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自然如此，順應者昌
玉菊道長又虛空一點，那玉佩上的金鱗便活了起來，在空中遊動，又順着玉菊道長的指點，游向姜瑜。
在姜瑜手指上繞了幾個圈，親昵得用嘴巴碰了碰姜瑜的手指，最後化為了一個金鱗樣式的小吊墜，躺在姜瑜的手心裏。
玉菊道長順手將那塊玉佩丟入了池水之中，濺起一道漣漪：「此物乃是從山石之中孕育的石中魚，有為人改命之能。更兼此物狀若金鱗，恐怕乃是從一座山的地脈中孕育的，極為罕見，可遇而不可求，你佩戴着，時常溫養，日後對你也有好處。」
「如此，也算是貧道的賠禮了。」
姜瑜明白，話說到這裏算是斷頭了，至於究竟是何人所為，又是為了什麼，姜瑜這具身體的過去和未來究竟有什麼秘密。
玉菊道長恐怕都是不會再說了。
看來只能等日後，自己慢慢去尋找了。
而玉菊道長的賠禮道歉，便是替他主動接過了這樁因果。
姜瑜將吊墜收好，便對玉菊道長拱手道謝。
玉菊道長呵呵一笑，也不制止，便問：「姜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恐怕不只是為了問這玉佩的事情這麼簡單吧。」
「而且說實話，貧道也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姜大人回來我這白玉觀。」
這個玉菊道長說話，處處透露著一種他好像知道姜瑜的命數如何，但卻什麼都不肯告訴姜瑜。
而更加讓姜瑜鬱悶的是，明明連對方都知道了，而自己卻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
但姜瑜從來都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
白玉觀里的小亭子，在池水邊築起。
清澈見底的池水，宛若平鏡，荷葉在其中，歲歲常青。
他思索了一會，看似輕而易舉，實則用盡了畢生所學，道：「我嘗聞天下有一物名為苔花，其如米小，也學牡丹開。亦聞三月腐草，亦有螢火騰飛。鱗潛在淵，居於萬物之下，亦會緣溪而行。區區蚍蜉，亦敢渡海。」
「小小螻蟻，如何不能登山？」
玉菊道長聽完了姜瑜所說的話，沉默了半響，道：「姜大人乃世人公認的詩仙人，才學無雙，號稱天下才氣一石，唯瑜獨佔八斗，如此人物，豈是螻蟻。」
姜瑜聽完覺得很羞恥，畢竟這都是前身所闖下的名頭，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要真換上現在的他，除了抄一抄腦海中還留存的詩詞歌賦意外，真什麼也做不了。
但是，姜瑜沒有太過高興的樣子，依照古人說話的習慣，好話說在前頭，後面可就要轉折了。
果然，玉菊道長下一句話道：「姜大人已然位於凡塵之巔，為何還不知足，豈知山上風景，未必有凡塵千百滋味。」
姜瑜沉默一會，道：「沒有看遍天下風景，又豈能說最？」
玉菊道長沒有說話，而是示意姜瑜喝茶。
姜瑜拿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一股芳香醇厚氣息在口腔中彌散開來。
淡雅清香，唇齒留甘。
玉菊道長呵呵一笑：「姜大人以為此茶如何？」
姜瑜點點頭：「好茶。」
「姜大人可知人各有命，就如這茶，生來便是為人茗品。」
「就如這天下，人各得其所，練氣與武道各自興盛。」
如今這天下，姜瑜不是不知道，在他的惡補下已經對於這個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個世界，被稱為道玄界。
道玄界有四大洲，名為東聖神洲、北俱寒洲、南夢澤洲、西牛賀洲。
大周便是位於東聖神洲，在大周的統治下，將整個東聖神洲分化為了九州，各州設立州府，加強了集權化程度。
而東聖神洲的大周也是目前，四大洲上最為統一的國家。
其餘洲，千族林立各自為政，彼此之間各有攻伐。
其中，以北俱寒洲的薩拉（意為永昌之國）國，南夢澤洲的南澤國以及大周，實力最為強大，三者互為犄角，遙遙相望。
只不過，大周與薩拉國一直互有摩擦，都是因為歷史遺留問題。
薩拉國國力強盛，同時兵力更是當今世界之最，故而在周朝以前，侵吞了不少東聖神洲的土地。
這些土地，便成了後世君王日夜都想拿回的地方。
這樣一片大陸上，有妖、有魔、有鬼，傳說中也曾有過神佛，只不過隨着歷史推進，神佛都杳無音信，只存在歷史之中。
有人說，是這個世界的媧皇也就是造化萬物的女媧，用彩石補天之後，便斷絕了仙界和人界的通道，故而後世人登仙之路變得極其困難。
同時仙神也難以出現在人界之中，只不過這道玄大陸，何其廣袤，也許在某處存在着上古遺留的神祇也說不定。
遠古時期，人族弱小，其餘各族皆是生下來便有強大體魄或者各異神通的種族，在外族虎視眈眈之下，人族險些滅絕。
而這時，人族中誕生了數位人王，教化萬民，外抗異族，立下大道之基，自此人族逐漸繁榮昌盛。
故而遠古時期，也被稱為人王時代，那些屹立在天下之巔的，鎮壓一世的人，也被尊稱為人王。
而人族除了人王統領之外，還有一位遠古之神女媧的守護，只不過這種造化天地的神靈，輕易不會幹預世間的事情。
而隨着上古時期，女媧補天之後，許多傳說，都隨着歷史一同掩埋了。
千萬年之久，連山河都會更易，淵澤也會枯竭。
惟有兩件東西，卻是在歷史之中顛簸不破的真理：練氣與武道。
相傳，這兩條大道都是人王傳下來，經過無數人傑修鍊打磨的，是理論和實踐的相互統一，在這個世界廣泛流傳。
妖族、鬼族本身就有修鍊的法門，與人族倒是有所不同。
故而，玉菊道長所說，萬物能夠各得其所，倒也算是沒有說錯。
玉菊道長高深莫測道：「這天下萬物，大到一國，小到螻蟻，自有其氣數所在。氣數衰亡，便泯於天地，滋養萬物，是以神器有所更易，螻蟻亦能得其會。」
「故而許多事情，強求不得，也避免不得。若非要強求，豈不是著相了。正是由於不貪戀，才無有失去可言。」
「自然如此，順應者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