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醉美湘西(47)1更+2更+3更……

第47章 醉美湘西(47)1更+2更+3更……

「離婆哭要開始了。」

衛洵似是沒覺察到旅隊眾人間的暗『潮』涌動,他側耳傾聽悠揚喜慶的樂聲,表情既有悵惘又有憂鬱。

「萍萍,我的萍萍啊。」

這一刻就連感知敏銳如苗芳菲也覺察不出阿誠有任何異樣,就是沉耽於愛河,心上人出嫁而憂鬱的小夥子。除了王澎湃以外,沒人注到阿誠那一抹極短暫的,挑釁般的笑容。

唯有王澎湃看到,丙九遠比想像中更加棘手。他卻早已做好心準備,沉心靜氣,沒有輕舉妄動,只是眼神更銳幾分。

「也不知道萍萍有沒有看到我的離娘雞,知道我的心。」

丙九仍在非常『敬業』的表演,王澎湃他娘的覺得這人不去當演員實在惜。

「我沒能找到婚契,要想私奔的話,必須得在第三哭前才行。」

「婚契在哪裏?為什麼要在第三哭前?」

形勢緊急,苗芳菲沖王澎湃使了眼『色』,兩方人到底又聚集到一起。

「婚契被村長收著,是我沒找到。」

衛洵難過搖頭,嘆息道:「第三哭后就是出嫁,沒能銷毀婚契,就要在出嫁前離開切壁村才行,否則萍萍還算是嫁給阿龍。」

阿龍葬在切壁村後山族墳,只要離開切壁村夠遠,萍萍和阿龍的婚契自然就不生效了。

苗芳菲望向趙宏圖,趙宏圖臉『色』難看搖了搖頭。他剛才和王澎湃也沒有在村長家裏找到婚契。

「阿誠兄弟暫且放心,許阿婆肯定會把你的離娘雞送給萍萍的。」

苗芳菲沖侯飛虎使了眼『色』,侯飛虎微點頭,向趙宏圖一擺頭。兩人腳步匆匆向許晨他們那邊走去,一是要告訴許晨郁和安林曦三人最新情報,二是侯飛虎王澎湃疑點告知趙宏圖,兩人再溝通村長家發生的事情。

「阿誠,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苗芳菲好言勸道,實則是想趁現在功夫和王澎湃掰扯清楚,省的一會真混『亂』危機起大家還得互提防,互內耗。

但阿誠卻搖頭,痴痴望向萍萍屋子。

「不,苗阿嫂,我不走,我要等結果出才行。」

苗芳菲一想也是發愁,很能第二哭時萍萍和阿誠就得商量私奔時間,阿誠要留下還真確實非常必要。尤其阿誠還十分信賴地望向苗芳菲,期期艾艾道:「苗阿姐,感謝你幫了我這麼多,實在是看到你,我才安心。」

得,阿誠的思很明顯,苗芳菲也得跟他一起等才行。

「苗隊,要麼我……」

石濤遲疑,苗芳菲卻搖了搖頭,直視王澎湃,輕聲道:「王嫂一起等吧。」

苗芳菲不願懷疑隊友,但過了這麼多次旅程,她也知人心不信。苗芳菲沒在排行榜上見過王澎湃這號人,但誰知他是不是隱藏了身份。王澎湃表現出的識與大局觀確實遠超出這等級旅客應有水準,無論背後原為何,苗芳菲都不希望她和石濤再攪去。

那些旅客旅隊里的水都深得很,不是他們這些連固定旅隊都沒有的散人旅客能摻和的。

要是丙導在就好了,苗芳菲忍不住思念丙九。要是導遊在,情況也不會『亂』到如此地步。但這畢竟是情景重現類的項目。往常這類的項目也大多是旅客單獨體驗,而導遊則在景點出口等待,不會參與到項目中。

此丙九消失這事,苗芳菲也只覺得他同樣是在出口等待。

苗芳菲王澎湃的言語中多了分客氣,少了些親近信任,王澎湃都看在眼裏,仍一如往常笑眯眯應道:

「行,聽苗隊的。」

「我和宏圖在村長家裏找到了非常重要的東西,苗隊你看。」

苗芳菲先猶豫看了眼阿誠,搜刮村長家這種事讓阿誠知道真的沒問題嗎?

但看阿誠沒有反應,仍專註望着萍萍家的方向,苗芳菲便也不再猶豫,從王澎湃手裏接過東西看。這一看饒是冷靜如她也愕然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阿龍的飛狐雕像,阿龍和萍萍的婚契。」

苗芳菲立刻抓住重點,惜王澎湃搖了搖頭:「我和趙宏圖都沒有找到。」

轉而他向阿誠發問:「阿誠,你去村長家一趟,有沒有找到這兩樣東西?這關係到你和萍萍的終身幸福。「

「沒,沒有啊,有村長在,我哪裏敢『亂』翻他的東西。」

阿誠道,神情卻有些驚慌,似是想隱藏什麼。苗芳菲眼神一厲,覺出不,不動聲『色』『逼』問道:「阿誠,你要知道,萍萍的婚禮本是村子的大事,按說我們不該幫你和萍萍私奔的。」

苗芳菲輕嘆一聲:「這麼看,還是該按村長說的,萍萍和阿龍才是……」

「不!」

阿誠反應很激動:「村,村長他……」

但說到這,阿誠又猶豫起,直到苗芳菲再次『逼』問,他才咬牙低聲道:「村長他,他是殭屍了。」

話音落後,阿誠哭喪著臉,急急低聲道:「苗阿嫂,我,我村長發過誓,不把他變殭屍的事情往外說。我,我只告訴你,你再告訴人啊。」

原阿誠之前眼神驚慌是為了這事。

苗芳菲望了眼王澎湃,見他點頭,便知阿誠言切壁村村長變為殭屍一事是真的。

再看阿誠時,她緩和了語氣:「放心,我不會再告訴人的。」

雖然這種『我只告訴你一,你告訴人』的秘密,通常用不了多久,有人就全都會知道。

轉過神,苗芳菲憂心不已,切壁村村長變為殭屍這事其中肯定有蹊蹺,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阿龍的飛狐雕像,阿龍和萍萍的婚契這二者都沒有找到,這實在是讓萍萍焦慮,決定找機會再去探一次村長家。

王澎湃冷眼旁觀丙九與苗芳菲這次交流,在基本確認阿誠就是丙九后,王澎湃每一次再看他,心裏都能有新體悟。

單看這次,苗芳菲雖然他王澎湃冷淡了些,但到底還是目標一致的隊友。但阿誠與苗芳菲之間卻沒有這種天然的聯繫。王澎湃把雕像與日記給苗芳菲看,憑苗芳菲的聰明,天然就能想到另外兩件物品的重要『性』。

除了王澎湃和趙宏圖外,目前看去村長家找過東西的只有阿誠。

只要識到這點,苗芳菲天然就會阿誠起疑心,在加上王澎湃之前上的眼『葯』,以後就算丙九再想借阿誠的身份驅使苗芳菲他們,也會多費功夫。

但丙九卻先一步,自己用猶豫的語氣,閃動的眼神,把苗芳菲的疑心給激發出,而且在幾次『逼』問后,說出了『村長是殭屍』這重要消息,這恰好是又重要,又是王澎湃和趙宏圖還沒得及告訴苗芳菲的消息。

以苗芳菲向王澎湃取證,王澎湃只能點頭。丙九再表示,這是他向村長發誓,不能告訴旁人的秘密,我只告訴你,你告訴人。

如何讓人最快信任你,你產生親近感?

那當然是成為『共犯』,共同保守同一秘密了。

人的思維是有慣『性』的,丙九說村長變成殭屍是真話,而且還有王澎湃趙宏圖作證,確實為真,那苗芳菲潛識就會認為,和村長有關的事,例如丙九之前說的『他沒找到婚契』也是真話。

僅憑這簡短話,丙九就暫時度過了苗芳菲懷疑的危機,而他透『露』出的『村長是殭屍』的消息,也是苗芳菲肯定會從王澎湃他們那裏得知的消息。

這人人心的拿捏很准,時機也把握的非常好。

等接下從第二哭到第三哭之間,苗芳菲他們勢必會為萍萍與阿誠的私奔忙碌,以他們的實力,想要在危險中活下都無比困難,更沒工夫再去想這些事。

屠夫流導遊,丙九。

王澎湃陷入沉思。

在一時被耍的怒氣過後,王澎湃沒有直接控制丙九,而是暫且按下不動,不僅是為他擁有阿誠的特殊身份,還為王澎湃想更多觀察下丙九。

這人着實不簡單,顛覆了他們之前丙九的認知。

要是按過去,王澎湃捫心自問,自己恐怕早就會開始懷疑他究竟是不是丙九。

但當他實力還被封印的時候,王澎湃從沒想過這點。而現在實力解封一層后,王澎湃偶爾會感到疑『惑』,但每次心裏生出懷疑時,都沒有引起他足夠的注。

就像現在,每當王澎湃想起『丙九到底是不是丙九時』,潛識都會告訴他『這就是丙九』,而且這認知很難改變。

算了,不糾結。不管他究竟是李逵還是李鬼,等到時候帶回去讓隊長一看就知道。

「許阿婆他們出了。」

這一小會的功夫,苗芳菲王澎湃他們各有各的心思,唯獨阿誠一直翹首以盼,第一發現一行人正向這裏走。

「十二點。」

苗芳菲心提了起,哭嫁第二哭終於開始,而如今在許晨他們身上的擔子,比之前苗芳菲他們更重!

許晨端著煮好的雞,目不斜視走萍萍的閨房,只在入前與苗芳菲了眼神。他們吸取苗芳菲一組煮豬肝時遇到的事,測試了這次的雞肉,好在沒有發現毒。但許晨心裏卻更擔憂。

苗芳菲他們總共有找豬肝,抗阿桑阿文,銀鐲交給萍萍三難點,而每次哭嫁的難度都該是遞增的。那就說明在入萍萍閨房后,他們組會遇到更多的困難。

許晨打頭,林曦提着離娘雞在第二位,第三是與他們同住的切壁村村民阿湘,郁和安斷尾,人走了萍萍的閨房。

「外婆呀——」

正如苗芳菲言,一萍萍屋的後周圍瞬間安靜下,那些熱熱鬧鬧的嗩吶樂聲基本全都聽不到了。明明現在還算暑期,但屋裏的涼卻格外重,像是到了冰庫里。許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萍萍,她一身黑間的精緻民族服裝,下裙處枝枝蔓蔓暗紅『色』的花是唯一點綴。

許晨嗅到淡淡的血腥味,細看那『花紋』卻更像不規則的『色』塊,大小錯落有致,連成一片,好像是……

好像是飛濺上的血。

「阿婆,你為何盯着我的裙子看呀。」

冷不丁的,萍萍忽然開口問道,漆黑雙眼凝望許晨。霎時間許晨有股被猛鬼標記的驚悚恐懼感,他們眼前的萍萍是貨真價實的厲鬼,而他們正是與厲鬼獨處一室!

「外婆心疼你啊。」

郁和安給許晨捏了把汗,而林曦早怕的兩眼發直,渾身打顫,幫不上任何忙。危機關頭許晨很快卻從厲鬼的壓迫下清醒過,急智下接上了唱詞:

「恭喜外孫女,有了好着落。如今燈籠火把送出閣。唯願你稱心如,樣樣順利,做千年媳『婦』,做萬年婆婆。」

自然不是有人都向苗芳菲那般會唱甚至會現場編詞的,許晨與其說是唱,不如說是念,他感到阿湘似是瞥疑『惑』不滿的一眼,但許晨注力全在萍萍那裏。只見她目光落到林曦手裏提的雞籠上,眸籠著層霧氣般朦朧。

「林阿婆,讓我看看離娘雞。」

林曦本以為自己會嚇得無法動彈,渾身僵硬,但萍萍這話一出,他卻不由自主向萍萍走去,如□□控的殭屍。這就是厲鬼的實力嗎?

林曦怕的臉『色』慘,他一步步走到萍萍前,如她說的般提起手裏雞籠,給萍萍看。

「抬頭望見離娘雞,眼淚汪汪胸前滴。」

萍萍虛撫雞籠,憂愁低聲輕唱:「起五更,睡半夜,外婆養我廢了天大力。」

「外婆啊,這離娘雞是父親他……」

「不是。」

林曦感覺自己完全被牽着走,他想管住嘴,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此時此刻竟不知道是身前的萍萍更恐怖,還是背後阿湘幽幽目光更嚇人。

許晨注到林曦的異樣,與郁和安一前一後臉『色』慘的林曦保護了起,緊接着只聽林曦顫聲道:

「是,是阿誠送你的離娘雞。」

嗖!

利刃破空的銳風微不聞,卻驚出人一身冷汗,飛刺的紙刀千鈞一髮之際被厚牛皮擋住,是郁和安早發覺情況不時便拿出了牛皮,快速披到了林曦身上,正好截住了阿湘的紙刀!但不知是不是牛皮在之前幾次戰鬥中破了許多口子的緣故,沒有完全遮擋住林曦的氣息。

阿湘一擊未得手立刻展開接下的攻擊,紙刀攻的軌跡奇詭刁鑽難防,阿湘如輕薄紙人般穿梭於許晨三人之間,身體柔軟輕薄至極,任何攻擊都無法傷到!

狹窄房屋裏正適合紙人偷襲,三大男人卻無法展開手腳,還得護著林曦,很快他們身上就都負了傷。混『亂』中竹簍里的雞崽嚇得撲稜稜猛衝猛撞,力量大的很。

「快護着我,你們快護着我啊!」

林曦語無倫次驚叫着見阿湘再次衝到他前,濃妝艷抹的紙人臉陰森恐怖,他險之又險一後仰躲過飛的紙刀,從小腹到胸前卻被稍碰到的刀鋒開了道猩紅血口。要是林曦倒得再慢些,恐怕就是他整人被劈成兩半!疼痛與恐懼讓林曦失了重心,慌『亂』揮着手倒下,雞籠脫手而出。

下一刻本要給林曦致命一擊的阿湘卻轉移目標,撲向了雞籠。

「她的目標是離娘雞!」

許晨豁然開朗,此刻飛撲去護住雞籠以不及,許晨一滑鏟,腳尖挑起雞籠踢到郁和安的懷裏:「接住!」

果然阿湘再次轉移目標,撲向手忙腳『亂』抱住雞籠的郁和安。眼看紙片似的薄人飛速飄郁和安嚇得連忙想跑,但這閨房裏本就空間不大,他沖向口,卻發現這像被焊死了似的完全無法撞開。眼看阿湘紙刀就要刺向郁和安,許晨大叫道:

「把雞籠扔給我!」

就像傳球似的,郁和安連忙再把雞籠拋給許晨,眼下他們倆人一人站在邊,一人站在角線的窗前,紙人撲過付不了時便雞籠拋給方,一時間竟拖延起。但這不是解決辦法!雞崽畢竟是活物,這幾次下幾乎摔懵了,竹編的雞籠也快要破掉。

「萍,萍萍,你,阿湘。」

林曦快急瘋了,他正處在郁和安和許晨兩人中間,每次紙人飛撲時都是從他身上飄過。碰觸到的身體冷的近乎凍結,林曦想後退,但他這一後退就退到了萍萍婚床上。兩腿一軟,林曦差點沒能站穩坐上去。萍萍冰冷目光,他大腦一片空,磕磕巴巴。

怎麼會是這樣,和苗芳菲他們說的不一樣啊!

萍萍怎麼沒出手殺了阿湘??沒有給他們看記憶碎片之類的?

就這樣旁觀?

「外婆,結冥婚如何能過的和和,快樂幸福?」

萍萍幽幽道,目光從林曦身上移開,落到正在許晨手裏,快被拋拋去玩死的離娘雞身上:「阿誠送給我的離娘雞啊……」

「離開娘的雞崽,真能活下去嗎?」

萍萍望向窗邊,似是透過窗戶,看到了那些看似慶賀,實則包圍困守她的切壁村人。

電光火石間許晨想通了什麼,她說雞崽,其實更在說自己。就算是私奔了,她和阿誠能在切壁村人的追蹤下逃脫嗎?真逃走了,他們又能在深山老林里活下嗎?

阿湘紙人已撲到他前,許晨本該故技重施把雞籠拋給郁和安,但他卻遲疑沒動,急的郁和安大喊:「許晨,雞籠,雞籠!」

「噗呲!」

紙刀比真正的刀更鋒利,直接捅穿了許晨的左臂。鮮血飛濺,劇烈的痛苦令許晨悶哼出聲,但他卻硬生生忍着痛,彎起左臂,用手臂骨肉卡住了紙刀!然後他趁機掉轉過身,向窗邊撞去。

砰!

這一撞許晨用盡了渾身力氣,撞得他頭破血流,頭暈目眩,但卻把紙糊木窗從中撞出了大洞!

「把,離娘雞送出去。」

許晨艱難道,劇痛讓他渾身脫力,無法再窗上缺口擴大。但是第二哭完成的關鍵要點許晨已經明了。

「快!」

「好,好!」

郁和安一激靈衝上去,順手拉了把林曦。林曦看着趴在許晨背上觸目驚心,幾乎他完全覆蓋的灰『色』紙人,恐慌到了極致。但他也知道眼下到了最危急的時候,抬手拿刀就去割許晨身上的紙人,卻只聽『鏗』地一聲脆響,紙人毫髮無損,反倒林曦的刀刃發灰發暗,被陰氣腐蝕,一碰即碎。

這紙人竟如此厲害,林曦不敢想像被紙人撲身的許晨是何等慘狀,大腦里唯有『把雞送出去』這句話,抬頭就看郁和安已從許晨手裏搶過雞籠,火急火燎就要往窗戶那裏塞。

窗棱紙已經被許晨撞破,像碎布片似的掛在木窗上。當郁和安動作時似是屋外有風吹過,破碎灰『色』窗紙浮動,向郁和安手裏雞籠貼去。

灰窗棱紙,灰紙人,紙人,窗棱紙。

「郁和安住手!」

危機感驟然降臨,還沒順思路的林曦下識喊道,郁和安差點就要把雞籠硬塞過去。但他手極穩反應極快,林曦聲音剛出他便停了動作,雞籠正停在窗前!而他動作停下后,仍往雞籠飄去的灰窗棱紙就顯得格外顯眼。

郁和安下識後退,差點被窗棱紙圈住手腕。

「紙人,窗棱紙!」

許晨沒了聲息,混『亂』中不及多想,林曦只能把這兩點喊出,寄希望於郁和安能反應過。而從小在出馬仙世家長大的郁和安即使沒有天賦,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也沒想出紙人和窗棱紙間有什麼關係,但不妨礙他飛快『摸』出打火機。

咔嚓一聲輕響,橘紅火苗燎向窗棱紙,瞬間伸向郁和安手腕的紙碎燃成灰燼。似乎有尖銳凄厲的嘯鳴聲響起,灰窗棱紙上隱約現出張恐怖鬼臉,森冷寒風差點火苗壓滅。但郁和安反手一燎,火燒傷了老牛皮。火苗瞬間蔓延開,燃上牛皮的火焰不再是淺淡橘紅,而是種璀璨如金的金黃火焰。

牛皮有『毛』的表燃起了,內里卻仍舊冰涼柔軟。森然冷從身後『逼』近,郁和安不敢回頭去看,他咬牙飛快雞籠用牛皮包裹,然後從窗紙破洞處推了出去,陰氣濃重的窗紙還想牛皮包裹,卻被上燃燒的金黃火焰全部焚燒殆盡。

「這是什麼?!」

焦急守在屋外的苗芳菲等人只見一火球從窗里飛出,趙宏圖差點一箭『射』上去,多虧那張皮如活物般散開在地上滾動,撲滅了火焰,散開同時也『露』出了包裹在里的東西。

「離娘雞?!」

一瞬間苗芳菲心都是涼的,心『亂』如麻的她撲到窗邊,沒得及撿雞籠,就看到一人灰頭土臉卡在窗框處,正奮力往外爬,見她過忙急切驚喜道:「苗隊拉我一把!」

「林曦?!」

苗芳菲又驚又喜,連忙抓住林曦的手。王澎湃也幫忙,一下就把林曦拽了出。不等往裏看,又有人影出現在窗邊,卻是郁和安扛着昏『迷』不醒,身上糊了層紙的許晨。

「苗隊王哥,快看看許大哥!」

郁和安焦急道,他渾身又是汗又是血,臉『色』慘,顯然情況也不是很好。但卻仍堅定咬牙先把許晨送了出去,然後自己才借侯飛虎他們的幫忙,從窗戶爬了出。

「郁老哥情況這麼樣?」

趙宏圖焦急問道,在旁邊搭了把手,託了下郁和安的背。但這一下卻『摸』到滿手冰冷黏膩,痛的郁和安倒吸口冷氣。趙宏圖一看這自己滿手猩紅,郁和安後背更有寸長血口,仍在向外不停滲血。

「郁老哥!」

即使早料到第二哭的難度會高於第一哭,卻也沒想會到這般地步,林曦脫力,許晨昏『迷』,郁和安重傷,連牛皮都燒黑暫時無法使用。而現在大家關心的除了幾人傷勢外,最重要的還是這次項目到底有沒有完成!

為什麼離娘雞會被送出,難道萍萍她沒接受阿誠的離娘雞?那許晨他們,豈不是——

「先離開這裏。」

侯飛虎背上郁和安,攙著腿腳發軟走不動路的林曦,神情凝重。他們這邊動靜大,已有不少切壁村人向這邊走,越是靠近萍萍的屋子,他們越像紙人,眉眼彎彎似是在笑,卻讓人背後只冒涼氣。

紙人的戰鬥力苗芳菲他們都感受過了,再遲疑下去恐怕會被包圍。

「好。」

苗芳菲只得道了聲好,從侯飛虎手裏接過林曦,那邊王澎湃抱起昏『迷』不醒的許晨,八人飛速撤退。等退離紙人包圍圈后苗芳菲不甘回看一眼,紙人接近快,許晨他們受傷重,苗芳菲他們沒得及撿回郁和安的牛皮,也沒空去看離娘雞究竟如何。

苗芳菲這一眼,卻正看到阿誠抱起雞籠,站在萍萍窗口,下一刻他的身影就被眾多紙人擋住。

「阿誠還在那裏!」

苗芳菲心裏一悚,當即就要轉身,阿誠至關重要,決不能讓他死在這裏!

「苗隊急,阿誠不會有事。」

心知阿誠是丙九的王澎湃自然明丙九不會有事,但苗芳菲不知道。她已王澎湃不再如初信任,心裏權衡下還是決定自己去看看情況。

「苗隊沒事,我,我們這第二哭,應該是過關了。」

就在這時,重傷虛弱的郁和安開口:「許老弟的傷不勁,你,你看看吧。」

苗芳菲遲疑一瞬,就這一會切壁村民已經萍萍小屋裏三層外三層圍了起,再想往裏沖也沒機會了。而且還不斷有切壁村人往這邊趕,路過他們時目光沉沉不善。眾人不敢再耽擱,回到了苗芳菲石濤分配到的小屋。阿桑阿文已死,這裏暫時還算安全。

等看過幾人傷勢后,苗芳菲覺得棘手。這三人里受傷最重的是許晨,他像是發了高燒,渾身滾燙昏『迷』不醒,左臂完全像紙糊的一樣,背後還黏着一層骯髒紙。苗芳菲嘗試撕下紙,但紙揭開一角后卻是血淋淋的肉,彷彿這紙取代了許晨原本皮膚似的。

「這是紙活里的紙。」

郁和安喝下了止血劑,撐著傷軀過看,神情凝重:「邪『性』的很,大家傷口碰到這紙。」

「到底發生了什麼?」

苗芳菲焦急擔憂問道,她雖然身上有傷,卻也沒把許晨放下。而是避開自己的傷口,坐在床邊,讓許晨枕在自己膝上,給昏『迷』的他餵了點水。同時觀察許晨的情況。

只見這紙許晨後背全部包裹,甚至以蔓延到身前,從背後看許晨和那些紙人完全沒有兩樣,雙耳也被紙覆蓋,灰『色』的紙屑看起骯髒又邪惡。

「我們被困在那間屋子裏。」

郁和安不擅長分析,只是樸實把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但即便如此其中兇險也聽得眾人心驚肉跳。等郁和說道許晨想把雞籠送出窗戶,卻被紙人撲住,郁和安他接受雞籠,在林曦提示下燒到窗紙后,苗芳菲驚嘆道:「林曦,你是怎麼想到的?」

林曦喝了幾口能量飲料緩過氣,渾身還在間歇『性』發抖。他當時想什麼了?其實什麼也沒怎麼想,就是許晨後背上灰『色』的臟紙給他留下心陰影重,林曦再看向窗棱紙時條件反『射』覺得不,反倒誤打誤撞,窗棱紙果然有問題。

如果不是他及時喊停,窗棱紙包住雞籠,恐怕他們這次項目就要失敗。

「其實到現在俺還不明,為什麼要把離娘雞送出去。」

郁和安不解道。

許晨昏『迷』前這麼說,他也就這樣做了,現在想想,幸好許晨告訴了他們最關鍵要點,否則光憑郁和安和林曦,混『亂』中能不能想清楚都不一定。

「萍萍問『外婆,結冥婚如何能過的和和,快樂幸福』,其實已經有了和阿誠私奔的念頭。」

苗芳菲按自己的思路解釋道:「她內心猶豫,私奔在那年代是要浸豬籠的,更何況萍萍身上背負着父親的期望,村裏的使命,這些責任像鎖鏈般束縛着她。更何況切壁村在莽莽大山深處,她和阿誠私奔后,難道真終生要在山林中生活,做一野人夫妻嗎。」

「但萍萍應該已經是覺察到了父親與村民們態度的異樣,以她說『離娘的雞崽,真能活下嗎?』,以你們的任務就是向她證明,離娘的雞崽,是能活下的。」

「雞籠里是柔弱無力的小雞,雞籠外是危險的切壁村人阿湘。」

王澎湃補充道:「萍萍要私奔的過程,其實就跟送出雞崽的過程一樣。要躲避切壁村人的追擊,要突破村子的束縛。完全封閉的房間能就代表在她心中如銅牆鐵壁般的切壁村。」

「郁老哥你說屋是緊鎖的,無法打開,而看似脆弱的窗棱紙,其實也隱藏着危險,見在萍萍心中,私奔的危險『性』與難度有多大。」

「你們最終在紙人阿湘的追殺下,燒毀窗棱紙,雞籠成功送出……送到阿誠的手裏。其實就是在說服萍萍私奔。」

「原是這樣。」

郁和安恍然大悟,苗芳菲卻仍眉頭緊鎖,沉思道:「現在第二哭結束,阿誠與萍萍該是都被困在屋中,外有無數切壁村紙人圍困,正像郁和安他們在第二哭時做的一樣,咱們得帶着阿誠和萍萍這『雞崽』安全突破切壁村人的包圍,送出切壁村才行。」

「要在晚上八點前。」

趙宏圖站起身:「苗隊,王哥,我想再去探探村長家。」

沒能找到萍萍和阿龍的婚契,還有阿龍的屍飛狐雕像,實在是讓他們被動。

「你,你說的婚契,是這嗎?」

就在這時,郁和安忽然開口,抖着手拿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紅紙,放在桌上。

「這,這是?!」

苗芳菲驚愕,最近的趙宏圖一把抓住紅紙,在聽到旅社提示的【您得到萍萍與阿龍的婚契】后,驚得倒吸一口冷氣:「真是萍萍與阿龍的婚契!你從哪裏得到的?」

「我把雞籠推出去后得到的。」

郁和安低聲道,搓了搓衣角。他這小動作被王澎湃注到,王澎湃雙眼微眯,若有思。其他人卻沒覺出異樣,紛紛高興圍到桌邊,挨『摸』了把紅紙,確認真是婚契。

「呼,找到婚契就好。」

趙宏圖鬆了口氣:「我就怕阿龍也變了厲鬼,到時候咱們燒了這婚契,應該就不怕他立刻追上了。」

私奔時間變得充裕多了,這讓神經緊繃的眾人都略放鬆了些,開始討論接下的計劃。王澎湃也加入了討論實則是在一心二用。

丙九該是趁第二哭的工夫,和郁和安聯繫上了。

王澎湃早預料到阿龍的飛狐雕像和婚契都在丙九手裏,卻想不出丙九藉此機會,把婚契給郁和安,讓他帶出的用。

真為了旅隊完成任務?

眼下旅隊差不多已經到了景點的最終關頭,最後項目困難,但必也有許多削減難度的關鍵物品。找到婚契並燒掉,阿龍和萍萍沒了聯繫,就不會在萍萍私奔時立刻找過。發現切壁村村長變成殭屍的秘密,就能提前防備。而找到阿龍的兩雕像,更當於絕殺。

按這旅隊原本的實力,他們估計連婚契都找不到,還被哭嫁項目牽制,很難在最終私奔環節時湊齊有物品。

但現在有丙九和王澎湃在,他們竟然基本已經全部的物品都湊齊了!

王澎湃不信丙九是為了旅隊,才婚契交出。他的目的是什麼?

「從第二哭才開始獎勵東西,這也難了。」

王澎湃聽趙宏圖抱怨,忽然靈光一閃。

他明了!

**

「這樣一,他們會以為飛狐雕像也是項目完成後的獎勵。」

萍萍的閨房裏,衛洵靠牆而立,捂著心口,呼吸略顯斷續。

趙宏圖和王澎湃去村長家搜刮,卻沒找到阿龍的飛狐雕像和婚契。這樣一慣『性』思維,他們要麼認為這兩樣東西還藏在村長家,要麼覺得這兩樣東西,已經被阿誠搜颳走了。

而阿誠帶走這兩樣東西,卻沒告訴旅客們,就會讓大家他本能提防,升起疑心。

衛洵藉此機會與郁和安上話,婚契轉交給他,正是轉變旅客們思路,讓他們以為婚契和飛狐雕像,都是項目完成後得到的『獎勵』。就會暫且減緩飛狐雕像這件物品的追尋,轉而認真去準備項目。

衛洵是絕不能這件雕像交出去,畢竟他自己體內正寄生著孵中的飛狐。而萍萍此時本該有的屍飛狐王,自始至終衛洵從未見到過。

「萍萍你說,是不是在這?」

衛洵輕笑着,蒼修長的五指張開,食指劃了圈,指向自己的心口。

他指甲發烏,凌晨三點的時候,衛洵san值又掉了十點。即使是在場景重現里,以阿龍的身份存在,san值掉落導致的異,仍舊越越明顯。

尤其是隨着孵倒計時的減少,san值正掉的越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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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旅遊團[無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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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醉美湘西(47)1更+2更+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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