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Apple
「你把我找來到底想要說什麼？」
貞德接連享受了老林寺主持聖西蒙一個多月的盛情款待，終究忍不住問了出口。
果然論定力，自己比不過這些僧侶，也不是公務員的對手，更別提這些公務員僧侶。
「沒事兒，能有什麼事兒，聖女閣下大駕光臨，小寺蓬蓽生輝，小僧不甚榮幸。」
隨着水之國宗教世俗化的進程，和尚已經不必再剃光頭，但是作為傳統的老一輩僧侶，西蒙還是保持着六根清凈的戒律，只有在工作場合才佩戴假髮。
上一次來水之國，貞德就懷疑過老林寺這個名字不正經，完全對標的祖之國少林寺。
然而事實證明了貞德的無知。
水之國不僅有老林寺，還有雙林寺，風之國有大林寺，土之國也有一座不那麼出名的森林寺。
寺廟的命名，其實挺單純的，除非有人出錢，否則自建的寺廟一般建在哪兒就以哪兒的特點命名。
就如同這老林寺，就得名於寺廟西北方，據說是水之國最古老的一片森林。
想着有的沒的，西蒙說的話貞德一個字都不信。
「你應該知道我來水之國是為了什麼。」
「當然，聖女閣下居然真的將一身罪孽清洗乾淨，法海禪師確實厲害啊！」
貞德見西蒙居然還在打啞謎，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我可是你們佛門公審過的魔女，你一口一個聖女，這不阿彌陀佛。」
「咦，聖女殿下說的是哪裏的話，大雷音寺的和尚公審您，與我老林寺的僧侶何干。目前水之國的佛門小僧說了算，我說您是聖女，哪個僧人敢質疑，我廢了他的度牒！」
西蒙信誓旦旦的表著忠心，完全沒有一個長者應有的穩重。
不過這也不怪他，年過耳聰之年的西蒙在傳說中的貞德面前，自稱小子也沒有錯。
水之國雖然在佛門「叛逆」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幾乎快要與大雷音寺斷絕來往。
但是水之國終究沒有公然宣佈成立新教。
哪怕諸國都知道水之國的僧侶不守戒律，可是有君士坦丁堡大方丈頂在前面，佛之國也只能對水之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不顧也比把水之國的佛門推到那邊去要強不是。
即便如此，西蒙依然能夠猜到貞德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來水之國究竟為了那樣。
這一代的聖西蒙一想起前任留下的糟心事，腦殼就隱隱發痛。
還能怎樣，尋仇唄，真是作孽喲……
貞德在水之國被關押了快六十年，這可不是眨眼而過的瞬間。
雖然因為地龍洞的白蛇仙人為貞德背書，水之國不敢也不願意傷害貞德，但是監禁看管是少不了的必要措施。
從一開始的斷敵臂膀到知道真相后的燙手山芋，貞德的前三十年一直就被關押在老林寺，由西蒙的師父負責監管。
然而隨着水之國與果之國爭奪新大陸殖民地利益的鬥爭愈發尖銳，水之國國內的勢力鬥爭也逐漸浮於表面。
誰沒有個七大姑八大姨的，哈布斯堡在水之國的隱藏實力不容小噓，幾乎處於絕對武力地位的貞德逐漸被人想起。
可是貞德對水之國的王權內戰毫無興趣。
所以某些人就用了某些手段將貞德拉下了水。
蛇之果。
在佛教西征之前的神話傳說中，蛇利用了一個果子誘惑最初的人類墮落，這種果子就被稱為蛇之果。
當然，地龍洞對這種舊神的誣衊是堅決不承認的，白蛇仙人公開反駁過————我沒做過！
作為現存最古老的蛇，白蛇仙人的可信度遠比神話要高。
蛇蛇們說沒做過就沒做過吧，可是蛇之果的存在真實的。
蛇之果並不是現在被稱為蘋果的常見水果。
蛇之果甚至不是一種單純的水果，而是一整套的術。
吃下這個蘊含查克拉咒印之力的果子，受術者就如同被蛇纏繞一般的失去人身自由。
這才是真正的【蛇之果】。
一個囚禁心靈奴役肉體的邪惡法術。
一個自佛教西征鎮壓舊神后就消失在世人眼前的舊時代傳說。
然而貞德不是普通人，是神選之女，是現世仙人，她終究從蛇之果的控制中掙脫出來。
然後，就是一場毫無憐憫可言的血腥報復。
貞德對於當年是誰在背後搞她非常的在意，但是所有的線索都中斷於長城區的荒涼。
並非只有祖國有長城，水之國也有長城，不是一道，而是兩道。
兩道長城整體上都是東西走向，分別是佛教西征前修建的哈德良長城，以及神聖羅馬帝國崩潰后水之國自己修建的安東尼長城。
隨着時間的推移，曾經的蠻族終究在水之國的常年鎮壓下被同化或者消滅，兩座長城南北都居住着大量的居民，恰恰是位於群山南北兩端的兩座長城間的廣袤山區成為了水之國的統治真空。
在東部沿海地區有一條狹長的平原通道連通著被水之國長城區阻隔的南北，但是如同地圖黑洞一般的長城區究竟藏着多少罪惡多少秘密，這完全是一個無人知曉的謎。
貞德準備去長城區走一遭。
「聖女閣下，您知道的，長城區藏了太多舊時代的秘密，您……」
「不就是梅林佈置的結界嘛，邪惡之人不可碰觸的禁林。所以我不是找法海坐牢去了嗎。」
貞德滿不在乎的說道。
「法海大神真神人也……」
水之國的佛門正宗領袖聖西蒙和尚無語了。
所謂的邪惡之人無法觸碰的禁林，本質上就是一套三層結界。
在這個時代，早就被水之國的忍者結界班摸清楚了運作原理。
沒有洞穿幻術的眼睛，無法視路。
內心不得安寧者，進退維谷。
罪業纏身者，入則為出。
所謂的罪業就是罪孽，也就是殺戮后死者留在生者身上的怨念，一種精神殘留。
聖西蒙雖然能夠理解罪孽的原理，除了勸人修佛行善也沒有其他的化解手段。
不服氣不行，法海和尚確實厲害。
當年的貞德擁有仙術查克拉，幻術不是阻礙，非己之過也不存忐忑。
唯獨所謂的滿身罪孽，令貞德始終無法進入禁林。
在水之國遭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還沒法徹底報仇，貞德自然不想呆下去，就返回了土之國。
然後經過漫長的人間遊歷中邂逅了拿破崙.波拿巴，幫着那個男人構建出一個帝國。
「所以到底要怎麼才讓我去。小和尚，你清楚的，我只是尊重你們，真要硬闖，你們拿我沒辦法的。」
「其實還是有的，並不是殺人才會罪業纏身，怨念分很多種的，和尚豁出臉面，找幾千上萬人圍觀聖女閣下，那麼您多半也是進不去禁林的。」
「你！」
貞德對於聖西蒙的無恥有了新的認識，果然禿驢都沒有好東西！
「聖女閣下，給您泄個密，您還是諒解諒解好和尚的難出。就禁林那種遠古結界，真不是我們現代人能複製的，這麼好用的隱蔽環境，王國藏了不知道多少見不得人的秘密在裏面。沒有女王陛下的同意，怎麼可能放您進入。」
聖西蒙說的實在，貞德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那好吧，安排我見瑪麗一面。」
「女王陛下聽說您來了，非常的高興，也很希望與您見面，但是聖女您的情況……整個水之國不受您容顏魅惑的忍者都沒幾個，女王陛下只是凡人呀，我們還沒有準備好。」
貞德長嘆了口氣。
曾經的自己並不以容貌聞名於世，在地龍洞的仙人修行也沒有整容的效果。
長相不變卻魅惑眾生，一切的根源還是在於【蛇之果】。
中招之後的貞德獲得了近乎法則一般的天然魅惑效果。
效果強到已經影響無法與人正常的交流。
舉世皆舔狗！
這根本不是幸運，這是何等惡毒的詛咒。
貞德執意進入禁林，就是為了尋找線索破除這個白蛇仙人也無可奈何的魅惑效果。
「在我耐心耗盡之前安排好一切。」
「感謝您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