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藏北探秘(3)1更+2更+3更……

第60章 藏北探秘(3)1更+2更+3更……

【這樣的新人他合理嗎?!】

最近一直來都被醉美湘西及北緯三十度刷屏的旅客論壇里,忽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新帖子。

帖子的配圖是個堪稱漂亮的男人,他眼尾暈紅,似笑非笑,將一個身披斗篷的男子踩腳下。就算截圖畫質不,但這頗具x張的圖異常奪人眼球,帖子一出就吸引了不少旅客的目光。

【話這的確真好看,哪個直播間啊我去看看?】

【『操』了,新人導遊?我怎麼沒見過?還『露』著臉,不是第一次帶團啊】

【新人導遊就能這麼玩嗎?!】

【這恆河裏.jpg,別小看新人導遊,有旅社偏向,就算是新人導遊也能把旅客當狗玩,真他媽的『操』蛋】

【這是新人導遊立威吧,我們驚悚旅社是不是真要完蛋了,新人導遊不該是最友好的嗎,怎麼這個樣子】

【他媽的好看有什麼用,蛇蠍心腸,該死!】

【被他踩腳下的旅客就沒點恥辱心嗎,抄傢伙跟他干啊!一個新人導遊怕什麼,能不能有點尊嚴】

【旅客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什麼意思啊,老旅客論壇發這種帖子,就欺負旅客唄,大旅隊能不能有人出來管管,你們導遊沒有自己的論壇嗎!】

【就是啊煩死了,真就三觀跟着五官走唄,我看這導遊就是年輕,他要是后再敢不戴面具做這種齷齪事,肯得有大佬教他做人】

【『舔』個屁『舔』,這哪個小導遊的直播間,兄弟們沖了他,『奶』『奶』的,『毛』還沒齊就欺負旅客!】

這帖子沸沸揚揚罵了一百樓,樓主才再次出現。

【卧槽老哥們別火別火,是自己人!被踩下面的那個才是導遊!】

【踩着他的是新人旅客啊!我剛才去搜了一波,保新,純正的新人旅客!我的媽,一見面就把導遊踩腳下的新人旅客我還是第一次見!】

樓主這話一出頓時被暴躁老哥們罵傻了,新人旅客踩導遊?誰信啊,編謊話也不能這麼編!直到樓主甩出了【丁一探秘藏北直播間】的鏈接,不少旅客老哥們罵罵咧咧順着鏈接去看,隨後帖子裏的風向直接徹底逆轉。

【卧槽絕了,真是自己人,他媽的新手旅客踩丁一,天上下紅雨了嗎?!】

【這薄荷里.jpg,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新人穿上友軍的衣服!】

【他『奶』『奶』的可真痛快,我的媽絕了,真絕!】

【一秒鐘內我要知道這個新人旅客的名字!】

【丁一是個什麼導遊,他很弱嗎?是抖m嗎?】

【不不不兄弟,丁一可是號稱小丙九的,聽真認了丙九當大哥,你他能弱嗎】

【小道消息,丁一本來都要衝丙等了,非常強勁。這次他是看上了新人旅客,想調·教人家,結果陰溝里翻了船】

【喲喲喲,這不是丁一嗎,幾天不見這麼拉了?】

【不是,這旅程還沒始吧,他這麼得罪導遊,還是個新人,我猜他活不過這旅程】

【是啊,新人還是憋不住氣,不知道導遊的可怕,有他後悔的】

【怎麼可怕,被新人踩到腳底下當狗的那種可怕嗎?】

【笑死,你們喜歡當狗,人家可不喜歡,反正一個困難級的探秘旅程而已,我相信他肯能活下來的!】

【有沒有大哥看之的直播啊,抓心撓肝的我,這新人真的好強,他有什麼稱號啊?】

【野『性』心靈,好像是能變成野生動物的】

【他這也沒變啊,再了什麼動物這麼猛,獅子王嗎??】

【打架這麼厲害,不是我平頭哥(蜜獾)吧】

【我賭一波雪豹!安隊不是養了頭豹王嗎,好傢夥簡直是新義雪豹,能生撕鬼王!】

【真的,我原本不喜歡小白臉的,但人家這是真正的猛漢啊,講義氣,替朋友出頭,沒的,要我旅程里絕對認波大哥】

【有沒有人知道這大哥叫什麼名字啊,我把他名字紋胸口能去踩導遊嗎?】

【衛洵,他叫衛洵,這名字一聽就超猛的!】

【我感覺這新人旅客不簡單,他肯不只有這一個稱號,你看丁1導遊旗落他身上他竟然還能動,真是個硬漢子,他真的是新人旅客嗎??】

歸途旅社駐地,單辟出來的,如小型影院般豪華的,專門用來看直播與vlog的房間中,王澎湃手裏的爆米花桶嘩啦一下掉到地上,雪白的爆米花蹦跳着,黏了茅小樂的布鞋上。

原本絕對暴跳如雷的茅小樂這次卻顧不得管鞋上的爆米花,他直勾勾瞪着屏幕,眼珠近乎脫框。

「這,這,好傢夥。」

王澎湃罕見話磕磕巴巴,這房間的觀影效果特好,環繞式立體聲,絕對的身臨其境。屏幕上容貌俊美的新人旅客踩到丁一后,出的『真爽』『跪着舒服嗎?』『你來當我的狗,好嗎』三連,直接把王澎湃聽傻了,下意識就打了個哆嗦。

「了不得,現的小新人可真了不得。」

王澎湃反覆念叨:「旅社這選人標準真越來越變態了,他媽的,這是哪個搞凰俱樂部里選來的小變態吧。」

「不許你這麼。」

茅小樂回過神來,不滿瞪了眼王澎湃,嚴肅道:「這叫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難道衛老師他真想讓丁一當狗嗎?不,他不是,他只是想讓丁一也嘗嘗屈辱的感覺罷了。」

「為他人出頭,正義感爆表,強颯,真不愧是我衛老師!」

「不是,你這就叫上衛老師了??」

王澎湃匪夷所思:「你真覺得他是那個三水?你不是三水日月他一生坎坷,心思細膩敏·感,身體不算健康,是個知識淵博,好似教授一般的存嗎?我怎麼一個點兒都沒這人身上看出來啊!」

「是我低估衛老師了。」

茅小樂肅然,深刻反思自己:「一生坎坷,所才如此堅強。心思細膩,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身體不算健康,並不代表不強,他知識淵博,精通近身格鬥,才能一照面就把丁一踩腳下。」

茅小樂目光灼灼,蒼白的臉竟然有點泛紅:「錯不了的,我一看他的臉就知道,他就是三水老師!」

「你就是圖人家好看吧。」

王澎湃吐槽,摩挲雙層白胖的下巴:「不過這真的是新人嗎,新人也不可能初始就有四個稱號吧。」

王澎湃指指點點:「丁一的野『性』心靈,藍『色』稱號,不怕降頭鬼面,怨念抗『性』類稱號,不怕劇毒,劇毒抗『性』類稱號,還有他挨打的時候。」

「他被導遊旗打的時候顯然是疼的,但能這麼快就反應過來,應該是有恢復類、意志類,或者傷痛轉移類的稱號,好傢夥,這能是新人嗎?」

「也可能是野『性』心靈帶來的效果,看他選中的是那種動物了。不怕毒,忍耐強,感覺有可能是蜜獾。再者,就算是初始四個稱號怎麼啦,隊當初新人的時候不也是有三個稱號嗎。」

「你就真認他是唄。」

茅小樂倔起來那可是只有隊才能得動,王澎湃不白費口舌,他搖了搖頭,若有所思:「不過這小子看起來真不錯,再看看他接下來的表現。」

「不過你做好心理準備,他要是真那麼優秀,到時候搶人的可不止咱們一個隊。我看快到年末慶典了,挺多旅隊都有納新的計劃,就算咱們歸途旅隊最強,但衛洵這種人一看就是自己有想法的,他要是真選別的隊,你可不能『亂』來啊,到時候反倒結仇可不妙。」

「他肯來歸途的,咱們隊搶人那可是最強的!」

茅小樂信心滿滿:「能跟我當五年網友,還和隊一個旅程,都有野『性』心靈的稱號,他跟咱們旅隊的緣分已滿值了!」

「倒是現不懂規矩的小導遊真是越來越多。」

茅小樂看向直播間里,衛洵腳下掙扎爬起的丁一,陰陰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血光,慢條斯理:「小丙九?真這麼想見丙九,我倒是可送他去冥府里見見。」

「想讓衛老師當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德行,被老師踩腳下都髒了老師的鞋。就算衛老師真想養狗——」

茅小樂一邊放狠話,一邊看直播,一邊狂點手機,飛快就起草出了『小道士狗勾』一套的表情包,念叨着什麼『原來衛老師喜歡這個』『不愧是老師』『老師真可愛』之類的,伴隨着意味不明的嘿嘿笑聲,王澎湃聽了都下意識挪動屁股,坐的遠了點。

再看向屏幕時,正看到衛洵拔刀丁一頸側留下道傷痕,隨後他將染血刀鋒貼近唇畔,讓淡『色』唇瓣染上一道刺目猩紅。

「乖乖,這可真瘋啊。」

王澎湃心裏『毛』『毛』的,雖然茅小樂把『三水日月太太』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但王澎湃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這衛洵絕對是個危險的狠角『色』,別看他現只是新人,但他要是真能活下來,絕對比其他人都走的更快。

因為他就是那種天然更適應旅途的人,這種人真的很少見,饒是王澎湃過來這麼多次旅程,也少見到一上來就把導遊干翻的,話,不僅是正藏北旅程里的那些旅客們看呆了,就連王澎湃剛看時都沒反應過來,到現冷靜下來,再看屏幕。

刨去那些『再踩,踩他踩他!』『哈哈哈牛『逼』新人!』的彈幕,王澎湃心理倒是沒太樂觀,反倒有點擔憂。太調的人總引人注目,丁一也不算沒有名聲的導遊,因為一陣的丙□□波,據已有幾個導遊聯盟和他接觸了。

更有導遊聯盟的人注意到了丙250,畢竟他可是超越當年甲一嬉命人的新星,就算暫時沒有人將他和『旅客』聯繫起來,也足夠引人注目。

快到年末慶典,各處都漸漸『亂』起來了。聽歐區那邊出了初始稱號就是紫『色』的新人『聖子』,被歐區最強的白教堂旅隊引入,保護起來,堪稱整個西區的年度最強新人,卻也遭到逆十字導遊聯盟與血教堂導遊聯盟數次的暗殺。

美區那邊也出了個有魔鬼商人稱號的新人導遊,與第二名3000積分差距強勢登上了西區導遊新人榜榜首,被狼人聯盟引入,然後就差點下一次旅程中被驅魔人旅隊的隊擊殺,現仍生死未卜。

王澎湃敏銳嗅到了新時代將要到來的氣息,山雨欲來風滿樓,驚悚全球旅社選入了一批天賦極強的好苗子,新人天才輩出,正如他們亞區的新人導遊丙二五零及新人旅客衛洵。

多年仇怨積攢,導遊與旅客堪稱死敵,殺死對有天賦的新人,這也算是慣例。旅社就像養蠱,活下來的人都是最強,最適合旅程的。

但導遊丙二五零極有可能是辟北緯三十度旅程的導遊,起碼他們歸途旅隊不對他動手。但旅客衛洵可就沒這個保護符了。

衛洵表現太出挑,他的天賦絕對引起旁人矚目,一旦活着出來絕對被大旅隊邀請,保護『性』的全培養,那些不擇手段的導遊聯盟,丁一背後的勢,或許旅程里就對衛洵動手,不讓他活着出旅程。

「還好隊進去了。」

王澎湃拍了拍肚皮,放了心:「不然小衛不還真得着了那幫小屠崽子的道。」

就算安隊目狀態異常,王澎湃和茅小樂也對自家隊有絕對的信心。只要他坐鎮旅隊,丁一或者他背後的那些人,就不有機動手。

放下心來的王澎湃繼續興緻勃勃看起直播來,不僅是看新人旅客衛洵,也是看旅程本身,一直來旅客與導遊們對西藏的關注,絕大多數都凝聚岡仁波齊與珠穆朗瑪上,藏北禁區卻是很少有人關注。

王澎湃有預感,這次旅程絕對異常好看。

**

丁一的直播沒有上過亞區推薦位,甚至連主頁推薦位,頻道推薦位都沒有過。聽大導遊光靠直播就能轉的盆滿缽滿,但丁一的直播間最多也就只有寥寥百名觀眾。

不甲等,乙等,光是丙等的導遊就有二百五十位,算上西區那邊數量還得翻倍,每天直播的旅程起碼有百個,他這種小導遊怎麼可能脫穎而出?

也就是學了丙九,用搞凰與殺旅客來當噱頭博眼球后,丁一每次直播間里的人數才勉強過千,一百觀眾才等於一積分,一千的觀眾,也就是可憐巴巴的十積分罷了。

然而此時此刻,積分上漲的提示聲卻不斷響丁一耳畔,短短五分鐘,他竟然狂攬五十積分!也就是,他直播間里的人數,破天荒的到達了五千!

要是往常丁一絕對狂喜,狠狠抽一頓林啟明慶祝。

但現,丁一併不覺得興。

他感到深深的恥辱,而始作俑者剛把腳他背上挪。

「我們是新人旅客,對旅程充滿了期待,希望能與大家和睦相處,你對嗎,導遊生。」

這個可惡的,不知天地厚的,該死的新人旅客輕笑道,微張嘴,『露』出略尖的兩顆犬齒。

該死的,這牙可真白,真好看,完美戳中了他的『性』·癖——呸!

丁一,你得親手弄死他,才能洗清身上的恥辱!

丁一惡狠狠警告自己。對衛洵的話他心裡冷哼一聲,沒有理,眼神陰鷙。等著吧,他剛才不過是輕敵而已,他有一萬種手段旅程里弄死這個小旅客。

暫且讓他得意著,等他越是放鬆警惕,他就死的越快!

見丁一陰沉着臉,不搭話,衛洵眼中笑容更深。下一刻,丁一心裏竟響起如惡魔般的嗡鳴聲!

『導遊生,您的血已被我控制』

丁一猛地抬頭,不敢置信望向衛洵,只覺得他唇畔那抹鮮紅格外刺眼!

不,不不,一個新人旅客而已,怎麼可能有能掌控他渾身血『液』的稱號,丁一不肯相信。

但衛洵的聲音卻不被丁一抗拒意志所轉移,仍他心頭響起。

『我是個喜歡用和平手段解決辦法的人,也是第一次過旅程,只希望能正常度過旅程而已。只要離旅程,控制就不再對您產生影響了,好嗎?』

見鬼的和平手段!

伴隨着失真與莫名的嗡鳴聲,衛洵的話更顯得恐怖,丁一感覺自己被嚇得san都要下降了。

但反應過來衛洵這一番話了什麼后,丁一卻瞬間冷靜下來,甚至不屑嗤笑。

明明能將他控制,為什麼不做絕?竟然還想着談合作?

哈,新人就是新人,就算有再強的初始稱號怎麼樣,絕不立刻意識到旅程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殘酷至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衛洵這樣剛文明社來的新人,怕是不敢殺人,還沒殺過人吧。

天真,可笑,軟弱。

這裏沒有法律,沒有道德,強者就是法律,強者就是道德。沒有殺人與被殺的覺悟,怎麼可能旅隊里活下來。

稱號只能代表天賦,能不能活下來可不是只靠天賦。他丁一也屠過不少隊,其中不乏有比他強大的旅客,卻都死他的手下,導遊就是對旅程有絕對的掌控,和他們相比衛洵算得上什麼?

丁一甚至覺得可笑——為衛洵聲音他心中響起時,自己竟然真的慌『亂』,甚至想使用那位大人賞的道具,強行殺掉衛洵。

這次丁一來帶旅程也是有任務的,如果能順利完成,不就能加入那幾個強大的導遊聯盟,每每想到這丁一心底就湧起無限的野望。他被衛洵踩了一腳,不算什麼,左右這只是旅程剛始罷了。

要是他真被一個新人旅客嚇得使用大人的道具,殺了衛洵,那才是真的沒用,被所有人恥笑!

丁一打了個哆嗦,剛才他起意想要使用道具殺掉衛洵時,莫名其妙腦後發涼,正因如此他冷靜下來,意識到新人旅客的強大,更是他展現的機。

如此天賦出眾的新人旅客絕對少見,如果他丁一能用自己的手段,徹底馴服衛洵,好好折辱玩弄后,再交那些大導遊們,絕對能得到更多大佬的賞識與看中。

這可是難得的機!

『合作可,但我希望接下來你能聽我的命令』

丁一狡猾用心聲道,卻沒得到衛洵的回復,他一直注視着衛洵的神情——很好,衛洵應該無法聽到他的心聲。

也對,丁一就沒聽過所謂的血『液』控制,不衛洵只是用特殊稱號的作用來恐嚇他吧。

天知道他竟然真差點被唬住。

「我是導遊,你要聽我的指揮。」

丁一表面上卻陰鬱的,非常不情願嘶聲道:「我可讓你成為隊。」

「好。」

衛洵笑了笑答應,十分有禮沖丁一頷首:「接下來旅程愉快。」

嗤,不愧什麼都不懂的新人,這麼好騙,一個隊就糊弄住了。

丁一心裏笑了花。旅隊有什麼用,還不是他想讓誰當,誰就能當?不僅沒有權不,衛洵還被隊里的人與事絆住。

隊里絕大部分是老人,卻要聽新人發號施令,十二天的生死旅程,他們能一直服氣?一直不起矛盾?不僅新人抱團,老人也抱團,老人們一抱團完全就能架空衛洵這個隊,到時候都是旅客,衛洵還能對他們出手?採取強制手段?

再者你是隊,你該走到最面,面對危險,對不對?如果你退後了,你得不到他人信服。如果你此次都走頭,那正和丁一的意。面對層出不窮的危險,就算鐵人也疲憊,這種旅程里的隊哪是那麼好當得。

等到衛洵疲憊,甚至受傷,他再想對付,豈不是輕而易舉?

「還愣著幹什麼,傻子嗎?還不來見過衛隊?!」

丁一心裏意得志滿,沖衛洵笑了笑,轉頭就對隊員們不耐呵斥道:「是不是蠢豬,廢物?還站這浪費時間?!」

他丁一可不是什麼大心胸的人,這些人旁觀了他的窘境,卻沒一個人上來幫忙,早被丁一記心裏,看旅客門的眼神狠得都像淬了毒。

老人們心裏一突,大家都不是笨人,知道自己怕是被丁一恨上了,心裏凜然,完全不敢耽誤,齊聲道:

「衛隊好!」

翡樂至和殷白桃他們見衛洵一轉攻勢,不僅壓服了丁一,還成為了隊,更是興奮不已。翡樂至簡直覺得自己都不怕疼了,那句『衛隊』好喊得格外真誠大聲,倒是殷白桃心裏是興,多了憂慮。

衛洵成為隊,她當然是興的,但看丁一和其他老旅客的表情,恐怕這隊並不是什麼好事啊。

果然,下一刻丁一拖聲音道:「旅客朋友們,我們現就文布南村。請往那邊看,視野的盡頭是否能看到一蔚藍如海的湖泊?那就是傳中的雪山聖湖當惹雍錯,而聖湖南側的七座漆黑山峰,便是達爾果雪山。」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們明天要往的景點是象雄王國遺址,而達爾果雪山與當惹雍錯便是古象雄文明的搖籃。來西藏旅遊,一不能錯過繞山與繞湖,我相信如果能繞當惹雍錯一周,肯為我們明天的象雄之旅帶來好運。」

丁一笑眯眯望向衛洵,饒有深意:「衛隊,你覺得呢?」

「丁導的對。」

衛洵溫和笑道,脾氣很好,善解人意的模樣:「我也是第一次來到西藏,對傳中的雪山聖湖很感興趣。」

「感興趣就好。」

丁一敷衍道,他是試探衛洵,也知道衛洵不拒絕——他展現出來的『性』格來,既然談成了合作,衛洵他丁一面子,比如正常的旅程安排,不故意反對。

他就是要讓衛洵獨自去繞湖,一是分離他和其他旅客,不僅是這次,接下來,后,丁一也這樣做。

想想看,如果衛洵每次都獨自行動,那剩下的旅隊里,自然而然產生新的隱『性』領隊,衛洵無法再輕易掌控旅隊是其一。

這其二嘛,就是旅程本身自帶的危險。哪怕是看似簡單的一個繞湖,如果衛洵倏忽大意,恐怕也陷入糟糕的困境。

繞湖更不是旅程景點,丁一根本不擔心衛洵有什麼大發現。

「那就麻煩衛隊了。」

丁一假情假意客氣道:「天快黑了,我帶其他人去搭帳篷。」

「誒,我們不是一起去繞湖嗎?」

翡樂至下意識道,對丁一仍有敵意戒備,下意識站衛洵身旁:「衛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樂至,你去換衣服吧。」

衛洵安撫道:「原感冒是致命的,你和殷白桃他們一起,我轉完湖就回來。」

「阿,阿嚏!那行。」

翡樂至打了個噴嚏,剛才事情太多,熱血沸騰的,現回過神來,衛洵一,他也是真覺得冷。而且翡樂至可不信丁一真能老,那些冷漠的老人旅客們他眼裏也不是什麼好人。再想到殷白桃和徐陽兩人一個是妹子,一個是盲眼小孩,唯有他是人馬大的男人,翡樂至心裏保護欲起來,倒也不再執著跟着衛洵去了。

「我去了。」

衛洵轉頭,沖着那群老手旅客們道。他唇角仍是微笑的,卻不似對翡樂至他們那般溫暖,而是有股冷意,更顯強勢,簡短吩咐道:

「文布南村分為南村與北村,中間溝壑隔,兩邊記得都去。明天就要去象雄遺址,今天多收集信息,明白嗎。」

對翡樂至這些新人,點凝聚,感情,強勢命令只適得其反。但對已明哲保身,歷過諸多旅程,真正明白導遊丁一可怕之處的老手旅客們來,衛洵越是強勢,強大,反倒能壓制他們——如果他表現得溫和有禮,只讓人覺得好欺負,不靠譜。

一個真正溫和有禮的人,怎麼可能是導遊丁一的對手?

果然衛洵如命令般的語氣下,老手旅客們反倒並沒有『露』出不服氣的表情,雖然沒有應答,一個個都是沉默,卻也把他話聽進心裏,部分人眸光閃爍。

這個新人……看起來真的不一樣。

或許跟着他真的能活?

「知道了,啰啰嗦嗦。」

之敲車窗的鐵塔壯漢不耐煩道,卻是唯一一個應聲的:「南村北村都要查,都知道了,衛隊你趕緊去轉湖吧,別轉完了天都黑了。」

「季鴻彩。」

衛洵頷首,之丁一點名的時候,他就記住了所有人的名字。

衛洵不乎這些老人怎樣站隊,他眼裏新人旅客與老手旅客沒什麼區別,只要他們足夠識相,足夠老就行。

反倒是季鴻彩,聽到自己名字衛洵口中出來時一愣,等衛洵轉身離后,他撓了撓頭,嘟嘟囔囔:「文化人,嘿,還真挺討人稀罕。」

「老季,你少幾句吧。」

與季鴻彩同一家庭的房宇航無奈道:「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咱們凡人啊。」

他壓低聲音:「你看丁導看你的眼神,嗯?」

「他就是個傻『逼』龜孫,被衛頭兒踩得跟狗似的,這才叫爽快。」

季鴻彩哼道,好這次他放小了聲音,他是我行我素,主要是省的連帶着朋友都被丁一嫉恨上。

「走了,去調查村子了。」

江宏光提醒道:「別落後邊,太惹眼。」

老手旅客能活到現,自有一番自己的生存之道,不出頭,不搶,不掉隊,正正中間最是安全。

等跟上大部隊,季鴻彩還心不焉,他快走兩步,戳了戳房宇航的腰眼:「喂,老房,我怎麼覺得不對勁,你那丁龜孫讓衛隊自己去轉湖,是不是耍『操』蛋呢,我看他不安好心眼。」

「嘶。」

房宇航被戳的差點跳起來,不善掃了季鴻彩一眼,警告道:「閉嘴,少話。」

「你都能看出來,人家能看不出來?」

旁邊的江宏光輕嘲:「衛隊不是尋常人,和大部隊一起,不准他還嫌麻煩。」

「獨自調查可能正和人家的意。」

**

獨自調查正和衛洵心意!剛才制住丁一后,他暗自讓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那後來的匕首割脖子,血抹嘴唇,都是衛洵做戲丁一看。后丁一就算防備,也只是提防著不要讓自己的血再落到衛洵手上,而不注意小小的金蚊。

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他的那些惡意念頭就完全對衛洵展了,瓦倫丁魔蚊就是好使。如果衛洵用魔蚊口器親自去吸血的話,他甚至能完全看透丁一的心理。

但衛洵嫌臟,金蚊子吸血已夠用了。走往當惹雍錯的小路上,衛洵甚至天馬行空想,等有機他完全可找機去吸那頭雪豹的血——丁一點名,十五個旅客全都到位,但他提都沒提越野車後座雪豹,彷彿它不存似的,反倒更讓衛洵疑心。

只要吸了血,它究竟是真正的野生動物還是人,那就完全清楚了。

等走到湖邊一排白『色』的佛塔處,衛洵收回思緒,放緩了腳步。

當惹雍錯是雍仲苯教崇拜的最大聖湖,它與達爾果雪山的地位,與佛教所認為世界中心的岡仁波齊與瑪旁雍錯地位等同,湖畔是土黃『色』的砂石與非常稀疏的植被,能看到一條因積年累月踩踏而留下的湖邊小路。放眼望去湖面平靜無波,看不到邊際,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倒映着藏北的藍天白雲。

這是繞湖者留下的痕迹,和佛教徒順時針繞山繞湖相反,苯教徒繞山繞湖是逆時針的。這次旅程的多個景點都涉及到苯教,恐怕丁一打的就是這主意——如果衛洵不知道這點,順時針繞湖,不引來麻煩與危險。

困難級旅程即便沒有靈異類鬼怪,也有它本身的難度與危險。

衛洵湖邊站了站,回頭望去,這個角度他已看不到其他旅客與文布南村,風吹過褪『色』的幡,靜謐非凡,彷彿這廣闊天地就只剩下他與眼的雪山聖湖。

沿着湖邊的小路,衛洵慢悠悠轉起湖來,卻是——順時針。

【他怎麼沿順時針繞湖啊,完了,這衛洵危險了!】

丁一直播間里的觀眾很大一部分都看衛洵分屏,期待着這位不得了的新人導遊有什麼壯舉。看到這一幕,彈幕上有人科普苯教與佛教繞湖區別後,許多觀眾揪起了心。

【別啊,應該逆時針繞啊!哎急死了,衛洵怎麼突然就拉跨了啊!】

【畢竟是新人旅客,丁一就憋著壞心眼,半點沒提醒苯教的事。誰知道要逆時針繞湖啊】

【早了別得罪導遊,別得罪導遊,看看吧,得罪導遊一時爽,這衛洵馬上就得嘗到苦頭】

【行了,別馬後炮了,衛洵還是太天真,不防備導遊,不過我覺得他這麼強,應該沒題的】

【卧槽卧槽小心!快看衛洵身後!】

【我的媽衛洵危險!】

突然間彈幕多了起來,飛速刷過,一個個焦急提醒衛洵快跑或者趕快回頭,但衛洵看不到直播,仍一步步,自己的速度,順時針繞着湖。

周圍靜謐得可怕,沒有半點鳥獸蟲魚的聲響,唯有衛洵踩湖邊砂石地上時,那窸窣些微的聲響。

窸窣。

窸窣。

窸窣——

驀然間衛洵轉身向後,撞進了雙滿是血絲,充滿惡意的眼瞳中。

那黧黑粗獷的面容幾乎與衛洵完全貼合,但之卻沒有半點聲響。不知何時起,這人竟悄無聲息,一步一步,緊跟衛洵身後!

寒光閃爍,衛洵垂下眼,這寒光是對手中鋒利無比的藏刀,上面殘存着觸目驚心紅褐血漬!

「你、、做、什、么。」

他一字一句,聲音嘶啞怪異,雙眼死死盯着衛洵,似乎只要他答錯一句,那藏刀便要斬下衛洵的頭顱!

危急關頭,衛洵卻是笑了。

真好,這正是他想要的危險!

醉美湘西,衛洵抵達小龍義莊,烏螺山上,擊退屍化飛狐,救了苗芳菲,而得到了辟新景點任務。

衛洵想試試——往象雄遺址,當惹雍錯旁,如果救了危險中的旅客,不也能觸發任務。

旅客能不能觸發辟新景點的任務?

這是危險,也是機遇!

脫離旅隊,獨自行動,正便了衛洵。這件事衛洵獨自嘗試,他要的就是自己遇險,再自己救下自己!

遊走驚險與刺激中,這就是他享受旅程的真諦。

只見衛洵微微一笑,用藏語了句話。下一刻,那手持尖刀,渾身煞氣的藏族男人竟然一愣。

衛洵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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