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你什麼意思？」小慧隱隱預感到他想說什麼。

「我要去自首！」鄭傑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你瘋了！你會被判死刑的！」小慧急了。

「不會！我向你保證不會！」鄭傑眼眸里滿是自信。

「怎麼可能？」小慧真傻了。

「相信我！你看我什麼時候打過沒有把握的仗？」他愛憐地輕撫着她，「我從明天開始要離開你，你不要找我，記住千萬不要找我！」

「你究竟想幹什麼？」小慧此時才發現，鄭傑對她如此重要，假如她再失去他，真不知要怎麼面對人生。

「給我三年的時間，頂多三年，我會以一個自由合法的公民身份回來找你。只希望你能為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等着我！」

沉默了好久，小慧了解鄭傑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他決定了的事，就不可以改變。

「好吧，我答應你！」小慧用力握住他的手，「不過你一定要保證會平安回來，記得我在等你！」說到最後已嗚咽出聲。

他為她擦去淚水，接道：「慧，為了你我做什麼事都不會後悔。你只記住，要對我忠誠就足夠了！」

「你在懷疑我？」小慧生氣了，摔開他，「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你居然還懷疑我的感情！」

鄭傑不答，慢慢點上煙，吐了個煙圈，半晌道：「我沒懷疑你，只是提醒你。我把你安置在這裏，主要是為了不讓吳新找到你。」

小慧真生氣了，離了鄭傑的懷抱，另拿了枕頭，背過身去睡了。

鄭傑卻沒再哄她，只道：「這所房子我已繳了三年的房租，三年後我回來找你。如果你離開了……」他沒再繼續說下去，但語氣已隱隱有了威脅的味道。

這就是鄭傑！無論是他風光無限時，還是窮途末路時，無論是對她滿不在乎時，還是情深似海時，他都是極不好惹的！對待背叛更不會手軟。

小慧氣得喉頭哽咽，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僵了很久，都沒有動靜。她忍不住悄悄回頭瞅了眼，見鄭傑似已睡著了。想到他為了她，明天就要離開，而且生死未卜，心不禁就軟了。輕輕拉起薄毯給他蓋上。手卻突然被他捉住，他微微掀著嘴角，柔聲問：「不生氣了？」

小慧白了他一眼，心裏卻也不忍再在這離別前的一晚跟他鬧彆扭。「跟你動真氣，一年前就被你氣死了！」

鄭傑聞言寬慰地將她攬到胸前，「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兩顆心貼在一起，以最親密的姿式相擁而眠。

第二天清晨，五點鐘鄭傑就起床了，略微收拾了下，眷戀地再看一眼睡夢中的小慧，義無反故地走出門去。

他直接打車離開煙台返回青島。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之後，計程車直接停在了青島市公安局門口。

鄭傑付了車費，神情平靜地對着那莊嚴國徽走去。

一天、二天、三天……小慧在焦急中等待着。轉眼鄭傑已走了近一個星期，為什麼還沒有半點動靜呢？他是A級逃犯，如果自首的話，沒理由聽不到半點消息的。

實在沉不住氣，她打電話給小剛，讓他打聽在青島有沒有鄭傑自首的消息。

答案讓人失望。小剛說絕對沒有。是啊，如果鄭傑自首，青島市準會爆出新聞，哪可能風平浪靜呢！

這種日子真是揪心。因鄭傑再三告誡她不要找他，所以她只能躲在家裏靜觀其變。

珠海，夜，漆黑一片。

在一座廢棄的倉庫里，兩幫全副武裝的毒品販子正在交易。其中一方的首領赫然竟是鄭傑。

足有二十公斤的海洛音，真槍實荷的武器裝備，都顯示出販毒團伙驚人的實力。

一方驗過貨，一方取過巨大的密碼箱，打開驗過鈔，相互點頭，交易成功。

一方提着貨，小心而麻利地退出。轉眼已無蹤影。

留下的團伙里有一麻臉男人，悄聲問鄭傑：「傑哥，我們也走吧！」

鄭傑抬起手腕，擺弄了一下手錶，點點手，帶着人也飛快地撤走了。

回到黑豹為他安排的住處，見已有一位嬌俏艷麗的女子躺在床上等他。

「傑哥好，我叫文文。是豹哥讓我來伺候你的！」名喚文文的美艷女子媚笑着上前為他寬衣。

鄭傑笑笑，他知道此時室內多半已裝了閉路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黑豹的掌握之內。

從他來投靠黑豹，至今還沒見過黑豹的面。並非是黑豹對他產生懷疑，而是此人生性多疑，不到確定萬無一失，絕不會輕易露面。

他順式抱住文文，手就探進她的衣服里。文文嬌笑着膩在他身上邊喘息道：「唉喲！傑哥你的手勁好大呀！」

鄭傑抱她上床，笑着說：「我可不止手勁大……」

一番折騰，文文已是連連求饒。發泄完了，鄭傑立刻換了副冰冷麵孔，揮揮手簡單地命令道：「穿上衣服馬上出去。」

文文事先聽黑豹說過鄭傑的脾氣，做完后從不留女人過夜。她也不再多說，聽話地穿上衣服，迅速離開了房間。

鄭傑打了個哈欠，倒頭便睡。他眯着眼睛，心裏默數：「一、二、三……」

剛數到三，敲門聲已響起。他唇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慢騰騰地穿上衣服，起身去開門。

門外一黑衣男子，面無表情地說：「豹哥要見你！」

鄭傑眸光閃了閃，點點頭，隨手帶上門，好像無意地抬起手腕看了看錶。慢慢地跟在黑衣男子的後面走着。

左拐右轉，然後坐上一輛車，大約行駛了二十多分鐘，終於停下了。

這是一幢隱蔽的別墅，到處安插着手持衝鋒槍的黑衣人。鄭傑在前面人的帶領下，在宮殿般奢華的別墅里穿行了很久才在一扇門前停住。

門開了，屋內裝修得像豪華的辦公室。一位四十齣頭，滿面凶光的男人就坐在正面。

「阿傑！」

「大哥！」

闊別重逢，兩兄弟狂喜地抱在一起。

「阿傑，別怪大哥這麼久才見你。唉！樹大招風啊！我不得不小心！」黑豹忙忙地解釋，極力拉籠鄭傑。

「哪兒的話！我也是吃這飯的，還不知道其中的兇險和難處？」鄭傑緊挨着黑豹坐下，神態極是親熱。

別墅隱藏在山間的密林深處，極為隱蔽。四周是漆黑的夜色和影影綽綽的樹影。

然而，今晚卻有些異樣。叢林中竟潛伏着數以千計真槍實荷的警察。

領頭的珠海市刑警總隊長喬絡，此時手裏的儀器正發出清晰的聲音：

「今晚的生意，你做得漂亮！不虧是我的阿傑，放心，以前的地盤沒了不打緊，跟着大哥，照樣可以讓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我既來投靠大哥，當然知道大哥不會虧待我！」

「哈哈！好！金錢、地盤、美女……什麼東西我都可以跟你分享！」聲音忽然低下去，「今晚伺候你的文文，那可是我的心愛之人喲！」

「哎呀！這怎麼可以？早知道是大哥的心愛之人，說什麼我也不敢冒犯！」

「唉！一個女人算什麼！」

這件儀囂是最新竊聽器和跟蹤儀的集合物，不但能聽到對方談話聲音，更能隨時顯示對方所在的地理位置。儀器的另一端就裝在鄭傑腕上的表裏。

黑壓壓的警察遍伏叢林，卻聞不到絲毫聲音。只等一聲令下展開圍攻。

黑豹和鄭傑聊得投機時，忽然有人急勿勿地推開門，「豹哥！剛得到消息！今晚跟我們交易的張老大失腳，回去的半路上被埋伏好的警察給一窩端了！」

黑豹大驚，隨既心念一轉，就向腰間摸槍。

鄭傑看得清楚，哪肯容他掏出槍。一個回手扳，制住黑豹，接着手上用力，「咔！」黑豹的右手臂脫臼。鄭傑用繳來的槍指着他的腦袋，警告：「別動，不然休怪我無情！」

別墅外總隊長喬絡聽到裏面情況突變，知道需要立刻行動，馬上下令圍攻別墅。自己也一馬當先衝上前，迅速逼進儀器上所顯示的所在地。

「鄭傑！你、你竟然敢出賣我！」黑豹憤恨地死瞪着他。

「談不上出賣不出賣！」鄭傑淡淡地，「你不是也一樣在把我當槍使嗎？當初你讓我跟你來珠海做老二，我不肯，只願留在青島當老大。你就暗地裏扶植韓老六跟我作對！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韓老六沒有你撐腰，他會是我的對手！」

「好，原來你早知道了！我沒什麼好報怨，只恨我小瞧了你！」

轉眼間，在室內已能聽到槍聲震天，外面顯然已展開殊死搏鬥。

鄭傑的槍指在黑豹頭上，室內卻有數十枝槍同時指向鄭傑。

「如果我死，你也活不成！」黑豹惡狠狠地說。

「我知道！」鄭傑仍在笑，「所以現在你還沒死！」

喬絡帶領着精英小隊迅速接近儀器上的地點，近了，更近了……

黑豹的額上滲出冷汗，他知道越拖延越危險。但他手臂脫臼，根本動彈不得。就算沒脫臼時身手也沒有鄭傑利索，槍法更沒有鄭傑快，空着急卻實在想不出脫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