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門后的那雙眼睛
老娘看着胡四毛盯着她的額頭看，便摸了摸額頭，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鮮血直流。.wenxueMI.coM此時不便遮掩，迅速從自己衣袖裏面掏出一塊羅帕出來，兀自擦血痕。
羅帕擦了血痕之後，上面已經有些許血跡，點點斑紅。
老娘正要把羅帕塞進衣袖裏面，胡四毛一瞥眼，竟看見羅帕上面有一些圖案，這圖案跟早晨在院子外面的樹那裏看到的一樣，都是外面一個圓圈，這個圓圈大約一個銅錢那麼大，中間一個十字叉。
胡四毛心裏就又是疑問，這次便徑直問老娘道：「娘，這羅帕上面的圖形是什麼意思？」
老娘見他看到了，這次又問圖案的意思，打心裏不大想告訴他，於是說道：「沒有什麼，就是這樣子綉上去好看的，你覺得如何？」
胡四毛笑着說：「還是很好看的。」便朝人群看去，此時的大街上，早已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小販繼續叫喊吆喝，行人匆匆忙忙的樣子。他再看看背後的店鋪，卻還是沒有打開，心想只得空着手去謝利停那小子家了。
老娘把羅帕收好塞進了衣袖，就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準備繼續去謝老爹那裏。
當下便拉着胡四毛的手，慢慢地像城西方向走去。胡四毛也只得依了老娘，扶着她，小心翼翼的。
雞毛城分城東城西兩部分，城東住的都是些外來人口，說直接點就是些戰亂逃到此處的外地人，城西確實一些雞毛城的土著。整個雞毛城被一條河流分開，分為兩部分。
就像當年的野狗壩一般，兩邊的天鵝翅膀下面住着人。這雞毛城是一條河分開，城東城西住着人。
雖然是一條河隔離開了，但是兩邊的人的生活習俗卻還是一樣的。
這個地方也盛行招魂叫魂這類習俗，城東最有名的招魂師就是梅姐。城西最有名的招魂師確實謝利停的老爹。一男一女，稱霸整個雞毛城。
過了棧橋，胡四毛跟老娘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這才到了謝利停的家門口。胡四毛環顧了四周，發現這個地方很是眼熟，但是就是看不出來這地方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或者會在之前那個地方出現過。
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正猶豫中，門前的榆樹下出來一條狗，朝着母子兩人大聲叫道。這叫聲把胡四毛嚇得一抖，本能的躲在了老娘的背後，一不小心，差點把老娘給掀翻了。
此狗吠叫不停，時而向前，時而後退，弄得母子二人一時間倒不知道如何應對。
也許是狗叫聲驚動了院子裏面的人，不一會大門就吱呀一聲開了。門縫中露出一雙眼睛，直盯着兩人看。然後門又「砰」的一聲關上了。裏面傳來跑步聲音，聲音越來越遠。
胡四毛看了老娘一眼，問道：「娘，也不知道怎麼不開門呢。」
老娘說：「你剛才怎麼不喊謝利停？」
胡四毛這才知道，那個開門的就是謝利停，忙說道：「我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就一時間忘記了喊。」
老娘沒有說什麼，胡四毛朝榆樹那一看，狗竟然不見了，地上留下幾坨狗屎。
二人這才相扶著朝着大門走去。
到了門口，胡四毛從門縫裏面看進去，但是看不到什麼，只得作罷這個念頭，對老娘說道：「娘，看不清裏面，好像沒有人呢。」
老娘示意他敲門，他再才敲了幾下，見裏面還是沒有回復聲音，便再次用力敲了幾下，裏面砰的一聲響，然後又是幾聲狗叫聲。
胡四毛轉身看來一下老娘的臉，只見老娘從自己手袖子中拿出那塊沾了血跡的羅帕，慢慢地攤開，眼角間扣除了意思不易覺察的笑容。
這笑容很是詭異！
胡四毛突然很是驚恐，他感覺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不少。
老娘慢慢的轉過頭，朝他笑了笑，這才把羅帕收起，塞進自己的衣袖之中，對胡四毛說：「還沒有人么？沒有人的話再敲幾下，直到有人開門位置。」
胡四毛怔了一下，緩過神來了，說道：「嗯，娘，我再敲門。」
他再次的敲了幾下，門卻一下子開了，一條黃毛胖犬拖着尾巴，徑直朝後院奔去。
就在他推開門的一瞬間，門後面倒下了一具屍體！
這個屍體是個男人的屍體！初步看來是割喉致死的。
老娘認識，這人是謝老爹家的管家！
管家是謝老爹的遠房親戚，從鄉下上來之後，就一直跟謝老爹在一起。謝老爹想着管家孤身一人，就收留了他，一年到頭也不給他錢，只管吃喝。
這管家倒也很是高興，把謝利停家收拾管理得很好，這倒也給謝老爹掙足了面子。
可是現在他去死了！喉頭被割了一刀！
胡四毛當下就覺得腳直打顫，畢竟在來到這個朝代之前，他還沒有見過這樣子殺人的，尤其是一個死人站在你面前，喉嚨上還在滴血！
這樣子的事情只有在冷兵器時代才會出現！
此時恐怕沒有誰知道兇手是誰！
胡四毛手也開始打哆嗦了，結結巴巴的對老娘說：「娘。。。殺人了。。」
老娘也是緊抓住他的手，不過倒顯得很是平靜，又掏出手袖子裏面的一塊沾滿血跡的羅帕。捂住自己的鼻子，蹲下來在屍體的身上摸了一下，又用手指頭在管家的喉頭沾了一點血，放在自己的鼻子上聞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胡四毛本不想進去看的，但是既然老娘都要進去，自己也只得陪着她，再說老娘似乎不懼怕這些，倒是給他狀了膽子。
老娘在前面進去之後，便示意胡四毛隨手關上了大門。在關大門的時候，胡四毛還是看了一眼管家，只見管家嘴角的血直往下面流，地上也已經有一團血跡了。
這血跡的顏色竟然一直在變化，由開始的鮮紅變成現在的紫烏色！
他再回頭看老娘，只見她已經一個人走到了院子中央，正向四周看去。
此時的老娘絲毫沒有恐懼感，她邊像四周看去，還不停地眨眼，似乎還可以看出她在用鼻子嗅聞着什麼。
胡四毛關好門之後就連忙走過去，再回頭往大門的方向看去，只見大門外面的那棵榆樹顯得很高，在裏面院子竟然看得到樹梢，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樹梢上飄着一塊紅布，那紅布似乎跟胡四毛院子裏面石桌上的那塊紅布是一樣！
紅布隨風飄揚，像是灑滿鮮血一般！
胡四毛對老娘說道：「娘，這院子有些蹊蹺，我看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吧！」
老娘沒有說話，突然轉身朝裏屋看去，一把把胡四毛拉住，嘴角抖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胡四毛此時也已經覺得渾身直冒汗，這地方太詭異，況且門口都已經死了個人，再繼續呆下去的話搞不好自己母子兩人都命喪於此。
但是，就算自己二人離開此地的話，也保不準難逃干係，因為剛才來的時候，狗叫聲驚動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在門縫中看他們的人！
到現在為止，老娘還沒有進去繼續查看的意思，她還在院子中間環顧四周。胡四毛心想，老娘肯定看到了院子大門外的那面紅布。掛在榆樹上的那面隨風飄揚的紅布！
胡四毛再次說道：「娘，我看我們還在走吧。」
老娘這才慢慢說道：「今天我們進來了這個院子，就不能離開了！」
胡四毛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老娘回過頭，盯着他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原因的。」
胡四毛道：「娘，你看到那樹上的一塊紅布沒有？」說着便指著樹上的布對老娘說道。
「那不是布。」老娘面無表情的說道。
胡四毛不解的問道：「不是布是什麼？分明是塊紅布。」
老娘臉上有一絲笑意，但瞬間消失，說道：「這些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胡四毛見老娘這樣子不說下去，自己也覺得索然寡味，剛才的恐懼質感頓時又湧上心頭，馬上說：「娘，我們現在怎麼辦？」
老娘頓了頓，說道：「進去看看吧！」說着兀自朝裏屋走去。
胡四毛緊跟其後，剛到裏屋門口，他又不假思索的朝院子門外的那棵榆樹看去，那面紅布不偏不倚地飄向了院子裏面，繞了幾下，便落到管家面前。
老娘正準備往裏屋走，胡四毛在後面看到院子的情況便拉了她一把，說道：「娘，硬是要進去么？」
老娘猶豫了一下，折身朝後院的方向走去。看來老娘是要去後院子看看了。
胡四毛悠着的心總算放下來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在後院門口方向，一雙眼睛正盯着他們看！
兩人根本沒有發現，還在徑直朝後院的方向走去。
老娘走了兩步，就停下來，胡四毛朝老娘看了一眼，老娘突然說道：「看來雞毛城要起風雨了！「
胡四毛來此朝代之前，經常看電視聽說過這樣子的話語，當下便明白老娘的意思，知道這個小城市裏面要發生大事了，不禁慶幸自己來了這樣子的一個動亂朝代！
亂世出英雄，自己會不會是個英雄呢？
可是自己竟然在這個院子裏面還心驚肉跳的，這樣子能成英雄么？
正思索著，老娘又說道：「我們也已經被人控制住了！」
胡四毛見老娘如此鎮定，不禁暗自佩服。在這樣子的一個個朝代，一個女人居然還能做到這樣的冷靜鎮定，實屬罕見，當下便道：「娘，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老娘臉上又是一絲笑意，說道：「順其自然吧，天命如此。」
胡四毛似懂非懂的看着她，兩人便迅速的往裏院子走去，正此時，又是一陣狗叫聲！
狗叫聲是從裏面院子傳來的，急速地叫了幾下子，便是啞然無聲！接着便傳來凄慘的狗叫！
胡四毛心想，這狗怕是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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