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耿直得讓人心塞
王妙雯一直就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
她祖父是內閣閣老，父親王常鳴也官拜從三品，是太僕寺卿，在朝堂之中的地位並不低。
而作為家中寵愛的女兒，王妙雯從來都是驕傲的，素來看不起比她身份地位低的人。
程素薇是庶女，正巧在她看不起的那一類人當中。
所以要王妙雯給程素薇道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王妙雯說出「她配嗎」時面上濃濃的不屑之意，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程素薇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輕賤，面上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攏在袖間的手卻是不由自主的收緊了許多。
說一點都不在意，那是假的。
一旁的白慕筱輕嗤了一聲，道：「我說她配，那她就配，王妙雯，你就說你道不道歉吧！你若是不道歉，今天這門，你怕是不太好走出去了。」
不說豎着進來橫著出去，但比如說好好的進來，鼻青臉腫的出去，也是可以的。
這明晃晃的威脅，簡直快把王妙雯給氣死了。
「白慕筱，你別太過分，你真以為我怕你不成！」王妙雯咬牙切齒的開口。
「我說你怕我了？我要你怕我做什麼？我只是問你道不道歉而已！做錯事情要道歉，這麼淺顯的道理，你家裏都沒教會你嗎？」白慕筱一臉詫異的模樣。
「虧得你王家還號稱書香世家，看不起我這武將之家呢，連最基本的做錯事兒要道歉的道理都不懂，這書是都讀狗肚子裏了嗎？我都替你祖父他老人家感到羞恥。」白慕筱滿臉的不屑。
這般模樣深深的刺激到了王妙雯。
王家以她祖父為傲，同樣的，她王妙雯也是。
出門在外，她怎麼鬧騰，只要事情能夠解決都沒關係，可是一旦辱及她祖父，卻是萬萬不可的。
於是，王妙雯臉色幾經糾結之後，最終還是極為心不甘情不願的道了歉。
「程二小姐，我今日心情不太好，方才言語之間對你不夠尊重，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王妙雯那表情，就跟程素薇欠了她似的，惡狠狠的模樣不像是在道歉，更像是在討債。
不過白慕筱倒也清楚，能逼得王妙雯說一句『對不起』已經是極限了，想要她真心誠意的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白慕筱也沒有強求這一點。
程素薇連連擺手，一副受不起的樣子。
「王小姐言重了，沒關係的，我已經原諒你了，我不介意的。」
心裏卻是暗爽不已。
這麼多年來過得孤苦伶仃的，這還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有人撐腰的美好。
她不由得感激的看了白慕筱一眼。
白慕筱見王妙雯道了歉，也滿意了，她拿錢準備結賬。
「白小姐，你也知道我過段時間就要跟王子劍成親了，今日是特意出來置辦東西的，你手裏頭那根簪子我很喜歡，白小姐這麼大度的人，不如就讓給我如何？」王妙雯嘴角帶笑的開口。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扭曲。
「你還是別笑了，怪扭曲的，難看得很。」白慕筱輕輕蹙眉，一點面子都不給。
「你要成親是你的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喜歡的簪子，我為什麼要讓給你？」白慕筱沒好氣的說。
「掌柜的，你開門做生意，肯定是想掙錢的對吧？你將這簪子賣給我，我給你雙倍的價錢，如何？」王妙雯索性對着掌柜的開口。
今天她因為這個簪子而受辱，這讓她滿心窩火，還真就不想讓白慕筱得償所願，非要把簪子給搶過來不可了。
「這……」掌柜的頓時一臉的遲疑。
如果是別的人，他還可能樂得做壁上觀，抬一抬價格他們自己也有好處。
可是眼前這位不行啊。
這位可是他們陸記的大小姐呢！
至於剛剛白慕筱要給錢的操作，掌柜的則是認為白慕筱她不曾接觸陸記的產業，所以才會如此呢。
他哪裏知道，白慕筱哪裏是不知道這個鋪子是陸記的產業啊，她清楚著呢，會這麼做，就是因為她精著呢，她就是在算計王妙雯呢。
王妙雯見掌柜的遲疑，覺得可能是她開價不夠，所以掌柜的才會如此，便又道：「我出三倍的價錢，掌柜的你也別猶豫了，將簪子賣給我吧。」
那模樣，當真將財大氣粗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掌柜的正要將實話給說出來，白慕筱卻搶了他的先開口。
「王妙雯你非要跟我爭是吧？比銀子多我白慕筱還真就沒怕過誰，掌柜的，我出四倍，把簪子給我包起來。」白慕筱一副比王妙雯更加豪橫的模樣。
掌柜的錯愕了瞬間。
莫不是他老眼昏花了？他怎麼覺著剛剛小姐給他使眼色了？要不就再等等看？
王妙雯可沒發現白慕筱暗地裏的小動作，一見白慕筱跟她爭，差點沒氣死，當即道：「我出六倍，簪子給我。」
王妙雯想直接加上兩倍，嚇退白慕筱。
「七倍。」白慕筱懶懶的挑眉，一副跟她剛到底的樣子。
「八倍。」王妙雯瞪白慕筱，繼續抬價。
王妙雯這會兒腦子有點瘋，或者說執念吧，就覺得自己在白慕筱的面前已經吃了那麼多次的虧了，不能夠在這個時候再吃虧，再鬥不過白慕筱，再丟人。
於是當真是特別的執著，非要跟白慕筱分出個你死我活出來。
「九倍。」白慕筱隨口道。
她心裏尋思著，這王妙雯能瘋到什麼程度，還能抬多少價。
一旁全程圍觀的程瑜君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
就這個簪子本身，雖然款式還不錯，價格定然是不低的。
可再不錯，也不值得翻倍的去加。
而且她看白慕筱的模樣，總覺得過於平靜了，這怕不是在給王妙雯挖坑吧？
程瑜君剛想到這裏，就聽到王妙雯尖叫着喊出了十倍兩個字。
程瑜君的額角狂跳了一下，隱約感覺白慕筱似乎得逞的笑了一下。
她當即拉住王妙雯，「妙雯，算了吧，咱們不爭了，我陪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十倍的價格，總能賣到更好的簪子。」
王妙雯被程瑜君這麼一拉，終於又那麼點理智回籠了，不過不等她繼續清醒，白慕筱便道：「十倍？王妙雯，不是我小瞧你，你拿得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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