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上船容易，下船難

聽宋劍飛把話挑明了，蘇昌盛雙眼精光一閃，說道：「我不威脅任何人，只是以事論事。還有，我提醒一下宋董你，俗話說，上船容易，下船難，何況你也未必就想下船。」

宋劍飛問道：「此話怎講？」

蘇昌盛問道：「難道你不想給你的爺爺報仇了？」

宋劍飛說道：「這是兩碼事。」

蘇昌盛搖了搖頭，說道：「不，這是一碼事，而且是因果關係。」

宋劍飛沉吟了下，說道：「仇，我會去報，但合作歸合作，兩者沒有必然的關係。」

蘇昌盛哈哈笑了笑，說道：「宋董事長，看來我們的分歧挺大的。」

「我覺得不大，如果貴公司覺得與我們難以合作，可以選擇放棄。」

「你不和我們合作，那你找誰報仇去？」

「蘇總是想以這個要挾我嗎？」

「那是你的理解。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放棄跟我們合作，那就是放棄報仇的機會。」

宋劍飛盯着蘇昌盛看了一會，然後默默喝了杯茶，才說道：「看來今天蘇總來訪，是帶有目標來的。」

蘇昌盛笑了笑，說道：「宋董果然聰明，怪不得宋家讓你來掌舵。」

宋劍飛沉吟了下，說道：「蘇總，我有個建議，想聽聽你的意見。」

「哦，什麼建議？說來聽聽。」

「我花錢買你的信息，你開個價。」

「我這個信息不賣，只與合作夥伴共享。」

宋劍飛的臉色變了變，好一會，才說道：「蘇總，其實不是我忘本，是因為現在我沒辦法和我爺爺那樣與你們合作。這其中有兩個原因，第一，現在宋氏企業的發展已經上了軌道，不需要再用其他競爭手段來發展自己；第二，現在我的手上沒人，也沒辦法象我爺爺那樣呼風喚雨，而且有能力幫助朋友。」

蘇昌盛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有道理並不代表是對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先回你的第一個問題，宋氏企業表面看起來是走上了正道，但這其中是有血債的，你爺爺以前得罪過的人，在你爺爺在的時候，他們也許怕你爺爺的勢力強大，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你爺爺不在了，他們難保不趁機找你們家的麻煩。還有，以後你碰到惡劣的對手，你想走正道都難。」

「第二個問題，現在你沒有人沒關係，我們有人，我會派一些高手投靠在你的門下，供你驅使，碰到問題的時候，相互呼應，同時，你有了這些人，那些想找你們報仇或者想使壞手段的人，一定有所顧忌，不敢亂來。」

宋劍飛聽了之後，笑了笑，說道：「看來今天蘇總是來給我送溫暖的。」

蘇昌盛沒有搭理宋劍飛的諷刺，繼續說道：「還有，我們的仇人很強大，他不但殺了你的師傅和你的爺爺，還潛入過我們的大後方，差點殺了我的老闆，所以說，沒有我們的幫助，你萬萬報不了仇的。」

宋劍飛忍不住問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不可奉告。」

「蘇總真的能守口如瓶？」

「那是肯定的。」

「蘇總就這麼有信心？」

「如果我沒有信心，今天就不會來見你了。」

宋劍飛冷笑了下，說道：「蘇總來了之後，如果不留點見面禮，你覺得你還能回去嗎？」

「怎麼，宋董想強留我嗎？」

「不敢，只是我年紀還輕，難免心浮氣躁，擔心自己的脾氣不好。」

說着，宋劍飛摸出一把薄刀，把玩了下，然後放在茶几上，然後說道：「這是我師傅傳給我的飛刀，至今為止，還沒真正飲過血。」

蘇昌盛揪了揪飛刀，說道：「久聞凌傲天的飛刀術天下無雙，你是他的弟子，應該得到了他的真傳。」

「真傳不敢說，但殺個畜生什麼的，應該不會有太多的難度。」

聽宋劍飛罵自己是畜生，蘇昌盛的臉色黑了黑，說道：「難道宋董的飛刀是拿來殺雞殺豬的？」

宋劍飛笑了笑，說道：「偶爾殺個人也還是可以的。」

「聽宋董的意思，今天如果我不告訴你這個信息，這把刀便是拿來招呼我的？」

「蘇總，不是我宋劍飛不講情義，只是我宋劍飛一向只喜歡威脅別人，不喜歡給別人威脅。」

「如果宋董覺得可以殺了我，那就動手。不過，在你動手之前，我有一句話要跟你說，在我來之前，我老闆跟我說過，如果我蘇某少了一根頭髮，我的所到之處，必將寸草不生。」

聞言，宋劍飛沉默了。

看宋劍飛沉默了，蘇昌盛說道：「我只是個傳話的人，至於宋董接不接受，我也無能為力。但我的老闆跟我說了，如果宋董一時拿不定主意，要我千萬別逼宋董你，要讓宋董你好好思考思考。」

宋劍飛沉默了很久，終於說道：「謝謝蘇總的傳話，我也有幾句話希望蘇總幫忙傳傳，不知蘇總可否願意？」

「什麼話？」

「等價交換可以，但如果逼人太甚，最多魚死網破。還有，宋氏集團選擇什麼樣的合作夥伴，以什麼樣的方式合作，是我宋劍飛的自由，不會拿來交易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既然你們是我爺爺的朋友，我也會把你們當朋友，你們敬我一尺，我會敬你們一丈。」

「好，我會代你傳話的。」

「那謝謝蘇總了。你遠道而來，晚上我設宴為你洗塵。」

「宋董客氣了，晚上我還有事情。」

「既然蘇總有事，那我就不為難蘇總了。」

「不客氣，不客氣。」

兩個人客套了一番之後，蘇昌盛便告辭了。

走之前，蘇昌盛對宋劍飛說道：「宋董，剛才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給我電話。當然，也非常迎接你去環球公司指導工作。」

蘇昌盛走了之後，宋劍飛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天蘇昌盛到訪，給宋劍飛帶來了不少的震撼：他的爺爺不是自殺的，而是被人所殺；他爺爺的背後竟藏有那麼多的秘密；他的師傅竟然是他爺爺的殺手；那環球公司表面上是合作夥伴，卻是在伺機控制宋氏企業，說什麼派人來相助，幫他報仇，這隻不過是借口而已，目的是想控制宋氏企業。之前他以為環球公司只是一家普通的建築公司，但現在看來，沒那麼簡單。

然後，他的爺爺究竟得罪了什麼人，竟給逼得跳樓自殺？這個問題一直在他的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雖然他很想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他不會為了這個而與蘇昌盛進行不公平的交易。他相信，換了他的爺爺，也不會做這樣的交易。

但他對他爺爺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他爺爺跟環球公司進行過什麼隱秘的合作，他也一無所知，要想查出兇手，難如登天。只可惜他的師傅凌傲天也死了，否則，他是知情人，問他，一定清楚。

宋劍飛想了想，便把包律師叫到辦公室來。在他看來，如果公司裏面有知道他爺爺那些隱秘事情的人，那這個人應該是包律師。

包律師進了辦公室之後，宋劍飛招呼他坐下喝茶。喝了兩杯茶之後，宋劍飛問道：「包律師，你對那個環球公司了不了解？」

包律師看了看他，問道：「怎麼突然問起環球公司？」

「剛才環球公司的總經理來我們公司了。」

「他來幹什麼？現在宋氏集團的海外業務並不多，與環球公司的業務往來越來越少了。」

「之前我有看了雙方的業務往來，這兩年的確少了。」

頓了頓，宋劍飛又試探地問道：「除了業務上的往來，我們和環球公司還有沒有別的往來？」

包律師眯了眯眼睛，問道：「宋董，你這話我聽得不是很明白，可否說明白一點？」

宋劍飛沉吟了下，說道：「我爺爺平時有沒有和你談過環球公司。」

「有啊，有些合作還是我經手簽的合約，他們公司的張副總跟你爺爺是很多年的朋友。」

宋劍飛「哦」了一聲，想了想，說道：「張副總已經死了。」

「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也就近期的事情。」

「哦，那就太可惜了，當初與環球公司的合作，都是他牽手的。」

「那張副總以前是什麼人？」

「我不太了解，只是聽你爺爺說過，他們是多年的朋友。」

繞了一圈之後，宋劍飛看包律師並沒有任何的異常，知道他所知甚少，估計是不清楚他爺爺和環球公司之間的那些隱秘合作。看來，他爺爺的確是個城府很深的人，見不得光的東西，收藏得密密實實的。

「嗯，那個張副總我也見過。」

「是不是因為張副總沒在了，斷了雙方合作的橋樑，所以他們總經理才親自過來找我們談合作。」

「是的，他希望我們能夠與他們多多合作。」

「環球公司是一家有實力的公司，如果有海外的項目，找他們合作還是不錯的。」

「好，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

看從包律師那裏也了解不到情況，宋劍飛感到有點失望。

看來，要挖掘誰是殺他爺爺的兇手，的確不易。

但他是個不信邪的人，他相信，只要他努力去挖掘，總有一天會找到線索的。環球公司想藉此來強迫他合作，那簡直是痴人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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