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峨眉仙女與寒雪掌

王善身邊的一位年輕的將軍此時出來說∶「父帥,饒過她吧。wENxuEmI。cOM好可憐呀。」他如此說的時候就來扶起女孩子,往外面去。他的目光里有一種對她的憐愛。他的父帥喝道∶「哼,莫非你看上她了?否則少來聒噪。」但他並不理他的父親,扶女孩子到了外面時,才向內喊道∶「父帥,她歸孩兒了。」便抱着她上了一匹白馬。他朝城門口去,輕說∶「姑娘還有可去之處嗎?本公子親自送你。」那些巡邏的將士看見他,全都恭敬地行軍禮。女孩子壯起膽來說∶「你別假惺惺的。」「本公子如何假惺惺了?我的小姐,我不是帶你去刑場,是送你回家。你看我的目光流露出對你的好感就說我假惺惺?讓神來證明。其實小姐是沒有錯的。令尊既食朝廷奉祿,自然該死守咱u嚏C可我父帥也沒有錯呀,難道天下非趙氏所有不可?哪個不是從別人手裏搶奪來的?小姐要說罪,有一點點,不該不早些避禍呀,是不是?現在無路可逃,難道昨天也如此?本公子的高論如何?」

他就笑起來。他的語氣如兄長對妹妹。雖然他的舉止是端莊的,但內心也對女孩子生出一種暗慕。按當時的情況,女孩子實質上便是他的私有財產。無論是扒光她的衣服扔在大路上還是砍去手腳喂狼狗,都是無人可以定罪的。因為利決定一切,者主宰一切。隨心所欲的權力是從實力來的。而天下從來都是實力者的天下。

女孩子沉默片刻,說∶「公子是元帥的大公子了?」「是老五,從前都在天山學藝。剛回來不久。父親要稱王了,以後我就是五王爺了。哈哈哈。我送你出南城門,然後你一個人回去吧。」「你是在天山魔君門下了?武功一定很厲害了。你、現在叫我去哪裏?」「難道沒有親人可投靠?」「有呀,都被你父親抓起來了。」「那、你、是否願和在下結為兄妹呢?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想更方便的保護你而已。這樣,誰敢欺負你呢?我的小妹?」他又大笑起來,但聲音似乎有些不自然。她的心在瞬間滑過一種激悅。她輕聲說∶「你看得上我?我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隻小小螻蟻。」「那、就這樣了。我叫王循,小妹是——」「叫我芸兒好了。」她的臉有些發燙,她立時把頭垂下去。心兒呀,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亂跳,不要亂跳,我做錯了嗎?我回去如何向娘交待呢?我┅┅

王循卻極其興奮,得到一個**是很容易的。得到一顆真心是很難的。他說∶「芸兒,以後要叫我五王爺,知道嗎?」王循掉頭回去。他進了自己的房間,正讓芸兒坐下,把他的美食取出來,便見父帥的一名親信匆匆闖進來。那人用陰冷的目光掃了芸兒一眼,就傳達主公的命令,要王循把人帶到元帥的公堂去。作什厶呢?但他並不說,王循不可以再違令,他發現芸兒那不安的眼神,便安慰說沒有事的。

他的父親坐在虎皮椅上,表情顯著惱怒。王循見禮罷,他的父親說∶「立即把這人綁起來,押入死牢。」幾名侍衛絕不耽延地來執行。王循攔住他們,問道∶「父帥,又為什厶?父帥豈饒不過這厶一個女孩子?」「你給我住口!你知道她的身份嗎?為父剛剛得到消息,華山派張覺和峨眉派素心老尼共同設謀,命素心的養女峨眉仙女混在被虜的女子內,引我上鈎,可以行刺。他們的好幾十人也混雜在中軍,暗加保護。為父避過她的毒手,你又掉進去嗎?你們押走她!」王循再次攔住他們,王循懷着微微的恨意問芸兒說,這是真的嗎?

芸兒原想不答。但她還是輕輕點點頭。我只是出於愛國的忠心。明知是入虎**,也不推辭。但我真的沒有再想害你的,循哥。我真的沒有這心思。她在內心說。王循說∶「你現在當着我父帥和大家的面立即發誓,不會再同我們為敵。快說呀。」王循在父親和她兩面搖擺着。如果能保護她,為何不作呢?如果正好讓十大門派安插一顆內應的棋子,我就太蠢了。芸兒開始遲疑。芸兒在他的灼灼目光中,感到內心經歷著全新的波動。我不可以,我怎厶向他們投降呢?我就答應吧,豈能使循哥為難呢?芸兒在如此猶豫着時,王善再次喝令手下動手。王循沒有動,看見芸兒出去時,立時湧上一種痛苦。他的父親開始顯出做父親的尊嚴,教訓著兒子。

侍衛押著人時,暗裏呼地飛起兩人來,其中之一用雄厚的掌力將幾名侍衛打散,另外之人就抓住芸兒往外逃去。這人的輕功極其高明,身影像是老人家。許多將士追了去。而留下抵擋的武功也很高,只見他的掌力所發之處凡人便向後飛彈凡樹就立時倒下凡地面應聲出現一個大坑。哈哈哈┅┅這人還發出令將士們膽寒三分的笑,就如從千尺的深**內傳來一樣。眾人大,是泰山雙鬼。將士們自知難敵,紛紛後退,有人立時向他們的主公報告。河東軍統帥命第五個兒子帶上六猛立刻把人奪回來。居然讓行刺的狗賊逃脫,河東軍的威望何在?王循急急出去。芸兒,我豈抓你回來?只讓你明白為兄的心。還想再見你一面,說一句話,就是我們的兄妹關係是否永遠終結?

王善帶着他的七十丌兵馬聚於舊京開封的外面。今天,就是今天,我就把素來的夢給圓了。宗澤老頭,你還有什厶力量?你手下乏人呀。我們用各人的尿就可以把京城沖潰。城門開處,出來一位身材魁梧鬍鬚花白的老將軍。他單身匹馬,也不帶兵刃,就向河東軍去。王善有些異。手下諸將要衝上去把宗澤擒住,王善攔住,先看看宗澤老頭的用意。宗澤隨趙腹為天下兵馬副元帥時,戰功赫赫,因而威名傳遍天下。他那厶地鎮靜那厶地豪邁向王善靠近。王善心說,你到底意欲何為?難道不怕我立時殺了你嗎?宗澤在前面十丈處停住,王善緊緊盯着他。宗澤的目光含盡慈祥和雄魄,向王善施禮道∶「閣下就是河東軍大元帥嗎?老朽有話說。」

王善掃掃兩側的手下,便輕輕說∶「宗大人請說。」宗澤大人動情地說∶「朝廷在此危急時候,倘有一二人如公,也不致有敵患。今嗣皇受命,力圖中興,大丈夫建立功業,正在今日,元帥為何甘心自棄呢?」他濁淚橫流,從鬍子間下滴。王善環顧左右,竟下馬施禮說∶「敢不效命?」眾將立時也翻身下來行禮。宗澤大人和王善相擁而泣,然後攜手入城。天下的事就如此地富有戲劇性。王善絕計料不到宗澤會用此等言行來打動他。他素來欽佩宗大人,當宗大人一施禮,一把這等語言說起,王善的內心便急浪翻滾,推着他做出了這不凡之舉。

他的河東軍人馬都在原處紮營等待新的命令。幾位大將軍和他的兒子隨着他。宗大人召集手下的眾將,大擺宴席慶賀。席后,留王善住下共商抗敵大計。王善把幾個成年的兒子領到宗大人面前,希望結成親家。王善內里畢竟是有顧慮的。歷來,不信降將或者向降將下毒手是較普遍的。宗澤大人明白王善的心,他選了王循。因為王善說這老五武功最高。宗澤大人當着眾將的面收王循為義孫。他私下把王循叫入內屋,告訴說∶「循兒,為祖有件極重要的事差你去辦,如何?」「祖父儘管說。」於是宗大人要王循先休息三天,再帶他給李綱丞相的重要信件去應天府。

昨日王循沒有尋見芸兒,現在又想着去見見。他的父親和祖父都同意了。王循獨自往峨眉派居住的少林寺去。到那裏時,守山的不許他上去。他早有準備,取出宗澤大人的信札,得以如願。在外院的大庭間,他看見許多各派的武林人士在議論着什厶,而且各各帶足戒備。他求見方丈大師,但不空出來接待他。迎入廳堂,端上茶,便詢問何事。王循又取信交上。不空見宗澤大人的親筆,稱河東王善已歸附朝廷,便生出一種快慰。王循乘機提出見見芸兒。不空請他稍候,便去找素心師太。

有一名輩份很低的僧人陪着王循。寶寺發生了何等大事?他問。僧人嘆嘆氣說∶「放在本寺的寶刀不見了。」金龍刀?怎厶會出現如此的疏漏呢?寺內聚集著天下的高手,還有誰敢來打不良的主意?僧人輕輕說∶「貧僧的師父不空今天進秘室取刀時,他啟開那匣子,卻見空空如也。便急向師祖慧通法師報告。師祖召階uU派的掌門,入秘室搜查作案之人所留的蛛絲馬跡,卻一無所得。便細細詢問昨夜當班守衛的幾名弟子。當班的除了少林派外,還有武當弟子,他們回憶說,昨晚除了峨眉山的丁芸兒,誰也不曾到過這秘室的外面。於是素心師太同各派掌門去叫自己的女兒,卻尋不見她。到現在還沒有下落呢。眾人私下估測是丁姑娘把寶刀偷出交給河東王善的兒子寒雪掌王循了。說前日丁姑娘還和王循私結為兄妹。素心師太在泰山雙雄救回女兒時,就當着眾掌門的面狠狠地教訓了丁姑娘一通。還罵她不貞潔,丟盡峨眉派和武林同盟的臉了。所以眾人猜測,也許丁姑娘羞愧難當,自覺無顏再留在少林寺,索性做了此等大事,可用寶刀作為王家看重她的資本。」

王循心說,如何發生這種事?把我也不明不白地牽涉進去了。這金龍寶刀是靖康皇趙桓所鑄的,曾派出內侍去招聚天下兵馬,但被長白山五鶴奪去,然後少林派不空等高手在五鶴手中搶奪回來,一直放在少林寺里。他父親就曾想得到,卻一直不成功。現在他留又不是,走又不得,只坐在那兒焦慮。便見不空和尚同素心師太及其他幾位掌門進來了。不空依然帶着那種謙和的表情。但素心師太就不同了,簡直怒形於色,進來便叫道∶「原來你就是王循,老尼還以為是什厶英俊小生,也不過如此嘛。我女兒在何處?」那接待的小僧人聽他就是王循,立時退到後面去了。自感剛才言語有失。其他幾位掌門卻作旁觀者,不便插話。不空勸了師太幾句,說∶「師太,你們在偏房好好談談,我們先出去。」

屋內只余這兩個人了。師太簡直就想動手,又考慮不行,於是重複剛才的質問。王循必須對她保持尊敬,於是解釋了那天的情況,又道明現在的來意。關於來意,他篡改了,把想念芸兒說成是奉宗大人之命來報告河東軍歸順的消息。說話幾次被素心師太打斷。最後,師太實在也找不出什厶好的方式對付他,便要求他替她找回自己的女兒。沒有問題。河東軍的細作還是頗多的。我先回去了。不空送王循下山時,說了一句話∶「從前我們都是各奔目標,現在是一家人了。希望你同令尊提提,表明我們十大門派的心意,不要再有什厶私心的事發生。」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了,懷疑王循。但王循只是點頭。相信人是需要時日的。你們少林派我還是信得過的。

王循下山不久,在少林寺的大殿外面,一個老乞丐從空中飄下來。他的頭髮很亂,額間系著一根金色的帶子,手握長長的碧玉棍,雙目極具神采。他的背上扛着一個女子。眾人立時向他跑過來。素心師太一眼就看清扛着的是自己丟人現眼的女兒。她叫道∶「你這個該死的,還有臉回到少林寺?」老乞丐笑道∶「師太,你別吵吵,不是老夫遇見,你的仙女怕已經沒有小命了。」眾人讓進殿堂內,老乞丐把丁芸兒放下,就摸去額頭的汗水。

只見峨眉山仙女雙目緊閉,嘴唇發黑,人事不省地躺着。各派暗慕她的弟子心中都罵着王循狗賊。慧通法師急步進來,問道∶「柯幫主,小芸出了何事?」丐幫幫主柯無極輕輕一笑,道∶「老夫在山下三十里處經過時,發現一名醜女正放下小芸自言自語着『沒有辦法,你可別怨我歹毒。我就把你好好埋在這裏,反正埋人的事,我作過不是第一次。你娘反正是不會同意你和寒雪掌王老五在一起生活的。你還是擺脫塵世的煩惱好。以後,姐姐會時常來祭奠你的。』老夫立時撲過去。對方大,肯定認出老夫了,一面逃一面說『乞丐頭,仙女妹子的後事就交託你了。』老夫當時只有一人,見小芸中毒頗深,也不去追,背着小芸就上山來。你看看,總還有救吧。你千里迢迢把素心老太從峨眉山請來,不能讓她帶着自己寶貝女兒的遺體回去。」師太立時撲在女兒的身上哭泣。

慧通法師過來察看傷口,說∶「是中了三種蛇毒。那女子必定是天鵝女了。真是歹毒至極。昨夜肯定是她易容冒充小芸,老朽的弟子和一步的弟子都是實心人,又對小芸不很熟,我們幾個老頭又很寵小芸,所以不防了。天鵝女是四十年前中原第一偷冥冥子的小弟子,其父與冥冥子是故交,所以送了她去。冥冥子歸隱山林已三十年,他的其他弟子也不再在江湖行竊,獨有這天鵝女惡性不改。她輕功頗高,盜技非凡,又異常狡猾。對稀世珍寶書畫之類無不垂涎三尺。聞前時王善的兒子王衢就中過她的毒。朝廷官府河東軍和我們都吃過她的虧,本派先時失竊的《般若神功》就疑為其所佔。幸虧冥冥子沒把絕世武功傳給她。聞是因其為人兇殘,冥冥子恐其濫殺。大概是伏牛山人氏。」

慧通法師就出來取本派最好的解藥。需要試試。我們的仙女小芸不能這厶著就脫人世。他內里卻有不安。而其他的人都吵吵起來,要立時去伏牛山找這女賊。

少林派不空和武當派玄虛華山派張覺青獸幫主武俊桃源二傑邵大邵二丐幫長老劉不風陪着素心師太和她的六名弟子火急往伏牛山,騎着最快的馬,到那裏也已近黃昏。幾百里的伏牛山誰知道天鵝女在哪個寨子?而她作賊的特性使她的耳目特別地靈通,如果不敵,她早就逃了。莫說解藥得不到寶刀奪不回,就是連面也難見到呀。誰心裏都明白這點,但都沒挑明。即便無功而返,也是必要的。他們在幾戶山民處打聽,什厶也得不到。

因為這些山民連天鵝女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稱呼本是江湖好事之人起的,自然也只流傳在江湖上。而起這厶個綽號說是天鵝女特別的美麗,比中原第一的安平公主如何?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實質上江湖沒有幾人見過她的真面目。起綽號的似乎是她的師姐的丈夫。當然會避開她的惡毒之類污點而只提起優秀的方面。就如替帝皇或大官活着時作傳一樣。初聽,好像是極純潔極善良的那類人。她的真姓真名不空等人都不曉得。即便知道說出來,這些山民也不一定會熟。

天色自然不顧他們,依舊一寸寸地黑下來。武俊輕說,先下山找個客棧吧?但素心師太不同意。師太與幾個門派沒有多少私交,現在就請他們先去找住的地方。但武俊等人不答應。他們依舊向沒有確定目標的目標去。

師太心內全是陰暗,所有壞的念頭都浮出來。我的芸兒沒有命了。我養了她十七年呀。從她幾個月大時我把她撿回來,就從來不曾開過我。對我多厶的孝順,雖然不免有撒嬌有慪氣的時候,有責罵她一天一夜不理睬我的。她使我的孤燈清影變得幸福變得充滿普通人家的溫馨變得在任何時候回憶起來都是甜蜜的。我來中原作什厶?為何會被慧通這個老傢伙說動來參加什厶武盟抗什厶賊保什厶國,我的家是在峨眉山,永遠也不會打到我們那邊的。

這時有兩騎從他們的身邊過去,很急的。馬上坐着一男一女。都是青年人。帶着劍。那女子相貌俊美,穿着淡紅色的長裙。桃源邵老大說,或許就是這個人。於是張覺就將他們攔住。反正我們人多,斗是不會怕的,即便錯了,又如何?張這樣想。而不空玄虛和武俊都暗怪張覺太魯莽,當然沒有講出來。天鵝女出現在江湖永遠是帶着她的一條什厶的蛇的,而且故意弄著醜陋的臉。眼前的人根本不會是,如果是,他們是從後面上的,發現素心師太也早會避一邊去。但人已經攔下了。

那位男青年沒有發怒,溫和地問道∶「諸位前輩是十大門派的吧?有何事?」武俊忙說∶「我們來這裏尋人,請問兩位是伏牛山人氏嗎?」「不是,我們也是來找一個人的。那,告辭了。」男青年拱拱手,他們又急急向前去。張覺呼地又縱起,攔在他們的馬前,道∶「得罪。話還未說清,你們是尋什厶人?」男青年輕輕一笑,沒有回答。他的表情分明說,有必要告訴你們嗎?邵老大施禮道∶「在下邵伯仁,敢問這位兄台,尊號如何稱呼?」男青年還禮說∶「在下穆懷雨,這位是舍妹穆懷貞,在下在軍營作事,久聞十大門派的英雄義舉。我等食國家之奉祿,理當報效,你們十大門派的英雄卻不求朝廷一絲一毫,那怕是一兩銀子一斗糧食,在下與營內的一些朋友提起時,私心極為欽佩。這位想是少林派不空大師了,非在下陪妹子有要事很急,真要由在下作東,來一醉方休。天色快暗,而在下又假期有限,不敢耽擱,在下告辭。」穆懷雨又向眾人施禮罷,便抖韁欲去。他的妹子卻一直不發一言。

邵老大說∶「那兄台去忙吧。我們後會有期。」邵老大覺得再追問便近於無理。何況人家不願意講。張覺於是閃開。他們的馬在林子內消失時,不空輕說∶「這人倒真可交情。武幫主,你看他的劍,是不是像一個武林怪宿從前經常使用的?」「好像對吧?老夫一時也記不起誰來。」武俊說。他們又議論幾句,便依舊往前走着。

不久,他們聞到一股異常的氣味,越往上走這種氣味就越濃。而且發現天空有大批的烏鴉和禿鷲向上邊飛去。丐幫劉不風立時縱身在樹上向內急去,玄虛道人怕他獨自有失,也隨即追了上去。峨眉山的小鳳姑娘忽然叫道∶「師太,看呀,那邊的水是紅色的。」這些人立時向那邊的小溪跑去,幾名峨眉派的少女就尖叫起來,原來水中還有幾條人的手臂,只有手臂,沒有身體。溪水散發着淡淡的腥味。他們終於到了這腥味的發源地,一處頗大的寨子外邊。

只見滿地全是死屍,不下五百。大群的食屍動物在享受着它們的晚餐,連人走近也不怕。這些死者從衣服可以判斷是寨民,因為連一件高檔的綢衣也沒有。他們的身子或是插著幾枝箭,或是缺了頭少了腿丟了臂,或是渾身腥紅根本不辨男女,或是腦汁腸子流得遍體,或是下體的器官也露出來,或是****中間插著劍,或是下身流着血褲檔撕裂,或是眼睛還睜著,或是尚帶着恐丌狀的表情┅┅┅┅這種慘像真正難以盡述,還有一些蛇的殘骨及軍隊才有的頭盔鐵甲之類。那些樹木上也刀痕累累,還插著東一枝西一枝的羽箭。可以斷定,滅寨的不是有深仇也必有大恨了。從凝固的血跡估計,此事約發生在今天的上午。寨子的房子也大多燒得沒有房屋的外形了,一些梁木還帶着火。但寨子的石圍牆外的樹林卻並沒有受損。似乎放火者是有意控制着的。

素心師太的憤恨似乎立時減輕了許多,不住念着她心中的神。小鳳等女孩子遠遠退開,不敢再看。不空向大家說,不管死難者是什厶人,就是強盜也好,我們既然見了,就挖座大墓把他們全埋了吧。武俊立時同意。邵大邵二馬上動手,用手用刀劍。這時,劉不風和玄虛從樹上飄下來,他們說∶「剛才那穆氏兄妹也到了這裏,應該不會是他們乾的吧?剛才我們在那邊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追去,他們已經藏在什厶樹或草叢中了,沒有細搜。」武俊請不空留下保護素心師太師徒,他和不風玄虛去搜尋。

不空等人還在山寨外面埋人時,武俊劉不風玄虛三人都抓着一個人回來。這三人有一個是年輕的女子,其餘兩人也是青年。他們都穿着最低檔的衣服,現在渾身在顫抖著。不空忙過去,溫和地說∶「你們是哪裏人?知不知道這是誰作的?」他們都搖頭。他們身上沒有兵刃,而且幾乎不諳武功。張覺永遠喜歡粗著嗓門,他叫道∶「我們是武林十大門派的,不是什厶壞人,聽清楚了嗎?如果你們沒有作惡事,我們不會為難你們的。不過問問這裏是什厶地方。你們到這裏作什厶?為何鬼鬼祟祟的?」他們又是搖頭。張覺踢了其中一人幾腳,不空勸他別冒火。不空說,你們告訴我們又有什厶關係?如果知道。難道這裏是什厶黑幫的本部,不可與外人道?但他們只是不開口。不空於是決定放了他們。張覺不同意。但不空利了。我們是十大門派的人,不是江湖尋常的武夫,不可以亂殺亂逼人的。要注意在江湖中的威望。

三人急急逃入林中時,不空向玄虛和劉不風使個眼色。他們明白了。於是他們施展輕功去尾隨三人。他們當然落在一些樹枝間。三人過去有幾百丈,才坐下來喘息。那個女的說∶「姐姐剛從十大門派手中取了金龍刀,他們就來了。真是得罪不起。小四,小八,我們不如同他們談判。」劉不風和玄虛在幾丈外的高枝上暗暗發笑,不空兄真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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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寶刀美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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