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眾生皆苦

話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昨晚。

簡寧回看傅瑾衍，紅唇動動，擰眉正準備接話，傅瑾衍已經訕笑起身，"早點休息，工地那地方不好獃，忍受不住就跟我說。"

傅瑾衍說完，往簡寧跟前走了幾步，俯身，雙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扶手上，"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去工地受罪嗎？"

簡寧眼皮輕掀，"不知道。"

傅瑾衍薄唇勾笑，"有些仇，得親自報，才會痛快。"

簡寧聞言，垂在身側的手稍稍緊了下，傅瑾衍收回一隻手，捏了捏簡寧泛紅的耳垂，"以前我一直覺得你就是溫室中的花朵，嬌嬌嫩嫩，雖漂亮，卻嬌滴滴的惹人煩，如今才知道，原來是我錯了。"

簡寧不動，傅瑾衍站直身子，沒再多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

看着傅瑾衍離開的背影，簡寧腦海里閃過他剛才說過的話：有些仇。得親自報，才會痛快。

確實，讓別人代勞，的確沒有手刃仇人來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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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瑾衍從簡寧家裏出來，剛下樓就遇到了滿身酒氣哼著調調唱歌的藍婉。

藍婉看到傅瑾衍，酒意瞬時消減大半，戰戰兢兢，"傅總。"

傅瑾衍冷眼掃過她，"住這兒安分點，別給她找麻煩。"

她是誰，自然是不言而喻。

藍婉嘴角扯出抹艱難的笑點頭，目送傅瑾衍離開，抬手囫圇的拍了拍胸口，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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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梯時，藍婉脫下了自己腳上的高跟鞋，酒勁沒散，忍不住又哼起了剛才的調調。

抵達所住樓層，藍婉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對面房門'咔'的一聲推開，簡寧拎着一袋垃圾扔在了門口。

兩人對視，簡寧溫柔淺笑，"回來了。"

藍婉鬼使神差，"有吃的嗎？我餓了。"

單單就兩個人的關係而言，這話有些過頭了。

簡寧停頓數秒，"有小龍蝦，不過有些涼了，得加熱下。"

藍婉，"行，等我回去卸個妝。"

藍婉說着，打開自家房門走了進去，簡寧唇角提了下，轉身回了房間加熱小龍蝦。

等藍婉卸完妝來敲門時，簡寧剛好加熱完龍蝦，兩人坐到餐桌前，簡寧給自己打開一瓶啤酒，給藍婉遞了半杯碳酸飲料。

兩人安安靜靜的吃了會兒，藍婉主動開口，"剛才我在樓下碰到了傅總。"

簡寧輕'嗯'了一聲，算是承應。

藍婉把嘴邊咬着的龍蝦殼吐到桌子上，戲笑，"我記得當年你挺喜歡他的，後來卻匆匆結婚了。為什麼？"

因為你。

簡寧心裏想着，但嘴上卻沒說，抿了下唇角，答話，"就是忽然覺得不喜歡了。"

為了不繼續這個話題，簡寧拿過易拉罐的啤酒淺嘬了一口，"你有喜歡的人嗎？"

藍婉，"沒有。"

簡寧，"那你的感情路應該不會坎坷。"

藍婉，"不坎坷，順的要命，一路上都沒什麼人。"

聞言，簡寧被逗笑，"你在家跟在外面差距好大。"

藍婉挑眉。沖簡寧眨巴眼，開始拿捏平日裏的那股子矯揉造作勁，"簡小姐是喜歡這樣的我嗎？"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簡寧笑的坦蕩，"老實說，不喜歡。"

隨着簡寧話落，兩人笑成一團。

最開始，藍婉還一小口接着一小口的喝飲料，最後索性拿過桌上的另一瓶啤酒，開始跟簡寧把酒言歡。

簡寧護酒，"就兩瓶。"

藍婉'嘖'了一聲，"瞧你這小氣樣，我那邊多的是。"

藍婉說着，起身直奔對面，不多會兒，拎了一箱啤酒回來。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男人喝多酒，最喜歡的是吹牛逼，女人喝多酒，卻喜歡交心。

幾杯酒下肚后，簡寧邊剝蝦殼邊問，"你為什麼會搬到我對門？"

藍婉打酒嗝，"為了尋求你的庇護唄！"

簡寧挑眉看她，藍婉神情一本正經，"我說的是真的，我原本是想尋求傅總庇護的，但那晚在酒吧后我發現他現在根本不正眼瞧我，他把我推給了廖琛，但是廖琛那個人……"

說到廖琛，藍婉沉思了會兒，擺擺手，"那個人很差勁！他根本不幫我！"

簡寧了解廖琛，根正苗紅的富三代，門第觀念極重，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他基本都瞧不上眼。

藍婉說完，笑看向簡寧，"思前想後，沒辦法，就只能來找你了。"

簡寧，"你就不怕我不幫你？"

藍婉發獃，"其實也想過。但沒辦法，走投無路了，只能試試。"

藍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傷，但僅數秒，轉瞬即逝。

察覺到簡寧在盯着自己看，藍婉一口氣喝進去大半罐啤酒，戲笑，"我跟你開玩笑呢，哈哈哈，你不會真信了吧？我演技如何？我跟你說，就我這個演技，那在國外可是數一數二的，荷里活都……"

不等藍婉說完，簡寧拿起手跟前的啤酒撞了下她手裏的啤酒，神情認真，"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

藍婉，"……"

兩人喝酒到深夜，簡寧話少，藍婉時不時講一些娛樂圈的笑話逗她樂。

最後分別，藍婉醉意闌珊手撐著門框看簡寧，"簡小姐，你知道嗎？有些人啊，單單是活着，就已經拼盡了全力。"

藍婉說完，踉蹌著離開，她以為就簡寧寡淡的性子不會給予回應，誰知，簡寧緊走幾步拽了下她手臂，柔聲說，"我知道，我還知道，有些時候，尊嚴比起生存，一文不值。"

藍婉頓住，轉身看簡寧，"我接近你是想利用你呢！傅總剛才還警告我不能給你添麻煩。"

簡寧莞爾，"不妨利用試試，我這個人，最不怕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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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年後，簡寧想起這一幕仍記憶猶新，是女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眾生皆苦，萬相本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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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

昨晚酒後入睡，起來的時候腦袋有些昏沉，沖了個淋浴后才勉強好了許多。

傅瑾衍昨晚說已經通知李建德，從今天開始她就不需要再去財務部報到，但簡寧還是早到了十分鐘，準備親自跟李建德打個招呼。

李建德有早到的習慣，在看到簡寧后，稍有詫異，但很快反應過來，客套，"傅總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你怎麼還又親自跑一趟。"

簡寧柔聲回話，"我覺得還是跟您報備下比較安心。"

李建德欣賞簡寧的做人做事有尺有度，不像其他小姑娘，知道身後有倚仗，便得意忘形。

從李建德辦公室出來，簡寧又跟盧小小簡單說了下工作調動情況，兩人說了會兒悄悄話，簡寧才前往總裁助理辦找柯以名。

簡寧走到總裁助理辦，柯以名已經在等著，看到簡寧，拿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笑着往外走，"總算等到你了，今天工地那邊開工，沒什麼大事，但是需要過去意思下，我順便介紹那邊的人給你認識。"

簡寧應聲說'好'，緊跟在柯以名身後。

柯以名從停車場取了車。兩人很快抵達工地。

兩人剛停好車從車上下來，上次見過的男人就殷勤迎了上來。

男人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這次對待簡寧那是一萬分和氣，先是跟柯以名打了個招呼，隨後雙手緊握住簡寧的手上下搖晃，"簡小姐，您能來工地監工，着實讓整個工地都蓬蓽生輝啊！"

簡寧，"……"

男人話落，見簡寧不作聲，以為是上次的事簡寧還記在心上，忙又說，"簡小姐，自從那天之後。我一直吃不下睡不着，後悔萬分，您……"

男人正說的起勁，簡寧淡著笑臉開口，"怎麼稱呼您？"

男人，"趙全貴，這工地的監工，您喊我趙三就行。"

男人雖是這麼說，但簡寧沒真這麼叫，規規矩矩的稱呼了一聲'趙監工'，"我們還是去工地看看吧！"

聽到簡寧喊的疏離，趙全貴臉上的笑有些僵硬，但到底是混跡職場多年的老人，半點不悅都沒表現出來，笑呵呵的應聲，"行，簡小姐跟我來。"

別看趙全貴是個耍嘴皮子的，但也有自己的真本事，進工地后，每一處地方都給簡寧介紹的頭頭是道。

介紹完工地的大概佈局，趙全貴看向簡寧，"簡小姐，最初需要墊地基，尋常需要三個月時間，但咱們公司工人多，一個月就可以搞定，這段時間，您要是想來就來，如果有事忙，不來也可以。"

趙全貴話落，簡寧點點頭，道了句'謝'，轉頭看柯以名，"博雅那邊主要負責的是建材？"

柯以名應聲，"是，建材，最早也得一個月後進工地。"

聽到柯以名的話，簡寧瞭然。

在工地溜了一圈后，三人往外走，趙全貴送兩人出工地外，"柯助理，簡小姐。我們今晚有聚餐，兩位來熱鬧熱鬧？"

柯以名沒作聲，笑看向簡寧，"以後跟你們打交道的是簡小姐，我就不去了。"

聞言，趙全貴轉頭看向簡寧，"工地都是粗人，開工當天聚餐熱鬧是大傢伙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趙全貴把話說到這份上，簡寧不好拒絕，笑着接話，"好，那今晚就我請客，也算是跟大家認識一下。"

趙全貴本以為像簡寧這樣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會不喜歡參加他們這樣的聚會，畢竟是糙漢子扎堆。一個個也不是什麼金龜婿，簡寧這話倒是讓他有些意外，"行，那就讓簡小姐破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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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簡寧最先抵達訂好的包廂，約莫十多分鐘后，趙全貴帶着工人們姍姍來遲。

簡寧預訂了二十桌，除過這間包廂外，還有這一層的其他包廂。

趙全貴帶了幾個工地管事的進了簡寧所在的包廂，簡單介紹寒暄了一陣子，開始上菜上酒。

為了活絡氣氛，趙全貴率先端起酒杯敬簡寧酒，但是因為知道簡寧跟傅瑾衍的關係，也沒敢太張羅，"這杯我幹了，簡小姐隨意。"

簡寧從小到大沒接觸過工地的人，只隱約知道這些人豪爽不拘小節，見趙全貴一口氣幹了一小盅的白酒，也沒扭扭捏捏，落落大方的起身將自己酒杯的酒一口喝盡。

簡寧喝完手裏的酒，也沒放下酒杯，拿起一旁的酒瓶給自己填滿，"今天跟大家初次相見，先做下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簡寧，簡單的簡，安寧的寧，大家可以直接喊我名字，喊簡小姐聽着怪生疏的。"

簡寧說完，見桌上的人都神情不自然的看向自己，知道這是自己態度還不足夠放低，又笑着補了一句，"我對工地這塊幾乎是一竅不通，以後還得仰仗各位，各位可一定別嫌我煩，多多提點我。"

簡寧這低姿態是做足了，在座的有沒心沒肺的開始應和，"說什麼提點不提點的，大家既然都在一個工地幹活，那就是一家人。"

簡寧溫和的笑，接連喝了三杯酒下肚，桌上的人看着，紛紛鼓掌叫好。

趙全貴在一旁看着簡寧的表現，略有些吃驚，但到底什麼都沒說，只暗搓搓的想這女人倒是個會做事、有手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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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起來之後，有人敬酒，簡寧一一接了，好在有趙全貴在旁邊幫忙阻攔，簡寧才沒喝多。

喝到最後，簡寧保持着理智去結賬，刷完卡折身回包廂，在樓道里碰到了被人拽扯開衣領的藍婉。

拽扯藍婉的是個肥胖油膩的男人，頭頂禿的沒剩幾根毛髮，嘴裏罵罵咧咧，"裝什麼清高？也特么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連女三號都接了，還端著呢？"

藍婉臉色難堪，在男人手下掙扎了幾下沒掙脫，嘴角強擠出一抹笑，"王總，您瞧您怎麼喝點酒還生氣了？有什麼話好說，您別這樣，我好歹是個藝人，大庭廣眾之下您這樣拉拉扯扯，回頭要是上了熱搜，我倒是沒什麼，您這樣的身份地位……"

藍婉聲音又嬌又軟，拽扯他的男人聽了之後很是受用，手下力道輕了些，伸手去捏藍婉的下巴。"你要是早這麼聽話，還用受那份氣？女三號算什麼？你今天要是把我伺候好了，女二號都是你的。"

男人說完，低頭靠近藍婉，試圖想親藍婉的側臉，"你只要乖乖聽話，我……"

不等男人把那張香腸嘴靠近藍婉，簡寧踩着高跟鞋走到兩人跟前，聲音溫涼，"麻煩讓讓。"

男人喝了酒，被打斷興緻后不悅抬頭，看清面前簡寧的容貌，猥瑣調侃，"這是哪裏來的小美人？路這麼寬。非得往我懷裏撞？"

別看簡寧平日裏看着溫柔，但是在冷下臉后，看着頗為清冷。

男人說完，簡寧二話沒說伸出手去拽藍婉的手臂，藍婉愕然抬頭，慌張收手，"你別管我。"

簡寧冷眼瞧藍婉，"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男人聽到兩人的對話，瞬間明白，原來這是藍婉熟人，看這姿色，十有八九應該也是她們圈子裏的人。

男人拉着藍婉的手鬆開，揶揄，"原來是藍婉的小姐妹啊！我們就在隔壁包廂吃飯，一起過來吃點？"

男人話落，給藍婉使眼色。

藍婉佯裝沒看到，推了簡寧一把，"誰讓你多事，你今天是不是跟別人出來的？該幹嘛幹嘛去！"

簡寧比藍婉高半個頭，低睨向她，"不是你說想利用我嗎？"

藍婉臉色一垮，聲音壓低，"姐姐，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你還被我利用，你能偶爾管我頓飯就不錯了。"

藍婉說完，見簡寧站着不動，橫了橫心。"傅總在嗎？"

簡寧如實回答，"不在。"

藍婉不死心，"那廖琛呢？再不濟柯助理之類的？"

在藍婉的印象里，簡寧既然是出來吃飯，而且還是這麼高大上的地方，必然是根傅瑾衍這類型人在一起，雖然她也不想簡寧這個時候橫插一腳，但又擔心身側這位王總見色起意。

藍婉話落，簡寧柔聲，"都不在，我今天是請工地的工人們吃飯。"

藍婉，"……"

兩人在一旁嘀嘀咕咕，一旁站着的王總明顯有些不樂意，上來伸手一左一右將兩人攬入懷裏。下流的笑，"小姐妹們有什麼話我們回包廂慢慢聊，在樓道里多不方便。"

說着，就強抱着兩個人往包廂走。

藍婉臉色漲紅，一臉愁容看向簡寧，嘴裏碎念，"你特么可別在我這兒出事，我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替你償的。"

藍婉嘀咕完，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搬出傅瑾衍來說事，就見秦屹咬着一根牙籤弔兒郎當走了過來。

"呦，王總，這還沒到深夜呢！玩的這麼嗨？"

簡寧已經想好了路過包廂時喊趙全貴一聲，聽到秦屹的聲音。抬頭，瀲笑。

秦屹自然是看到了簡寧，將嘴角斜咬的牙籤'呸'的吐到了地上，"妹子，大半夜不好好在家獃著，出來找刺激？"

秦屹輕嗤，抱着簡寧的王總手一僵，忙不迭放看，老臉通紅，"秦，秦總，呵呵，這位小姐是您妹妹？"

秦屹輕挑眉峰，"說誰小姐呢？"

王總聞言抬手抽了自己一下嘴。"不是小姐，您瞧我這張破嘴，我是想說美女，是美女。"

王總狗腿的笑，秦屹哼笑着應了聲'嗯'，"何止是我妹妹，還是傅總的妹妹呢！王總不知道？"

王總，"傅總？傅氏那位？"

秦屹嗤笑，"這蓉城地界還有幾位傅總？"

王總，"……"

商界圈子裏人都知道秦屹和傅瑾衍向來不和，這會兒突然冒出來一個兩人共同的妹妹，王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摸不著歸摸不著，簡寧這個人是不敢動了，連帶着看藍婉一眼。也沒敢再下手，跟秦屹陪着笑臉說了幾句話，灰溜溜的自己回了包廂。

王總一走，秦屹剔看向簡寧，"充英雄呢？"

簡寧回笑，"被秦總瞧出來了。"

秦屹側頭看藍婉一眼，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

藍婉被秦屹笑的頭皮發麻，扯了下簡寧的衣袖，"我先回去了，回頭聊。"

簡寧知道藍婉的難處，輕點了下頭，"自己回去的時候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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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藍婉離開，簡寧跟秦屹也離開了酒店。

兩人上了秦屹的車，簡寧道謝。秦屹譏笑，"什麼人都救，知道藍婉是什麼貨色嗎？"

簡寧神情淡然，平時眼前擋風玻璃外的夜景，"我覺得她挺好。"

秦屹，"才認識人幾天？就覺得人好？咱們倆認識比她時間長吧？你怎麼不覺得我好？"

簡寧收回視線看秦屹，莞爾，"我覺得秦總人也挺好。"

秦屹一噎，嘴裏罵了句'槽'。

兩人靜坐了會兒，秦屹叼了根煙抽，語氣放緩，"離藍婉那個人遠點，不是什麼好人。"

簡寧嘴角噙笑，"秦總，我們聊點別的話題。"

藍婉是什麼樣的人，簡寧不想從別人嘴裏聽說。

她對藍婉動了惻隱心，在藍婉身上看到了泥沼中掙扎的自己，她會用自己的辦法了解她。

見簡寧這是鐵了心要護著藍婉，秦屹笑笑，轉移了話題，"聽說最近杜衡在打探廉價建材，是傅瑾衍那個狗東西給下的套吧？"

秦屹話落，半晌沒等到簡寧回話，知道簡寧這是還沒完全信任自己，嘲弄的笑，"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我知道這些也沒用，我只想知道，什麼時候杜衡和秦瀟瀟能拉下台。"

簡寧提唇，"三個月後吧！"

秦屹抬手摩挲下巴，"三個月，時間不算長，但也不算短，就不能快點？我這邊怕是等不及。"

簡寧唇角彎了彎，笑，"秦總卧薪嘗膽等了這麼多年，難道還怕多等這幾個月？"

秦屹劣笑，"哈哈哈，簡小姐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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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跟秦屹話不投機，大概說了下各自的計劃后，下車離開。

簡寧前腳下車，秦屹後腳踩下油門延長而去。

簡寧輕吁氣，轉身準備往停車場外走，一抬頭，看到了傅瑾衍和廖琛等人。

傅瑾衍肅冷著臉盯着她看，顯然是看到了她從秦屹車上下來。

廖琛站在一旁給簡寧使眼色，讓她主動解釋。

簡寧抿了抿唇角，正想開口，傅瑾衍已經闊步走到了她跟前，聲音冷的猶如淬了冰，"喜歡那種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