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京郊殯宮（36）1更+2更……

「黃蛇？」

周希陽不動聲『色』,目光掃過整個白屏。

皮影並非是『見影不見『色』』的，而是有多豐富『色』彩。只要白屏幕布夠薄，皮影靠近幕布時便會顯出自身顏『色』,但大多皮影還是用紅、黃、青、綠、黑五種純『色』鮮的透顏料染就而成,『色』彩瑰麗動人。*

白蛇與白布屏同為白『色』，便應該有一圈黑『色』或者青『色』的勾邊顯現蛇態，或是只做蛇輪廓的皮影,內里鏤空，光照過去自然只會顯示邊緣，鏤空的內里正是白布屏的顏『色』,如此便是『白蛇』。

白布屏上的『白鹿』皮影就是如此表現的。

……起碼不該用『黃蛇』替代。

白老太太坐在前面正中,周希陽無法看到她的表情,卻也敏銳聽到同在觀眾席上的妖怪們似乎有竊竊私語的。

只有少數白老太太的親信大妖們道這場表演專為釣白鹿妖而作,但這妖大部分都在白屏后守着。觀眾席上的妖怪們不道這事,也覺得白布屏上的蛇妖稀奇。

「怪不得是侍奉山神的靈蛇，竟然是條『龍蛇』。」

有看起學識淵博的小妖賣弄道：「看這蛇鱗片金黃璀璨,閃閃如黃金，必是經龍脈之氣淬鍊過，假以時日，說不得又是一條真龍……」

「原是這樣！」

有妖恍然大悟：「看是這戲名起錯了，應該叫《金蛇傳》才。」

「嘻嘻。」

「哈哈哈哈。」

賣弄的小妖更住,其他妖精們嘻嘻哈哈笑了起，金蛇傳白蛇傳說個不停，再加上戲台上越發急促的樂聲，整個東側殿都熱鬧了起，但旅客這邊的眾人表情卻越發凝重。

此刻戲台上的劇情已經進行到四位肉傀儡扮作山神童子現身，告白鹿白蛇說山神已回歸宮。果然不久后『震』結束,原本折斷破碎的松柏山石再次出現，山林中靈獸們自由自在奔跑嬉鬧，整個小湯山彷彿又恢復了舊日的和諧美好。

但苦苦守候在宮外的白鹿『白蛇』卻日益焦急，因為山神徹底失去了消息，再也沒出過。

「鹿童，莫要勸我。」

白布屏上『白蛇』終於按捺不住，與白鹿告別：「我要這宮，去尋師父呀！」

了，最關鍵的戲碼馬上就要開始了！

即使不道白蛇死在宮的旅客們也清楚白，這白蛇宮后絕出了意外，接才是重頭戲！

但是——

「這隻黃鶯有點胖啊。」

半命道人小聲道。

『白蛇』拜別白鹿后，有一段獨角戲。大致是宮周圍的山林中有『迷』霧，『迷』幻行蹤。只見『白蛇』做出諸多複雜動作，顯示尋路的艱辛，和一定要找回山神的堅定意志。

就在『白蛇』正心急如焚時，困境終於峰迴路轉，飢腸轆轆時想要狩獵一黃鶯，但這黃鶯卻是通靈之鳥，實力不弱，反訓了虛弱的白蛇一頓。但訓過後，黃鶯口吐人言，說自己曾受過山神恩澤，現今山神失蹤，正要回報。

於是黃鶯便為『白蛇』引路，兩靈妖幾經磋磨困難，終於找到了宮所在之處。宮出現的剎間『迷』霧散去，鼓樂聲也變得喜慶悅耳，黃鶯高興飛上飛，與白蛇親昵貼貼表示興奮。

只不過這黃鶯是真的胖，其實看起像只鴿子被染成了黃『色』。

「姥姥，這……」

白仙子秀眉緊鎖，不安望向白老太太。這齣戲碼安排的本該是『白鴿傳信』才，絕不是什麼黃鶯。演出者是白仙子的同胞姊妹！

映在白布屏上的『黃鶯』除了顏『色』外，其他形貌和白仙子的妹妹一模一樣。白仙子心生不祥徵兆，但她卻無法嗅到任不勁的氣息——黃鴿的氣息和聲音，分是妹妹啊！

「不急。」

白老太太慢吞吞道，她眼珠是深沉的黑，眸子上矇著一層漠然冷厲的光，半點沒有之前的慈祥和善，看的白仙子打了個哆嗦。

「戲沒有到最精彩的，誰也不能打擾。」

「白嗎。」

「是。」

白仙子渾身顫抖，低聲答是，內心滿是悲愴——她妹妹極有可能已經出事了，但白老太太意思分。哪怕意外出現，她也會讓這場戲繼續演去！

不僅是為了誘引白鹿，同樣是為了借舊事重演，勾引蛇靈殘存，令其情緒激『盪』，靈氣不穩，使得蛇骨破碎——白老太太雖然得了靈蛇骨，但蛇骨卻是牢牢盤在一起，無法破開。

蛇骨靈氣旺盛的可怕，完全不亞於即將成靈的參精，要麼參窩就在靈蛇骨中，要麼這蛇骨里藏着其他靈物！

白老太太其勢在必得！

但看到戲台上『白蛇』準備宮，然而卻遇到宮門口水潭中錦鯉的阻攔——本是條紅白相間錦鯉妖的，但此刻錦鯉妖卻也變成了金黃『色』！

「放肆……」

到底是誰搞的鬼？！

觀眾席上衛洵低調，郁和慧也低調。

「呦呦——」

白鹿焦急昂着頭，想跺蹄子，但腿卻被小雪抱住。一旦想『亂』動小雪就會警告咬一口。是輕咬，這頭鹿是主人的，小雪哪怕再饞靈鹿肉靈鹿血也不敢吃。

況態度比之前積極了無數倍——可是親眼看着主人珍貴的靈鹿角和靈鹿茸全都賞給了天狐！

是全部！

白鼬這可道為什麼好多妖都喜歡跟着人類，尤其是有大氣運的人類了。單是從指縫間漏出的一點點東西，就抵得上數十年苦修！

這就是的機緣！

『我***的魔種激活了。』

衛洵跟郁和慧密聊。時間緊迫，不及和***做深入交流，只能先用魔種過度一。他並不擔心玉米筍，因為玉米筍『上舞台』的，全是異化的觸鬚，而的本體仍狡猾藏在深處。

如果遇到危險，玉米筍會『斷觸鬚逃生』，雖然還沒有完全契約，但玉米筍體內融合的各種氣息和基因除了蠕蟲份，其他都與衛洵有契約般的聯繫。遇事不衛洵也能將收入魔蟲之球中。

所以衛洵要擔心的只是玉米筍的觸鬚如果落到別人手中，別人不會找上他就行了。

『衛洵，最好早點將契約。』

郁和慧凝重道：『快速成長期的深淵蠕蟲，太可怕。』

哪怕面日產幾千卵的母蟲小翠，郁和慧都沒用過『可怕』這個詞，但他現在卻用到了玉米筍身上。

想想看，今天午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細長條，現在卻成了十幾米長的怪物。還無師自通，能改變觸鬚形態，變為高超的誘餌。

郁和慧懷疑皮影戲上出現的一切金黃『色』妖物，全是玉米筍觸鬚變得。極有可能是吞吃了哪種妖物，便能變成該種妖物的模樣，甚至能模仿的氣息和聲音！

就像不斷進化的可怕獵手，龐大身軀藏在深處，只用誘餌便能引獵物上鈎。尋常深淵蠕蟲也罕有這種天賦。

這種誘餌變化，絕自融合在玉米筍體內的某種基因，或者吞噬的某寶物——但郁和慧嚴重懷疑，這絕與***有關。

不然不可能進化的如此之快！

現在玉米筍的誘餌還存在缺陷，就是全是本體的金黃『色』。但如果給時間繼續成長進化，誰都想不到玉米筍會成長到等可怕程度！

『需要一訓。』

看着白紙屏后『撒歡』的玉米筍，衛洵輕笑，卻並沒有像郁和慧般焦急。

『只有被揍得疼了，碰壁了，才會回找父親。』

『啊這，可是……』

可是還是個孩子啊！

郁和慧沒想到衛洵會如此冷靜，剛過幼年期的深淵蠕蟲其實還挺脆弱的，遠遠不像成年期般無敵。由於身體一直在飛速成長，周身會釋放出大量的熱，只要受到溫度變化，其實容易判斷出深淵蠕蟲潛藏的位置。

用急凍槍，速凍榴·彈，冰風暴或者絕零度冰石等等，都能造成嚴重傷害，甚至能將深淵蠕蟲殺死。

哪怕之前玉米筍暗搓搓在宮裏吃自助，吃的也都是小菜小妖。但現在上了大熒幕，被眾多強者注意到，這可就危險了。

萬一玉米筍真被殺死怎麼辦？這可是珍貴的深淵蠕蟲啊！

但看了眼衛洵的表情，郁和慧沒有多說。顯然衛洵有自己的主意，他恐怕想讓玉米筍摔個狠的，再出面援救。

不在玉米筍意識中留絕強悍，不可逾越的深刻印象，以原始種深淵蠕蟲噬父的『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反噬。

當然是受傷越重越好，最好被揍得奄奄一息。

郁和慧深吸一口氣，望向白布屏后歡快演出『金『色』妖怪們』，心中生出淡淡的憐憫，原本衛洵的擔憂，此刻轉移到了玉米筍身上。

真可憐。

宮中的妖怪們也真可憐。

不僅被玉米筍暗搓搓的偷，還得被衛洵正大光的搶（蛇骨參精首烏），而且衛洵還要拿他們當打手訓筍。

『這畢竟是魔鬼商人的領隊考核。』

郁和慧最後委婉勸道：『收斂點，別太過了。』

有主考官吞噬者在，衛洵這樣給旅程景點『增加難度』，說不定反倒便了吞噬者出手。

『我讓給十月十日送的東西送到了嗎？』

衛洵岔開話題，詢問郁和慧。

『送到了。』

郁和慧道，今晚十月十日和奧古斯都兩人守護棺材。九點後半場有奧古斯都和梅恪爾的演出，奧古斯都必將找借口離開。如果衛洵需要十月十日出手辦事，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但是——

『準備在這個景點動用鹿書橙嗎？』

郁和慧欲言又止，雖然鹿書橙和百曉生是歸途派保護丙二五零的，出手也是正常，但在郁和慧看此刻並不是最好的出手機會。

鹿書橙一旦解封力量，必定會被旅社發現。現在又在領隊考核期間，主考官吞噬者能使用職權，直接將違規的鹿書橙驅逐出旅程。

等到個景點嬉命人做主考官，衛洵而言才有利。

『不會讓她暴『露』力量。』

衛洵輕描淡道：『只是幫忙放點東西而已。』

『再者說我看十月十日被劃分到妖物陣營的幾率高。』

孝子周希陽、陰陽先生半命道士、『和尚』白小天，『虛弱·長孫媳』雲良翰都是道士陣營的，旅隊總共十人，兩邊陣營平衡人數是五五。

旅社不可能將旅隊中原本的小團體再分到同一陣營里，這就失去了打散的意。所以西區三狼不會同時在妖物陣營中，有奧古斯都在，米婭和奧萊恩頂多再一個。

也就是說妖物陣營有梅恪爾，有兩狼，還差兩個人。

就是十月十日和雲天河了。

『今晚或許會有妖物『策反』十月十日，她正好能跟奧古斯都一起去戲台，也就不會涉及到暴『露』實力之類的事。』

聽衛洵分析的有條理，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郁和慧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問道：『……讓我交給十月十日的，到底是什麼？』

衛洵到底要讓十月十日去戲台上幹什麼？！

『沒什麼？』

衛洵微妙笑了笑，望向坐在身邊的魔鬼商人。

『一包果凍粉而已。』

果凍粉？

「翠，怎麼了？」

有小翠坐在身邊，剝皮先生識相沒敢出，魔鬼商人難得悠閑欣賞演出。此刻他正笑着鼓掌，注意到衛洵的目光，魔鬼商人側頭望向他。

「好看嗎？」

衛洵笑道。

「好看。」

魔鬼商人嘆：「不亞於我在百老匯看過的演出，東皮影實在太美妙了。」

他要努力去觸發皮影面的稱號，雖然這個景點涉及到『剝皮，製作，染『色』，『操』縱皮影』等多種技藝，而且剝皮屠夫還是剝皮面的，但魔鬼商人可敏銳注意到他拿到剝皮刀時，旅社給景點備註的詞是『演出』相關。

也就是說，在這景點中飽含的，最具價值也是絕核心的，是皮影戲演出部分。

魔鬼商人看的全神貫注，格外仔細。導遊座位離旅客和妖怪們都遠，魔鬼商人也沒有太大壓力，他指著戲台衛洵笑道：

「看啊小翠，是一條翠蛇。」

他打趣道，覺得自己是幽默。

「這是竹葉青，不是翠蛇。」

衛洵捧場笑了笑，望向戲台。現在皮影戲劇情到了多靈獸勸阻白蛇，讓再等等，不要妄自宮。但白蛇心繫山神安危，執意要。有的靈獸是規勸文戲，有的是阻撓白蛇的武戲，文戲武戲皆有，着實是精彩極了。

而最後阻擋白蛇的是的親弟弟青蛇，只見白布屏上映照出了一條翠青『色』的蛇。青蛇含淚勸白蛇，說好姐姐，這是山神府邸，龍脈所在之處，白蛇進入必將受到龍脈壓制。如果山神真的遇險，白蛇去也只是送命。

但白蛇忠心耿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其他靈獸們有被白蛇大動，紛紛決定追隨一同去

這青蛇，正是被梅恪爾收服的竹葉青蛇精青七。

衛洵看了眼時間。青七出現，也就意味着這場皮影戲馬上就要進入半場。梅恪爾和奧古斯都即將登場，精彩戲份馬上到，靈蛇骨恐怕也該出現了。

**

奧古斯都三兩口吃掉一大根熱狗，瞥了眼十月十日。就見她抱傘而立，守在棺材旁邊。棺材前點着一個火盆，芷家老管家和芷家長孫女正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燒紙。

燒紙守靈要二十四小時不停，之前有孝子周希陽燒紙，現在換成了兩個『杠夫』守着，燒紙這事當然得芷家孫女接手。

奧古斯都靈堂前吃東西這事引起芷家老管家的不滿，被老人瞪了一眼的奧古斯都也瞪了他一眼，不等老人開口乾脆道：

「喂，我沒吃飽，先出去了。」

棺材停靈這處側殿距離東側殿不近，完全聽不到鼓樂聲。但光看時間奧古斯都也道馬上就該他們上場。

該溜了。

他倒也不隱瞞，大搖大擺出去。反正今晚差不多就會陣營全分出，奧古斯都是老手旅客，也判斷出十月十日大概率會是他們妖怪陣營的人。

果然，十月十日並未阻攔奧古斯都，而是任由他離開側殿。

「不守規矩，太不受規矩了。」

芷家老管家悲聲念叨，嗚嗚的著棺材磕頭，老淚橫流：「老爺，老爺啊——要幹什麼？！」

「移棺。」

芷家老管家大驚失『色』瞪着十月十日，一時沒反應過。她竟然毫無徵兆走到棺材旁邊，將棺材扛了起！

「今晚危險，這裏不安全。」

「大膽，放肆！還不快放——」

「安靜。」

怒罵呵斥的老管家渾身一僵，不敢置信望向身旁人，嘴唇哆嗦：「小，小主人——」

「爺爺靈前，不許大聲喧嘩。」

喊停他的人正是芷家孫女，只見她站起身，沖着十月十日略一頷首，客氣道：「麻煩了。」

「沒事。」

十月十日將棺罩留在原，看起就像棺材仍在這裏一樣。老管家看了急的火氣上頭，欲言又止，按規矩從出殯到葬，棺罩是不能離開棺材的，這不合常理！

但芷家孫女默許了，老管家也無法言說，只憋得臉『色』煞白，滿臉悲愴護著棺材，亦步亦趨跟着十月十日到了丙二五零的門前。

「需要們迴避。」

十月十日拒絕了老管家和芷家孫女繼續跟進的要求，只用一句『這是八臂哪吒庇護之』，便讓老管家瞬間安心。

「真的可以讓爺爺停靈在這裏嗎？」

芷家孫女擔憂問道。

「只限今晚。」

這也是丙二五零通過郁和慧交代她的。

奧古斯都和十月十日都離開，無人守靈，說不定會又妖冒險竊棺。

但將其停靈在丙二五零的房間中，便有天然的『護棺人』。

十月十日扛棺進屋，關了門，隔開老管家和芷家孫女后，她目光直接落在屋角陶罐處。

在將棺材安置穩妥的過程中，十月十日一直盯着陶罐看，眼中瞳孔縮小，滿含威懾煞氣。

**

『移棺了。』

東側殿觀眾席，衛洵微笑。他看着白布屏上『金蛇』微顫，受到玉米筍傳惶恐不安的情緒，嘴邊笑意多幾分。

有鹿書橙威懾，想必能讓玉米筍收斂謹慎幾分，省的過分狂妄貪婪，一會危險到了不及斷觸鬚逃生。

顫抖的金蛇沒讓人覺察到異樣，因為一刻的身影就被黑暗吞沒。白布屏劇烈顫動，鼓樂轟鳴聲尖銳急促，一聲趕着一聲，清油燈盞盞熄滅，整個白布屏歸於黑暗，預示著白蛇和追隨的靈獸們已經進入了宮！

所有人都集中精神，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戲台上。就連白鹿妖都伸長脖子，目不轉睛觀看——也想道白蛇進入宮後到底遭遇了什麼。

究竟是怎麼死的！

「呦呦呦——！！」

驀然間，白鹿妖驚怒叫聲響起。白鹿『性』格極好，就連衛洵往山裏埋了幾千枚蟲卵都沒能讓真的生氣。但現在鼻翼聳動，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嘶——」

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不止一處，清油燈再次亮起時，所有觀眾都被白布屏上展現出的龐然大物震撼到了！

是一具無比龐大的骸骨，似蛇似龍，兩米高，數米長的白布屏都無法將完全映照出，只映出了盤曲的尾部骨骼，但也龐大到足能令人震撼！

這是靈蛇骨！

沒想到白老太太大手筆，竟然真靈蛇骨擺了出。就連半命道人都心動了，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他們在旅社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幾次！

但理智遠勝過貪婪，半命道人稍一想就驚得倒吸冷氣：「嘶——無量天尊，不會吧！」

這場《白蛇傳》中的白蛇還沒死呢，這靈蛇骨擺出在皮影戲中代指的自然不是白蛇。

宮深處，似龍似蛇的龐大骨骼——

這場皮影戲說的，是這宮深處有龍骨！

「我本是千年白蛇，望成仙做好事贏得萬民敬拜。」

宮中追隨白蛇的靈獸們都不見了，只剩白蛇獨自立於巨大骨骼前。她唱腔卓絕，將自己身世娓娓道。是尋找山神，但白蛇卻繞着巨大骸骨轉了幾圈，語氣逐漸變為貪婪得意。

龍脈發於龍骨，白蛇執著宮不是為了尋山神。

是想藉助龍骨，成就真龍！

「呦呦呦——！！」

白鹿妖悲憤極了，不容許妖怪們歪曲事實，給白蛇潑髒水！只見白鹿妖憤怒揚蹄，竟是想直接衝出去。

妖精們蠢蠢欲動想要動手，但是有天狐看着，旁邊又是哪吒靈的弟弟，他們根本沒有抓白鹿的機會——不是！

白鹿妖真衝出去了！郁和慧沒阻攔！

白鹿衝上戲台的剎間白老太太都愣了，這是故意的還是有什麼陰謀？但白鹿現身，想要抓白鹿的眾妖忍不住了。

「啊！！！」

「砰！」

反應最快的竟然是周希陽！他直接一梭子子彈打出去，妄想撲咬白鹿的妖怪『射』成了一灘爛肉。

他早想到丙二五零得搞事。

周希陽快速沖向戲台，冷聲道：「維護演出秩序，跟我！」

「咕呱！」

一條紅舌激『射』而出，速度極快，差點將周希陽捲入口中。周希陽略避了，但這一躲卻被棕『毛』大妖擋住了前路。不僅是他，其餘旅客也全被妖精們盯上了，每人身邊都有數妖阻攔。

「不勞貴客動手。」

白老太太在白仙子攙扶站起身，還想穩住局勢，緩聲道：「戲台『亂』象，老身已派人去處理——」

「轟！」

白老太太話音未落，戲台轟然燃燒了起，霎時間白布屏被火舌席捲吞沒，滔天火勢映的整個東側殿金紅一片。數道水流激『射』向戲台，但尋常水怎麼可能滅的了三昧真火！

火勢一起，整個東側殿徹底『亂』了起。不誰喊了句「抓白鹿！」，又有人喊「靈蛇骨開了，參精藏在裏面！」不論情報真假，所有妖怪們都激動沸騰了，紛紛往戲台衝去，就連白老太太臉上都『露』出幾分急切，沖向戲台！

半命道人也想沖，卻被妖怪纏住，氣的直罵街，直接放出了紅僵。周希陽也不堪落後，化作夕陽餘暉沖向戲台。雲良翰本也想化影衝鋒，卻被不從哪的貓妖狠狠撓了幾爪子，身形一頓立馬陷入群妖包圍中，艱苦作戰。

而放了一火后就銷聲匿跡，異常低調的衛洵動用野『性』心靈。和小雪日夜相處，再加上之前藏北積澱，衛洵已經能變成雪貂了。

郁和慧吸引旁人目光，披着隱形斗篷的長條白雪貂低調溜邊，湊到了戲台後。戲台邊打的熱鬧，近處看靈蛇骨加巨大，盤起都近乎頂到屋頂，簡直是一座骨山。骨山上妖怪和妖怪間，妖怪和旅客間爭我奪，打的聲勢滔天。

就連白老太太也有手——數頭大妖聯手，奧古斯都也在其中。們和白老太太打的是旗鼓相當，誰都想要靈蛇骨！

衛洵沒往靈蛇骨邊湊，妖怪們也懶得看他。雪貂一溜煙溜到戲台另一邊，直起身子扒住戲台，一眼就看到了一條正悄悄往縮的『金蛇』。

果然，原本吃自助的玉米筍被這突然變化的局勢嚇了一跳，畢竟還沒經歷過大風大浪，又被鹿書橙嚇到，眼見情況不第一時間就想撤退。

然而忽然覺出不，小心翼翼回頭，正上一雙深沉的小圓貂眼。

啪！

糟糕，被父發現了！

玉米筍觸鬚僵硬，隨後討好沖衛洵晃了晃打招呼，往縮的速度快了。但跳上戲台的雪貂卻踩住了。

「吱吱。」

雪貂側了側頭，望向小山般的巨型蛇骨，再示意望向玉米筍的觸鬚。

『去。』

邪惡貂父達命令。

『將功補過，蛇骨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