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月下。

白擎羽走進遊樂場內的水族館中。

巨大的玻璃籠罩着整條通道，冰藍色的海水之中，無數魚兒遊動，時不時會有鯨魚從他們身邊掠過。

白擎羽抬手觸碰玻璃，眼神中充滿嚮往。

海，真美。

但是他看着看着，就突然打了個哈欠，毫無預兆地靠着牆壁躺下，閉上了眼睛，睡得安穩。

一側的戰車扯了扯嘴角，有心想要叫醒白擎羽，但又不敢。

就在這時。

輪椅在地板上發出『沙沙沙——』的聲音，戰車抬頭朝入口處看去。

華卿夜坐在輪椅上，阿溫和溫淺淺站在他的身後。

「多了個女人？」白擎羽睜開雙眼，墨綠色的眸子落在溫淺淺身上，「你還有這種愛好？」

「白擎羽，你今天傷了那麼多人，你究竟想做什麼？」

華卿夜的聲音又冷又嚴肅：「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白擎羽聽聞，『噗呲——』笑了起來：「這麼傻的問題，會從你華卿夜嘴裏問出來，可真是稀奇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就是在告訴你們，就算你們能救下彼此，那又怎樣？你們能救下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嗎？」

「是，你們一個個天之驕子，身邊有無數人保護着你們，哪怕我朝着你開一槍都有不怕死的傢伙，擋在你的面前，為你而死，但是其他人呢？」

「那些普通人，他們怎麼樣？」

白擎羽盤腿而坐，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指了指身側玻璃內的魚：「他們就跟這些魚一樣，只要我想，就會死。」

「你簡直無可救藥。」華擎羽的聲音里，是無盡的失落和失望。

他以為。

白擎羽至少……

不會傷及無辜。

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白擎羽哈哈大笑：「無可救藥嗎？是啊，我就是無可救藥！但那又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樣？」

華卿夜突然掏槍，將槍口對準白擎羽。

白擎羽瞬間起身走向華卿夜，他將自己的胸膛堵住華卿夜的槍口：「你開槍啊，殺了我這個本不該存在的弟弟，反正你們華家人不是早就決定犧牲我了嗎？」

「開槍啊。」

「我殺了那麼多人，你當然可以殺了我，就像我殺他們一樣。」

「阻止我啊，華卿夜，你不是華家之主嗎？你想要保護那些普通又弱小的人，你就開槍殺了我啊。」

阿溫雙拳緊握，恨不得衝上去打白擎羽。

這話，讓他覺得，噁心。

華卿夜望着面前的弟弟，心裏只有愧疚和自責。

「對不起。」

白擎羽狠狠愣住。

「擎羽，這是最後一次了。」

華卿夜收起槍：「阿溫，走了。」

「是，大少爺。」

阿溫和溫淺淺伴隨着華卿夜離開，在他們的身後白擎羽放聲大笑，他笑到聲嘶力竭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他沖着華卿夜的背影怒吼：「你有本事就完全放棄我，不要再來找我！」

「我，不值得你付出任何希望！」

聽着白擎羽如此狂妄的話，阿溫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少爺，您為什麼不殺了這個禍害？」

在他看來，白擎羽就是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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