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在陷絕地

第三百二十二章:在陷絕地

從揚州回到盛京,一路上不算平靜。

太后勾結的外藩與海上的海盜形成了一個組織。

統稱倭寇,他們蝸居在一片島嶼上。

他們會對民船,官船進行攻擊,以獲得他們整個島嶼的生存需要。

甲板之上被雨水浸透,空氣中帶着雨腥味。雨還不見轉小。

船隻航行的速度很快,很快路過那座島嶼。

所以正面交鋒是無法避免的。

這條水路是南方和北方水路紐帶,今天官家的船駛過這裏都有危險存在,那麼往來的民船和商賈又如何通過。

甚至說這也是南北方經濟差異的原因。

南方富足卻也亂。

北方安逸卻也貧。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

顏如澈下了這麼一趟揚州,收復的人足有原來的三倍。

此刻,船艙里,顏如澈坐在主位。

三隻耳和眯眯眼等人消息靈通自然知道這附近有倭寇盛行,甚至有可能禍及到他們的安危。

他們既然選擇繳械投降,就沒有死在這海上的道理。

今日顏如澈召他們前來的原因,眾人心知肚明。

將功贖罪,或許回了盛京,還能從輕發落。

是以,還沒等顏如澈交代什麼。

三隻耳已經出列,他眼角的皺紋堆了起來甚是不悅道:「非我種族,雖遠必誅。」

眯眯眼和一眾人在後面跟着喊口號。

聲音大的差點掀翻船艙的屋頂。

顏如澈冷冷地睨了三隻耳一眼:「出息了啊,什麼時候白鷺灣的人竟然跟朝廷同心了?」

三隻耳咧嘴,露出極盡傻子般的笑意:「太子殿下這就不懂了吧,這就是所謂的黑.吃.黑,如今我們被抓,下場不明,既然左右都得死,幹嘛不殺個痛快,說不準,太子殿下憐惜我們這一群無頭蒼蠅,給我們一條活路呢。」

顏如澈算是聽出來了,前面的都不重要!

重點是天下沒有便宜占,這是要顏如澈給他們點好處。

顏如澈只笑不語:「那得看你們交出怎樣的答卷。」

三隻耳覺得有戲,自然獻計:「擒賊先擒王。白鷺灣的人向來是一言九鼎,虞欽死後,除了赫拉達,弟兄們都以我馬首是瞻,這一點太子殿下儘管放心。」

顏如澈神態淡漠,敵人有的時候是最好用的武器,但不排除他會誤傷到自己。

這次,顏如澈便是玩火.自.焚,也得試一試。

此戰,若橫死汪洋之中,那麼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但若成了,那就無異於又給了太后一記重磅。

三隻耳不知顏如澈的所思所想,繼續道:「強龍難壓地頭蛇,太子殿下不清楚,干我們這行的,都是有規矩的。若是能有膽量讓他們服,便是不費一兵一卒。」

顏如澈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但是若是先示弱,那必敗無疑。

「素聞那些倭寇體型矮小因靠近水域,及其擅長水戰,而太子殿下的隨軍早就已經習慣了在陸地作戰的安逸,此番若真的正面交鋒,也只能旁敲側擊了。」

「不如給他們來個敲山震虎!所幸我們彼此都不了解對方的人手和武器,那就比膽量,玩心理戰術。」

三隻耳說完,這才跪地:「以表忠心,我向太子殿下申請首戰。」

顏如澈不知道他葫蘆里買什麼葯,可三隻耳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只得道:「我雎朝泱泱大國,海納百川,斷沒有將白鷺灣的人推出去送死的道理,不如本宮也加派人手,讓暗衛在暗中保護你們,三隻耳,你等且安心首戰,本宮等你們的好消息。」

三隻耳心底冷道,這顏如澈果然是事無巨細,說是沒道理讓他們去送死,卻不派隨軍跟着一起前去對抗倭寇,反而是叫暗衛。

暗衛隱藏起來,若真正面交鋒,白鷺灣的人後退一步,必死無疑。

到時候撕破臉,雎朝和倭寇打起來了,白鷺灣的人在他們中間,定會被碾的連渣渣都不剩。

前方勘察海岸線的隨軍來報:「前方二十公里處,有可疑船隻出現,且上面飄着一個圓形圖案,初步懷疑…」

顏如澈這才一聲令下,將剛才的所有部署都實施下去。

第一顆炸.葯被投擲出去,在汪洋上形成了巨大的蘑菇雲。

梁姣絮在船艙里只感到強烈的震動,她匆匆出了房間。

視線中,遠處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細點。

連忙叫過來沈微生,梁姣絮問:「是海盜嗎?」

沈微生拿着一個錦衣衛自製的望遠鏡掃了一眼:「是倭寇。」

梁姣絮眼神微變,還不等她在說話,耳邊又是轟隆一聲。

船艙的旁邊的海平面一下震蕩起來,且有三尺多高的水柱直衝天際。

梁姣絮被沈微生拉回了船艙,表情陰鬱:「姣兒,你沒發現剛才投擲的每個炸.彈都是虛浮在水面上的,說起來不像是要硬幹一場的意思,反而卻像極了在擾亂視線。」

梁姣絮也有感覺,聲音中帶着焦急:「沈微生,我擔心他。」

沈微生自然知道那個他代表的是顏如澈,只是穩住了梁姣絮,淡淡道:「你且在這裏那都不要動,我出去看看。」

說完,沈微生還沒等離開船艙,遠處已經傳來了投降的聲音。

倭寇派來了使者,說是要議和。

原因自然是因為島嶼上的倭寇如今發展的不成熟。自然比不過正規訓練過的隨軍。

加上三隻耳深諳此道,對他們的心理非常了解。

很快他們樹倒猢猻散了。

可顏如澈也不是傻子,如此漏洞百出的投降把戲,一定是個圈套。

一方面,顏如澈讓隱匿在四處的隨軍整裝待發,以備這群倭寇反水。

而後,他以身為餌接見了使者。

而這個時候,正題才剛剛開始。

這個島嶼的頭目,想要用自殺式的毀滅性攻擊和顏如澈的人做鬥爭。

見到顏如澈的那一刻,他忽然解開了衣裳,露出了綁在腰間的炸.葯,想要一瞬間,將顏如澈炸.成灰燼。

卻沒想到,躲在暗處地暗衛直接將使者扔進了汪洋之中。

臨死的那一刻,使者發出瘮人的冷笑,他將那倭寇頭目的意圖說了出來。

大概就是,他們拐賣過的二十幾個雎朝的孩子。

要用這些孩子的命用跟顏如澈談條件。

而對於這使者來說,要是能殺了顏如澈是最好的,不能的話,自然是犧牲自己,以此來逼着顏如澈作出決定。

梁姣絮還是沒能聽沈微生的話,擅自前來,她聽到這一幕,有些難以置信:「二十多個孩子?」

三隻耳打斷她,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已經死了三個了。所以救還是不救。這顯然是在引太子殿下入局。若是去,只有死路一條。」

梁姣絮也只是有了片刻的動容,很快整個神識就被機智填滿,雖然她同情那些孩子,但她終究是一個自私的人,不想讓顏如澈去送死。

「你不能去。」梁姣絮的聲音一下子就哽住了。

顏如澈看到梁姣絮的那一刻,眸色陰沉:「回去,這裏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三隻耳感覺不對,這才道:「太子殿下,你莫非真的要去送死?」

顏如澈的眸光罩了過去,殺意滿滿:「若是在讓本宮聽到任何擾亂軍心的辭彙,殺無赦。」

三隻耳閉嘴,他們先發制人再就已經得罪了倭寇,現在是吃了啞巴虧,還得腆著臉繼續跟在顏如澈身邊。

吃力不討好。

顏如澈眸光淺淡:「現在距離敵船還有多少公里?」

都問到這個地步了,梁姣絮知道他是篤定了心思,必須要去救那幾個孩子。

梁姣絮眼裏裹挾著淚光:「我們不是聖人,怎麼可能誰都能救呢,況且你還答應過我一起會盛京的,你怎麼能食言,萬一你回不來呢,萬一你被算計了呢!你怎麼能著了他們的道。」

顏如澈側目看着梁姣絮:「那些孩子都是和鳶兒一樣,被拐賣的人,都是苦命的人。此番前去並非只是去換回他們,更多的原因是要看看這群倭寇到底是真的毫無反抗之力,還是別有用心,斬草除根,這才是我的用意…」

即便是這樣,梁姣絮還是無法接受…

沈微生見狀,主動請纓:「姣兒放心不下你,我看不了她心裏難受,我陪你去,這樣還有個照應。」

顏如澈覺得他們倆只是在添亂,沉聲道:「大可不必,你現在拖家帶口的,本宮可不想讓未來的外甥沒了爹,帶着你媳婦滾回去,本宮不想說第二遍。」

最終,誰也沒能阻止顏如澈。

……

交易的地點在濰吉洱嶼,這裏地勢險要,到處都是毒蟲攀爬,腳下一不留神就會被咬傷。

顏如澈遠遠地看去,天際上有滾燙的濃煙滾滾。

以及嗚嗚地哭聲。

這群倭寇真不是說着玩的,因為顏如澈的姍姍而遲,已經死了三個孩子。

與其說濰吉洱嶼的頭目是想要利用這幾個孩子和顏如澈談條件。

不如說,他們想趁機挾持雎朝的太子殿下獲得更大的籌碼。

但冥冥之中似乎不用顏如澈去吩咐,沈微生便已經將事情做絕,很早就讓林舒在附近埋伏好了。

要不他也不會如此心中坦蕩的走過濰吉洱嶼的每一寸土地。

之前跟梁姣絮說那些話,不過是想藉此試試白鷺灣的人可不可靠。

因為真的很難知道,這群人眼見着顏如澈的隨軍沒有利用價值,會不會投靠倭寇。

如此一石二鳥。

但因為那些孩子的命都在頭目的手裏,所以沈微生不能貿然闖過去。

頭目提出了一個遊戲。

這裏有二十個孩子,死了三個。

應當還有十七個。

他們一人朝自己開一銃,九個輪迴。

共有十八銃。只有一發子彈。

全憑運氣。

如果到最後顏如澈能活下來,他們不但放了這些孩子,還會專門派人將顏如澈送回。

總之,就是各退一步。

顏如澈也絕非欣然接受,腦子裏大量的計算著。

按照概率來講,這幾乎是一個送命的遊戲。

但顏如澈的運氣也是出奇的好,一直到了第十七銃都沒事。

緊張的氣氛接踵而至。

最後一銃很明顯就是要落在頭目身上,但是他開槍要射死最後一個孩子,並且燒掉這裏同歸於盡。

「你太天真了,竟然真的來赴約。」頭目面目猙獰,遊戲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洋洋得意的笑了起來。

砰地一聲,一顆子彈穿透他的頭顱。

遠處地一個角落裏,梁姣絮開銃的姿勢未變,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

頭目中彈,倒在地上,死相極慘。

顏如澈回頭看見梁姣絮的那幕,眸光遂沉,當即將她罵了一頓。

「」

事情遠遠比想像中的複雜,離真正結束還差的遠呢。

顏如澈狠狠地瞪了一眼沈微生,這才道:「帶鳶兒走。」

「剩下的人隨本宮一起收拾殘局。」顏如澈拿出腰間的手銃,打斷了綁在木樁上的麻繩。

孩子們得救了,不久就會直接跟着回盛京。

而此刻,遠處地隨軍忽然冒出來個人,一雙狡黠的目光里全都是恨意。

他偷了手銃,直接從沈微生的背後襲去。

梁姣絮掙脫了沈微生抓着她的手,幾乎是下意識的去護住他。

偷襲的人很快,梁姣絮與他深入靈魂的對視過後。

只見一把手銃黑黢黢的銃口直接冰涼地抵在自己的胸前。

赫拉達扣動扳機的那一刻。

顏如澈卻推開了梁姣絮,生生地挨下這一銃。

隨軍的人將赫拉達桎梏住。

顏如澈隨身御醫立馬上前,幫他止血。

梁姣絮眼神空洞,此刻眼裏好像只有紅色。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蒼白如紙的顏如澈,秦御醫正在全力的搶救他。

梁姣絮只是掙脫沈微生,跪在顏如澈的身邊,只是看着他,就已經心痛到了極點。

她早已淚流滿面了,聲嘶力竭的想要說話,卻被淚水淹沒了:「哥,我們才好不容易相認,你不許死,不許死!」

顏如澈眨了一下眼,冰冷地表情瓦解,只是含笑道:「傻瓜,哥這麼可能有事?哥有三頭六臂,不會有事的,只是那畢竟是貨真價實的子彈,難免會震到肺腑。」

「鳶兒,你不要哭了。哥真的沒事,咳…不信你問秦御醫。」

秦御醫摸了摸鼻子,這才道:「小公主,是你多心了。太子殿下既然敢獨自一人前來赴約,自然是做好了完全之策。只是我們萬萬沒想到,最後殿下還是中了彈,不是因為和倭寇玩遊戲失敗了,而是因為你啊,小公主。」

顏如澈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御醫,反感他的多嘴。

咳嗽了一聲,忍胸口劇烈的陣痛,顏如澈眸光淺淡:「這些孩子…」

「哥你放心,這些孩子都是你拼了命才救出來的,我一定會他們一個歸宿,鳶兒的悲劇,她們不會有。」

孩子們知道自己的恩人是顏如澈,很是感激。

可這些對於顏如澈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剛才要是稍微遲一點,鳶兒的命就沒了。

目光深沉,顏如澈想到了始作俑者赫拉達,只是叫隨軍去查,當年陸家的滅門慘案。

這人,他再也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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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家的神醫小嬌娘要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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