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好死
這股滔天的怨氣直衝天際，周圍的一切都被這股怨氣所震懾。
幻境之中的一切就如同破碎的鏡子一般逐漸浮現出來，隨着清風過境消失不見。
周圍有恢復了一片寂靜，兩人齊齊的倒在地上。
睜眼看時，昏暗的燈火，青石地磚鋪成的窄道，不是恆山的地牢之中，又是哪裏？
「出來了？」
他在這個該死的地牢裏不知道帶了多久，沒回想盡辦法要逃出去，可是兜兜轉轉自己又把自己送回了這牢房之中！
柏旗本以為這一次還會像之前一樣，沒想到竟然還被這個小子給帶出來了！
想到這裏，怎麼能不熱淚盈眶！
顧驚鴻尚且還沉浸在那一股滔天的怨氣中難以回神，這股怨氣就好像是穿透了萬年，他似乎回到了上古的時期，見到那個屹立在穹蒼上的神獸，帶着一股激烈的不甘與怨憤最終隱遁。
這樣想着，那股怨氣又彷彿是在胸腔中湧起了一般，令他久久難以回神。
顧驚鴻撓了撓頭，看着盡在咫尺的恆山大門，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柏旗。
只見柏旗正眼淚往往的看着自己，眼中感動的神色不似作假。
顧驚鴻乾笑兩聲，試探性的問道：「你怎麼了？」
柏旗擦了擦眼睛，分外感動的說：「謝謝你，沒想到你一個外門弟子竟然能走這樣的狗屎運！我真的是太感動了！」
「沒想到在大戰的前夕，我竟然還能出去！」
顧驚鴻：……
二人攙扶著起身，顧驚鴻猛地一動作，胸中忽然湧起一陣強烈的痛苦之意，這種痛苦從心臟之中傳來，瞬間白拿蔓延了四肢百骸，直侵入他每一根神經，疼痛的讓他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一起！
「你沒事吧？！」
見狀，柏旗趕忙拉過顧驚鴻的胳膊擔在自己的肩膀上，「我看你剛剛挺神勇的，怎麼這會子跟要死了似的？」
顧驚鴻張口想要說話，鮮血便順着順着他的口中流了出來，染紅了身前一大片的衣襟！
「你——」柏旗瞪着眼睛，「沒事吧？」
「無礙。」顧驚鴻費力的搖搖頭，正要接着說話，張口又是一大片鮮血涌了出來。
柏旗道：「你還是別說話了。」
「我先帶你離開這裏。」
柏旗看了一眼地牢的大門，手中捏著兩張青色的符籙貼在了自己和顧驚鴻的身上。
眨眼之間，二人便消失在了地牢之中。
此處正是恆山的後山之中。
顧驚鴻的傷勢看起來十分眼中，就好像一個人在奮力的對抗猛獸之後用盡了渾身的力量，現在卻已氣竭。
這個時候甚至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柏旗一邊攙扶著顧驚鴻，一邊說道：「我身上的東西全都被恆山的人搜颳走了，只有這兩張轉移符給留了下來。」
「嗯。」顧驚鴻氣若遊絲的應了一聲。
「你剛剛不是挺厲害的，就把鳳凰怨氣給砍了，現在怎麼跟要死了一樣？」柏旗看着遠處黑漆漆的山林，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找起了話題。
顧驚鴻輕咳兩聲，胸腔之中揚起痛意，低聲解釋道：「其實從我們進入換陣的那一刻起就中了幻術，就包括鳳凰怨氣。」
「你是說，鳳凰怨氣是假的？」柏旗腳步一頓，有些疑惑的看着顧驚鴻，「那梵耀晶和朱雀火呢？」
顧驚鴻停下腳步，胳膊從柏旗的肩膀上拿開，順勢靠在了一旁的大樹上。
柏旗沒有動作，等待着顧驚鴻的回話。
顧驚鴻道：「鳳凰是假的，怨氣是真的，這一抹怨氣一直靠隱匿在陣法之中存活，恐怕是恆山的長老在機緣巧合之下這才將這抹怨氣隱匿在剛才的幻陣之中，用來守護陣法。」
「但是這一抹怨氣不是真正的鳳凰，自然不可能發揮出鳳凰那麼厲害的本事，你所看到的那些語氣說是她的手段，不如說是依靠着幻術所做出來的假象罷了。」
「如果你真的對這個幻象深信不疑，那麼這個幻術就越強，因為在你的認知里，怎麼可能打得過上古鳳凰？」顧驚鴻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如果在你的眼中，這是一個怨氣所化不肯超生的孽障罷了，他又能強到哪裏去？」
「我懂了！」
柏旗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梵耀晶和朱雀火？」
顧驚鴻低頭看着沾滿了鮮血的雙手，柏旗順着他的目光看着過去，只見顧驚鴻的手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灼熱的力量，火種瞬間在他的手中升起。
柏旗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是真的了。」
顧驚鴻點頭，對此不置可否。
「走吧，趁著現在夜深人靜，恆山的人還沒發現我們逃出來了，先回無常山。」柏旗說：「你救了我一命，這兩樣東西，你要是不上交，我也不會說。」
柏旗沖着顧驚鴻伸手，看樣子想要繼續攙扶他。
顧驚鴻抬眼，對着走來的柏旗忽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柏旗走近顧驚鴻，目光忽然一厲，周身都發出了濃濃的殺意，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沖着顧驚鴻的心口捅去！
顧驚鴻瞳孔微縮，沒想到傻裏傻氣的柏旗居然會突下殺手，猝不及防被他手中的匕首穿胸而過！
鮮血四濺，從心臟傳來的疼痛的幾乎窒息。
他捂著心口上的匕首，艱難的問：「為什麼？」
柏旗的臉色微冷，毫不猶豫的將匕首拔了出來，「等你死了，朱雀火和梵耀晶就是我的了。」
「真以為我相信你是什麼無常山的外門弟子？」柏旗嗤笑，「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來路，但是無常山的弟子，可不會不認識我。」
「你……究竟是什麼人？」
「無常山八長老，柏旗。」
柏旗蹲在顧驚鴻的身前，一下子就將焱蠱和梵耀晶翻了出來，「總歸是你小子帶我走出了幻境，還給我帶來了這兩個寶貝。」
「給你的好死，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