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不行!」「不行!」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花瑪拐一直跟在陳玉樓身後,在少爺和別人談話的時候,他一向懂規矩的並不會插話。但聽見這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居然想把少爺帶去雲南,還是在他傷沒好的情形下,他忍不住便脫口而出。
另一個反對的聲音,來自鷓鴣哨。
鷓鴣哨此時背着一個竹筐,竹筐裏面裝着幾隻大靈芝,正一腳門裏一腳門外。他採到了幾隻大小世間罕見的靈芝,便想來找陳玉樓。陳家的下人已經習慣了鷓鴣哨經常來訪,便將他帶了過來,鷓鴣哨才剛進門,剛好聽見了金算盤要把陳玉樓帶走那句話,不假思索地,他反對的聲音也脫口而出。
金算盤一愣,看向兩人,隨即笑了。他抬了抬下巴,先是對着花瑪拐說道,「你,你看來是陳總把頭的家僕是吧?你難道還能做你家少爺的主?沒規矩。」
然後,他又看向鷓鴣哨,出口語氣更是不留情面,「至於你,你是誰?你看着才多大?大人說話,小孩子家家的,一邊去。」
花瑪拐臉一紅,鷓鴣哨卻是臉黑了。
「在下,搬山,鷓鴣哨是也。」,他自報家門,然後走過來站在了陳玉樓的身邊。
此時的鷓鴣哨和陳玉樓一般高,雖然從容貌上看來,他應該比陳玉樓還小几歲。金算盤瞧了幾眼,語氣還是充滿不屑。
「搬山?搬山派倒是聽說過,但鷓鴣哨這個名號……一點印象也沒有啊,你小小年紀,野雞沒名,草鞋沒號的,你不想着好好把自己的名頭先打亮,還來管大人們的事,嘖嘖嘖。」
見此人初次見面便一再出言不遜,還想着把陳玉樓帶走,鷓鴣哨的臉色更黑了,但他向來忍耐力高,在陳玉樓以外的人面前喜怒不顯。雖然此時內心極生氣,但還是顧及著陳玉樓的顏面,沒有發作出來。
他向著金算盤拱手施了一禮,「這位兄台請恕罪,某這便告辭。陳兄,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然後,他伸手去拉陳玉樓的手腕,他當時心裏有氣,出手便重了一些,一拉之下,觸及了陳玉樓的傷口。
「嘶…」看着他吃痛閃躲,鷓鴣哨這時也瞧見了陳玉樓手腕上纏着的紗布,臉色更黑了,眼神也凌厲了起來。
「怎麼回事?!你受傷了?」,他忍着怒火,盡量不在金算盤面前發作出來,壓低聲音問。
「金掌柜,陳某先告辭。請一定要把你下榻的地址留下,在下改天會登門拜訪。花瑪拐,你留下照顧好金掌柜。」,話畢,他便拉着鷓鴣哨走了出門。
金算盤看着陳玉樓蹣跚的步伐,竟看出來一絲落荒而逃的感覺,他意味深長地笑了。
陳總把頭,陳玉樓。你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和你搭檔,應該會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吧。
他的內心,第一次對一件合作之事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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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大街之上,陳玉樓才放開了鷓鴣哨的手。剛才走得急,又扯動了身後那處傷,現在額角已經滲出一層細汗。鷓鴣哨看在眼裏,眼神已是一片冰冷,他已經看出來,陳玉樓不單傷在手腕,他的身上應該還有其它傷口。
尤其見他舉步維艱的樣子,甚是可疑。
「陳玉樓,你到底是怎麼了?你這幾天下過墓嗎?在墓里受的傷?」
陳玉樓見鷓鴣哨連名帶姓地稱呼自己,知道他內心有氣,但這件事卻沒法對他明示,至少現在還不行。
「還是說,被你的對頭人傷著了?是誰?」,鷓鴣哨見陳玉樓不言語,轉過身來抓住他的肩膀。
看了好一會,鷓鴣哨一咬牙,拉過陳玉樓的胳膊,一彎腰用力,把他整個人扛了起來。
「!!!」陳玉樓當下大驚失色,這可是在大街之上,而且這街上認識的他的人還不少,果然,幾個路人望了過來,但被鷓鴣哨一瞪,都嚇得馬上躲開了目光。
鷓鴣哨加快了腳步,把陳玉樓扛在肩頭之上,疾步向著陳家大宅走去。
「你…你想幹什麼,放我下來!你要去哪?」,陳玉樓掙扎了幾下,反而被鷓鴣哨抱得更緊,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敢太用力掙脫,只能抓緊了鷓鴣哨的衣服。
「去你屋裏,然後,你脫了衣服給我看。」,鷓鴣哨還是頂着一張冰塊臉,不再理會陳玉樓的反抗,腳步加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