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重生的第一百七十七天

【白清塵身死,魂飛魄散。】

【秦沐瑤改變命運，肉身+1000000000，神魂+1000000000。】

【季未辰斬落陸珩分/身,陸珩氣運小幅度下降。】

【秦沐瑤改變命運，肉身+10000000,神魂+10000000。】

秦沐瑤被季未辰狠狠擁入懷裏的時候,意識海中大河捲起滔天巨浪，原本彷彿刻印在書冊頁面上，巋然不動的那行秦沐瑤被白清塵一劍穿心的文字,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擦去,新的墨跡快速聚攏顯現,水浪衝天而起,化作威武不凡的水龍,一群群圓滾滾的黑鱗魚兒衝出書冊,進入大河裏。

像是長久壓在身上的巨石消失不見,滿屋的塵埃被拭去，秦沐瑤整個人一陣輕鬆，意識海澄澈如鏡，神魂跟暗血界的契合度瞬間提升許多,竟是距離全力出手而不被反噬不遠了。

「莫哭。」

季未辰放開秦沐瑤,雙手捧著秦沐瑤的臉，拇指指腹輕輕擦去滑落的淚滴。

「即便不為你，這一遭我也是要走的。」

那怎麼能一樣啊！

不說還好,季未辰這麼一解釋，秦沐瑤反倒更擔憂了。

「你——」

「沒事，真的。」

季未辰仔細打量著秦沐瑤，確認她身上無傷,這才長舒一口氣，復又將人抱進懷裏，輕聲道。

「你沒有打亂我的計劃，相反我要感謝你，若非提前進入暗血界，我還不知道那妖神已到了最後一步。」

「你看，這都是你的功勞。」

秦沐瑤一怔，隨即哭笑不得，心頭的複雜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此時，那老人帶着海西、阿木加從藏身之地出來，朝秦沐瑤、季未辰兩人靠近。

季未辰放開秦沐瑤，面上早已恢復平靜冷淡之色。

對上季未辰冷漠的目光，老人神色如常，阿木加、海西卻是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似是察覺到如此表現很丟臉，海西、阿木加面上漲紅，掩飾性地移開視線，狠狠地看向周圍那些妖邪一族的屍身，彷彿這樣就能給自己帶來勇氣。

秦沐瑤沒理會海西、阿木加，看着老人問道：「老人家，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這裏肯定是不能再待了。

「我會帶着海西和阿木加離開，投奔七百裏外的柳合鎮。」

老人眸光平和，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就像剛剛那一場大戰根本沒發生過，這滿地的屍山血海也不存在。

「小姑娘，你不必為我們操心，自去做你想做的事。只是記住一點，千萬要小心。」

老人帶着海西、阿木加很快走了。

目送他們遠去，季未辰牽起秦沐瑤的手:「我們也出發吧。」

秦沐瑤點了點頭，沒問季未辰去哪裏，只是跟隨着他的步伐，朝着老人、海西、阿木加人相反的方向離開。

剛走出兩步，腳下就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短短几息的工夫，變得越來越劇烈。

秦沐瑤不由地駐足，轉頭往身後望去。

只見地下猶如土龍翻身，地面紛紛隆起開裂，像是張開一張張大嘴，將方才被秦沐瑤擊殺的妖邪一族的屍身一批批吞噬。

張開的大嘴所過之處，血肉、殘肢、屍體，以極快的速度減少。

地面重新恢復平整，竟連打鬥的痕迹都看不見了。

「這些被改造完成的妖邪一族，既是血神的爪牙，也是被血神牧養，隨時可以取用的食糧。」

季未辰握著秦沐瑤的手緊了緊，沉聲開口。

「血神傳下精血，不但是為了滿足掌控欲，最重要的是讓億萬妖邪一族助祂修鍊。等祂需要的時候，只需心念一動，就能吞噬任一被完全侵蝕的妖邪一族。」

「雖說眼前的屍身所帶能量不多，於血神而言是九牛一毛，但就血神目前的狀態，一絲一毫的力量都很寶貴。」

秦沐瑤聞言問道:「既然如此，血神為何不幹脆將所有妖邪一族吞噬？」

話剛一出口，秦沐瑤就反應過來她只考慮到血神的力量體系特點，卻忘了血神入侵人族世界，自然不能是光桿司令，手下無人可用。

即便要進行這一步，也該是全面侵佔人族世界之後的事了。

「只是還未到這個份上。」季未辰卻道，「真到了關鍵時刻，血神會毫不猶疑。」

「我阻止你殺陸珩，你會不會不高興？」

「我知道你有你的道理。」秦沐瑤搖頭道：「便是你不阻止我，最後這一下我能不能成功，也很難說。」

季未辰的眸光愈發柔和，輕聲解釋道：「陸珩、白清塵兩人是血神標記人族世界的坐標，是血神選定助祂牧養人族世界的人選，暗血界能夠鎖定人族世界所在，不斷讓兩界的界壁碰撞，大半是他們的功勞。」

「八萬年前，妖邪一族不少高級戰力被封印在人族世界，一方面是先輩們悍不畏死，為人族世界掙得休養生息的時間，另一方面也是血神的算計。」

「以被封印在人族世界的妖邪一族高級戰力為陣基，陸珩、白清塵兩人為陣眼，若有必要，血神甚至能夠突破人族世界本源意思的限制，本體強行進入人族世界。」

「陸珩、白清塵身上帶着人族世界的大氣運，原本這兩人若是發展順利，氣運隨之越積越深，血神也能藉此算計許多，可惜陸珩、白清塵因你屢屢受挫，白清塵更是重傷瀕死，氣運所剩無幾，陸珩的重要性再次提升。」

「白清塵徹底出局，血神廢了一枚棋子，要是另一枚棋子再出了事情，我怕血神要發瘋。」

誰都不知道一個發瘋的血神，能夠做出什麼事情來。

拿整個人族世界當賭注，沒有人承受得起。

「這兩人到底是誰？」

陸珩曾經提到過轉世，這兩人的身份絕對不會簡單。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秦沐瑤已經開始回想跟妙音尊者的那番談話，猜測她提到過的人裏面，哪幾個比較符合陸珩、白清塵的前世。

冥冥之中，秦沐瑤就是覺得，陸珩、白清塵就在妙音尊者提到的人當中。

秦沐瑤相信她的直覺。

「陸珩、白清塵不是他們的本名，或許你聽過他們的名號。」

季未辰發現了，秦沐瑤獲知的信息已經不少，可能細節上有疏漏，大體的方向卻沒錯。

「陸珩是盤皇的轉世身，白清塵的神魂本源來自羽裳。」

「盤皇？羽裳？！」

秦沐瑤心頭一震，再細細一想，意外中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羽裳隕落那日，盤皇收集了她尚未完全潰散的神魂本源，帶人離開那處節點之後，最終跟血神達成了某種協議，化名陸珩、白清塵，雙雙轉生到人族世界？」

妙音尊者曾言，星河、青玉、羽裳妄圖投向血神，被她和無塵尊者擊殺，以妙音尊者、無塵尊者這樣的存在，確定殺了星河、青玉、羽裳，他們就一定死了。

至少在妙音尊者、無塵尊者殺他們那個時刻，他們是必死無疑的。

盤皇是在星河、青玉、羽裳死後帶人走的，即便無塵尊者、妙音尊者發現盤皇在收集羽裳的潰散的神魂本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怕也不會阻止。

橫豎即便投胎轉世，能夠勘破胎中之迷，找回前世記憶的萬中無一，哪怕找回了，頂多算是有着羽裳記憶的另一個人。

最重要的是，恐怕無塵尊者、妙音尊者想不到，當時的盤皇已經生出反骨。

「看來你已經見過妙音尊者了。」

不等秦沐瑤回應，季未辰已經接着道。

「盤皇一直對羽裳有意，他曾在公開場合不止一次表示，願與羽裳結為道侶。只是羽裳心繫無塵，後來羽裳死於無塵之手，盤皇心裏自然有怨。」

「我沒見過盤皇，不知道他如何走到今日這一步，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縱然有萬般理由，不該背棄自己的種族。

季未辰語聲很輕，說起盤皇、羽裳、無塵尊者之間的陳年往事，也是風淡雲輕，不見什麼特別的情緒。

秦沐瑤沉默半晌，想起之前擒住白清塵時，陸珩嫌棄白清塵那個樣子，分明是已經恢復盤皇記憶了，哪怕沒有恢復全部，至少恢復了大部分。

單單看陸珩的所言所行，委實不像季未辰說的，盤皇對羽裳情根深種。

這世間誰會罵自己的心上人廢物？

陸珩就罵了。

秦沐瑤忽然問道：「盤皇跟無塵尊者的關係怎麼樣？」

「嗯？」季未辰不知秦沐瑤為何這樣問，還是答道，「最初算是亦敵亦友，後來稱得上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至少在盤皇帶人離開之前，確實是如此。」

「我倒覺得，盤皇未必是真心喜歡羽裳。」秦沐瑤搖頭道，「即便真的喜歡，這份喜歡也未見得有多深。」

秦沐瑤冷眼瞧著，盤皇的種種行為，尤其是多次公開表示要迎娶羽裳為道侶，怎麼看都像是單方面跟無塵尊者別苗頭。

因星河、青玉、羽裳之死離開節點，或許只是盤皇的借口罷了。

「算了，不管如何，盤皇的背叛已是事實。」秦沐瑤看向季未辰，「這些陳年舊事，你如何知道的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