「江先生，你們鼎諾公司是個很有趣的公司，以你們的實力，這種項目本應該是見而避之，但你們卻沒有這樣做，讓我感到很驚訝。」

江拾遺笑了笑，說道：「比德先生，你曾經跟我說過，你的玄幻故事很精彩，很吸引人，而我們恰恰又是那種喜歡想像的人，既然有這麼精彩的故事，為何不一起努力，把它寫出來。」

比德凝視了下江拾遺，說道：「江先生，你比很多人都有趣，我喜歡跟有趣的人打交道，既然你有興趣，我會給你們預留一個空間的。」

「謝謝比德先生的認可，但有一點我也要強調一下，我們要先充分感受一下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很精彩。」

「這沒問題。雖然我們是架構師，對自己的架構能力很自信，但是不是真的OK，這不是我們單方面就能決定的。」

「你們都是偉大的架構師，人類需要有你們這樣的架構師。」

比德笑道：「有時候，想像力也是一種貪慾，甚至是一種罪過。」

「但人類走到現在，面臨的問題越來越多，要解決這些，還是得靠想像力。」

「好，就沖着你這句話，探索者就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你。」

頓了頓，比德又說道：「不過，我們探索者跟別的公司不一樣，我們不設什麼股份，大家都是參與者，不存在那些狗屁的管理制衡之說，還有，我要強調一點，真正的技術不是管理出來的，是創造出來的。」

一旁的陳鵬聽了，馬上提出異議：「既然是合作，自然要有合作的規則，沒有規則，如何調節矛盾？」

比德說道：「陳先生，我不否認你的話，而且你的話很有現實意義。但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們沒有殉道精神，就不要跟我們合作。因為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甚至，我們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陳鵬聽了，目瞪口呆，看着比德，半晌說不出話。

比德看了看陳鵬，又說道：「我理解你們花了錢就希望有回報的想法，但我提醒你，探索者真的不一定能賺錢，甚至會把你們的錢都虧掉。當然，你們的投資，我們會寫在合約上，並會註明，這個項目又多了一個殉道者。」

陳鵬看了看江拾遺，然後說道：「董事長，這種合作方式我接受不了。」

比德聽不懂陳鵬的話，但看陳鵬的神態和語氣，大概能猜到他在說什麼，於是說道：「如果你們是抱着賺錢的想法來的，我建議你們最好不要選擇跟我們合作，否則，你們會很難受的。」

江拾遺沉吟了下，對比德說道：「比德先生，給我們一周時間考慮。」

「沒問題。只要你們想清楚了，我會打開探索者的大門，歡迎你們。」

從探索者出來之後，陳鵬鬱悶地說道：「這個比德就是個瘋子！他們整個團隊都是瘋子。」

江拾遺笑道：「可是有些事情只有瘋子才能做成。」

「反正我不喜歡他們，更加不會投錢給一家瘋人院。」

在他看來，這個探索者公司就是一家瘋人院。

聽到陳鵬這麼說，江拾遺哈哈大笑。他覺得陳鵬說的沒錯，探索者公司的確是一家瘋子聚集的地方。但這種挑戰人類極限的技術，不是瘋子，不會去挑戰的。

笑罷，江拾遺說道：「陳總，剛才比德說得沒錯，沒有殉道精神，是不合適與他們合作的，因為他們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殉道者。」

「董事長，我反對跟他們合作。」

江拾遺沉吟了下，說道：「我們回公司之後再討論這個問題。」

回洛城之後，江拾遺便召集公司的業務部門開會，一起討論探索者這個項目。

會議一開始，陳鵬便把他的意見亮出來，說探索者公司是一家瘋人院。

大家聽了，都忍不住笑了，譚駿豪說道：「既然是瘋人院，那這個項目就沒有討論的必要。」眾人紛紛點頭贊成。

黃樹森自然知道江拾遺的意圖，說道：「探索者這個項目是我們公司目前在智能項目中最高端的項目，存在風險是很正常的。但從公司的發展戰略來看，卻又具有長遠的意義，所以，我們探討這個項目的時候，不能只看項目本身的意義，還要看它的延伸意義。」

大家聽了黃樹森的發言之後，都沉默了。

看大家沉默，江拾遺說道：「探索者公司現在要做的事情的確很冒險，失敗的概率會非常大，作為單純的項目，的確過不了風評。但從另一個層面來說，我們參與這個項目，卻有前所未有的收穫，可以讓我們接觸到目前最好的技術，加強我們的技術儲備，這是有錢都買不到的，不管項目的成敗，單憑這份收穫，就足以抵消我們的投入了。另外，這種太空項目，應該很引人注目，我們參與進去，對我們公司形象的宣傳會起到非常好的效果，以後談項目的時候，相信很多客戶會對我們刮目相看的。綜合以上這兩種有形和無形的收穫，難道還不值得我們投資嗎？」

江拾遺說完之後，眾人個個都羞愧地低下了頭。這種超越項目本身價值的思維，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們更多考慮的是投入與產出的價值比。

過了一會，陳鵬問道：「董事長，你準備投多少錢？」

「既然這個項目有很高的風險，那我們第一期就不要投太多，一億夠了。如果項目順利，我們再投第二期。」

陳鵬沉吟了下，說道：「好，接下來的工作我來完成。」

「那就拜託陳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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