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九條星辭挺納悶的，他和跡部景吾根本不順路，自己又沒做什麼好事，對方這突如其來要把他送回家的舉動實在莫名其妙。

莫名的善意就是引誘人墮落的魔鬼。

剛打開門，玄關處就低頭站着三個孩子，個個規矩的將手背在後面，低頭靠着牆面壁思過。

九條一看就樂了，「喲，這是犯了什麼大錯啊，自閉成這樣。」

沒人回答他，三個孩子縮起脖子，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九條嘴角的笑容僵住，隨即伸手掐住了中間孩子的后脖頸，「不會弄壞了我的東西吧？」

那孩子渾身一顫，頭低的更低，嘴巴開了又閉，像個烏龜。

年紀小一點的孩子直接哭了出來，聲音尖利刺耳，很快驚動了屋裏的大人。

「星辭，你別嚇唬他們。」有人走到玄關，語氣嚴肅。

「你怎麼來了？」見到來人，九條有些意外，扣著脖頸的手鬆開，兩隻手舉在兩側，示意自己的無害，「今天不是周一嗎？」

「校慶，放了半天假。」青年簡短的解釋，隨後看向那三個孩子，「罰站結束了。」

剛還瑟縮著的三個孩子立刻來了精神，越過九條就跑出門去，被扣過脖子的男孩停在門口，笑嘻嘻的對九條道：「星辭哥，我們把你拼好的拼圖弄亂了！」

九條靜靜的看着他，他也不害怕，審視時度的，剛才抓住命脈慫的一批，現在立刻恢復了原本囂張的姿態，挑釁般的吐了吐舌頭才跑走。

九條早就知道這群小孩的秉性，他扭頭去看站在玄關上的紅頭髮青年，「為什麼一個月沒見，你又老了不少？高中就那麼催人老嗎，鬼大哥。」

被稱為鬼的青年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九條笑嘻嘻的拖鞋跟上，「是我剛才的語氣不好嗎？那可是誇你的語氣呢～」

鬼充耳不聞的坐到沙發，看着九條背後的網球袋，「為什麼又開始打網球了？」

「大概是因為……食宿全免，畢業包分配？」九條歪著腦袋。

「……哼，冰帝嗎？」

「是啊是啊，很帥的校服吧！」

九條腦子轉的快，思維很跳躍，鬼早就習慣忽視他某些言論，並且將話題重新扯回正軌：「打一場嗎？看看你現在的水平。」

「啊～」九條不樂意，「我肯定會輸的。」

「你從來沒贏過。」鬼絲毫沒給面子，「幾年沒打過了吧。」

鬼還記得，面前的男生在幾年之前打網球的樣子。

「是啊，但我……」九條糾結著窩進沙發里，手指敲打着大腿，「練習可以，比賽不行……」

「……你以前說過相反的話。」鬼皺起眉。

「比賽可以，練習不行，要打就全力以赴，我可不想和一個抱着練習心態的傢伙比賽。」七八歲的孩子，臉上還帶着嬰兒肥，穿一身嶄新的運動服，把倨傲和囂張展示的淋漓盡致。

「我那時候是為了帥啦～」九條聳聳肩。

「現在呢？」

「現在已經很帥了嘛～」

「……練習就練習吧，如果你想進步的話。」鬼已經站了起來，他知道，九條肯定會跟上來，和小時候完全沒變化的，就是對方恐怖的好勝心。

「鬼～十次郎，」九條果然跟了上去，「我啊，和部長打了比賽，你知道冰帝的新部長嗎？」

「越智月光？」

「……那是哪位？」

「冰帝高中部的部長。」

「我說國中。」

「不了解。」

「他……我又沒讓你了解，我只是想說，我輸了比賽，然後告訴他，在再次打贏他之前，我不會輸的。」

「但你不會一直贏。」鬼道，「沒有人會一直贏。」

「嘖，你以為我不知道？」九條聲音大了些，「我以前打網球就沒贏過！」

因為沒有人讓，所以他想輸的體面，就只能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