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2章

水星月的生存意識雖然太差了,可是她並不像院長所擔心的那樣完全失去生存意識長久不醒,而是退燒后就醒了,只是……

醫生,護士,仇炎都小心翼翼地看着鑽到床底下,雙手抱着自己,不停地發抖的水星月。他們大氣都不敢出,就怕把水星月嚇昏過去。

「星月。」仇炎小心地走近一步,水星月立即更往床底裏面縮進去,發抖也更加厲害了。

她什麼也不說,只是眼帶懼意拚命地搖著頭,是希望仇炎不要靠近。

「星月。」仇炎萬分溫柔地開口叫着,眼裏凈是心疼,「星月不要怕,是我,我是仇炎,我不會傷害你的。」

誰都想不到醒過來的水星月如同驚弓之鳥,見到人,無論是誰都怕。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就嚇得尖叫,然後驚慌地拔掉插在她手上的針頭,推開所有醫生護士,迅速地鑽進床底下躲藏,任誰勸,任誰叫,她都不出來,反而因為出現在她眼前的人越來越多而害怕得直發抖。

在仇炎蹲下身去,想把她從床底拉出來的時候,她立即從床底的另一邊鑽出來,然後一邊放聲尖叫着,一邊發瘋地推開所有人,發瘋地往外面逃出去。

「快點攔下她呀!」仇炎氣急敗壞地大叫着,這些該死的人,怎麼會被她的發瘋嚇到都閃到一邊去,讓她就這樣跑出了病房呢?

此時的水星月,心裏,腦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逃到沒有人的地方去,只有沒有人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她才不會受到傷害。

她跑得飛快,是她有生以來跑得最快的。

她一邊跑,一邊尖叫着,只因為她跑到哪裏都能見到人,那讓她感到不安全。躲到角落裏,不安全,跑到外面的盆栽旁邊躲著也不安全,所到之處都是人,她只能抱着頭大聲尖叫着,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剛下車的沈如濃就是見到這一幕。

追出來的醫生護士以及仇炎都無法接近她,更無法安撫她的情緒。

「星月?」沈如濃低喃著,然後急忙上前拉住焦急地追到水星月不遠處的仇炎,詢問著:「炎,怎麼啦?」

一看到沈如濃,仇炎彷彿遇見了救星一樣,拉着沈如濃的手急急地道:「如濃,星月見到人都怕,我們都無法接近她,你有武功的,你快去把她拉住呀,這樣下去,她會傷到她自己的。」

看着那個像瘋子一樣的水星月,沈如濃除了震驚之外也有同情,也有心疼。發生在水星月身上的事情,任誰都無法平靜地接受。

看到水星月瘋一般地撞倒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她連同那個病人同時倒在地上,而她尖叫着又爬起來,四散逃竄。沈如濃立即施展身法,瞬間就站在了水星月的面前。

「啊——」

同樣的尖叫,水星月似乎沒有看清楚是誰,只要看到有五官的,她就尖叫,就發抖,就逃跑。沈如濃攔在她的前面,她立即迴轉身就逃。

仇炎與醫生們卻追了上來。

回頭也有人,她立即又向左邊逃。

沈如濃身形一閃,又站在她的前面了。

「不要!走開!走開!」這次水星月不改變方向了,而是發瘋地推打着沈如濃,想推開沈如濃逃跑。

「星月,你冷靜點。」沈如濃用力抓住她拚命拍打着自己的雙手,大聲叫着:「星月,我是如濃,我是如濃呀。」仇陽對水星月的傷害有多重呀,好好的一個人硬是被傷得神智不清。

水星月似乎怔了一下,但是隨即又害怕地大聲地尖叫着,被抓住的雙手拚命地想掙脫,眼見掙不脫,她居然抬起腳就向沈如濃踢過去。

「星月。」身後一雙大手伸來,把她牢牢地摟進了懷裏。仇炎痛苦的聲音自她的頭頂處傳來:「星月,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比殺了我還要讓我難受呀。」他寧願她大哭大喊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沈如濃黯然地鬆開了水星月的手。

「走開!走開!」水星月在仇炎的懷裏沒有一秒鐘是靜止的,她掙扎推打着,最後卻昏倒在仇炎的懷裏。

「星月,星月。」仇炎驚慌地叫着。

沈如濃立即替水星月把脈,然後對仇炎說道:「沒事,只是急驚害怕引起的暈厥。」看一眼昏迷的水星月,沈如濃心疼地問著:「為什麼會這樣?」

看着水星月臉上那刺目的「賤人」兩個字,仇炎痛苦地道:「這個恥辱的傷害太重了,重到她無法承受。醫生說她是情緒崩潰了,所以才會這樣。從她醒過來那一刻起,折騰了大半天都無法安撫到她。」

身為醫生的沈如濃明白水星月情緒崩潰是由於被傷得太重,這種崩潰可能會好轉,可能會轉得更壞,她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如濃。」哀求的眼神看向她,仇炎求救地問:「你醫術高超,你能治好她嗎?」

沈如濃苦笑一聲,嘆道:「再高超的醫術也醫不到心病。」水星月這種狀況除了靠她自己之外,外人是無法幫到她的。

「那怎麼辦?」仇炎一時亂得沒有了主意。

「先回去吧,在這裏沒有人能製得住她,你也不可能二十四個小時呆在這裏。」回龍虎山莊,人多眼睛也多,水星月再怎麼跑也跑不出龍虎山莊。而她又是醫生,仇炎更不用擔心水星月會出事。

仇炎點點頭,彎腰把水星月抱了起來,跟在沈如濃的身後離開醫院。

坐在車內,仇炎只是愛憐地撫著水星月的長發,平時冷淡的雙眸此時除了痛之外還是痛。

沈如濃看一眼不出聲眼裏只有水星月存在的仇炎,淡淡地問道:「你打算怎樣處置你大哥?你真的要繼承王位嗎?」

眼裏立即閃過凌厲的光芒,仇炎冷冷地道:「暫時先關着他,如果星月無法恢復過來,我決對不會放過他的。」

「難道你要殺了他嗎?」沈如濃沒有錯過仇炎凌厲的眼神。她幽幽地勸著:「他畢竟是你的大哥,再怎麼說都是親兄弟。反目成仇也就算了,不要再傷及性命,讓星月的罪孽加重。」

「星月沒有罪!」仇炎立即維護著水星月。

沈如濃苦笑一聲,淡淡的語氣有着指責:「是,她本沒罪,卻硬成了你們這些人的爭奪品,因她而受累的人,你也清楚。她原本沒罪,因為你們男人之間的戰爭而滿身是罪,如今落得面容被毀,身心受創,還是因為你們男人之間的爭奪戰。」如果他與仇焰能在仇陽佔有水星月的時候,就放棄這段不能保留的愛,水星月會受到傷害嗎?

「仇陽該死!「良久,仇炎狠狠地吐出幾個字來。

看一眼水星月,沈如濃淡笑着:「星月現在這個樣子,我想你是暫時沒有心思放到繼承王位的了。」仇炎奪取王位,志在水星月。如果水星月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仇炎還會坐上那個王位嗎?

看着沈如濃,仇炎眼眸深處閃過一記不知明的眼神,不過他最終什麼話也不說。

重回龍虎山莊,仇炎心情錯綜複雜。

重回炎居,他卻帶着勝利者的微笑。

水星月終於住在他的炎居,住在他的世界裏頭了。

看着仇炎把水星月抱進他的房裏,有多麼溫柔就多麼溫柔地把水星月放在床上,然後他坐在床沿上緊拉着水星月的手不放,雙眼沒有一刻離開過水星月。如此的溫柔,如此的重視,如此的深情。

沈如濃痴痴地站在門口看着仇炎的背影,良久,她哀嘆一聲,默默地轉身離去。

在仇炎的眼裏,在仇炎的心裏,永遠都是水星月。

她對他再好,對他再痴情,終究還是他的工具。

焰居。

仇焰一杯接着一杯飲著酒。

他擔心水星月,他後悔自己的行為,他揮不去寒涵的身影。

水星月,他得不到。

寒涵,他得到了,也失去了。

他到底在做些什麼呀?

一個舉動,一段情,傷害了兩個女人。

在醉得神智不清時,他的眼裏似乎出現了水星月的俏影,他立即高興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想上前去,可是一眨眼,水星月變成了寒涵,那雙明亮的大眼哀哀地望着他,質問着他:為什麼不讓她取代水星月在他心裏的位置?

他被質問得倒退,然後跌倒在地上。

成大字形躺在地上,他發覺心裏很痛,很苦。

不是因為水星月,而是因為寒涵的離去。

他不是一直深愛着水星月嗎?他不是從來沒有愛過寒涵嗎?為什麼在失去寒涵時,他的心痛得更厲害?

腦里此時想的不是水星月,而是與寒涵相識之後的點點滴滴。

寒涵。

心裏大聲呼喚著。

為什麼要離他而去呢?

因為他的利用?因為他對水星月的在乎?還是因為她對他根本就不是愛?

天在晃,地在搖。

他醉了。

醉了才好呀。

都說一醉解千愁呀。

但願他能長醉不醒,只要不醒,他就不用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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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王的陪葬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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