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京郊殯宮（15）1更+2更+3更……

「芷婆婆究竟有什麼來歷？」

另一邊,被錢姐帶去倉庫查看紙紮材料的旅客們也在交談。

「之前說過這旅程是個續集旅程，芷婆婆極有可和橫店旅程的民國『奶』『奶』有關。」

半命道人道：「這也是有依據的，你們進團前都得提示了吧,『『奶』『奶』的新衣』」

極度危險旅程,具體的景點行程只在旅程開始顯示，在旅程開始前旅客們只得到很少的提示。像是這次就只道代號京郊，以及【『奶』『奶』的新衣】這五個字。

梅恪爾道：「我記得這是幽都和嶗山的對賭團吧,以全程都直播的。」

「對，是當年我們嶗山和幽都爭排那。」

半命道人應道。旅團的排其和旅隊走的不是同一體系，只不過強大的旅隊下屬旅團通常同樣強大,排位才像是對應一樣。但際上前些年的時候,第四的幽都和第三的嶗山一直都在爭旅團排。

驚悚全球旅社對旅隊旅團都有資源支持,每年年末慶典的時候都按總積分排發下各種各樣的資源,前五十是一個檔次,前十是一個檔次，前五是一個檔次,前三內部是另一個檔次了。

因此第三第四之爭，還是比較猛烈的。

「就是那次的全軍覆滅，讓幽都元氣大傷。」

畢竟在直播，半命道人說的比較含蓄客觀：「其那次旅程下來，要是全員存活,幽都的積分和嶗山比還是差一點。」

「以他們就想劍走偏鋒，弄支線景點。結果這一弄給壞菜了。」

當年帶團的是幽都團長，隨隊導遊是幽都培養出的導遊。以犧牲導遊利益開支線景點，升整個團隊積分這種事，沒有人有異議。

「其這支線景點他們開出來了，就是民國大院。」

半命道人到底是嶗山副團,這種事他說起來不合適，周希陽便接下了話茬。

「民國大院裏，白家是百年世家，富甲一方，白老太爺早就去世，只剩下白老『奶』『奶』。這白老『奶』『奶』再過幾年就是百歲大壽了，但是身體欠佳。白家幾房的孝子賢孫們一邊勾心鬥角爭奪家產，一邊爭先恐想要討好白老『奶』『奶』。」

橫店影視城的民國大院，拍的就是這樣一樁故事。

「幽都團接到了白家三房的委託，要為『奶』『奶』弄一件增福添壽的新衣。給老人添福增壽的新衣，當然就是壽衣了。與此同時白家三房還有一個奇怪的要求，就是說歷史越久，年歲越長的『新衣』越是有靈。」

周希陽道：「然幽都團就將一件秦朝制式的『壽衣』，給了白家三房。」

橫店影視城的旅程，第一景點明清宮苑，第景點秦王宮，第三景點香港街，光從年代來看，當然是秦朝最久遠。

就是新衣這點很是麻煩，要歷史久，年歲長，要是新衣，這怎麼可呢。

「當時幽都的人有手段，反正最就是弄出來了一件合標準的秦朝制式壽衣，白家三房非常滿意，聽說還因為這件壽衣收到了白老太太的誇讚，說白老太太想要見他們。」

這一見，直接把幽都的人給見成了團滅。

「旅程最，整個民國大院都變成了紙，付之一炬。最留下的焦黑灰燼是個八臂哪吒的圖，風一吹就散了。」

周希陽幽幽嘆了口氣：「這芷家大院裏的芷婆婆，正是在百歲大壽當天去世的。」

雖然芷家大院的大管家破爛的不成樣子，但有白小天這擅控紙的人在，再加上他的本命霸總紙人，還是套出了不少信息，比如芷婆婆的『歲數』。

梅恪爾『插』嘴道：「其要年代久壽衣這點就很怪，壽衣是不混著年代『亂』穿的。」

「如果民國『奶』『奶』只是想通過模仿人的行為，穿壽衣染上人氣，為最以人的身份出殯下葬做準備，最好其是找一件代的壽衣。越接近當前年代越好，不要古時候的。」

芷婆婆本身就不屬於這個時代。和與時俱進的精怪不一樣。是什麼年代的紙人，用的什麼材料，這些都在身上留下『古氣』。

為了遮掩這抹古氣，不讓陰差發，穿代壽衣還差不多，怎麼大張旗鼓，弄一件秦時的壽衣？

**

「各朝各代按照五行始終，是相剋的關係。」

另一邊，追夢人也說起了這件事：「《史記·封禪書》記載：『黃帝得土德，黃龍地蚯見，夏得木德，青龍止於郊……今秦變周，水德之時。昔秦文公出獵，獲黑龍，此其水德之瑞。」

「秦始皇也推崇始終說，秦以黑『色』為尊，正是應和水德。按這麼一路順着推下來的話，明是火德。」

「五行的話，應該是水克火吧？」

魔鬼商人暈頭轉腦聽了半天，終於抓住了個自己懂的聯繫。

水克火，水德克火德，秦朝和明朝光從五行上來講應該是相剋的關係才對。

「那芷婆婆要是真想幫助那什麼明朝皇帝，為什麼要秦朝的壽衣？」

「因為紙屬木。」

衛洵道：「水生木，芷婆婆得了秦制式的壽衣，力大漲，當時那個橫店團可就因此團滅。」

「木生火，芷婆婆力大漲，對明就有助力。」

「至於是不是這樣，到時候開棺看芷婆婆是不是穿秦式玄『色』壽衣就道了。

「你說的好像開棺那麼簡單似的。」

魔鬼商人吐槽，但他努力盤了盤追夢人和衛洵說的相生相剋關係，覺得有幾分道理。

「以說芷婆婆出殯這事，其暗中涉及到葬於玉泉山的明朝皇帝，回歸皇陵。」

魔鬼商人皺起眉頭：「但這麼重要的事，旅程簡介上並沒有，咱們導遊也沒有收到相關消息。」

「傻小子，這件事真的重要嗎。」

黑寡『婦』幽幽嘆了口氣：「這本不是你們這個旅程應該接觸到的東西。涉及到東方的皇帝，龍，皇陵，哪吒……配得上假無解級旅程了。」

假無解，其就是極度危險旅程中最高的五階極度危險旅程，雖然不在北緯三十度，難度卻也非常接近。

「是的。」

這點追夢人難得贊同黑寡『婦』：「光看你們導遊票上得到的提示就道，這原本與你們無關。」

之前衛洵在出團單出來，得了張提示的導遊票。魔鬼商人加入進來他也有。這張導遊票正面著【『奶』『奶』的新衣】。

背面著【這一百年來，『奶』『奶』身體不好，天天呆在老屋裏，很少出門。我給『奶』『奶』買了這個衣服，說是沖喜的。新衣服收到了，『奶』『奶』很喜歡，天天穿在身上，也願意出門了，還說帽子要等冬天戴。但是在冬天到來之前，『奶』『奶』去世了】

只是點了百歲『奶』『奶』，老屋，壽衣，沖喜，『奶』『奶』喜歡，冬天到來前去世這些因素。

這提示里壽衣說是『買的』，半點沒提橫店影城的事。何況在芷婆婆進棺材裏躺着了，正常情況下誰都發不了到底穿的是什麼壽衣。

原本就不是他們這難度該遇到的事。

魔鬼商人倒是挺平靜的。他到底沒歷過，極度危險旅程都是頭一回。追夢人他們說的龍啊，皇帝啊，在他里和剝皮先生，哪吒靈差不多是一回事。

反正任務接都接了，危險越大，收益越大，他來這旅程本來就是為了這個。

再者說，不談別的，極度危險旅程對他來說本來也是致命艱難，極有可的。

既然都危險，那也就沒什麼區別了。反正自從把危險的千家紙，剝皮先生，哪吒靈他們弄出來，這個原本三階極度危險的旅程倒是被壓制住了。

瞧錢姐杠鬼們溫順那樣，放之前魔鬼商人想都不敢想。

他覺得小翠說的有道理。

說不定把那什麼皇帝給弄出來，哪吒靈就被壓制了呢。

「以說，你真準備把皮影小驢給我，然去隨機第四景點的考核任務？」

「不，不是給你。我說了，這是交易。」

衛洵笑道：「這皮影小驢，是我換燈籠時候拿到的。要不是我拿到，你永遠都得不到。我拿到了，你反而有機。」

魔鬼商人點頭。確是這個理，領燈籠是副導的活。他身為主導，探索罩院比小翠危險。

「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要第四景點考核傾的物品。」

衛洵道：「主考官隨機，還是不如直接找到傾靠譜。誰道主考官是什麼樣的人，萬一跟我有仇，故意算計我怎麼辦。」

「你也注意著點，雖然你手裏有不完整的領隊考核，按理說隨機的話這方面偏大，但萬一主考官跟你有仇呢？」

「東西還是把握在自己手裏好。」

衛洵笑了笑：「當然，要是我找到了，你也可以用別的東西來換皮影小驢。我還是對你……很感興趣的。」

說罷，衛洵便打算去倉庫看旅客們扎紙人，和魔鬼商人分道揚鑣了。

『其這委託任務，有別的完成辦法。』

等走得遠了，追夢人才和衛洵無交流。

『你說的是最難的，也是最完整的解決辦法』

哪吒靈的委託是『找』甜水，不是『找到』甜水。找是個動詞，找到是種狀態。通常來說人們自然而然理解成為者，這就是文字遊戲了。

只按找來看，這委託任務就可以分為幾個完成階段。從找到『甜水』的下落信息，到真正把甜水找回來，都算完成任務。

正常來說，找甜水應該從『龍』下手。北京城內有很多與龍相關的傳說，不過有哪吒靈鎮著，這些傳說中的『龍』其大多都不是真的龍，只是出自龍宮。比如說鮮魚口的傳說。

說是鮮魚口衚衕原線市口，清末年間有個老頭在鮮魚口買了條活鯉魚回家，放入水缸這鯉魚很是漂亮，散發出金光。老頭不捨得殺了，便養了一晚，第天再去看的時候發鯉魚消失了，只剩下一缸的金子。

他這就是救到了龍宮出來歷劫難的魚仙。來線市口便改成了鮮魚口，並有打油詩稱：「線市衰弱鮮魚興，老者救魚回龍宮。水族何有團圓日？金銀到手魚放生。」

如果衛洵去鮮魚口逛，可也買到如此這般的歷劫鯉魚。被人宰殺售賣的險境，也只有人才解救。哪吒靈都不出手，但衛洵他們就可以。

救了魚仙，通過它溝通龍宮，自然有機獲得藏在玉泉山上的龍子情報。

只不過這樣一來完成度肯定不高，很難獲得哪吒靈多的獎勵。而且按哪吒靈的『性』格說不定覺得你敷衍，對你好感下降，開始給你使絆子。

『我說的是獲利最高，對我而言也最有利的。』

衛洵笑道：『極度危險旅程，對於我帶的優秀旅客們來說，還是太簡單。』

『看，千家紙和剝皮先生出來，三狼人和雲良翰他們都沒空再搞事了』

『哪吒靈出來，那些潛藏力的『高手』，沒法暗殺我了』

『等皇帝和龍出來……那黑寡『婦』，也沒工夫算計我』

『如此一來，大家就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了。』

都有生危機，誰也不比誰高貴。在的旅程簡直就像個食物鏈，一層壓一層，而最高層的『皇帝』需要最弱的導遊的幫助，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追夢人哭笑不得。

按理說其東區這邊綜合力是佔優的，但衛洵這麼一搞，在雙方全都疲於奔命，根本沒空抽出來搞內鬥。

『而且東西區對抗任務的事情，哪怕我不說，但黑寡『婦』也進來了，遲早暴『露』的』

追夢人嚴肅起來：『真暴『露』了，那西方三狼人恐怕是豁出命都要殺你』

要是西區真的失敗，那西區人絕對遷怒到他們身上。就算旅程里不，狼人聯盟也不一定讓他們全都活着。

可保最強的奧古斯都，弄狼人姐弟其中一個或一對，或是戴罪立功之類的，反正沒有好果子吃。

『他們豁出命殺我，難道周希陽他們不豁出命來保我？』

衛洵笑道：『你再對付黑寡『婦』……真到了豁出命的時候，其還是東區力強。黑寡『婦』道這點，以這件事放到明面上，對西區沒有任何好處，反而讓東區人徹底團結起來，先殺西區人為強』

以黑寡『婦』不將對抗任務這事放到明面上，告訴西區三狼人。

再者說，衛洵聽魔鬼商人說起過西區勢力分佈。狼人聯盟和黑寡『婦』的勢力分屬兩大不同陣營，並不是團結的。以魔鬼商人才通過在這兩個組織中艱難左右搖擺，來維持小小的自由。

黑寡『婦』不信三狼人……都很難說。

『要你是黑寡『婦』的話，面對這種情況，你是將信息告訴其他人，還是自己動手？』

追夢人嘆道：『當然是自己動手』

監護人到底是有一次出手機的，哪怕不直接殺魔鬼商人，但在關鍵時刻激怒某個恐怖怪物，引導它去襲殺魔鬼商人還是做到的。同理可黑寡『婦』的想法。

其按理說，監護人都是很高高在上的，有誰全天候跟班似的，跟着個低階導遊呢。再者說哪有那麼多的危險！

脾氣好負責任的監護人，追着看看直播，每天抽時間指導一下，有問題就回答，關鍵時刻出手一次。

敷衍了事，或是想要歷練導遊的監護人，就只在生危機的時候出手救一次，別的就不管了。

但是，自從監護人降臨，黑寡『婦』和追夢人的精神意識化形就一直都沒離開過魔鬼商人和衛洵，就是提防著對方動手，簡直跟隨身小精靈一樣！

哪怕衛洵睡覺了，追夢人都是清醒著，就怕黑寡『婦』指使魔鬼商人深夜搞襲殺——黑寡『婦』毒蜘蛛和幽靈，可是最擅長偷襲刺殺的了！

「其吧，我覺得追夢你還是別睡了比較好。」

衛洵由衷道：「畢竟歸途榜上，旅社給你的評語是追夢人於美夢。」

不睡覺，當然就不做美夢了。

「呸！」

水晶小龍當場就呸了衛洵一。

說話間，衛洵走到了倉庫。他的到來引起了原本正檢查紙紮材料的，旅客們的注意。

「嗨！」

衛洵友好打了個招呼。

結果從周希陽到半命道人再到雲良翰和西區三狼，見他來了竟是齊齊一抖。一個個條件反『射』似的瞬間做好了戰鬥準備，抻著脖子警惕戒備往衛洵身身邊看。

「嗨！」

唯有雲天河積極響應，沖着衛洵say『嗨』，活力滿滿：「翠導！有什麼新的考驗嗎？」

「你找到第四景點的傾了？」

周希陽看了一圈，沒看到什麼，但他仍沒有放鬆警惕，謹慎壓低音，面『色』凝重：「龍……來了？」

他們可是聽到哪吒靈的委託任務了，找甜水這是要打龍啊！

「不是吧，我們紙人還沒紮好啊。」

半命道人哭喪著臉，卻是認命的和白小天飛快扒拉要用到的材料：「怎麼這麼急啊。」

『不是，這才多長時間啊，他們就這麼信你把委託任務搞到？』

追夢人都覺得匪夷思，啼笑皆非：『他們在思想完全都跟着你走啊』

才進旅程剛一天，衛洵就把老手旅客們都給整傻了。誰見過這場面呢！

『你這麼誇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衛洵笑道，沖旅客們擺了擺手：「大家放心，不有龍的。」

「嗤，沒龍，那是有什麼比龍恐怖的東西？」

那邊雲良翰破罐子破摔，冷笑一，都學搶答了。

「我就是來觀摩一下大家扎紙人的。」

衛洵誠懇道：「真的沒事。」

旅客們幽幽望着他，你主動找上來？沒事？誰信啊。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周希陽違心道：「既然如此，大家接着扎紙人吧。」

「周隊，你說話就說話，拿槍出來幹什麼。」

半命道人忍不住了，躲在紅僵背小嗶嗶：「你不是放心嗎。」

周希陽臉『色』一僵。

**

「小翠應該是發第四景點領隊考核傾物了。」

另一邊，魔鬼商人也篤定道：「他不平白無故就去圍觀什麼扎紙人的，說不定傾物就在倉庫里……」

「不，應該說一半在倉庫里，另一半要麼在那些杠坑裏，要麼在他之前領票時候去到的地方。」

魔鬼商人感嘆道，百味雜陳：「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了第四景點的傾物……果然啊，這對他沒有半點難度。」

「沒找到的可『性』才比較高吧。」

黑寡『婦』懶洋洋道：「傾物找到，伴隨着怪物的精神波動，喏，就像你的剝皮先生。但到在，我可沒有覺察到半點。」

「肯定是追夢人給他屏蔽了。」

魔鬼商人篤定道：「我了解小翠。別聽他說什麼『隨機』『你找到了來交換』，狐狸精得很呢，他肯定是自己找到傾物了。果然是小翠，就是那麼聰明。」

「好吧，好吧，就按你說的。」

同一時間，黑寡『婦』優雅打了個哈欠：「從昨晚到在，我一直都都沒有休息。」

幽幽嘆道：「你道睡眠對一位女士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要不是為了魔鬼商人的安危，黑寡『婦』怎麼可一直留在他身邊？要道雖然惡魔不擅長偷襲，只懂得廝殺，但追夢人和天狐可都是太擅長偷襲刺殺了！他們倆一個擅長夢中殺人，一個擅長幻境，你到都不道怎麼被算計了。

「多謝您。」

魔鬼商人輕道謝，他道自己和小翠一日不分出對抗任務勝負，黑寡『婦』就一日不離開——那樣正好。

魔鬼商人的神遊離，思想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想到追夢人和黑寡『婦』陪着他們熬十天十夜，不得不說，這麼想還是挺爽的。

確信小翠找到了第四景點的信物，魔鬼商人就找的很敷衍，基本是在芷家大院裏閑逛，邊逛邊道

「這座八臂哪吒城的傳說，緣起就是明朝。」

傳說是明朝時，朱棣那個朝代，劉伯溫和姚廣孝設計了八臂哪吒城。

「小翠分析的有理，哪吒靈和明朝確有關聯。不過他選擇在第四景點完成領隊考核，我敬佩他的勇氣，不過說話，這樣有些冒險。」

魔鬼商人絮絮叨叨，黑寡『婦』直接懶得聽。只留下一絲精神維繫，蜘蛛傀儡陷入了淺眠。感到黑寡『婦』注意力不在這邊，魔鬼商人心中微動，不再絮叨。

「拿東西換……什麼才讓小翠感興趣？」

魔鬼商人沉思，皮影小驢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正如小翠言，主考官不一定對他們友善。命運還是把握在自己手裏。

魔鬼商人清楚道，他一路上看了那麼久的天狐之球，小翠並不是不在意，果然在，小翠也開始想要了解他了。

但他們畢竟是敵人，他魔鬼商人怎麼可讓小翠了解到他的底牌呢。倒是等這次對抗任務結束，他們再多互相了解一下。

魔鬼商人不自覺愉悅微笑，目光卻關注著芷家大院中，一切異常的地方。

小翠喜歡什麼，無法抗拒什麼？

那就是危險刺激。

魔鬼商人明白他的意思，事上他也覺得在的旅程無比和諧，大家都都有怕的東西，這多好。以從對他們有利而言，真是越『亂』越好的。

恰巧，魔鬼商人就很擅長找尋異常之處，通常來講，這些異常，都是和支線劇情或新景點有關的。

魔鬼商人確信，小翠一定對這些感興趣。

**

「紙紮人的骨架，我認為可以用一些柳枝。」

倉庫這邊，旅客們在疑神疑鬼下，終於開始警惕著扎紙人。他們大概分了三個小團體。

三狼人在一邊鼓搗，按米婭的指揮扎紙人。雲天河坐在衛洵身邊，不一就先用草桿編了個小螞蚱，羞赧期待的送給他。然才開始心滿意足的扎紙人。雲良翰自己陰鬱呆在角落裏，自己扎自己的，其偷偷豎着耳朵，聽白小天的講解。

說到扎紙人，在場最擅長的恐怕就是白小天和半命道人了。此刻周希陽等人拿着各種材料圍成圈，專心聽白小天說。

「柳木是鬼怖木，《齊民要術》中講『正月初一拿柳枝『插』門頭，百鬼不敢入內』，因此我認為，一半左右的紙人可以以柳木為骨架。」

白小天道：「芷婆婆出殯，首先要走出八臂哪吒城。哪吒靈在我們這邊，阻撓的概率不大，但鬼差肯定出手。」

「紙人本來就該歸屬陰間，芷婆婆出殯，犯得是陰間忌諱。絕對有陰差陰軍緝拿，這是規則。哪怕八臂哪吒城內，哪吒靈壓制黑白無常，他應該也不出手。以陰軍陰差要我們來應對。」

「以柳枝為骨的紙人，在對上陰軍時有較大作用。反倒是以人骨為骨，血肉筋劈為皮的『紙人』最好不要。」

「不是人骨人肉。」

一直在旁聽的錢姐弱弱道：「院裏養了幾條狗並一些雞，可以用犬骨和雞血肉皮代替。」

際上當然是用活人效果最好啦，但在形勢比人強，錢姐半點不敢說。

「狗？」

就在這時，衛洵忽然『插』嘴。

「哪裏有狗？」

他走到白小天的身邊，拿起一根柳條把玩，饒有興緻。

「我倒是挺感興趣的。」

**

「快來。」

當衛洵牽着一條黃狗走到側院時，一就看到魔鬼商人站在雞窩旁邊。

「看那裏。」

「你叫我來，就是看這群烏鴉的？」

衛洵掃一看，就見一群烏鴉落在雞窩中，數不清有多少，反正是黑壓壓一片。見有人來，烏鴉們齊刷刷看過來，珠猩紅，滿是凶光，很是可怖。

「這不是烏鴉。」

魔鬼商人輕描淡道：「這是支線景點的線索啊。」

烏鴉怎麼出在雞窩裏？

要麼是開闢新景點，要麼是支線景點，或者是特殊任務，魔鬼商人也不清楚。

他就專門往大了說。

果然，衛洵挺感興趣。

「但你要是想用這個換皮影小驢，那可不夠。」

衛洵道：「起碼得把徽章給我看看。」

「哈哈，再說吧。」

魔鬼商人打了個哈哈，隨腆著臉問道：「你在用天狐之球嗎？」

「嗤，就道你惦記這個。」

衛洵哼笑一，將天狐之球拋給他。魔鬼商人嘿然一笑，怕他反悔，拿了球就走。邊走還邊冠冕堂皇說什麼繼續幫他找有意思的疑點。

「你別說，魔鬼商人還真有用。」

等魔鬼商人走了以，衛洵才忍不住笑道。

他用柳枝撓了撓大黃狗的下巴，突然毫無徵兆的放出了魔蜂群。

「去。」

魔蜂們速度極快，竟是沒等這些外表詭異的烏鴉們炸窩，就將它們全都扎了，一個不漏。偶爾有幾隻烏鴉沒的，立刻被其他魔蜂補上幾針。

「你魔蟲類的稱號不錯。」

看到衛洵指揮魔蜂群的手段，追夢人點評道：

「如果想要最快升級稱號，你最好選一隻魔蟲作為你的本命魔蟲。畢竟你的異化態不是魔蟲類。」

通常情況下有魔蟲稱號的導遊，異化態都偏魔蟲，這也是天賦。就像蜂道人和倒馬毒。但衛洵的異化態卻是純粹的惡魔。

如果不想通過長時間『操』控魔蟲，收服魔蟲，來踏踏進階，而是走捷徑的話，融入本命魔蟲是最好的選擇。

衛洵在有母蟲，有古老魔蟲，有蟲群，他要選定本命魔蟲，稱號升級應該沒問題。

「我道，這不是選擇太多了嗎。」

衛洵漫不心指揮魔蜂。追夢人說的有道理，但衛洵可選擇的在太多。母蟲小翠，責任魔蟲和與土司王墓相關的人皮蛆蟲都很有用，將某一魔蟲作為本命魔蟲融合，與它同種類的還好，不同種的其他魔蟲恐怕被壓制。

以衛洵還沒下定決心。

「說話，領隊考核怪物不算影響，這是哪個王八蛋定的規則。」

衛洵忍不住抱怨道：「不然我稱號早升級了。」

他說的稱號升級，自然是【主宰】的系列任務。之前衛洵拿到了無感者的藍『色』稱號，系列任務的完成度也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五。接下來的稱號應該就是紫『色』稱號『冷血者』。

但偏偏規則的限制很可惡。

首先，旅社內部人員的怨念，不算在完成度上。否則衛洵去屠夫聯盟那一趟，完成度說不定直接漲滿。

其次，精神污染一類，不算完成度，像是各種北緯三十度物品帶來的精神污染，全都沒用。

最，和旅社考核相關的怨念，不算。比如因領隊考核任務而出的千家紙和剝皮先生，皮影人等，統統不算。

綜合下來，衛洵也就在見金童玉女紙紮人（都是b級怨念）的時候，見哪吒靈的時候（s級怨念），以及見擂鼓衚衕中大大小小厲鬼老鬼們的時候，任務完成度有長進。等那些鬼們被千家紙它們震懾住，完成度也不再漲，衛洵簡直覺得虧炸了。

這完成度本身長得就慢，a級怨念漲百分之一，哪吒靈應該是沒有太多怨念，哪怕是被分到了s級，也只漲了百分之兩點五。b級就少了。

加起來總共他在任務完成度，才剛到百分之四十。

「皇帝和龍，應該不是領隊考核傾帶來的怪物。」

衛洵忍不住嘀嘀咕咕，不然的話，這倆就不再給他漲任務完成度了。

說話間就見幾隻最大的魔蜂齊心協力，抓着一樣東西他飛來。它上面凌『亂』的鴉血羽『毛』都被魔蜂清理乾淨了，衛洵接過來一看，發這是個只有一半，從中間斷開的牌子，上面隱約有個『李』字。

陰冷感從牌子中傳來，拿在手裏好像是一塊冰。

「明，明，明——

彷彿有什麼人在牌子中低語呢喃。

「你肚子裏，應該有另一半吧。」

衛洵笑着用柳條拍了拍狗頭，這條大黃狗看見烏鴉群瞬間亡被嚇傻了，下一秒它竟然匍匐在地，嗚嗚沖衛洵磕頭般求饒，尾巴狂甩。

「放心，你和烏鴉不一樣。」

衛洵拍了拍狗頭：「畢竟你不只是條狗，讓我想一想……」

安撫過，衛洵沉『吟』了一，然用柳枝開始抽打大黃狗。這大黃狗竟不躲不閃，趴在地上，任由他打！衛洵抽的毫不留力，這大黃狗身上斑斑點點全是血痕，皮開肉綻，竟是將整張狗皮都抽了下來。

但狗皮裏面，卻是個人！

或者說鬼恰當。

這鬼淚流滿面，望衛洵的中沒有半點怨恨，全是感激。他結結磕了幾個響頭，隨融入到了地下，去陰間投胎了。

「嘖嘖嘖。」

衛洵嘆道：「俗話說得好，清明不戴柳，變黃狗啊。」

白小天就是百曉生這件事，衛洵從郁和慧那裏得。因此百曉生的每一句話，衛洵都放在心中琢磨。

百曉生說起柳樹，說起鬼怖木，顯然不是無的放矢的。他接着用『人骨人肉』這話，引得錢姐提起了芷家大院裏面養著狗。

這就讓衛洵瞬間想到了這句俗語。

這句話說得是鬼都怕柳，子孫代如果清明祭掃時不帶柳枝，亡者在陰間就受到小鬼的磋磨，不再為人，而是披上狗皮變成黃狗。

而『黃狗』，則是正好和衛洵一直思考的，第四景點傾物究竟是什麼有關。

「你早就想到了？」

追夢人問道，他心中在是訝異不，說話，就連他腦子都沒有衛洵轉的這麼快。

「不。」

衛洵卻搖了搖頭：「一開始我想的是杠。」

皇家出殯要一百十八杠，王出殯是八十杠，明七帝用王的規格下葬玉泉山，這是折辱。衛洵想着傾物不與杠相關。

但隨他發自己走入了誤區中。

找甜水和玉泉山明七帝，甚至是芷婆婆出殯背究竟是誰這種事，都是在他們原本不涉及到的暗處的。

這是背的博弈。

而正常來講，各個景點，傾物之類，都是明面上的東西。比如紙紮，比如皮影演出。

那麼不去想玉泉山，也不去想明七帝，光看第四景點天壽山，明十三陵相關的傾物，是什麼？

逝去的『他們』，最在意的是什麼？

「傳說中清太祖努爾哈赤，有四救命恩人。」

衛洵解釋道：「明遼總兵李成梁的小妾，一匹大青馬，一條大黃狗，還有烏鴉。」

相傳李成梁原本對努爾哈赤起了殺心，因為小妾通風報信努爾哈赤才有機提前逃走。大青馬帶努爾哈赤跳過了懸崖，烏鴉們用身體擋住努爾哈赤，不讓他被追兵發。大黃狗在追兵放火燒山時，用身體皮『毛』沾水塗在昏『迷』的努爾哈赤身上，不讓他被燒。

缺少任意一個，努爾哈赤恐怕都。

當然，這並非正史記載的史，有傳奇神話的『色』彩。但誰也不道野史究竟是真還是假。

「以說，魔鬼商人確挺有用。」

有黃狗，也有烏鴉，衛洵差不多確認自己的猜測。烏鴉藏着的半塊牌子上是個殘缺的『李』字，是直指李成梁，代表的就是這段清太祖的野史。

衛洵俯下身，從狗皮中撿到另半塊牌子，將它們合到一起。圓形的牌子正中，李字消失。裂痕的一左一右，分別是個『日』字與『月』字。

日月合起來就是明。

衛洵感受到了令牌中反反覆復，傳來的音，這是亡明的怨念。

如果黃狗和烏鴉早就了，努爾哈赤是不是就在追殺中？

如果沒有清太祖努爾哈赤，明朝有沒有可不滅亡？不有來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

這塊令牌合起來，沒有怪物出，衛洵的san值也並沒有降低。但他側耳傾聽，令牌中似乎有無數音，男男女女，老老幼幼，哭着嘶啞著叫喊。

『明——明——』

明朝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