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靈芝（二十三）王老爺子的回憶（上）

「我讓你上山采靈芝，你怎麼給我帶回來個女人？！」

20年前的王家院子裏，王老爺子就拿着一根棍子趕着一個青年郎

那時候的王老爺子還不曾抽煙，院子裏的水井還是石砌起來的，兩側的院子還是用茅廬為起來的，一旁的婦人看起來無比擔憂，但又不好插手，在她的身旁有一眼神清澈但無比擔憂的女人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若是放她不管！山林里的虎豹豺狼定讓她活不過一個晚上，我……不能不管…」

在王老爺子的面前，一個男人已經退到了石牆的邊緣，他捂著自己的頭，臉上有被用棍棒打出來的傷。

王老爺子看着自己的兒子就覺得來氣，不由得又想用棍子抽在他的腰上

那青年郎雖然吃痛，但依舊沒有退步的樣子，隨時一單薄衣，但神宇之間卻有着正直之意。

男子其面色不改，並且出口反斥道：「父親大人，我讀過書，我是讀書人，但心中也有江湖氣，怎麼能袖手旁觀？！讓這麼一個弱女子在山林子裏，我做不到，明日我去林子裏多摘些就是！以後，我也多工作就是！」

「還給我這裏頂嘴！村子裏有幾個人讀書！你能教誰！」

王老爺子正要出手，只見那女人擺開了王老太太的手，幾個胯部便來到王落的身前，這一杆子竟然打在女人的細皮嫩肉上

「啊…」女子吃痛，在王落的注視下緩緩跪了下來：「叔叔若是不願意我留下來，瑤兒走便是…請，請不要責罰公子了…」

王老爺子皺眉，這女子雖然說自己喪失了記憶，但是看行事卻彬彬有禮，而且這幾步便能來到自己身前，身體素質似乎不錯…而且看着容顏…

雖然衣服擠進破爛，但從胳膊上露出的白皙肌膚仍舊能看來，似乎仍然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怕還真如自己的孩子所說，不知是哪裏的落魄家族被追殺？至此逃進了山裏，結果喪失了記憶……

這種事情在圍繞十萬大山的村子裏屢見不鮮，人間江湖上的追殺屢屢皆是，多數人都會想辦法逃到妖和人之間的灰色地帶，尋求一介庇護

老爺子這輩子也算是識人頗多，50多歲的人了，只有這麼一個孩子，自然有些重視，年少時便送王落去隔壁村子讀書，甚至有心想讓他去外面走走，去天門城看看，可是這心啊，總是安穩不定…

之後一家人便生活在一起了，沒有大紅燈籠和十八台大轎的明媒正娶，只不過是一家人擺了個小宴席過了火盆，掀了頭蓋，三拜進天地

之後便是五年的夫妻生活，五年一家人過得平平安安，只不過因為婆婆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王老爺子很是擔心，但是二人卻對着媳婦也是頗為滿意。

瑤氏不單單手腳利索，而且學習能力強，這釀茶的手藝還有織布的功夫，很快都學會了……

特別是那談吐和說話，稍微打扮打扮更像是城裏那些錦衣玉食的小姐，王婆婆可是喜歡的很呢

這一天夜裏，王老爺子記得在燈火之下，自己這位夫人對自己所說的話

「老頭子喲，我覺得咱兒子將來一定有出息，咱孫子呀也一定沒問題…」

給服務員倒上一杯靈芝茶，半扶著咳嗽的他坐了起來：「早些入睡，想這些事情幹嘛？人大了，他們就有自己的心思，該幹嘛幹嘛去？」

「要不然我們搬走吧！」自己的老伴笑了笑。

對自己夫人不知為何說出的這句話，有些疑惑，燈影之下，王老太婆的臉色有些清白，並不好看，只不過這並不是情緒上的起伏，而是身子頗弱

「為何這邊說？」王老爺子皺眉問道。

「不知道…我總覺得呀…這五年呀…方丈山看着對我們好…可是總怪怪的…」王老太婆的神色憂愁，看起來像是有什麼擔心的事情無法心安。

「哪裏奇怪了？」王老爺子思索道。

這些年來，山裏的靈芝茂盛的不成樣子，不少人家都拿靈芝當飯吃了……而要不是自己的孩子喜歡教書不喜歡采靈芝，他們也不會總是如此可能挨餓！

「可能是我這要死之人能感覺到一些常人感覺不到的事情吧！」王老婆子拍了拍自己老闆的手。

「呸呸呸，別亂說，早點睡，早點好起來…」

「兒媳婦呀，我也越看越喜歡，當年攔着你沒讓你趕她走，真是太好了…」

「瑤兒…的確對我們也好，但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些天我總覺得他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

「那又如何？我跟你說，以後你可以也要對他好點，可不要把你對兒子那股嚴厲勁，用在兒媳婦的身上，還有呀，要對咱孫子好一點，該寵就要寵…」王老太婆的眼神里於埋怨的神色

王老爺子記得很清醒，那天自己的夫人說了很多話，因為為了不影響自己的休息，自己的夫人在其中之後從來不和自己說過多的夜華，只會挽過自己的手，輕鬆入眠

七天之後，王老婆婆過世了，在安詳里，在睡夢中，從嘴角的笑意看來，應該是沒有痛苦

一個月後，村子便來了一個和尚

那個和尚似乎是個江湖騙子，明明穿着道士的袍子，卻說自己是個和尚，而且說自己最擅長的便是給人看看相摸骨看命途。

方丈村裏不少有錢的人家都去了，王老爺子家沒錢所以不去

隨後，王老爺子從山上回來的時候別聽到了那個消息，他神色興奮的對自己的兒子說：「聽到了沒有！山裏人那些靈芝可都是好東西，若是能夠找到百年千年的靈芝的話，那對我們可都是好處無比的好處…能換錢！」

面對自己王老爺子的話，王落興緻淡淡並不回答，瑤氏搖了搖自己丈夫的手，王落才嘆了口氣，說道：「財迷心竅，必有報應，這山一直庇護我們，我們若是沒有節制的採納靈芝，這和殺雞取卵有何不同？！」

「我真是小的時候把你送去教書給教壞了！」王老爺子指著自己的兒子氣的發抖

「道理便是如此，天理尋常，我看那和尚八成也不是什麼好人？一會兒我就去和他說道道理，把他趕出去！」

王落憤然起身，不顧王老爺子阻止和自己媳婦的阻止，便沖了出去。

那似乎是在當時的村長家發生了一場小衝突，等到自己孩子回來的時候，已然滿臉是包

「夫君！」瑤氏擔憂的說道……

「沒事兒，吃了點小虧，那和尚竟然身手不錯，沒事兒，沒事兒…真沒想到，他說不過我，竟然出手打我……」

臉色清白，王落苦笑着拉着自己媳婦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