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118章

時間轉瞬即逝,沒有人抓得住,更沒有人留得住。

時間帶給人們的是成長,帶走的卻是人們的悲歡離合。

除了龍虎山莊之外,外面所見到的,所聽到的都是喜氣洋洋,因為過年了。

一大清早興沖沖地走進陽居的嚴旭,手裏捧著一大包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進來,當他在大廳里看到仇陽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把手槍正在擦拭時,他明顯吃了一驚。

仇陽今天沒有出去?

這個念頭在嚴旭的腦里閃過。

平時這個時候,仇陽早已不在陽居了,迎接他的都是水星月那張俏臉。雖然說今天是過年,可是在他們這些人的心裏,過年跟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一樣是二十四個小時,一樣要吃飯睡覺。而仇陽還是陽少主的身份時,在過年的日子裏會比平時更忙,更多的宴會要參加,如今貴為王了,過年倒在莊裏頭,有點不正常。

仇陽極少會擦拭手槍,他沒那個習慣與愛好,每次他要用槍的時候,只要把手一伸,就會有人把槍送到他的手上。今天的日子裏,仇陽居然在擦拭槍支,這個更讓嚴旭感到吃驚。

想起最近幾天,仇陽對他總是陰陽怪氣的,嚴旭心裏跳了跳,但想想自己除了那一天讓水星月走出陽居外,就再也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仇陽的事情來,仇陽應該不是想用那把槍來殺他吧。

走到仇陽的面前坐下,嚴旭笑問:「陽,今天不用出去?」

冷冷地抬眼瞪他,仇陽的目光不止是冷,而且是狠。

嚴旭不明就理,失笑地問:「陽,我得罪你了嗎?」為什麼總是以兇狠的目光瞪他?

斂起自己的目光,仇陽意有所指地說道:「怎麼,我不出去你不高興?」防礙他與她了?

隱忍至今,他對嚴旭早已失去了信任。還沒有發作,是想親自抓到嚴旭與她在一起。嚴旭與他一同長大,一直對他忠心,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兩個人要是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會同時失去兩個人,所以他隱忍至今。

又話中帶刺了!

嚴旭連忙道:「不是,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往年過年你都不在莊裏頭的。」

冷冷地瞪着嚴旭,仇陽的語氣顯得陰森森,與外面四度的氣溫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過年我在莊裏頭礙着你了?」手裏的槍瞬時指向了嚴旭的心房,陰冷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嚴旭,冷冷的語氣意有所指:「旭,你說,有一天我槍里這顆子彈會不會打進你的心房?」

嚴旭愕然地看着仇陽。

他好像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仇陽的大事情來吧?放任水星月走出陽居雖然有錯,但是錯不至死呀。仇陽為什麼對他說這種話?難道……

他對水星月日久生情,不過是憐惜之情,雖然有時候他對於水星月是仇陽的女人,有點怨恨老天,不過他一直小心保護著自己那顆心,不讓自己對水星月那種不應有的憐惜之情表露出來。仇陽的冷狠霸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儘管自己對水星月並非愛情,但是憐惜之情仇陽也是無法容忍的。

其實他也有點自欺欺人,憐惜之情只是愛情的基礎。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會走到那一步。

看到水星月鬱鬱寡歡,他心裏也跟着難受。

「仇陽,你想幹什麼?」嚴旭還沒有出聲,一聲女高音已經傳來。

水星月急沖沖跑下樓來,跑到仇陽跟前用身體去擋住仇陽那把指著嚴旭的槍,氣怒地質叫着:「嚴旭做錯什麼了?你要殺他?」

「你緊張?」仇陽的臉色因為水星月的動作而瞬間冷結。

水星月輕皺一下眉頭,不太明白仇陽為什麼話中有話。不過她還是答道:「無論你想殺誰,我都會緊張。」她不想他雙手再粘上鮮血了,因為他每殺一個人,她就會承受一份良心譴責,承受多一份別人的報復。

她是他的女人,鐵一般的事實。他殺人如麻,把人命視為泥土,她連殺只雞都不敢,把人命視為無價。他的過錯,他的殘忍無情都是她來承受。

冷冷地笑,那笑容讓水星月與嚴旭都倍覺心顫。仇陽收回了手槍,把槍往後一拋丟在沙發上,然後大手一抄把水星月帶進懷裏,低下頭吻上水星月的紅唇,狠狠地蹂躪著,發泄他的怒火與醋意。

儘管懷疑她被刑浪污辱了,儘管懷疑她勾引了嚴旭紅杏出牆了,可是他對她還是一如以往般地渴望。

「仇陽……」水星月在他的懷裏掙扎著,悶痛的聲音自他懷裏傳出來:「你弄痛我了。」

坐在兩個人面前的嚴旭,看着仇陽蹂躪水星月的紅唇,嚴旭眼裏閃過了心痛。

深深地看一眼那個在仇陽懷裏不停地掙扎的水星月,嚴旭別開了視線。

雖然狂吻著水星月,仇陽冷冽的目光沒有錯過嚴旭的眼神。

當下他更怒,一彎腰把水星月抱起,直上二樓。

愣愣地看着二樓,嚴旭慢慢地把抱着的那一大包東西放到桌上,那是他特意去買回來的煙花。他以為仇陽不在,到晚上時,他可以放煙花給水星月看,讓水星月感受到過年的喜慶,沒想到……

仇陽瘋狂地要了水星月一次又一次,在水星月自殺至今差不多兩個月了,他的慾望因為水星月受傷流產而一直壓抑著。水星月無法承受,他也不放手,逼着水星月與他共赴巫山享雲雨。

狂風暴雨之後,他的大手在水星月的臉上來回地撫著,淡淡地聲音有着冷酷的決定:「如果你敢勾引別的男人,我會在你這張臉上刻上『賤人』兩個字,然後把你推到大街上遊行,讓你在世人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被逼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索取后,沒有柔情蜜語,卻是沒有頭緒的警告,水星月氣恨地,咬牙切齒地低吼:「既然對我心存懷疑,為什麼還要碰我?」她什麼時候去勾引男人了?

氣恨的淚水還是不爭氣地下滑,合上眼瞼,水星月不想再看仇陽那冰冷的面容。心下輕嘆,她與這個男人永遠都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此時就算她說出她與刑浪之間是清白的,她一直都只有仇陽一個男人,仇陽對她也會懷疑的。

這種痛苦的日子何時能結束?

或許真要到她的生命得到終結了才能結束吧。

錯綜複雜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水星月,仇陽起身穿衣離去,留下水星月獨自飲泣。

樓下的嚴旭一直坐着,等到仇陽下樓,他覺得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看着仇陽冰冷的臉上有着滿足,嚴旭覺得那抹滿足尤其的刺眼。

「她不下來,你就不準上去。」拋下冷冷的一句,仇陽冷然地離去。

仇陽走後水星月一直沒有下來,嚴旭也一直沒有上樓去。

夜幕降臨時,仇陽也沒有回來。

嚴旭沒有離開陽居,還是一直坐在大廳里守候着。

舊的一年在嚴旭的守候中過去,新的一年又在他的守候中到來。

夜色越來越深,黎明前的黑暗到來。

走過黎明前的黑暗,並非所有人都能迎來光明。

當水星月雙眼紅腫,憔悴不已地走下樓時,已是第二天的上午十點了。

看到嚴旭,水星月無力地說了一句:「你來了。」

深深地看着水星月,嚴旭淡淡地吐出話來:「我昨天來了后就沒有離去。」仇陽沒有回來,他就必須守住她。

聞言,水星月滿臉吃驚,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你從昨天一直坐到現在?」

「我要保護你的安全。」外面雖然有他的手下,這是仇陽交給他的任務,他不能失職。

水星月張嘴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她向陽居外面走去。

嚴旭立即竄了起來,直追着她而出,心急地道:「你不要再出去了。陽要是知道了,你我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水星月只是綳著俏臉,腳下不停依然向外面走去。

她實在是鬱悶到透頂了。

仇陽對她的莫名其妙讓她更加鬱悶。

她再不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她就要窒息而死了。

「星月。」在陽居門口嚴旭把水星月攔下。「你不要再與陽鬥氣了,好不好?」

驀然瞪着嚴旭,水星月氣結地道:「我與他鬥氣?」是他質疑她的清白,她有理由生他的氣。

「好好好,你沒與他鬥氣,我求求你快進去吧,別讓我為難了。」嚴旭伸手就想把水星月拉進陽居裏面去。

甩開嚴旭的手,水星月用力推開嚴旭,氣鼓鼓地走着。

「星月。」嚴旭立即追上前去,再次拉住水星月,想把她拉回陽居。

「放手,放開我,我就要出來,我就是不想再呆在裏面,你放開我。」水星月用力地掙扎著。

兩個人就這樣在陽居外面拉拉扯扯。

猛一低頭,水星月像狗一樣在嚴旭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嚴旭一吃痛,手一松,鬆開了水星月,而水星月向後就跌倒在地上。

「星月。」嚴旭心急地上前把她扶起來,顧不得被她咬痛的手背,心急地問著:「有沒有摔痛?」

看着嚴旭關心的臉孔,聽着嚴旭緊張的話語,水星月忽然失控地撲進嚴旭的懷裏大哭起來。把她的委屈適數地哭了出來。

「星月!」嚴旭驚叫着,雙手卻不敢摟着水星月。

水星月的哭泣,水星月的淚水卻灼痛了嚴旭的心。

慢慢地,嚴旭的雙手慢慢地放到了水星月的腰上,心裏只想着,摟一下下就好。

「我把她的安全交給你,沒想到你是這樣子保護她的。」宛如來自地獄的冰冷聲音傳進兩個人的耳朵里,讓兩個人同時一震。

仇陽端著撒旦的臉,帶着地獄的冷,陰森森地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在仇陽身後的是仇焰與寒涵。仇陽那五十個守衛也跟隨着。

寒涵眼裏有着愧疚,為什麼愧疚,水星月不明白。

仇焰眼裏有着痛快,為什麼痛快,水星月也不明白。

此時她眼裏只有仇陽那張冰冷的臉,以及兇狠的眼神,埋藏在冷眸深處的痛苦她卻看不到。

輕輕地推開水星月,嚴旭反而沒有驚慌失措,他看着仇陽,只是定定地道:「陽,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樣。」

「我的女人在你懷裏大哭,你告訴我,那該怎麼想?」仇陽咬牙切齒地低吼,他想不到呀,真的想不到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她果然勾引嚴旭,他是親眼看到她撲進嚴旭的懷裏,也親眼看到嚴旭慢慢地摟住她的腰肢,別告訴他,他看到的只是幻覺。而無論是她勾引嚴旭,還是嚴旭對她動了情,他都不會放過兩個人。

他一回來,仇焰帶着寒涵就把他攔下,讓他躲起來,說會有好戲看。

原來的好戲會讓他痛苦,讓他狂怒。

他信任的兄弟手下,他唯一的女人,兩人居然聯手背叛了他。

「仇陽……

「閉嘴!」水星月的聲音被仇陽冷冷地打斷。

一步步地逼上前,仇陽粗暴地把水星月自嚴旭的身邊扯到自己的身邊來,看也不看,粗暴地反手一推,把水星月推跌倒在地上,他兩個守衛立即把水星月架了起來。

站在嚴旭的跟前,仇陽冷冷地開口:「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定定地與仇陽對視,嚴旭沉沉地道:「無話可說。」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他多說也無益。仇陽既然誤會了,他也無奈。他的說詞此時敵不過仇陽剛剛看到的事實。

「為什麼?」他最信任的人。

苦笑一聲,深深地轉看一眼水星月,嚴旭只答四個字:「日久生情。」

嚴旭的回答讓仇陽更加怒,卻讓水星月大吃一驚,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控會為嚴旭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她掙扎著,想掙開兩個黑衣人的架持,可是她掙不開,只能大聲嚷着:「仇陽,你不要誤會了,嚴旭說的都是假話,我們兩個人是清白的。」嚴旭什麼時候對她日久生情了?嚴旭受命保護她一共也不過兩三個月,兩三個月很久嗎?怎能日久生情?

仇陽不理她,只是惡狠狠地瞪着嚴旭,眼裏混著醋意與怒意。

綠帽罩頂的感覺就像一把利劍一樣,將他的心狠狠地刺碎,破碎的心就像被千支針萬支針刺著一樣痛。

嚴旭苦笑着,他也想不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他與仇陽都想不到讓他保護她,會讓亦主亦兄弟的兩個人走到對立的一步。

他一直盡職盡責地保護她,就因為如此,所以他把她的鬱鬱寡歡看在眼裏,所以他的心對她產生了憐惜之情。

他並不想染指她,他並不想與仇陽對立。

如今……苦笑一聲,苦嘆一下,嚴旭知道他是逃不過被仇陽處罰的劫難了。憶起昨天仇陽的話,嚴旭再看一眼水星月,當初是他把她抓來的,如今他卻要因她而死。是諷刺?是因果報應?

仇陽恨嚴旭的不爭辯,嚴旭的不爭辯證明嚴旭對她果然有情。

她是他的,他不允許他人奪取。

除了他之外,其他男人別想再看到她一眼。

冷冷地,慢慢地伸出手。

一把手槍遞到了仇陽的手裏,正是昨天他擦拭的那一把。

水星月驚叫着:「不要!仇陽,你要殺就殺我吧,嚴旭非常討厭我,憎惡我,他是故意那樣說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覺得太委屈了,才會強行投進他的懷裏尋求依靠的。」她不要嚴旭因她一時的失控之舉而失去生命。

仇陽的槍慢慢地舉了起來,對準了嚴旭的心房。

「大哥。」想不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仇焰有點擔心了。他急急地開口替嚴旭求情:「大哥,或許事情真的不是我們看到的那個樣子。嚴旭對大哥一直忠心,他不會做出對不起大哥的事情來。」

拉嚴旭下水,只想讓仇陽痛苦,並不想讓嚴旭就此失去性命呀。

仇陽扣動了板機。

「仇陽,你這個惡魔,你快住手,不要殺他!求求你不要殺他!」水星月聲嘶力竭地叫嚷着

深深地看着水星月,嚴旭淡淡地笑,一字一句地對水星月說道:「保重!」他說的並不是假話,他對她的確有情。

合上眼,嚴旭淡淡地對仇陽說道:「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讓我死得痛快一點。」

陰狠地瞪着嚴旭,仇陽咬牙切齒地質問著:「我再問一次,你對她是否有情?」

「有。」

心痛再次襲來。

仇陽冷冷地開槍。

「砰」的一聲槍響后,倒下了兩個人。

一個是嚴旭,一個是水星月。

把槍丟到嚴旭的屍體旁,仇陽回身瞪着昏倒在地的水星月,扯動嘴皮,無情的話語逸出:「把她關進地牢裏!」然後他冷冷地走進了他的陽居,只有他自己的世界。

兩個黑衣人把水星月拖走了。

寒涵滿眼驚懼地呆站着。

仇焰僵硬得如同冰雕一樣站在原地。

報復的快感只是短暫一時,結果的痛卻是一生一世。

被刀割一般痛的心,像黃蓮一般苦的情,並非只有仇陽一個人在承受着。

仇焰有痛,也有苦,更有悔。

寒涵有驚,有懼,有痛,有苦,有醒悟,有愧疚,有同情。

死的是嚴旭,活着的水星月將會迎來怎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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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王的陪葬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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