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124章

看到仇陽被痛苦自責後悔淹沒,仇焰忽然間沒有了報復的喜悅,卻有着痛苦。因為他的不放手,因為他的不甘心,因為他的報復,結果現在痛苦卻是四個人。

緩緩地轉過身,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地牢,跌跌撞撞地離去,離開他的焰居,離開龍虎山莊。

從這一天起,仇焰消失在龍虎山莊,帶着對水星月的歉意,像空氣一樣在龍虎山莊蒸發了。

仇炎沒有派人追查仇焰的去處,而仇焰的律師事務所也交給他那些副手去打理了。

沒有人知道仇焰去了哪裏,是生是死。

仇陽呆了不知多久,心痛的感覺越發強烈。

當他意識回到腦海時,他立即向地牢門口走去,走了幾步體力不支跌倒在地上,他也像水星月當初想離開陽居那樣,在地上爬著,吃力而卑微地爬著。

那個只要走幾大步就到了的門口此時對他來說卻如咫尺天涯那般遠。

終於爬到了門口,他靠着門吃力地想站起來,可是因為天天都被軟骨散折磨著,他的力氣早已在爬的時候用盡,還沒有站起一半就重新跌倒在地上了。

憤恨地捶打着地板,仇陽恨此時的自己如此無能。

「開門……」無力的聲音就像蚊子嗡嗡叫一樣。

「開門哪……」他要出去,他要見她,他要跟她說,他後悔了,他要跟她說,是他誤會她了,他錯了,他對不起她。

「星月……」痛苦地低喃著,在他重重地傷了她之後,他如何求得她的原諒?

門外的黑衣人似乎聽到了裏面的動靜,儘管仇陽的聲音很無力,不過他們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聽力比正常人要好很多。

地牢門在仇陽滿懷期盼的時候打開了。

「王。」兩個黑衣人看到趴在地上的仇陽,連忙進來把他扶起來,扶進地牢深處坐着,關心地問:「王需要什麼嗎?」他們曾經高高在上,他們曾經視為鬼魅,他們曾經害怕至極的王,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他們只能感嘆黑道的變化無常。在黑道上沒有人永遠是勝利者,再強的人也有失敗的一天。

「我要見仇炎!」

兩個黑衣人對望一眼,其中一個黑衣人答道:「王稍等,屬下立即去稟報炎少主。」說完那個黑衣人轉身走了出去。

都落在仇炎的手裏了,這些人還稱他為王,聽在他的耳里尤其的諷刺。

炎居里。

「我不做手術!」水星月堅決拒絕仇炎要沈如濃替她做整容手術。

沈如濃望一眼仇炎,仇炎也望一眼她,最後仇炎開口詢問:「為什麼不想做手術?」

水星月看着兩人,冷冷地道:「這是仇陽留給我的恥辱與傷害,我要記着一輩子!」她因這張面容與被抓,最後卻又被仇陽毀掉這張面容,既然錯誤因這臉而起,如今錯誤被毀了,她何必再去恢復錯誤呢?

仇炎愛憐地把她圈進懷裏,愛憐地問:「你恨他?」

「你認為我不該恨嗎?」推開仇炎,水星月看向沈如濃的時候,眼裏帶着歉意。

「星月。」不滿水星月的拒絕,仇炎再次把她抓進懷裏摟着,滿懷深情地低首看着水星月,深情地道:「不要恨他,也不要再愛他,我希望你心裏再也沒有了他。從今往後你是我仇炎的女人,不做手術也沒事,我一樣會娶你為妻。我們結婚當天,我就宣佈繼承王位,我要做我仇炎的王后,做地獄王國的王后。」

仇炎每說一句,沈如濃的臉色就起變得青白。

哀痛的眼神慢慢地抽離仇炎,沈如濃緩緩地轉過身,悄悄地離去。

她以為他對她開始有情了,沒想到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水星月。就算水星月拒絕做整容手術,他依然願意娶她為妻。這份深情,這份愛,是她沈如濃永遠也得不到的。

「我不會嫁給你的!」再次用力地推開仇炎,水星月看到沈如濃離去,她心急地推著仇炎,心急地道:「去追如濃呀,她才配得上你。」

內心深處在聽到沈如濃的名字時,仇炎居然閃過了心疼,但是對水星月的執著卻讓他不動。揮去那不知什麼時候湧上心頭的痛,用力地扳著水星月的雙肩,大聲地吼著:「我愛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望着仇炎,水星月苦笑着:「你何苦呀。我不是你的,一直都不是你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如濃?她對你那般的深情,對你從一而終的愛,那般寬容大量,那麼溫柔絕色,身懷絕世醫術,傲人武功,有容貌有膽量,能幫助你,不會成為你的累累,這種世間少有的女人,你為什麼不去愛,為什麼還要傷害她?」她要是男人,一定不會放任沈如濃在自己眼前離去。

「你為什麼又要如此傷害我?」仇炎痛苦地詢問著。她拒絕他的愛,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他傷沈如濃,可是她卻傷他。

「這是事實。」水星月輕嘆一聲,「強扭的瓜兒不甜。」她的心早就給了那個傷害她的惡魔了,她如何有心再給仇炎。「炎,憐取眼前人吧。」

仇炎冷笑:「你都說強扭的瓜兒不甜,為什麼還要我去追如濃?」

定定地望着仇炎,水星月的大眼閃爍著慧黠,她帶着調侃帶着反問:「你當真對如濃無情無愛嗎?」

心裏的痛扯動更大,仇炎呆了一分鐘,最終一咬牙狠狠地道:「沒有!」

「你……」水星月氣結。

正在此時,那個代仇陽來求見仇炎的黑衣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向仇炎稟報著:「炎少主,王說要見你。」

投給水星月一記高深莫測的冷笑,仇炎立即隨着黑衣人去地牢見仇陽。

王?

仇陽?

聽到有關仇陽的,水星月的心依然只為他跳動着。就算仇陽深深地傷了她,她對他依然愛着。仇炎問她有沒有恨仇陽,她恨,可是也愛。如果沒有愛,就不會有恨。

腳步不聽使喚,她也跟着仇炎的腳步向地牢裏走去。

當仇陽看到仇炎之後,眼神錯綜複雜。

看到自己不可一世的大哥如今像條狗一樣匍伏在自己的腳下,仇炎心裏的滋味也是五味雜陳。

兄弟倆互相對望着,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不前。

最後,仇炎才淡淡地開口:「他們說你要見我。」

「放我出去!」

仇炎嘲刺地笑着:「你以為我會嗎?」

「我可以把王位讓給你,我只要她,我帶着她遠走高飛。」他會用一生一世的愛來融化她對他的恨。

仇炎冷笑,「大哥,你不知道失去了她,王位對我來說就毫無吸引力嗎?」他所做的,所爭的都是為了她。在成功時,他怎麼可能把她再還給大哥。

「她不愛你!」仇陽氣恨地吼著。

「那又如何?只要我愛她就行。哦,忘了告訴你,我就要結婚了,我要娶她,我要她做我仇炎的女人,我為王,她為後。到那天,小弟我會開恩讓大哥出席婚禮觀禮的。」仇炎的話就像利劍一樣,在仇陽的心上刺了一下又一下,痛得仇陽直想把仇炎碎屍萬段。

沒有錯過仇陽臉上任何的表情,仇炎報復性在質問著:「怎樣?覺得很痛苦吧?失去心愛之人就是如此的痛,當初這種痛是你讓我嘗的,如今我還給你。」

「為什麼到了此時此刻,你們還要我背負着沉重的包袱?」幽怨的嗓音傳來,兄弟倆同時一震。

水星月淚眼迷濛,從出現開始眼裏就只有仇陽一個人。看到仇陽的下場,她沒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只有心痛。在他誤會了她,在他傷了她,她依然只為他心痛。

「星月。」仇炎急急地走向她,想把她帶離地牢。他一直沒有告訴水星月,他把仇陽關進了地牢,更沒有告訴水星月,仇陽一直被軟骨散控制着。

推開仇炎,水星月直直地走向仇陽。

「星月。」仇陽滿臉柔情,滿腔歉意。

水星月慢慢地在仇陽的面前蹲下,她擔憂的眼神告訴了仇陽,她對他並非絕了情愛。

「星月。」仇陽心痛地伸出手輕撫著水星月臉上觸目驚心的「賤人」兩個字,痛苦地道:「對不起。」

猛然揮開仇陽的大手,水星月霍地站起來,低視着仇陽,冷笑着:「對不起?對不起三個字就能彌補你對我的傷害嗎?你不相信我,你誤會我,你更傷了我。我說過但願你不會後悔,你說你永遠不會後悔的……」指控最終泣不成聲。

水星月轉身奔出了地牢。

「星月……」仇陽痛呼著,掙扎着想追去,可是無力的身體卻跌倒在地,就算想爬也爬不出去。

在水星月奔出地牢后,仇炎也緊追而去,而地牢的大門重新被關上。

「星月……」厚重的大門隔絕了他的愛,隔絕了他的情,隔絕了他的悔與心痛。

他嘗到了,嘗到了失去心愛之人的痛,那如錐心般的痛讓他覺得就算死了也無法復原。

「星月。」仇炎追上水星月,一把將她帶進懷裏緊緊地擁著。

水星月卻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臂,她的淚眼帶着恨,帶着怨,指責地瞪着仇炎。

「星月。」仇炎無措地看着變得陌生的水星月,低喃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水星月今生今世都不會嫁給仇炎為妻!」仇炎等來的卻是水星月絕情的一字一句。

轉身奔跑而去,留下呆若木雞的仇炎。

她再也不想承受這種爭奪帶來的痛,她要離開,她要永遠地走出他們的世界,走出他們的生命。

她與他們本來就不是在一條線上的,強扭在一起,大家都痛。

只有回歸正軌,他們人人才可以重生。

讓仇炎吃驚的是,水星月拒絕嫁給他為妻,卻同意做整容手術了。

在進入手術室之前,她終於正眼看着仇炎,聲音帶着請求也是哀求:「我希望重生后能自由。」

看着她臉上有着決絕,有着對自由的渴望,眼裏那深深的哀求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仇炎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愛上自己,就算他為了她與兄長反目成仇,就算他為了她爭奪王位,就算他不顧她面容被毀依然深情地願意娶她,她都無動於衷,她不愛他,這是事實,鐵一般的事實。並不因為他對她做了多少事情,就有所改變。

放手?這讓他痛苦萬分,卻能讓她如願以償,讓她快樂。

愛一個人不就是要讓對方過得快樂嗎?

沈如濃對他的愛就是這樣。

緩緩地低首在水星月的額上印下一吻,仇炎痛苦地作出決定:「我答應你!」

兩行清淚滑出了眼眶,水星月知道仇炎心裏有多痛,也知道仇炎對自己用情有多深。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仇炎如此對待?

揮揮手,仇炎背對着水星月示意醫生護士們把水星月推進手術室。

在沈如濃轉身想進入手術室時,他淡淡地開口:「如濃,讓她恢復之前的樣子。」

「我會的了。」在看到仇炎放手那一刻,沈如濃的心也痛,為仇炎而痛。

「我等你的好消息。」

沈如濃點點頭,轉身走進了手術室。

沈如濃的醫術超人,水星月的手術完美成功。

從此,仇陽帶給她的恥辱與傷害在她身上消失無蹤,她帶着同樣的面容,帶着對自由的渴望,帶着重生的心,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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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王的陪葬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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