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道長生

「師傅，不好了，金川他出事了。」劉武驚慌的聲音傳進了通明的耳朵。

通明聽聞是弟子出了事情，不急多問，一溜煙的就衝到了明銘居。他到了金川的身邊，一搭手，才觸到金川的脈搏，就知道是靈藥的緣故，對於育氣訣第五層的金川來說，服用一顆赤陽宗用來給弟子提升修為的養神丹來說，這藥效是完全可以被金川吸收的，而出現這種情況的唯一解釋，就是金川至少服用了兩顆養神丹。

可這丹藥，通明一共也就給出了兩顆啊，並且觀察劉武的氣色，明顯是已經服用了自己給出的養神丹的啊。當下不容多想，只有把金川體內的藥性化開了再說。

「劉武，等會金川醒過來之後，你讓他到我的居室來一趟。」

「是，師傅。」

通明說完話就走了。劉武尋思著，該不會是金川惹出什麼麻煩了吧，以至於師傅拂袖而去。

金川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下午，聽到劉武替師傅傳的話，也顧不得檢查自己的育氣訣到底有了什麼樣的進展。就匆匆向師傅的居室趕去。

「師傅。弟子來了。」金川進屋之後，就乖乖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的樣子。

「嗯，說說看，你從哪裏弄來的多餘的養神丹。」通明的聲音依舊不溫不火，接着道，「是不是你通源師叔給的。」

「啊，師傅，你怎麼知道的啊？」金川的聲音充滿了驚訝。

原來，剛才通明回來仔細一琢磨，金川他們來到赤陽宗也就兩天的功夫，要說認識的修士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當過接引的通源和管理弟子名冊的通無了，而通無一向以嚴厲著稱的性子，是不可能亂來的，要說，也就只有年紀最小的通源有這個可能了。

「以後記住了，靈藥這種東西不是吃的越多越好的，什麼事情都得講個度，過了，就好事也會變成壞事。這次總算我就在附近，你也算是因禍得福，竟將育氣訣一氣衝到了第九層，以後要記住了，不能這樣莽撞的。」

「是，師傅，弟子謹記教訓。」金川一臉的興奮走出了通明的居室。

回到自己的居室，劉武在裏面已是望眼欲穿，終於把金川盼了回來。他對於金川服下靈藥之後，與自己的不同反應也感到十分好奇。自己都沒事，怎麼金川服下靈藥之後竟然昏厥了呢。

「金川啊，快給我說說看，師傅對於此事是怎麼個說法的？」劉武滿臉的好奇，湊過頭來向金川詢問道。

「早上的時候，師傅給了我們倆一人一顆養神丹，後來，我遇到通源師叔，他又給了我一顆，到得後來，我看見你服下丹藥之後，育氣訣竟然連升三層，按耐不住，就一次把靈藥都服了，結果藥性猛烈，我的身體承受不住藥效，所以才昏倒的。」

「你竟然服了兩顆靈藥，那你現在的育氣訣進展如何？」劉武一臉羨慕的問道。

「我現在已到了育氣訣的第九層，這給人的感覺太不真實了。」

「你就知足吧，我要是因為一個昏厥，能將育氣訣練到第九層，就算多昏厥幾次，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啊。」

「藥物它只能起到輔助的效果，我們習道之人，萬不能將自己實力的提升，依靠以外物，藉助外物只是暫時的方法，實力的提升，關鍵還得靠個人。」不知什麼時候，通明已是到了劉武他們的居室。

「是，師傅。」

「對了，金川。剛忘了給你說個事，你如今已將育氣訣練到了最高層，雖說是養神丹之功，不過，這與你平時的努力是分不開的。根據我赤陽宗的規矩，你修鍊到第九層巔峰的時候，可以正式加入本宗了。」

「師傅，你的話弟子不大明白，難道我現在不是赤陽宗的一員嗎？」金川滿臉的疑問。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如果你在赤陽宗修鍊的時候，久久無法進入育氣訣第九層的話，最終，我們赤陽宗還是會將你送回家的。因為，育氣訣，根本只是修鍊的入門法訣。」通明說話的時候，微微一笑，接着又說道：「只有將育氣訣練到了第九層，才能繼續修鍊本門的更高明的法訣。以後，你就不用叫我師傅了，隨着你的育氣訣大成，你也會成為通字輩的弟子。到時候，才要正式的拜師。」

說完這話，通明就帶着金川前往赤陽宗的人事堂，畢竟，要成為赤陽宗的正式弟子了，有些事情還是必須的。

金川跟在通明的身後，心裏想道，難怪只要育氣訣練到第四層就可以進入赤陽宗了，原來還要經過這些考驗，不過，這赤陽宗還是真夠亂的。

這時候，通明帶着金川已是到了所謂的人事堂，原來就是金川剛來的時候，通源帶着金川前往登記的地方。

才進得門，就聽見通明說道：「師兄，這位金川師弟是今年剛來我赤陽宗的，以後他也是我們通字輩的弟子了，還請師兄做個記錄。」

金川看着與通明說話之人，和剛來那天的那個卻不是通一個人，難道，這管理一個人事堂需要這麼多的人嗎？金川的腦海里又有了新的疑問。

「哦，不錯嘛，才來兩天，就正式成為了我赤陽宗的弟子。」那位道人翻開了登記簿，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用筆信手一劃，將金川的名字抹去，卻又拿出另個登記簿，在上面記下了金川的，名字以及登記的時間。

金川在旁邊看着他的動作，回想起出來赤陽宗那天，看到的登記簿，怪不得上面人名都沒有。

那道人做完一切，方才向著通明道：「通明師弟，你就帶着金川師弟前往鍊氣堂，看看哪位師叔願意將金川收為徒弟。」

「是，師兄。」通明說完，帶着金川前往鍊氣堂。

到了鍊氣堂，只見裏面冷冷清清的，也沒幾個人，和人事堂的情況大體相當。

「玄冥師叔，今天是你管理鍊氣堂嗎？」通明對着其中一人道。

「是啊，你旁邊這位想必就是新晉的通字輩弟子了吧。以後，他就跟我修鍊好了。」那被稱作玄冥的人說着話，對着金川和善的笑了笑。

「師叔，那弟子現行告退了。」通明說完，轉身而去，想必是回居室去了。

「金川，以後你就隨我修鍊，賜你道號通練。」玄冥說完，帶着金川就往外走。

「金川，如今你已是我赤陽宗正式弟子了，想必你對我們這赤陽宗很是好奇，這有一部赤陽宗弟子須知，你仔細閱讀，儘快把他記下來。在你牢記之前，我是不會教你新的法訣的。」說話間，拿出一本赤陽宗弟子須知，遞到金川的手中，就走了。

看了之後，金川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赤陽宗如此古怪。

原來，這赤陽宗二十年前決定發展門派，壯大門派規模。於是將育氣訣的法門流傳於人間，其目的，就是挑選出略有資質的人，來赤陽宗修鍊。

一般修真門派對於各自的修鍊方法都很看重，而如今呢，育氣訣的流傳，一方面，讓凡人也身強體健，壽命大為增長，另一方面，對於赤陽宗選拔弟子也有了很好的基礎。

書中介紹，育氣訣作為本門的最低級心法，主要是煉化人體的精氣神，使三者飽滿充足，一邊後面的修鍊，而在十五歲之前就將育氣訣練到第四層的人來說，基本上就有了培養的價值，而能將育氣訣練到第九層與否，才是成為赤陽宗弟子的關鍵。

看完這個，金川就記了下來，畢竟是心裏多時的疑問，一經揭開，才能牢記在心。

於是金川就前去找玄冥，找到了玄冥，金川道：「師傅，弟子已完全記下了。」

玄冥看着金川滿眼渴求的神色，想來，很想修鍊赤陽宗的法訣了。於是對着金川說道：「這是我門的入門心法，馭氣訣，共有七層，你拿回去當勤加練習，若遇不懂之處，盡可來問我。」說話的時候，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交給了金川，同時叮囑道，「這法訣你可好生保管，千萬不能弄丟了。」

金川結果馭氣訣，退了出去。回到自己居室之中，金川也不忙於一時的修鍊，他覺得，自己正式的加入了赤陽宗，有必要和劉武說說。金川想到這，就往明銘居方向行去，到了劉武的居室，發現他正在修鍊。金川也沒打擾劉武，就在一旁坐了下來，等著劉武收功了再說。

金川的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回想起自己來赤陽宗僅用了三天的時間，育氣訣已是練到了第九層，自己五歲就開始在家修鍊育氣訣，耗時九年方能練到第五層，到這赤陽宗，修鍊之快，雖說不乏靈藥之功，可是也可從這看出修道者的手段非同一般。

金川的思緒正在漂浮着，「咦，金川。你不是正式加入赤陽宗了嗎？」劉武的聲音打斷了金川的思考。

「是啊，育氣訣練到第九層，就可以正式加入赤陽宗了。我如今的師傅道號玄冥。劉武啊。我和你說，我以後就不住在這裏了，我現在居住在赤心居，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會搬過去的。」

「嗯，謝謝你，金川。」年僅十二歲的少年，口中吐出了這樣的話語。金川定定的望向劉武，完全不明白他的這謝從何而來。

金川回到赤心居，想着自己該是修鍊的時候了，打開馭氣決，整準備往下看的時候，玄冥走了進來。

「金川啊，如今你是我門下第一個弟子。為師且問你，你可知道修鍊之人，修鍊的目的何在？」

「師傅，弟子自幼奉父母之命修鍊育氣訣，卻完全不明白修鍊的意義何在？」

「嗯。為師就說說自己的經驗，你就略作參考吧。我們修道之人，日以繼夜的修鍊各種道術法訣，所求者，無外乎『長生』二字。我知道你今年方才十四歲，生活的閱歷與經驗全無，以後有時間的話，可前往藏經閣，多多讀些書籍，也好增長一些見識。」

「是，師傅。」

待得玄冥走後，金川翻開了育氣訣的總綱，卻發現上面的文字與玄冥剛才所說，大致相當。不過，沒有說藏經閣之事。相反，在後面還有這樣一段話，引起了金川的注意，自古修道之人，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能長生。

金川心中驚疑不定，哪有這樣的門派，剛開始修真就打擊門下弟子熱情的。

長生，聽起來還真是個不錯的字眼。

金川收起了心思，繼續往下看，這馭氣決確是一部教人運用體內宗氣的法訣，同時存有宗氣的修鍊壯大之法，只看那第一層的口訣，晦澀難懂，遠不是育氣訣可與之相比的。

金川背熟了第一層的法訣，默默的修鍊起來，才一運轉口訣，就發現自然界的清氣蜂擁般的往身體里擠進來，好在習練了育氣訣的緣故，金川整個人的精氣神體，都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再加上那個剛來赤陽宗時，修鍊育氣訣所產生的變化，金川整個人都冷靜下來，繼續運轉法訣，約束著體內的宗氣。值此時，金川體內的宗氣有五分之二濡養身體，五分之三的宗氣則停留在了體內。

一個周天運行下來，金川感覺身體內的宗氣壯大了不少，他越發覺得這修道之人手段奇特，決定前往藏經閣，看看裏面究竟有些什麼。

金川到得這藏經閣，只看到裏面佈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有法訣篇，法力篇，修真界簡史，赤陽宗簡史，修真的意義何在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裏面的書籍應有盡有。

金川翻開了修真的意義何在，觀看了起來。

自古以來，人類無法逃脫生老病死的自然界規律，上古之人每自觀之，一個人死亡的時候，親朋好友無不傷心難過。就算是自己，也難逃這死亡的命運。於是，其中的大智慧之

人，創出了法門，修鍊之後，能使人的生命延長。

剛開始的時候，正常人能活五十歲的話，修鍊了法訣的人可以活到九十歲。又，上古之時，猛獸橫行，各種各樣的妖獸不一而足，人類不堪其苦，創出了各種各樣，修鍊宗氣，並運用宗氣進行戰鬥的法訣。

自此，隨着人們意識到，這修鍊能給人帶來的好處之後，「長生」一詞被提了出來，作為修道之人的終極目標，長生，佔據了廣大修道之人的心中。

為何修道，但求長生。

金川看到這裏，小小年紀的他，想當然認為這麼多人都追求長生，自己肯定也是如此的。就如一個小孩看到了玩具，別人都說它好，轟炸的時間久了，自己難免也會認為它好。

又接着往下看去。

隨着時間的流逝，修士的生命已提高到了千年，發展進入了一個停滯時期，有人白日飛升了。這個消息一經傳出，眾多的修士震驚了，將白日飛升當成了長生的代名詞。

以上就是修真界的第一個時期，修真史稱其為修真第一時代。

金川看到這裏，已是傍晚，夕陽的餘暉順着藏經閣的窗戶撒了進來。金川的心裏充滿了莫名的情緒。

恍惚間走出了藏經閣的大門，對於長生，金川的心中有了難言的期許。

金川行到玄冥的居室，「師傅，弟子如是修鍊下去，可得長生否？」

看着自己第一個弟子眼中的興奮期待渴求之色，玄冥心中難以為繼，平靜許久的心海竟是略微泛起了波瀾。

「長生嗎？為師修道百餘載，尚不知長生究竟在何方。修道之人，追求長生沒錯，可你才修鍊多久，就妄說長生。徒兒啊，修道之人貴在持之以恆的修鍊，相信，總有一天，長生，不再是掛在嘴邊的一個名詞。想我赤陽宗的開山祖師，赤陽老人，何其天才，也是耗時六百年方才白日飛升。」

「師傅，弟子自修鍊以來，身強體健，百病不生，此可是修鍊之功？」暫時還逮不到長生，求個百病不生也是不錯的啊。金川心裏如是想到。

「修鍊之人，身體強健，乃是修道之理也。修鍊的時候，人體內宗氣日益壯大，所化生的精氣神，無一時不在影響着修士的身體。修士的身體內充滿了宗氣，只要一身先天之元氣不滅。自是百病不生。」玄冥對於這個第一弟子的種種疑問，很有耐心的回答著。

「不過，金川啊。修道之人，首重修心，以後呢，類似的問題完全可以去藏經閣中查閱，就不要拿來為難為師了。」玄冥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敲打一下自己的弟子。

「師傅。弟子受通源、通明師兄之恩，得賜兩顆養神丹，今日方能拜在你的門下。弟子敢問師傅，靈藥之力何解？」金川看向玄冥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師兄都能送靈藥給師弟，更何況是師傅呢，嘿嘿。

玄冥的眼中滿是錯愕，自己的弟子竟然向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玄冥的心中，敲打弟子的念頭越發堅定。

「金川啊。所謂靈藥，乃是外物，一時的修鍊藉助靈藥之力尚可。可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靈藥的功效對於修士來說，可以很快的提高修為。但是，我們修士在到達長生之境之前，個人修為的衡量標準有二，一為法力，這就是你目前修鍊出來的宗氣的進階存在，這是靈藥可以幫助修士提升的；二為道行，這是決定你法力能存在多少的條件，也是我所跟你說的修心的原因，這就不是依靠單純的靈藥就可以提高的。故此，修道求長生之人，靈藥為輔，自身為主。你如今剛入我門下，修鍊又是靠靈藥之力提升的……」

玄冥的話還沒有說完，金川就打斷了玄冥的話，「師傅的意思弟子明白。師傅是說，弟子暫時不宜服用靈藥，應該把道行提高，而法力，不是現在應該想的。是嗎？師傅。」

玄冥感覺自己與這個弟子很是不對路，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也就罷了，還居然

如此的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玄冥抬起茶杯喝了口茶，又望了望金川，心中思量，這個金川，還真不讓人省心，他就不能等我一氣說完。玄冥的心中除了些許憤怒之外，更多的是失望，自己的弟子還未修道，就已踏上了歧路。

「金川啊。且容為師把話說完。你如今的修為，可以說是全憑靈藥之力得來。不懂修鍊的根本。求長生之人，法力道行是很重要，更重要的卻是修士有一顆永不言棄的決心，永不後退的勇氣，持之以恆的耐心，耐得住寂寞的孤獨。就這些也遠比法力道行來得重要。」

金川覺得，自己的修鍊，總算有了個明確的目標，再者，多日的疑問得以解開。索性將所有的問題都一併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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