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折翼喋血化混沌（3）

狂風如厲鬼爪牙般撕扯著燕寒蒼白的面龐，沙石飛揚，擊打得七龍血劍嗡嗡作響。.而骨碎的燕寒依舊是平躺在玉盤之上，一動不動。

此時的燕寒早已不在乎什麼疼痛了，而是在憑藉自己堅強的心神，依靠崩亂的經脈，一次又一次地試圖強行逆轉「混沌玄功」，每一次的嘗試都會引來丹田的一陣劇痛，要知道丹田之痛可不同於一般的軀體之痛，「丹田之力深入骨髓，波及心脈，痛徹心扉」。

燕寒的經脈更加不穩定了，額頭青筋暴起，乾裂的嘴唇越發的紫黑，顫顫巍巍，唯有那雙凸起的眼睛依舊明亮。「不，我不能昏迷，我不能閉上眼睛。我要振翅，我要翱翔！折翼喋血——化混沌！」燕寒運起了丹田內最後的餘力。

忽然，燕寒體內「砰」的一聲發出，這聲砰極其低沉，但在呼嘯的風中卻分外清楚地傳進燕寒和小四的耳中。因為這不是沙石擊打之聲，也不是骨碎之聲，而是——丹田爆裂之聲。

小四張大的嘴巴凝住了，絕望地看着燕寒前一刻還掙扎的身子忽然癟了下去，黑亮的眼珠子也萎靡了，再也支撐不住早已疲乏了的眼皮，合上了雙眼。

小四獃滯地動了動嘴巴，卻沒有叫出那聲「大哥」。

「我死了嗎？死是什麼感覺？」

「應該沒感覺吧？可是我卻怎麼覺得周身舒暢至極呢？」燕寒。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燕寒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如同一片大陸，而體內的血液如河流般在靜靜流淌著，越來越慢，直到靜止的那一刻——「哐！」

靜止的玉盤忽然轉了起來，但這一次不是正轉，而是逆時針旋轉了起來，越轉越快！四象也移形換位，緩緩地逆轉了180°。青龍居西，吐雲鬱氣；白虎躍東，磨礪爪牙；朱雀移北，浴火涅槃；玄武出南，騰蛇蜿蜒。

也就在同一刻，天階寶輦之上一道暗影閃過，直衝燕寒體內破碎的丹田處，燕寒原本閉上的眼睛也忽然睜開，目光中滿是血色。霎時，天際烏雲四起，遮天閉月，夜完全黑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燕寒的眼睛是血亮的。

下一刻，骨碎脈斷的燕寒竟然忽然站了起來，一步步踏向四象中心處，手中還提着七龍血劍。慢慢的燕寒走到了中央，他左手握住劍鞘，右手猛地一拔血劍。

「咔！」一道驚雷划徹了整個夜空，直直劈向燕寒。眼看閃電來到燕寒頭上之時，玉盤中央發出一道青光，堪堪抵住了驚雷！

電閃之下，小四也看清了他此刻的大哥，只見燕寒周身都是血肉模糊，披頭散髮，雙目血紅，眼角處兀自淌著鮮血，但是，他的嘴角，卻，掛着僵凝的笑容。小四隻覺得此刻的燕寒是那麼的陌生，那麼的令人恐懼，以至於小四都不敢去喊燕寒。

「咔！」又一道閃電劈下，這一次四象仰天怒吼，呼嘯之間，形成一道白光，破開了閃電，直衝向密佈的彤雲，最後消散在了天際。

「吾道逆天，破盡三界，重歸無極，化身混沌！」

幽幽之音，靡靡而來，森森而去。小四恐懼地看了看燕寒，燕寒嘴根本沒動，再看看四周，哪裏有一個人影，小四打了一個冷顫，不知道這是始於誰的口中。

「咔！」更強的一道霹雷閃過，不過這一次不是劈向燕寒，而是，指向了天階之上的寶輦……

「重歸無極，化身混沌！」

森森之音再一次響起，可是依舊找不到任何人，甚至這聲音起於哪裏都聽不出來。

「重歸無極，化身混沌！」第三次響起時，寶輦之上一道金身，飛身空中，直挺挺地任由悍雷劈在身上，之後朝天一嘯，也沖入了燕寒的丹田。

第四道天雷劈下之時，燕寒昂首向天，舉起七龍血劍，大喝一聲「折翼喋血化混沌」與天雷硬撼了一記，燕寒被劈飛了十餘丈，趴在地上。

「折翼喋血……呃！」燕寒掙扎著又站了起來，一步步踏向了玉盤中央。

就這樣，直到第七道天雷劈下，燕寒每次都是被劈飛，但每次都又回到了玉盤中央，而且一次比一次站起來的容易。

「哈哈哈哈……」燕寒仗劍披髮，仰天長笑。

第八道天雷醞釀了良久，燕寒緊握七龍血劍，嘴角還掛着那一絲慘笑。「隆隆……」第八道天雷醞釀之下隆隆之音不絕於耳，威力可見一斑。燕寒右手握劍，口吐一口血唾沫到劍刃之上，左手輕輕地擦拭著血劍。

隆隆之音越來越近，小四能夠感覺到大地陣陣顫巍。

「咔」，驚天之雷終於劈將下來。燕寒逆運「混沌玄功」，握劍的雙手嗤嗤地冒着白氣，散發的熱量蒸幹了燕寒手上的鮮血。

「七劍一龍封喉斬！」血龍直衝雲霄，倒劈天雷，劃開閃電……

小四又驚又恐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燕寒居然就這般修鍊成了七劍一龍。

接着，更驚訝的發生了，四象化身幻影飛入燕寒體內，只見「朱雀化盔，青龍爪牙，玄武成甲，白虎卧背」。

「四靈護體！」小四不禁驚叫了一聲。

第九道天雷並沒有醞釀，緊接着第八道，就在四靈入體的瞬間，當頭劈下。不過這一次，燕寒沒有舉劍，而是任由天雷劈在自己的身上，如同寶輦飛出的金身一般。天雷劈掉了燕寒身上的衣衫，劈落了燕寒的亂髮，卻沒有撼動燕寒絲毫。

「哈哈哈哈，折翼喋血化混沌！」燕寒猙獰著狂笑不已。

「大哥！」小四輕輕喊了一聲燕寒。

燕寒低頭看了眼劍墩處輪迴珠中的小四一眼，下一刻，輪迴珠中的小四「睡了」過去……

第三日清晨，熟睡的燕寒睜開朦朧雙眼的剎那，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周遭數百丈範圍內，草木不存，俱被夷為平地。再看看自己，**的周身滿是乾涸了的血漬。試着動了動，燕寒驚訝地發現自己沒受任何傷，只是自己的頭髮好像沒了。運功檢查了下身體，丹田處不知為何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太極，而周身的經脈似乎也化為了無有，玄功只如氣流般在體內各處靜靜川流。

再看身邊，七龍血劍靜靜地躺在劍架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但原本玉盤之上雕刻的四象「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卻奇迹的消失了。

「小四，小四……」打開劍墩處的珠殼，燕寒看到小四在輪迴珠中靜靜地睡着，只是這一睡，燕寒在七星谷修鍊的五年，小四都沒有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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