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信仰是不能被摧毀的

199:信仰是不能被摧毀的

蔣騁的眼神其實挺可怕的,但並沒有嚇到顧倩。

不僅沒有嚇到,顧倩還突然笑了起來。

那笑容裏帶着十足的得意,彷彿自己是這場遊戲的贏家。

「這個啊……你還是去問蔣先生吧。」顧倩當然不會回答蔣騁的問題,「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蔣騁呵了一聲,他問之前就猜到了顧倩不會回答。

不過,顧倩這個得意又囂張的態度,基本可以讓他肯定一點了——

她的身份確實不簡單,她手上的王牌確實很炸。

還有……她確實很恨姜茴。

如果只是單純喜歡蔣馳的話,應該做不到這種程度。

喜歡蔣馳的女人多了去了,蔣騁之前也接觸過不少。

瘋成這樣的,第一次見。

而且,顧倩明顯是更在意姜茴,從剛才進病房之後就一直有意無意地提起姜茴,提到姜茴的時候,她的聲音里還寫滿了嫉妒。

好像只要是和姜茴有關的東西,她都想搶走。

這兩個人之間到底什麼過節?

**

姜茴買了吃的、拿了檢查單回到病房以後,只有蔣馳一個人坐在病床上。

蔣馳的臉色陰沉,眼眶有些紅,看着就是剛發過脾氣的樣子。

姜茴走之前蔣馳並不是這樣的,她不免有些擔心:「你怎麼了?」

蔣馳剛才一直在走神,甚至都沒聽到姜茴推門進來的聲音。

姜茴這一問,蔣馳才回過神來。

他看向姜茴,目光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蔣馳朝姜茴搖搖頭,說:「沒什麼事兒,就是剛才公司項目出了問題,我發了一下脾氣。」

姜茴「哦」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沒有,「蔣騁呢?走了?」

「沒走,出去接電話了。」蔣馳隨便編了一個理由,絕口不提顧倩的事兒。

蔣馳剛回答完姜茴的問題,蔣騁正好就回來了。

看到姜茴之後,蔣騁笑道:「嫂子你回來了,先吃飯吧,檢查單給我,我去排隊。」

姜茴把檢查單交給了蔣騁,然後拿起了一個麵包拆開往嘴裏送。

她這段時間特別累,精神壓力大的時候,胃口就會變得很大。

姜茴吃得有些着急,不小心嗆到了,咳嗽了幾聲。

蔣馳一聽到姜茴咳嗽,便着急了。

他抬起手臂拍了拍姜茴的後背,「慢點兒吃,別急。」

姜茴看了一眼蔣馳,沒接話,埋頭繼續啃麵包。

**

吃完麵包之後,姜茴和陪着蔣馳去做了檢查。

因為蔣騁提前去排隊了,所以沒等多久就做完了幾個項目。

檢查結束以後,姜茴去取了報告,陪着蔣馳一塊兒去找醫生。

姜茴和蔣馳還有蔣騁三個人一塊兒來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蔣豐源和袁蕾也在了,楊媛也來了。

姜茴看到楊媛之後,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但是場合不對,她也沒有跟楊媛多說話,掃了一眼,直接無視了她。

然而楊媛並沒有安靜,一見到蔣馳,她便上來問:「蔣馳,你怎麼樣了?怎麼鬧到住院了呢,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說完,楊媛又看向姜茴,責怪道:「姜茴你怎麼給人當老婆的,蔣馳工作這麼辛苦你怎麼也不好好照顧他?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做人不能太任性,你也三十多的人了,就算蔣馳平時寵着你,你也不能……」

「媽。」蔣馳打斷了楊媛的話。

他很清楚楊媛再說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因為現在姜茴已經在爆發的臨界點了。

他要是再不出來打斷楊媛,姜茴是不會給楊媛留面子的。

蔣馳笑着對楊媛說:「茴茴平時挺關心我的,我是最近應酬太多了才會這樣,跟她沒關係。她昨天晚上在醫院照顧了我一夜,很辛苦的。」

「是啊,楊媛,你別說茴茴了,茴茴沒做錯什麼。」袁蕾也站出來替姜茴說話了。

袁蕾和蔣豐源一直都喜歡姜茴,蔣馳出這事兒,他們也不會隨便怪到姜茴頭上。

蔣豐源也跟着說:「蔣馳做生意,應酬免不了的。」

姜茴覺得現在的場景還挺諷刺的。

別人都是結婚之後被公公婆婆針對,被親爹親媽維護。

她倒好,直接反過來了。

姜茴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這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了。

沒工夫想這些,姜茴把檢查報告交給了醫生,等醫生分析蔣馳的具體情況。

醫生是聰明人,自覺忽視了剛才的那段小插曲。

從姜茴手中接過檢查報告仔細翻看了一下。

過了約莫幾分鐘后,醫生才說:「胃的情況不太樂觀,胃炎好多年了,這段時間還是要注意,千萬不能喝酒了,飲食要清淡,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要吃。還有,煙最好也戒掉。」

「你們兩個年輕人還沒孩子呢,要是想要孩子,可得把身體養好了,不然以後遺傳孩子一身毛病,多不負責任。」

因為是熟人,醫生也就自然帶到了孩子的話題上。

蔣馳和姜茴結婚七年了都沒要孩子,以後肯定是得要的。

就蔣馳現在這個身體情況,要孩子的話,孩子風險很大。

而且姜茴年齡也不小了,醫學上來看,女性超過三十五歲再要孩子,要承擔的風險本身就比較高。

說到孩子,蔣馳的神色有了幾分動容。

他平時是聽不進去醫生的這種勸阻的,醫生說要他少抽煙少喝酒,他也就隨便聽聽。

但是今天提到了孩子,蔣馳就認真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姜茴,兩人對視一眼之後,蔣馳朝醫生點點頭,認真地說:「好,我以後會注意。」

醫生:「那就好,身體是自己的。」

蔣馳又問:「我現在這樣子,調養多久可以要孩子?」

姜茴原本低着頭,聽到蔣馳這麼問,她猛然抬頭看了過去。

蔣馳在問什麼?

醫生說:「現在就可以要,順其自然,只要你接下來把習慣好好糾正一下,身體養好了,營養補充到位,孩子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哦,女方也得保證良好的生活習慣,抽煙喝酒這種事情絕對是得杜絕的。」醫生說到這裏又看了姜茴一眼。

姜茴沉默著沒表態。

………

蔣馳沒什麼生命危險,也沒查出來什麼絕症大病,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醫生說蔣馳還得再住院幾天,所以,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之後,一行人都到了蔣馳的病房。

楊媛自然也跟着一塊兒來了,姜茴不跟她說話,她倒是一路上跟袁蕾聊得歡樂,基本上都在聊要孩子的事情。

袁蕾其實也是很想抱孫子的,但這個話題她平時不好跟姜茴提,畢竟當年沒了那個孩子,蔣馳也有責任。

要孩子這種事情,還是得等姜茴親自鬆口了。

不過今天看姜茴也沒有反駁,想來是跟蔣馳商量好了。

袁蕾欣慰得不行,這兩個人結婚這麼久,總算是要安定下來了。

回到病房之後,楊媛走到了姜茴面前,擺出一副母親的姿態對她說:「既然準備要孩子了,以後就別抽煙了,好好備孕,別老是出去折騰,聽見了沒?」

姜茴冷冷看了楊媛一眼,直接從她身邊走開了,完全沒有要回復的意思。

楊媛被姜茴這麼晾在了原地,表情有些尷尬。

「爸,媽,蔣騁,你們先回去忙吧,有茴茴陪着我就行了。」蔣馳覺得,再不讓楊媛離開,姜茴真的要忍不下去了。

蔣豐源和袁蕾都是聰明人,聽到蔣馳這麼說,蔣豐源便對楊媛說:「親家母,正好很久沒一起吃飯了,中午吃個飯吧!」

楊媛一口答應了下來,之後就跟蔣豐源和袁蕾走了。

蔣騁也還有工作要做,和三個長輩一同離開了。

人都走了,病房裏總算清凈了一些。

姜茴走到桌子前擰開一瓶水,仰頭喝了一口。

蔣馳看到她喝水的動作就知道她心情不爽。

他邁步走到姜茴身邊,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輕聲道:「別放在心上,媽那張嘴就那樣,這麼多年你還沒習慣嗎?」

姜茴嗤笑了一聲,「沒,我只是佩服她的厚臉皮。」

明明做了那麼不要臉的事兒,還好意思以母親的身份自居,來說那些自以為是的話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

蔣馳從姜茴的話里聽到了深切的厭惡和憎恨。

這些年,只要一提起來楊媛,姜茴都是這樣的態度。

蔣馳沉吟片刻,思考過後,冷不丁開口問姜茴:「茴茴,你這麼恨媽,最重要的原因是哪一點?」

姜茴被蔣馳問得陷入了沉默。

最恨楊媛哪一點?

她好像很多年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了。

蔣馳這一問,倒是給了她整理思路的機會。

姜茴捏著水瓶,低着頭想了很久。然後,她找到了答案。

「她出軌,和我爸的學生搞在一起,我不該恨她嗎?」姜茴說,「我爸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我爸根本不會出事兒。」

提起這件事兒,姜茴的情緒很激動,聲音都在顫抖。

蔣馳摁住姜茴的後腦勺,讓她靠在了自己懷裏。

他的掌心貼著姜茴的頭髮,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果然……答案跟他想的一樣。

不管過去多少年,姜如章在姜茴心裏的地位都不會變。

在姜茴的世界裏,他是個完美的丈夫,完美的父親。

——不對,嚴格意義上講,姜如章對於姜茴的意義,已經不是父親那麼簡單,而是信仰。

信仰是不能被摧毀的。

他現在,仍然不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

重來一次,即使結果比現在更加慘烈,他仍然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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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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