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第六十章

「張帥。」，少女上前一步，她直接忽略了小廈，對着張子軒屈了曲膝，行了一個前清禮，溫言細語道，「我叫訥敏。」

「訥敏小姐，你好。」，張子軒見此女對小廈毫不尊重，內心升起不悅，但既然對方有着前朝貴女的身份，他暫時壓着火氣，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便想拉着小廈離開。

「Excuseus,恕子軒失陪。」，他故意賣弄了一句洋文，以此諷刺對方的身份。

大清早就亡了不是，現在可是民國了。西洋的文化早就無處不在。

也就是說，「格格」你已經過氣了。

訥敏卻只是稍微側了側身子，似乎並沒有在意張子軒的故意譏諷，她擋住了他的去路，但言語依舊溫婉軟糯，「張帥着急什麼，今天的宴會要開到半夜呢，難道就連一個請安的機會也不留給訥敏嗎？」

「請安倒不必，前清的舊禮如今可不時興了，而且，我也擔不起小姐的禮，抱歉，能讓一讓嗎？」，張子軒的耐性已經快消耗光了，說完這句話，他便沒有再看女子一眼，直接拉着小廈往旁邊去了。

小廈在和訥敏擦身而過的時候，對着她做了一個鬼臉。

她挽著張子軒的胳膊，嬉皮笑臉地說，「阿軒阿軒，你覺得那位格格長得怎樣吶？」

「丑。」，張子軒面無表情地說。

「我的天，那麼標緻的小美人，你還說丑，你那是什麼眼神吶。」，小廈笑着說，「其實，你前世也是這樣子的。」

「我前世是什麼樣子？她丑就是丑，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她還是丑。」，張子軒冷哼一聲。

小廈抿嘴，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呢……

除了陳玉樓，你誰都看不上。

樓樓……你還真是礙眼呢。小廈低下頭，笑容漸漸消失，她額發低垂，小臉上一片陰影。

此時，被撇下的訥敏格格也沒有生氣，她向著站在陰影處的一個男子輕輕招呼著，「兄長，你看，我就說了會是這個結果，張子軒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的，除了他的新婚夫人，其他女子向他示好只能自取其辱。」

男子走近幾步，對着訥敏說，「辛苦你了，待會，你去試試邀請他和你跳一支華爾茲。」

「兄長！」

「聽話，我讓你去你照做就行了。」，男子把手插進西裝褲袋中，臉上表情玩世不恭，視線一直盯着張子軒和小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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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樓和金算盤鷓鴣哨開了一個會，最後三人還是拍板，打算去一趟瓶山。

金算盤拿着聞香玉研究過一段時間，他發現這種香玉的氣味，居然還有驅五毒的功效，只要戴着它，蜘蛛蜈蚣或者蝙蝠等會自動退避三舍，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如此一來，瓶山的毒蟲也不足為懼了。大殿裏的八寶琉璃盞和各式玉石，也有辦法挖走了。要知道那些個東西，在元代里不算什麼，但到了如今，可個個都是搶手貨，能賣到不少錢。

現在最大的問題，依然是那個湘西屍王。這傢伙刀槍不入，連□□也炸不死它，上輩子鷓鴣哨卯起來將這個怪物連頭帶脊椎給硬生生扯了下來，才給消滅了，如果不是這樣，恐怕他們幾個當時就得團滅。

鷓鴣哨想了想說，「我搬山比較擅長以柔克剛，巧妙利用天地間的相生相剋法則，其實我們沒有必要和屍王實打實硬抗，要不我回去和師兄商量一下，說不定他可以造出能打的機關獸。」

「總麻煩慕容兄好嗎？兩年前我們已經把他的偃甲人偶永遠留在了那個雲南墓室里，那可是他的心血之作……」，陳玉樓推辭著，但沒等他說完，鷓鴣哨已經打斷了他。

「人偶可以再做，但是人命要是沒了，就永遠也回不來了。阿樓，別說了，我相信師兄一定會和我持相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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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還在繼續進行，張子軒和男賓們一起，小廈則跟一群貴婦小姐們一起坐。趁着他們分開，訥敏整理了一下妝容，她來到張子軒的面前，笑眯眯地向他伸出了手，不容拒絕地說，「張帥，一起跳一支舞吧。」

邀舞一般是男士做的，現在訥敏反其道而行之，讓幾個正在和張子軒喝酒聊天的少爺連連起鬨，張子軒只是稍微臉色一黑，便迅速恢復了正常。

「好啊。」，他站起身來，牽住了訥敏的手，訥敏嘴角一彎，順勢挽住了張子軒的手臂，然後她偷偷看向那邊的小廈，卻發現小廈一臉惡作劇得逞的表情正盯着她。

那表情分明就是，女人，你要完蛋。

訥敏感覺疑惑，可是現在也容不得她多想，張子軒扶住了她的腰，然後帶動舞步，兩人便在舞池中優雅地旋轉起舞。

訥敏又偷偷看了一眼小廈，她故意把身體貼近張子軒，放柔了聲音說，「張帥對夫人可真好呢，很令人羨慕。」

張子軒沒有接話。訥敏頓了頓，又接着說，「你…還那麼年輕，就沒想再添人伺候？比如說……」

「我很挑剔，我只喜歡美人。」，張子軒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言下之意，就是你太丑，入不了我的眼。

訥敏也聽出了張子軒的意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既生氣，又不知道如何反擊才好，正在她想辦法應答的時候，她發現張子軒帶動的舞步越來越快，他的舞步悄無聲息地變成了維也納華爾茲。

也就是那種快華爾茲。

慢華爾茲是比較容易上手的舞步，可維也納華爾茲卻需要精妙的舞技和長期的練習，難度比一般慢華爾茲要難好幾倍。

訥敏本來就心不在焉，她還在想着如何去反駁張子軒的話，突然腳下加快，她一連跳錯了好幾個舞步，兩次險些踩了自己的裙角。

她已經轉得有些頭暈，可張子軒卻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他像是故意炫技似的，身法越轉越快。

終於訥敏再也受不了了，她連連驚呼，在一曲終了的時候張子軒才停了下來。

此時訥敏已經快站立不穩，走回自己的座位時，小腿沒法控制地顫抖著，她的窘態自然也落在了在場眾人的眼裏，有些年輕人，已經偷偷竊笑，對着她指指點點。

訥敏格格這次臉可丟大發了，而且還是她主動去邀舞的，卻跳成了這幅模樣。

「下次如果你再敢來招惹我……可不止這樣了。」，張子軒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轉身便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委屈湧上訥敏的心頭，她暗自咬牙，並在內心將自己的兄長和張子軒一起咒罵了八百遍。

「兄長！剛才他……」，在她見到自己那個靠在牆邊，一直看熱鬧的兄長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急忙便想訴苦。

「一點用也沒有，還不退下。」，男子並沒有安慰訥敏，而是低聲斥責了一句，訥敏不敢多言，嘴裏應了是，便提着長裙委委屈屈地離開了大廳。

男子並不在意自己的妹妹，他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張子軒。

【註：格格並非清朝公主的特稱，其實清朝貴族的女兒就能稱為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