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
這就...審訊完畢了？
李唯顧不上看自己獲得的東西，連忙看向乾達婆。只見此刻的她神志竟然有些獃滯，嘴裏喃喃自語，還沒等他問呢，就已經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腦道了出來。
「那天晚上...他突然出來，尋找到我。他說要帶我見證這個世界的真諦，見證真正令人絕望的世界。」
「他說我有資質，也有資格見到真實。」
乾達婆呢喃自語。
他？
「他是誰？」
「世界的真實又是什麼？」
李唯心神一動問道。
然而乾達婆沒有回答，仍舊自言自語着：「自那以後，我覺得自己與神的溝通越來越容易了，三頭六臂，身披龍族.....」
「神告訴我，告訴我世界即將崩潰，海城府也無法倖免，唯有神的子民才可以僥倖生存下來。」
說到這裏，乾達婆的神色猛然一怔，突然張嘴哀嚎起來，五官七竅突然溢出一股股的鮮血。
「不...不！」
「神...我為什麼感覺不到神的存在了，我的神...我的神！！！」
乾達婆抱着頭痛哭哀嚎，七竅流血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也行如枯槁，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的吸取她的身體血肉。
噗！
整個人，在一瞬間化為了一張人皮。
血肉全部消失不見了蹤影。
李唯心中一驚，見狀不妙，急忙後退，並敲響了一旁的鑼鼓。
這是專門用來應急響應專用的。
咣！
凄厲而刺耳的鑼鼓之音響徹整個鎮御司。
所有人都心中一驚，明白又有牢房出現問題了，一般這東西響的時候，就預示著有一名獄卒遭遇了不測。
四天之前，這種鑼鼓聲，就接連不斷的響動了好幾次，那一日便又近乎四五位獄卒不明不白的死亡。
僅僅半分鐘不到
老張便帶着一眾獄卒趕到了乙字型大小牢房。
看到站在牢房外面的李唯，他明顯一愣，臉色微微一變，急忙問道：「怎麼回事？李唯是你小子敲響了鑼鼓？」
李唯看到老張來了，激烈跳動的心臟才略微緩了緩，趕緊把剛才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當然，是選擇性說了一些。現在人多眼雜，不方便交代更多。
隨後，所有人都駭然的看着地上那一張薄如紙一般的人皮，盡數失色。
他們剛剛還沒注意到這張人皮，還暗自納悶這牢房裏的犯人去哪了。
原來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了一張人皮。
這種事情，哪怕是鎮御司多年的獄卒，也沒有遇到過。
老張聞言，思考了片刻，便蹲在地上仔細的觀察起那張人皮來，最後他甚至用手指微微的觸碰那張人皮，然後放入了嘴中，品嘗了幾秒。
臉色再次微微變化，老張深吸了口氣，道：「燒了吧。」
什麼？
眾人一愣。
「燒了吧，這東西是個禍害，沒必要留着了。其他人趕緊把這東西燒了...」說到這裏，老張突然一頓，這才繼續說道：「算了，普通的烈火是無法燒掉這玩意的。胖子你去和軍需官...呸，現在叫後勤部。你去找那些吝嗇鬼申請一口柳樹棺，記得一定要柳樹棺。然後找幾個獄卒，把這東西放進棺中，用七寸桃木釘釘子。記得，不要用手觸碰這玩意，用燒紅的火鉗子。處理好了，把它帶到我那。」
「李唯，
你跟我來！」
老張引著李唯，一路來到了自己辦差的地方。
這也是一間牢房改造過來的，有一張床，牆壁上則掛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比如，半截帶着血跡的梳子，一把黑色的雨傘，以及其他種種。
看到這些東西，李唯面色抽搐了一下。娘的，他終於算是知道老張身上為何不合理的地方，以及瘋狂扭曲如此嚴重了。
「我收藏的東西還不錯吧？你看那把梳子，這是一位新婚就殺了自己丈夫的女子留下來的證據。可以說這是一把殺人梳。還有那個雨傘，當初可是屬於一位中九流的書生......」
老張帶着一絲炫耀的說道。
何止是不錯啊！
你特娘的簡直逆天了。成天和這些東西呆在一起，不瘋才怪。
「是...是！勞頭的收藏着實不錯。」
李唯尷尬的笑了笑。
老張看着李唯，莞爾一笑，他也知道第一次來他辦差處的獄卒，多少都有些不適應自己的收藏，可惜這些傢伙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樂趣，這是多好的珍藏物啊：「好了，我知道剛才你還有話沒有說完，說說吧，那巫婆還交代了些什麼？」
聽到老張的話，李唯把那巫婆之前自言自語說的東西再次說了出來。
關於『他』，關於神的一切。
「他？還有那個神......」老張臉色凝重，心中思索片刻，便再次看向李唯。
「好了，那巫婆的後續事情你也不需要理會了。不得不說，你小子運氣還算不錯的。審訊有些手段。這次你的功勞絕對不比上次少。」
「這樣吧，稍後我與上面聯繫一下，把你兩次的功勞合併在一起。雖然無法向下一層晉陞，但你的月錢一定可以向上提升一下的。」
「今天你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始，估計上面要給你加加擔子了，咱們火炎村分部好不容易出現一位審訊好手，那些積壓的罪犯也改提出來重新審一審了。」
老張拍了拍李唯的肩膀，便讓他直接散值離開。
......
回家的路上，李唯一直思考着那位巫婆的詭異變化，尤其是最後那張人皮，現在回想起來都感覺不寒而慄。
這變化肯定與那頭所謂的神有關，只是自從那頭神鑽入了乾達婆的腦袋裏后，就完全不見了蹤影。
「請『神』術，就是利用自己的精神意念，溝通冥冥中的某種存在，接引到自己身上。強化自身的執念。」
「這不是請神術，招鬼法還差不多。」
李唯又看了看那身體殘骸，是一截拇指大小的斷臂。配合請神術使用，可以用來強化自己的肉體。
倒是不錯的東西。
片刻后，李唯走到了自家院子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小妹，看二哥給你帶回來了什麼！」
「一個不用縫製的瓷娃娃！」
「卧槽，怎麼全是頭髮！」
李唯的驚呼聲，驟然乍響。
......