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想我嗎
氣氛凝滯了許久。
秦霜才反應過來似的笑了笑,是了,賀知堯他就總是這麼無賴。
可當初,她日日夜夜盼着他回來的時候,她心心念念的等着他能給她個解釋的時候,看到的是他跟別的女孩從她跟前面無表情的走過。
甚至不曾看她一眼。
她那會兒在異國他鄉,懷着孩子,還要擔心着手術中的母親,沒人知道她心底到底有多慌多無助。
她多少次夜裏夢醒,都希望他是真的出現過,真的回來了。
可是沒有。
她一次都沒有等到過他。
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現在再回來跟她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他真的覺得她還是當初那個由着他哄騙的人嗎?
「賀知堯,太晚了,真的。」秦霜仰頭看着他,強忍着眼底的淚,微笑着說:「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很清楚。賀爺爺過世的時候,我沒等到你的離婚協議,我那時候想是不是我們之間不再是一紙協議了。可最後我還是等到了那一紙協議,你簽了字,我也簽了字。」
「從那之後,我們就再也沒關係了。」
賀知堯身體狠狠僵住,連握著秦霜手指的手,都漸漸失去了力道。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當時做出那樣的決定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可他真的,太久太久沒見她了。
知道她來了,他頓時就顧不上其他,追了過來,見到她的時候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只是想她。
很想很想,太想了。
想的心口都是疼的,想的恨不能把她嵌入骨血,再也不分開了。
「秦霜,對不起……」賀知堯有點無措,他想跟秦霜說點什麼,但是腦子裏一大堆複雜的念頭,最終只說出來這麼一句。
感受到他放鬆了力道,秦霜推開了他的手。
她想聽的,從來都不是這麼一句對不起。
再多的對不起,這三年也不會從頭開始。
「賀知堯,這三年,你有想過我嗎?」秦霜突然問道。
賀知堯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回了一句:「想……」
每天每夜每分每秒,沒有一刻不想。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這三年從不跟我聯絡?我們就算離婚了,也好歹認識一場,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從不跟我聯繫?你為什麼突然間一走了之?你這三年在做什麼?你說得出來嗎?」秦霜緊緊的盯着他,一句接着一句的逼問道。
賀知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解釋不了。
秦霜很耐心的等了他好一會兒,等來的都只是無盡的沉默。
秦霜眨了眨眼,笑了:「你看,你也說不出來是不是?你根本就沒想跟我解釋,對不對?賀知堯,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本來就是不平等的,我只是你買來的所有物,你說要我怎樣我就要怎樣,你說要結婚就結婚,你說要離婚就離婚。從頭到尾都只是你一個人在做選擇,我根本就沒得選。」
「但那一切都結束了,從結束的時候開始,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再也沒關係了,所以我現在怎樣,都跟你沒關係。」
「你當初給我的那些東西,我一直有讓簡安妮做好規劃打理,你抽個時間找人把過戶手續辦一下吧,不是我的,我也從來沒打算要。」
「賀先生,雖然好久不見,但是麻煩讓讓,我不打算敘舊。」
秦霜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也顧不上看賀知堯的臉色,推開他就快步回了酒吧里。
正好陳景跟秦明也跳完了舞出來,正在找她。
秦霜抓住陳景的胳膊,臉色蒼白的說:「我們快走吧。」
陳景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遇上了什麼事,趕緊收起東西,叫秦明去結賬,半摟着秦霜離開了酒吧。
一坐上車,秦霜就靠到陳景懷裏,哭了起來。
一開始是小聲哭,到後來直接成了嚎啕大哭。
陳景一邊哄着她一邊問:「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副駕駛的秦明也一臉焦急:「誰欺負你了?我現在就回去找他算賬!」
秦霜哭的聲音都哽咽了:「賀知堯回來了,賀知堯那個大混蛋,他還有臉回來,他竟然還有臉找我,他怎麼那麼不是人,他太過分了,嗚嗚嗚……」
陳景驚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三年,她也悄悄派人打聽過賀知堯的消息,甚至還好幾次想方設法去找蘇九城套話,讓蘇九城去找徐季問賀知堯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可最終都一無所獲。
賀知堯當初名下那些公司,也都交給了徐季和那位金特助管理,這三年,賀知堯硬是一次面都沒有再露過。
就是這樣消失的幾乎毫無痕迹的一個人,竟然突然出現了?
陳景有點懷疑,她忍不住捏了捏秦霜的臉:「霜霜,你該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你告訴我你喝了多少酒?」
完了她在秦霜面前伸出一根手指:「這是幾?」
哭到哽咽的秦霜打了個嗝兒,拍開了陳景的手:「我也希望我只是喝多了。」
那她起碼不會那麼難過,又委屈又難過。
她等了他三年啊,要不是曾經碰到過他一次,她都差點要在清明節去給他燒紙了!
三年都沒有等到他一句解釋,回來就拉着她要私奔。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混蛋!
秦霜越想心口越堵,她拽住陳景說:「我們晚上再喝點吧,我要是喝不醉,我怕我忍不住回去拿酒瓶去跟他拚命。」
陳景忙不迭的點頭:「好好好,喝喝喝,喝道天亮行不行?」
秦霜再次嗚咽的哭了起來。
回到家,秦霜直接開了好幾瓶酒,鬧了大半夜才去睡。
秦明擔心的問陳景:「她不會有事吧?她剛是在酒吧見到賀知堯的嗎?我回去找找!」
陳景感覺拉住他:「找什麼找?這事兒你管的了嗎?她今天這樣,就是純粹憋壞了,睡一覺就好了,她也不是從前的秦霜了,沒那麼脆弱。」
能鬧出來,就說明只是難過,不是過不去。
真正讓她心都揪成一團的還是三年前離婚那會兒,要不是秦霜鐵了心的要那個孩子,陳景都怕她抑鬱了。
好在,熬過去之後,星星那麼可愛的寶寶,還是治癒了她,給她帶來了新的生活。
這才沒有讓她消沉下去。
……
秦霜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
她跟賀知堯那些過往,不斷的在她夢裏反覆交織著,折磨得她像是重新經歷了一遍所有的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隔壁鄰居家的燈亮了一整夜,賀知堯就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着她房間的方向,看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