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和談2
戰？獅鷲帝國不是方梟對手，就算勉力一戰國都雲之翼也會在頃刻間化為廢墟。不戰？獅鷲王國大元帥就要給方梟牽馬持鞭，王室威嚴掃地，李家鈺本人更無法見人。
「哎……」李家鈺故意長嘆一聲道：「我本想給方梟一個下馬威，震一震他的傲氣，好在和談中多爭取些話語權。沒想到卻成了方梟借題發揮的把柄。」
「元帥……」李家鈺的親衛全部跪倒在地：「方梟欺人太甚，我們寧可全部戰死，也能讓元帥被方梟侮辱。」
「戰死？」李家鈺苦笑道：「我比你們更想戰死，我寧願粉身碎骨，也不願接受這種侮辱。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我們一旦與方梟開戰，就等於給了方梟那個殺人狂魔屠城的借口，國都的幾十萬居民就要為我們陪葬。那裏還有你們的父母妻兒啊！」
「元帥……難道你要我們眼睜睜的看着你給方梟羞辱嗎？」一眾親兵跪倒在地淚流滿面。
「不，身為王室成員，我寧死也不願受辱。我死之後，你們把我的人頭交給方梟，希望能夠看在死者的份上，給雲之翼的無辜居民一條生路。」李家鈺說着緩緩的跪了下來，拜服在聖女的腳下：「聖女冕下，求你幫助從中斡旋，讓我的親衛能代我懇求方梟手下留情，李家鈺替雲之翼的幾十萬軍民求你啦！」
聖女季文慧看着腳下白髮蒼蒼，淚流滿面的李家鈺不由得雙眼泛紅：「李家鈺元帥，請你起來。方梟的做法的確過分，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你，讓雲之翼的居民受到任何傷害。」
一直偷眼看着聖女表情的海文，見李家鈺的悲情戲取得了預計的效果，知道該是自己添上一把火的時候，立刻振臂高呼道：「聖女萬歲萬歲萬萬歲！」
「聖女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喊聲響成了一片，上千名親衛整整齊齊的跪倒在季文慧面前。
聖女季文慧激動道：「大家快起來，快起來，相信我此行一定會感化方梟，大家不要擔心。」
海文不失時機的恭維道：「冕下的仁慈，一定會救贖刀口下的無辜。」
「恭送聖女冕下，祝聖女馬到成功。」親衛軍在李家鈺的率領下再次跪倒下來。
聖女季文慧滿載的千人稱頌的虛榮，幾十萬生命寄託的責任，以救贖者的身份再次走向方梟的軍營。
方梟是那麼容易被勸服的么？強權，武力，宗門的威嚴，季文慧所有的依仗，方梟一概不放在眼力。如果沒有大夏皇朝的妥協，憑季文慧個人絕對無法逼迫方梟議和。
「朝廷議和，方梟不和！」海文好似無意的聲音，傳進了季文慧的耳朵里。
「你說什麼？」季文慧不由得轉身問道「我在說方梟。」海文回答道：「作為方梟的同學，我曾經研究過他，幾年前的神壇競技當中大夏皇朝本來已經決定退出競技，方梟卻在皇上面前直言，朝廷議和，方梟不和，悍然率領三萬部下參加神壇競技……」
季文慧皺眉道：「當時我也在場，方梟不是一個輕易屈服的人，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拖住他，然後通過宗門向大夏皇朝施壓，逼他繼續議和。」
「如果方梟連大夏皇朝的面子不賣，我們該怎麼辦？」海文面帶憂色道：「方梟不但報復心理極強，而且很會鑽高層空子，在沒有看到大夏皇朝的正式行文之前，他不會理睬任何人。甚至，有可能派出斥候阻截大夏皇朝的傳令官。」
「這……」季文慧躊躇良久才緩緩的道：「必要時，我會以武力逼迫方梟議和，決不能讓他傷害無辜。」
「聖女仁慈。」海文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在所有護衛修士中，只有海文最能把握季文慧的心理，仁慈就是季文慧最大的弱點，她甚至可以為了仁慈而瘋狂。如果，方梟僅僅是一塊阻礙他展現仁慈的攔路石，季文慧會選擇感化。一旦這塊攔路石堅固到她無法感化時，季文慧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毀滅。
毀滅方梟，正是海文想要的結果，但是讓海文意想不到的是，在大夏皇朝軍營外迎接聖女的不是方梟，而是一群殘兵。
幾千名傷殘士兵身着白裝，整整齊齊跪倒在軍營前，異口同聲道：「請聖女冕下，不要再庇護強盜，讓我們為死難的親人討一個公道吧！」
季文慧愕然道：「我庇護強盜？我從來沒有……」
一個殘兵悲憤怒吼：「獅鷲王國犯我邊境，侵我家園，殺我同胞，掠我財產，不是強盜又是什麼？我們已經打到獅鷲國都，可是聖女冕下為什麼要庇護那些強盜啊？我們不甘哪……」
「我只是不想你們濫殺無辜……」季文慧的聲音明顯弱了幾分？
「那些強盜不該殺，難道我們的親人就該殺嗎？」殘兵沙啞嘶吼道：「獅鷲強盜整村，整鎮的屠殺我們的同胞，殺了人還不夠，還要把腦袋挑在長矛上炫耀戰功。那時，誰為我們的親人討過公道，誰站出來阻止過那些兇手。」
「那時……」季文慧一時語塞。
「那時的聖女閣下什麼都沒看見對么？」又一個殘兵冷笑道：「聖女冕下大概也沒見獅鷲強盜用五十萬大軍攻擊我們的邊鎮，沒看見方梟將軍僅率一萬勇士死守康城，沒看見我們大夏皇朝的英雄血濺沙場，沒看見康城外屍骨累累的吧？哈哈哈哈哈……您大概只看到一群強盜在哭訴自己如何如何可憐對么？」
「住口！」臉色鐵青的海文知道再不阻止這些殘兵，季文慧陷入不知所措的尷尬境地，甚至動搖原先的想法。雖然，季文慧不會對獅鷲王國棄之不管，但是，也絕不會像現在一樣傾向獅鷲王國。
海文厲聲道：「是不是方梟派你們來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迷惑聖女，他簡直就是痴心妄想，聖女睿智絕不會被這種拙劣的伎倆蒙蔽。」
「哦……原來獅鷲王國士兵跪地哭訴是真情，我大夏皇朝士兵控訴就是伎倆。」方梟倒背着雙手不疾不徐的走了出來。
「你果然在這？」海文像是抓住了方梟的把柄，迫不及待的指控道：「聖女大人您現在應該相信這些都是方梟的詭計了吧？」
季文慧憤怒道：「方梟，你這種任意踐踏真情的做法簡直卑鄙到了極點……」
「哦，是嗎？」方梟笑道：「尊敬的聖女冕下，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作為和談的中間人，你應該保持公正的態度，而不是被先入為主的想法左右，而傾向於看似弱勢的一方。」
「這些不需要你來教我，我還能夠分得清是非對錯。」季文慧冷聲道：「你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對人類情感最大的褻瀆。」
「好大的罪名哦！我在褻瀆人類的感情，那麼李家鈺的做法又是什麼呢？」方梟笑眯眯打了個響指：「把那段錄影拿出來給聖女看看……」
「錄影？」季文慧，海文同時一愣，前者顯得懵懂無知，後者卻忽然生出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錄影記錄是李家鈺在城門前跪求季文慧的場面，只不過拍攝的角度換成了側面，李家鈺跪在季文慧面前聲淚俱下，他手下的親衛，卻在低着頭抿嘴偷笑。尤其是在季文慧離去之後，包括李家鈺本人的在內詭計得逞，又幸災樂禍的表情更是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