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 18 章

星野凜一路順着虎杖的氣息過來,現在她無比的確定對方的氣息就在不遠處。

扛着斧頭走過來的星野凜原本還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哭唧唧的小傢伙,結果卻發現,對方坐在牛角上,正和對方玩的開心。

「……?」哪裏出了問題?

星野凜現在嚴重懷疑,剛才的結界碎裂可能是這個不知分寸的小傢伙自己玩嗨了。

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殺氣,結果在看到對方那燦爛的笑容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星野凜出現的剎那,牛鬼就完全不敢動作,他僵在原地,所幸那股可怕的殺氣只維持了很短的一剎那就消失不見了。

「阿凜!」同樣注意到了星野凜的虎杖努力的揮着手,那藕節樣的小胖手臂在空中一晃一晃的,「我給你摘了好多漂亮的花花。」

這麼說着,虎杖直接就從牛鬼的背上哧溜一下滑下去,把手裏的花送給了星野凜。

對上少年那想要求誇誇的表情,星野凜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

「你怎麼可以亂跑呢?知不知道很危險啊!」

「危險?哪裏危險啊。」手捂著被戳紅了的額頭,虎杖的臉上滿是不解的神色。

被問的一時語塞,星野凜也不知道該和對方怎麼解釋,乾脆就板起臉來,盯着小傢伙看。

虎杖雖然大大咧咧的,對於很多事情都缺根筋。對於危險和其他悲傷的負面情緒感知力要差上許多,但他能夠輕易的感知到別人的情緒變化。

見星野凜板起臉,他也有幾分不好意思。小心的拽著星野凜的衣袖,「對不起,阿凜,我下次出來一定告訴你。」

「這次……是見到一個怪蜀黍,他招手叫我過來的,我也沒注意到就已經走到這裏了。」

「是個一級的詛咒。」牛鬼見星野凜似乎把危險的目光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連忙開口解釋。「那傢伙已經盡到咱老牛的肚子裏啦。」

「謝謝。」看出了對方眼底的野心,星野凜也同樣開口,「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可以去我的山上做客。」

「誒!好!」

*

整個地方,只有牛鬼和直哉知道,星野凜這麼個人來過。

她穿透結界的時候,這裏由一群人設立的結界甚至連個聲都沒有響。

自此之後,這座山裏就多了一隻大妖怪。在進入星野凜的山中后,牛鬼一下子就感覺呼吸都輕鬆了一截子。

這裏的靈力比之其他地方要濃郁太多,越往上走,越能夠感覺到這一點。

「我的山不抗拒外人進入,但你需要做些事情,回饋於她。在這裏要懂得規矩,『捕獵』的行為在這裏可是不存在的,當然,「束約」遊戲可以有。」

山也是有靈的,特別是這種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想要享受這裏的靈氣就需要付出些東西。

想要破壞山林的人類,前來搗蛋的咒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都可以通過「束約」遊戲來決定他們自己的下場。

在「絕對」公平的前提下,如果還是輸掉了的話,成為食糧。

「束約」成立的前提就是雙方的認可,不然也不能成立,這也就有了討價還價的機會,如果連這個都把握不了,那隻能祈禱嘆息了。

「阿凜——」每天每天,小老虎都會帶着滿滿的熱情到山上來找她。

甚至於察覺到她體溫偏低,會專門的把她的手塞到自己的脖子裏,「這裏暖和和的喲,我來給阿凜暖手!」

虎杖悠仁是個討喜的好孩子,星野凜是這麼認為的。

「要離開了嗎?」已經成為了山林護衛的牛鬼見星野凜在準備東西,好奇的詢問。

「稍微離開兩天,如果悠仁過來的話,你就先陪他玩吧。」星野凜把那快有她一人高的斧頭晃了幾下,就直接消失不見了。她又把最近幾天採摘到的好吃的果子整理出來,洗乾淨放好。

「對了,牛鬼,你知道小孩子會比較喜歡什麼嗎?我要給他帶些什麼禮物回來?」

「在下覺得您帶什麼都好。」

「唔,那我就親自下廚給他準備點吃的吧。」這麼想着,星野凜決定自己這次多買點珍稀食材帶回來。

對於現代的生活也有了一些了解的星野凜很自然的選擇了最簡單的交通工具——新幹線。

感謝現在的打工人裏面也有不少的妖怪參與,比起去和人類虛與委蛇,還是直接亮身份和妖怪交易要更加簡單。

星野凜此次的目的地是去有着妖怪最後希望『方舟』的D伯爵。

原本坐在自家車上的直哉百無聊賴的撐著腦袋看向窗外,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星野凜。

對方一襲艷麗的紅裙,顯眼無比。

「坐新幹線?呵,真是沒品。」

這麼嘲諷著,禪院直哉直接開門下車。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禪院直毘人見自家蠢兒子下了車,納悶的看過去。

結果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美女搭訕的直哉,「這小子……這個年紀就想着這些了?」

不對,他不是慣來看不起那些普通人的嗎?

在腐朽傳統的家族裏,他這個天賦最好的兒子反而比他這個老爺子的觀念還要陳舊。別說是唯術式至上了,就連咒力、以及男女的觀念都比他要更加的分化。

禪院直毘人剛準備下車去看看情況,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甚爾,好難得你居然會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求於禪院家嗎。」

「哈,老頭子你莫不是睡糊塗了,我怎麼可能會和禪院家有聯繫。」電話那頭的聲音懶洋洋的,但禪院家主並沒有在意對方的失禮。

禪院甚爾,禪院家的一個離譜到極點的傢伙。

明明是禪院家的直系,天生就有天與咒縛,強化了肉身,但卻強化到讓自己半點咒力都沒有。

「你有事就直說,天與暴君在咒術界也還算有名氣,該不會是有人管你買了我的命,你準備吃雙頭利吧?」

「……」電話那頭的人這次沒有再說話,停頓了一會才開口,「我的兒子,可能會繼承十影法,你考慮好帶上價錢來和我談吧。」

被甚爾這句話震驚到了,禪院直毘人直接站了起來,腦袋裝到車頂上又栽回到座位。

「你認真的?」

「廢話,你要不要?」

「要!當然要!」禪院直毘人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他也沒去想對方到底為什麼打這麼一個電話,對方是不是在消遣他,和對方算是相處了一陣子的他還是很清楚這個傢伙的。

他爛到了骨子裏,沒有半點自尊和廉恥,但、在這種事情上還是不會開玩笑的。

「你現在在哪個城市?我們約下見面的地點吧。」

*

直哉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直接就跑了出來,他站在星野凜的面前,憋了好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有什麼事嗎?」疑惑的看了一眼對方,下雨了歪頭詢問道,「啊,是你啊。上次我傷到你了嗎?」

察覺到星野凜的視線貌似有下移的趨勢,直哉漲紅了臉連忙否認。

「沒有!」

絕對沒有!而且我也沒有被你嚇到!

這麼在心底補充著,直哉的腦子裏卻想到了他昨天晚上做的夢。

他居然夢到眼前的這個女人舉着她的斧頭追着他跑了大半個禪院家,鮮血和興奮的感覺都從身體里不斷湧出。

——不對!

懷疑自己被對方嚇出了奇怪的屬性,直哉的頭髮都快要炸了。

「你,你要去哪裏?」

上下打量著對方,星野凜嫣紅的唇向上勾起,「小弟弟,你莫不是在搭訕?」

「我才沒有!只是看你這個窮鬼太可憐,準備帶你一程!」

不對!我根本沒有這個打算!為什麼會這麼說啊!

星野凜撇了他一眼,輕飄飄的眼神,讓直哉混身都跟被電過一樣。那半點都不重視的眼神,給他帶來一種詭異的滿足。

星野凜報了一個地址,也就直接和直哉往他們家車的方向過去了。

有人要獻殷勤的話,剛好節省了她的功夫。

剛掛了電話的禪院直毘人就看到自家兒子引著那個女人走了過來,原本還只覺得是一個無所謂的普通人,結果視線在對上對方的臉的時候,禪院直毘人頓時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

如同狩獵的凶獸,帶着一種讓人為之顫慄的畏懼感。

沒有絲毫猶豫的,禪院直毘人直接下車。

見到老爹過來的禪院直哉下意識輕咳一聲,想要掩蓋一下自己剛才那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舉動。

結果話還沒說出口,禪院直毘人就直接一巴掌把他給拍到了前排座位上。

???

他滿腦袋問號,看向旁邊那個正一本正經在握著方向盤的司機。

「喂,剛才發生了什麼?」

作為家主的擁護者,司機是一句話都沒有回答直哉的。

沒有人是蠢貨。

剛才的那通電話,可能讓直哉少爺的繼承權被分割走一部分。

氣的直拍窗戶的直哉想要聽聽外面的兩人在說些什麼,但一個字都聽不見,更離譜的是,他完全讀不出他們的唇語。

「請問……」禪院直毘人回憶了好半天,也沒能從記憶里翻出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誰。

強大的咒術師里只有一個九十九由基是女性,除妖師的話他前些日子也都見過了,沒有哪一個和她長得相似的。

「不必警惕,我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小少爺說要帶我一程罷了。」

聽到星野凜這話,禪院直毘人的臉都黑了。這個沒腦子的傢伙,就不會先考慮一下對方的身份嗎?!

「在下禪院直毘人,那臭小子要有什麼冒犯的地方……」

「並沒有,是個很可愛的孩子。」星野凜對於直哉的印象僅限於對方那兩次在她面前都說不出話來的反應。

不過,禪院?

星野凜總覺得這個姓氏很耳熟,視線在對方身上的家族紋飾上看了一會,詢問,「那個十影法的禪院?」

「你說的沒錯。」對於自己的身份,禪院家的大部分人都還是自豪的,哪怕他們目前沒人繼承這份天賦,「那麼,請問閣下究竟是什麼人?」

這樣的實力,絕非籍籍無名之徒,已經活了六十年的禪院直毘人很清楚,對方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那一個眼神,就直接震懾了方圓百里的存在。

「啊?抱歉,是我剛才嚇到你了嗎?」也回想起自己準備離開這裏的時候發出的警告,星野凜連忙解釋。「我只是稍微警告一下附近的妖怪,讓他們在我離開的時候維持下社會治安罷了。」

聽到星野凜的話,禪院直毘人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妖怪哪裏是那麼好說話的存在?你一個囑咐他們就之前去完成?

在這個念頭出現的剎那,禪院直毘人的腦子裏也出現了這裏的傳說。以及……他們家族中的某個傳言,有關十影法的傳言。

正是因為那個,他每次『聚會』都會過來,就為了得到一分可能。

還不等他詢問,就看到眼前的女人豎起一根手指擺在唇前,「有些秘密還是不要繼續探究的好,我是阿凜,禪院先生請多指教。」

「……啊,請多指教。」

額頭滑下一滴汗水,如果不是現在的場合不對,他現在賊想直接轉身狠狠的把那熊孩子給揍上一頓。

就沒見過你這麼坑爹的玩意兒!

不、不對,但凡他多說兩句話那就不是坑爹了,那就是直接恨不得把他們禪院家的祖墳都給拋了。

*

直哉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車開的飛快,窗外的景色半點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直哉的目光緊緊盯着後視鏡里女人的臉,哪怕他腦子裏有一堆華麗的詞藻,但此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且他覺得,那些毫無意義的夸人的話放在對方的身上一點都不合適。

視線轉移到對方那規矩放在膝蓋上的手時,他又覺得,那雙手白皙纖細,拿來扛着斧頭砍人再合適不過……

不對啊!!!

突然發現自己被對方開啟了奇怪的屬性,直哉猛地坐直了身子。臉上紅的不像話,扭過頭就準備開嘴炮。

他不能這麼被女人牽着鼻子走!

禪院直毘人不愧是他爹,一看直哉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也就毫不猶豫的伸手,一巴掌把他的腦袋拍到車窗上。

「不要說話,安靜一點。」

你現在閉嘴再人家眼睛也就是一個不怎麼討人厭的追求者,但凡多逼逼一句,那就直接從無所謂的陌生人進化到需要祓除的對象。

平常腦子不是挺靈光的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等等。

老父親突然發現了一件嚴肅的事情。

直哉、他在追求旁邊這位?

也不是不行啊,雖然直哉的毛病不小,但完全可以送給人家調/教!

「那什麼……凜小姐,你覺得我兒子怎麼樣?」

「我對未成年不感興趣。」

「沒事,養著養著不就成年了嗎?要是有興趣的話,來禪院家坐坐?」

直哉:等等!什麼情況!老爹你是不是見色起意要把我和禪院家一起打包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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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掘了宿儺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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